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2根鐵柱 她有過別的男人?
“......而這其中确實有京城人士。”岳山沉聲說。
賀沉绛拿起桌上的宣紙,宣紙足有四五張,每一張上面都寫得密密麻麻的。
弟弟岳河接話,“姜敬雖有京城友人,但數量不多,其中來往最頻繁的,莫過于京中一名叫做‘于和光’的商賈,其次是前任直隸總督,顏修德。”
查到這份資料時,兩人都很驚訝,實在想不到揚州這麽一個小縣令,居然與京城的從一品官員有聯系。
賀沉绛喃喃道:“顏修德。”
他當然知道此人,更知曉前段時間他那個暴戾的三哥欲同顏家結親。只不過最後結親的事,好像不了了之。
沒多久,顏修德被查出貪了軍饷,锒铛入獄。
這些事賀沉绛有耳聞,但他那時已身在揚州,且身處最謹慎之時,故而并未将精力放在其他他認為無關要緊的事上。
岳山:“爺,根據探查的暗樁彙報,姜敬與顏修德只是君子之交。他們不是談前朝大家的字,就是聊聖手之畫,從不議論朝中事。”
這聽起來沒什麽可疑的。
岳河皺了皺眉,“歲歲夫人,會不會與于姓的商賈有聯系?”
說起這個,岳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後來我尋人去飛燕樓明察暗探過,據說夫人原先是京中某公子爺的寵妾,後因得罪了家中主母,所以被發賣。”
邊說,岳河悄悄打量賀沉绛的臉色。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爺是真的很喜歡歲歲夫人。
先是接二連三的留宿在對方房中,各種賞賜流水般的進對方小院,再是允許出府。
在岳河看來,宮中的貴妃都不一定有這般的待遇,畢竟貴妃可不能頻頻出宮。
Advertisement
但歲歲夫人卻有不止爺一個男人。
不過岳河轉念又想,這事爺說不準早就知道,他自個都不介意,他這個做下屬的确實沒必要多言。
于是岳河說完就閉嘴了。
安靜如潮,将書房席卷。
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大寬椅上,淡淡的目光投入在手中的白玉鎮紙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着。
賀沉绛不能否認,當他聽聞她有過別的男人時,心口悶悶的。
她有旁的男人了......
岳氏兄弟對視一眼後,最後哥哥岳山開口,“爺,接下來如何打算?”
賀沉绛:“倘若她再出去,讓人跟着她。”
岳氏兄弟應聲。
賀沉绛的目光在紙上兩個名字之間來回逡巡。
飛燕樓的說辭,确實讓人覺得她與于姓的商賈更有聯系。畢竟官員講究體面,哪怕得罪主母,也絕不會将人賣到那種地方。
但賀沉绛卻莫名更在意“顏修德”這個名字。
鬼使神差的,賀沉绛傳了一道命令下去,“讓京城的人查一查顏家。”
岳氏兄弟領命。
賀沉绛讓人跟着顏茵,然而事實上,接下來幾天顏茵并沒有出府。
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她找不到賀沉绛。
每次出府,門衛都會例行盤問出府所為何事,像顏茵這樣的“待妾”,其實是有一點特權的,不需要被盤問。
奈何先前紅葉捆着她回來的事傳遍了全府,有相當大一部分人以為顏茵犯了什麽錯誤,自然對她更嚴厲。
顏茵老實,首次被詢問時,她猶豫了片刻才點頭,門衛瞧着不對勁,遂拒絕她出府的要求。
後面門衛便幹脆不問顏茵了,轉而問顏茵旁邊的柴陽。
柴陽更加實話實說,以至于顏茵幾番都沒能出去。
而這三天裏,府中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紅葉病故了。
這消息傳來,不少人異常震驚,怎就忽然病故了?
據紅葉院中丫鬟解釋,紅葉是不慎被毒蛇咬到的,哪怕當天喚了郎中,她也飲了藥,但當夜便開始發熱,且一直反複,她撐了兩日後,到底是撒手人寰。
為此,府中還特地展開了一次清蛇行動。還別說,最後抓到一條毒蛇,兩條無毒蛇。
此事一出,最唏噓的莫不過琥珀。
她把注壓在了紅葉夫人身上,萬萬沒想到這是個命薄的。
紅葉一病故,主子爺的後院裏就只有歲歲夫人一個,倘若夫人知道她之前通風報信......
想到這裏,琥珀不由打了個寒顫,當即瞬間安分了。
顏茵可不知曉琥珀的忐忑,如今她愁着找賀沉绛,但也不知道那人最近在忙什麽,每日早出晚歸,她去了好幾趟書房亦或他的小院,都沒能尋到人。
又一次撲空,顏茵铩羽而歸。
絞着帕子走進院內,顏茵喃喃道:“真是的,他去哪兒了?”
不想看見人的時候,天天出現在她面前,如今有事尋他,倒是找不着人了。
剛回到屋裏,顏茵瞧見琥珀跟珍珠在收拾東西。
她們翻出一個木匣子,将她平日穿的衣服依次裝入其中,能看見木匣子底部已經鋪了一層衣裳了,顯然是兩人已開始收拾有一段時間。
顏茵錯愕,“這是做什麽?”
琥珀先珍珠一步說,“夫人,方才岳侍衛來傳話,主子爺即将去橫縣幾天,讓您與他同行。”
以前琥珀面對顏茵時,都是說“你”的,如今她心虛,不由換上了敬語。
顏茵倒無所覺,她在意的是,“橫縣?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哪兒?
琥珀眼裏有疑惑,“橫縣就在揚州的東邊,馬車行兩日便可達。夫人,您不是揚州人士啊?”
顏茵還沒說話呢,琥珀便接着說接,“說起來,您的口音也不大像揚州這邊的......”
琥珀從小生活在揚州,沒去過其他地方,難以從顏茵的口音分辨她的來處。
女孩兒濃密的眼睫撲閃兩下,“啓程時間定了麽?”
琥珀被轉開了注意力,“定了,就明天!”
顏茵黛眉微皺,“明天呀,太快了。”
今天想來是出不了府了,明日去橫縣,那更不可能去找姜叔叔了。
思及此,顏茵又焦慮又憂心,然而也沒辦法,只能熬着。
晚間用完膳後,顏茵坐在美人靠上看書時,珍珠從外面匆匆忙忙的跑進來。
“夫人!”
顏茵放下手中的《大寧山河圖》,疑惑看去,“怎麽啦?”
珍珠大抵是急着回來,一張小臉跑得紅彤彤的,“夫人,以後你還是莫随便出府了。”
顏茵驚訝,“為何?”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賀沉绛依舊在意那日紅葉說她是探子。
珍珠順了口氣,“今兒是我們丫鬟特批的出府日,我随了膳房那邊的嬷嬷一同出府,本想給夫人你買些點心,結果在街道上看到了好多好多的官兵!”
顏茵怔住,“好多官兵?”
珍珠重重點頭,“看着不似普通衙差,是那種騎着高頭大馬,身穿铠甲的官兵。”
珍珠自幼時便開始當丫鬟了,沒讀過書,大字不識一個,她只知道那是官兵。
但顏茵聽她描述,覺得那應該是當地的守備軍。
與散漫的衙差不同,守備軍是要每天訓練的,他們訓練有數,極講究紀律,配備的武器是衙差不能同日而語的。
只是守備軍若無大事,是一般不會出動的。
而這其中的大事,包括寇賊禍民、天降水災、以及反賊興兵等等。
顏茵問珍珠,“你剛剛說街道上很多官兵,那可有看見那些官兵去哪兒了?”
珍珠搖搖頭,“沒有呢,那些官兵騎着馬,速度異常快,我瞧後面有人想跟着去看熱鬧,都被趕回來了。”
聽珍珠這般說後,顏茵知道,揚州出事了。
然而最近既無水災,也無旱災,且先前她幾次出府,都未曾聽聞揚州一帶有寇賊橫行。
所以,守備軍是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