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私藏被窺探

楚國公府的裴世子回京也有些日子了,只聽說他約了友人一起在酒樓吃酒,半個月都沒有踏足過煙花之地,這讓不少纨绔子弟知道了,都啧啧稱奇,卯了勁兒想把裴世子約出來。

奈何沒有幾個成功的,就連平日和裴世子走得近的周府小公子出面也不行,每日裏吃酒,說是叫個花娘奉酒,他都給拒了,從周小公子嘴裏得到的消息,說是裴世子的未婚妻進京了。

滿京城第一纨绔的裴世子,被未婚妻給管着了。

這消息從外面傳了一大圈,又傳回了楚國公府,給幾位裴公子知道了,又說給自己姐妹聽。

三位裴姑娘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楚國公府就在準備一塵院外出的行李,一塵院世子獨用的馬車也被收拾出來,重新布置了一番。

從一塵院下人嘴裏才知道,說是世子定了個日子,帶着丁姑娘外出游玩。

國公夫人得了消息,還專門派了個嬷嬷去給丁姑娘送了一條鬥篷,說是外頭玩耍說不定有風,她病剛好,不能受了涼。

等餘魚跟着裴深出門那天,所有人都知道,世子要帶丁姑娘出行,這可是開天荒頭一遭,送世子的馬車出門時,不少不當值的下人都悄悄在後門口看。

遠遠就看着自家不怎麽近人的世子扶着嬌小的少女上馬車,一手扶着,一手虛虛摟着,生怕底下丫鬟伺候不周的樣子。

世子馬車還沒有走出巷子呢,府裏面就流傳開來,世子頗為喜歡丁姑娘的流言。

這個流言還不知道要在府裏散開多久,餘魚對此不知情,她趴在馬車上,這一次是正大光明掀開了簾子,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風景。

入京半個多月,這是她第一次出門。

從楚國公府一路出來,青灰色長巷子外頭蹲着一對石獅子,這邊都是達官顯貴的居住地,地廣人稀,走了許久,才到街市。

裴深坐在馬車上,一手還翻閱着一本小冊,餘魚回眸瞥了一眼,倒是挺像當初在楊城時,裴深翻閱過的那個。

“無聊?”

裴深順勢放下小冊子,拉開小矮桌下的抽屜,裏面放着還有幾本薄薄的書籍,還沒有遞給餘魚,小丫頭就搖着腦袋拼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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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按着裴深的要求看書寫字,她認認真真勤勤懇懇,但是不代表出門玩,也要埋沒在書籍裏。

餘魚誓死捍衛自己出門玩的最後一點自由。

那副堅決不看書的模樣,把裴深都逗樂了。

“時間還早,去太星湖之前,想不想去別的地方玩玩?”

餘魚心動,猶豫着問:“可以去哪些地方?”

“只要你想去,哪裏都行。”

裴深大方的把選擇權給了餘魚。

餘魚剛想說她什麽都不知道,說不出來,忽地想到什麽,然後期待地問裴深:“去你平時喝酒的地方,可以嗎?”

裴深:“……”

糟糕,忘了這茬了。

他平時和那些友人喝酒的地方,都不是什麽正經酒樓。未出閣的少女去那種地方,太容易看見一些不該看的。

但是小丫頭既然提出來了,他就算硬着頭皮也要答應。

“可以。”

前腳答應下來,後腳他立刻下了馬車,吩咐了小厮一句。

小厮跑得鞋都要跑掉了,才匆匆趕在馬車之前抵達醉生樓。

裴深一心拖延時間,索性讓馬車在城中最熱鬧的地方多轉了一圈,順便給餘魚認路。

這種拖延方式餘魚看不出來,她看着馬車外的街道行人商鋪,都蠻有趣的,看的津津有味,直到馬車停下她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抵達了裴深平日待着的地方。

偌大的一家醉生樓,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聚集地。

比不上浮花樓那麽溫柔鄉,卻也有些別的門道。整日裏都是一些纨绔公子進來出去的。

可是當楚國公府的馬車停在醉生樓門口,小二迎着兩位主子入內時,偌大一家酒樓,在正經飯點的時候,居然沒有幾個客人。

餘魚以前待在偏僻的地方,未曾見過這麽大的酒樓。足足三層高樓,朱漆雕柱,彩繪畫壁,就連懸梁兩側吊着的燈籠,都是絹紗所制,垂着長長的流蘇,人一過,風一吹,晃動不止。

醉生樓的掌櫃的親自來迎,笑得一臉和善,弓着腰迎着裴深和餘魚直接上了三樓,在臨窗一處大的隔間停下。

“世子,這位姑娘,酒菜已經備好了,您二位請先入座,小的馬上就來。”

這是裴深平日裏常來的位置,也是他的好友們相聚時,首選的位置。平日裏他每次來,身邊都是呼朋引伴,三五個高門子弟,陪坐着一群小花娘,飲酒彈琴,好不熱鬧。

掌櫃的卻知道,今兒可打死不能放一個小花娘進去。

世子身邊的長随早早就來吩咐了,醉生樓今兒包了全場,其他客人一概不可迎接,同時樓裏也不能有任何花娘出現。

甚至還把不少過于輕浮的東西,全部都急匆匆收拾起來。

餘魚坐在裴深的身側,先是在臨窗打量了一下外頭街景,視野極其開闊,不但能看見寬大的街道車來人往,還能将對面幾座樓的景象盡如眼底。

距離街道又有些距離,不吵,這邊言語,也無處可聽得見。

掌櫃的帶着一串梳着婦人發髻的仆婦前來上了菜,又将一瓶瓷瓶裝的,上面刻意貼了一張酒字的酒瓶,放在了餘魚的面前。

先前就來吩咐過,等主子來了,底下人來上酒時,給姑娘的,要是幾乎沒有什麽酒味的果子汁。

這可難為了掌櫃的,要了命的到處找,好不容易在兩位貴客到來時,找到了這麽一瓶,還生怕騙不過姑娘,撕了一張紙寫了酒,貼在瓶子上。

餘魚等外頭人退下,關了門,才好奇地搖了搖這個瓷瓶。

不大,一手可握的小瓶,盛滿了也就是二三兩酒水,瓶塞一開,一股香甜的果子氣息撲來。

餘魚嗅了嗅,有些迷茫。

這就是裴深每日喝的酒?

可是氣味分明不對啊。

他每日歸來時,身上帶着的那股子濃醇的氣息,多聞一聞,或許都要腦袋發暈。

和她手中的這個,似乎并不是一個東西。

餘魚把疑惑的眼神遞給裴深。

裴深坦然地打開和她跟前一模一樣的瓷瓶,小斟了一杯果子酒。

“這種酒初喝沒有什麽味道,喝得多了,味道會很重。”他糊弄小丫頭,“是不是聞着不太一樣。”

他這麽一‘解釋’,餘魚信以為真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她學着裴深的模樣,斟了小半杯果子汁,入口輕輕抿了抿。

是一股子淡淡的櫻桃味。

不過酸不過甜,入口還很清爽。

一小杯很快就喝完了,餘魚眼睛水洗過的明亮,滿眼的欣喜。

“真的好喝,難怪哥哥每日都飲酒!”

小丫頭太好糊弄了,讓人心裏都有些癢癢的,想知道再多糊弄她一些,會不會還有些有趣的反應。

裴深喉頭發癢,擡手飲盡杯中酒,強忍下去。

只不過他嘴角還是露出了一個柔軟的輕笑。

“喜歡?”

“喜歡!”餘魚重新斟了一杯,捧着小酒杯笑得眼睛都是彎彎地。

裴深靜靜看着她。

小丫頭太好哄了。

一瓶果子汁,就能滿心歡喜。

他忽地想給她更多。

“既然喜歡,往後我回來時,給你帶上果……酒,如何?”

還有這種好事?餘魚當然是一口答應下來,笑得軟軟甜甜地,看他的眼神,全然是一片欣喜。

這份欣喜,讓裴深手癢癢。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剛剛碰觸到小丫頭的臉腮,外頭風風火火闖進來一個錦衣公子,搖着扇子嬉皮笑臉。

“我就說外頭人怎麽攔着不讓我們來。”

“裴世子,你居然私藏了這種極品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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