第36章
傍晚時分,烏雲遮天,雷耀陽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
交代給了小林一些事,他就驅車去春風那裏。
車開到半路,天黑得更加沉,白晝如夜。突然就開始電閃雷鳴,接着就是傾盆大雨。雨刷開到最大,還是看不清前方的道路。雷耀陽縱使心焦,還是放慢速度,跟着前面的車蝸速前行。不一會兒,天空變白,路上水流成溪,幸而不深,雨勢也漸小了。
到達春風畫廊,雨基本停了。
門口有三三兩兩的工人在看雨,這大概是入夏以來最大的一場雨。
清爽的風吹到身上,雷耀陽踏着水流走過去。
“春風在嗎?”那些工人搖搖頭,或許他們根本不認識春風,只知道張進。
雷耀陽走進去,房屋比先前的淩亂好多了,現在處理的是一些裝修的細節。他在空曠的房間裏轉來轉去,沒見到春風的身影。難道已經回去了?
剛想掏出手機打電話,張進從外面進來了。
“耀陽?”張進先看到雷耀陽,說,“你怎麽來了?”
“春風呢?”
“他沒在這兒啊,怎麽,他告訴你他在這兒?”
“沒有,打他手機打不通,我過來看看。那我先走了,你忙。”雷耀陽走到車上,再次拿出手機,撥了春風的號碼。
響了很久,終于接起。
“春風?你在哪?”被騙的感覺現在才湧上心頭。
“我…在醫院。”
“醫院?你怎麽了?”又被焦急取代。
“哦,我來看看傷口愈合的怎樣了,馬上就要回去。”
“我去接你。”雷耀陽說。
“不用了,那…你先去我公寓等我吧。”
“好。”車子開動,濺起一片水花。
“你要走?”路平遙像是影子一樣跟着春風。
“我要說出事情的真相,讓他來這裏?”春風回頭看她,語氣冰冷。
路平遙沒說話,轉身進了病房。
耀陽,該怎麽面對你,該怎麽說出口,說我喜歡上了路平遠。春風緊閉雙眼。
到達公寓,電梯停到17樓。雷耀陽倚在門上抽煙。
“沒帶鑰匙?”春風問。
“不,想在門口等你。”雷耀陽掐滅煙,“想讓你看看一個癡情守候的男人,是什麽樣子。”他只是站着說話,沒打算上前給春風一個擁抱。
春風掏出鑰匙,打開門,示意讓守候的男人先進去。
“為什麽說你在畫廊?”雷耀陽踏進屋內。
春風不說話,拿出拖鞋讓他換上,面無表情。
他又變成原來的徐春風了,中午的一響貪歡,像是遙遠的夢一樣。
“說話!”雷耀陽扳過他的肩,手指用力,似要嵌進肉裏。
“耀陽,我們分手吧。”春風迎上雷耀陽的目光,無焦距的看他。怕仔細看他,他會發現自己的僞裝。
“分手?”如果先前只是因為被騙而感到生氣,那麽現在,他真的是很疑惑。為什麽春風會說出這樣的話?前兩天,他們還幸福的像花兒一樣啊!
“對。我…喜歡上路大哥了。”春風猛地掙脫雷耀陽的束縛。不敢再看他,不敢看。
“路平遠?”雷耀陽怪叫一聲,“你喜歡上了路平遠?”
春風看着雷耀陽在客廳裏揮手亂轉,“那今天中午算怎麽回事?你那麽勾引我算怎麽回事?心裏愧疚嗎?打算求我原諒嗎?啊?”
春風低頭不語。
“你說話啊!”雷耀陽沖過去,用力地想搖醒這個沉默的人。
春風的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是,我愧疚,我最後和你…做,想讓你開心而已。”
“哈!想讓我開心!好,那現在呢?跟我說喜歡上路平遠,是想讓我怎樣?傷心?”雷耀陽現在不傷心,他現在怒火沖天,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高音節上。“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春風,我在你眼裏就那麽賤,是不是?”他最後一句話裏滿含苦痛,他叫不起來了,跳不起來了,頹廢的坐到沙發上,靠着沙發背,仰着頭,閉上眼,沉默不語。
沉默良久之後,雷耀陽直起身,像是歷經一場浩劫。
春風還站在客廳的中央,一動不動。
“你曾經喜歡過我,徐春風,你這是移情別戀,你愧對我,你要怎麽補償我?”雷耀陽恢複冷靜,“中午的事算是一次補償,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你擺脫不了我的。”
雷耀陽起身,慢慢走近春風。眼仁發紅,嘴唇緊緊抿着。
突然他雙手用力撕扯春風的襯衣,扣子崩了兩三個,他埋頭咬那人的脖子,鎖/骨,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那人往後縮着,但沒有躲避,大概只是生理反應。雷耀陽邊咬着邊脫掉那人的褲子,讓他以最屈/辱的姿勢伏在沙發上。
你不願得到我的愛,那就得到我的恨。雷耀陽狠狠地發洩着,不管多粗暴,不管身下的人是什麽感覺。
黏/膩的液體順着那人的大/腿往下流,還夾雜着細細的紅絲。春風雙腿打顫,急促的喘/息着。他就當什麽也沒看到,放開赤/裸的人,轉身朝浴室走去。
洗完出來的時候,春風已經不在客廳裏,他在卧室裏看到他,已經換上了睡衣。
雷耀陽不想走,可是又找不到什麽借口,尤其是做了剛才那樣的事。他穿好衣服,什麽都沒說,走到門邊。猶豫了一下,開門走了。
後面火辣辣的疼,不敢坐,不敢動,動一下也疼。
春風分開點腿,趴在床上,腦袋嗡嗡作響,有點暈,喉嚨澀澀的,眼前一片模糊。
讓自己疼吧,讓自己難受吧,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對,那就讓別人去做吧。耀陽,你怎麽對我,我都接受,你的好,你的壞,你的愛,你的恨。
春風以如一的姿勢趴着,直到天亮,一陣電話聲吵醒了他。
“春風,我哥醒了。”是路平遙。
“好,我知道了。”
春風挂斷電話,掙紮着爬起來,身體從頭到腳發麻。
匆匆趕往醫院,推開病房門,只有路平遠安靜的躺在床上。
“路大哥?”春風弱弱地叫了一聲。
路平遠應聲看他,生病的到底是誰,為什麽春風看起來并不比自己好到哪去,面容那樣憔悴。
“對不起,路大哥。我替耀陽給你道歉,那天他不該動手打你。”春風站在床尾,鄭重地說。
“沒事。”春風會替雷耀陽給自己道歉,還是他們近,“我也沒怪他,是我自己的錯。”路平遠呆呆望着天花板,他輸了,但還是不能表現得太像個失敗者,“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路大哥。”要不要告訴路平遠,路平遙逼着自己和他在一起。看樣子,路平遠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可是,路平遙說這件事只能他們兩個人知道。“你…要喝水嗎?”路平遠是無辜的,春風終究對他狠不下心。
“好!”路平遠掙紮着起來,春風趕忙把枕頭豎起來,讓他靠着。“雷耀陽,他有沒有對你不好?我可以解釋。”
“沒有,他已經解氣了。”
“春風,其實我,我只是一時沖動。我們…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只是朋友,繼續合作。” 路平遠抿了一小口水,他心裏是不安的。畢竟,自己真可以算是第三者了,他明知道春風和雷耀陽相愛,可還是要插一杠子。那麽,只是默默守護,這樣總還是可以的吧。
“嗯。”春風沒做任何考慮就答應。這樣也好,面子上應付着路平遙,實質上,自己和路平遠還是普通朋友,合作夥伴而已。
路平遠看春風同意,心裏的負擔輕了許多。他不希望兩人從此是路人。
路平遙提着買好的早餐走進來,看到的是倆人一笑泯恩仇的和諧場面,聲音也輕快了不少。
“準備吃飯吧。都是你愛吃的,哥,這次你得趁住院之機好好補補。”路平遙把餐盒放到春風手裏,意圖再明顯不過。
“我自己來吧。”路平遠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他是罪魁禍首啊,讓春風喂你,說不定病立馬就好了。”路平遙開着玩笑,繼續道,“起碼你也得趁火打劫一下啊,對吧?成語用的?”
路平遠笑笑,沒搭理她。
春風倒是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路平遠嘴邊。
路平遠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春風,張開了嘴。
路平遙的笑意深到眼睛裏。春風,你恨我可以,但你沒理由恨我哥,他為你做了太多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