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傾國傾城

"瑤光在芳齡會上聲名大振，我們這些人也跟着沾光，到哪兒都挺着胸脯說自己是慶來的，雁國人反起了敬意，找工作也容易了。"

"做人本該先自重，才談得上讓他人尊重，大家好好幹吧！我們這些人裏也是人才濟濟呀！"

"可不是，貴海現在被請去船行作技師了，還介紹去不少人當船工。"

"一切都在好起來，我們一定要更有信心！"

"你們這兒是不是有位叫瑤光的夥計？"

"公子爺也是慕名而來嗎？"班頭一大早就接了這麽個出手闊綽的爺，氣勢淩人得讓人想立刻跪下去，"現在誰都知道慶國來的'乞丐王'得了今年的'彩燕仙子'，如今瑤光小姐已不作夥計，轉到帳房去了。爺先點着菜，我這就去請她來。"

瑤光被請進天字一號，裏面只坐了兩人。瑤光一眼認出是那天在芳齡會上欲贈她月琉璃的高大男子，讓人只瞧一眼便過目不忘的人。另一個卻是個十二三歲，包着頭巾的小童，背着身子坐在窗前。

男子見瑤光進來，連忙起身，小童卻沒動，依舊面窗坐着。

"瑤光小姐還記得在下嗎？"

"謝公子慷慨贈寶。"瑤光坐下，也不面向男子，"公子今日所來為何？"

"小姐美名名揚四海，今日特來瞻仰。"

"虛名而已，名不符實，連日來已不勝其擾，公子若是為此而來，這就請回吧。"瑤光說完已站起來，道了聲歉，就離開了。

那男子也不挽留，掩上門，回身問小童，"六太，怎樣？"

小童這時回過身來，天真爛漫，玲珑俊秀，聽他說道："感覺不出王氣。"

"既然如此，我們回吧。"

小童皺着眉頭，咂了咂嘴，"可我覺得她就是景王。"

"這話倒怪了，金波宮裏的你說沒有王氣，是僞王，這個一樣沒有王氣，你卻認定她是景王。天下哪有沒有王氣的王？就是軟弱如槁王，你不也探出了王氣。"

"就是這點奇怪，确實沒測出王氣，這事兒恐怕只有景麒才明白，要不就是個大大的昏王。"

"但怎麽看也不昏聩，氣勢也少見。再說，連千古暴君枭王不也王氣縱橫？"

"我們從別處再看看吧？說不定有知情人。"

瑤光下工回來，祥瓊正在廳裏接待什麽人。

"真是親姐妹嗎？"男人的聲音。

"姐妹還有不親的嗎？怎麽，公子嫌棄祥瓊不夠美？"

男人笑得豪爽，"小姐之貌，國色天香，追求的人怕是多如過江之鲫，可否容我插個隊？"

"公子這麽動聽的話曾對多少美人說過啊？"

"小姐不是第一個，卻是最後一個。"

瑤光在外面聽得心煩，這個祥瓊，才幾天功夫，又故态重蒙四處迷男人，也不知這是個什麽精彩男子。

"祥瓊，你給我出來！"瑤光生氣的叫。

"呦，正盼着，人可回來了。"祥瓊走出來，"找你的，我可替你招待半天了。"

瑤光一愣，走進廳裏，正是白天已見過的男子，沒想到竟然追到家裏來。

男子立刻站起來，"瑤光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話請講，我姐妹一心。"

祥瓊卻在外面關了門，遠遠站出去。

"只有一個問題，請瑤光小姐明白作答，"男人氣勢淩人的說，"你，是不是景王？"

這全雁國，能毫無愧色的問出這句話的人便只有一個--延王。瑤光看着他衣着華貴光鮮，此刻正高高從頭頂傲視着自己的寒顫，忽然覺得憤恨難當，"是又如何？你以為我來雁國是求你借兵的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延王大笑，"你便是以一國之尊跪下求我，此刻我也不會借兵給你。"

"你當然不會借兵給一個身份不明的乞丐！"

"錯！我不借兵給你，是因為第一，我不會随便讓雁國将士的血流在他國的土地上；二，慶國衰微，根本經不起大亂；三，我雁國是十二國首屈一指的強盛大國，就是六百年的奏也未必能及，正因如此，更不能插手他國內政，強國霸權；"，他笑道，"剩下的還用我說出來嗎？"

瑤光苦笑，"不必。四，我沒有王氣，震懾不了國家，你不會扶植一個僞王；五，以調停之姿強行進駐他國，最終不過讓本來分裂的各方聯合起來反抗……呵呵--你比我想的高明得很吶！這麽說，我們就是不相幹的人，你當你的王，我讨我的飯，玉座已與我無關。"

延王嘆了口氣，"你既然如此打算，我這就告辭。雁的态度，我已表明。"

"不送。"

延王走後，祥瓊進來，不高興的說："有你這麽待客的嗎？茶也不敬，客也不送。"

瑤光怒氣未消，"你還說我，少迷幾個男人你會死啊？"

祥瓊也氣起來，"我這還不是為了你！你當我眼瞎，沒看見他腳上正黃的鞋子嗎？"

瑤光氣餒的一屁股坐倒，"我正心煩，讓你委屈了。"

祥瓊也不追讨，打了盆水，潤了片涼毛巾遞給瑤光。

瑤光接了，也不擦臉，只蓋在臉上，仰靠在椅子裏。

這時夕晖回來了，"天都黑了，怎麽不掌燈？"

"去去去，"祥瓊不耐煩的說，"這兒沒你的事，一邊做飯去。"

夕晖讨了個沒趣，又不明所以，只得一邊幹活去了，心裏卻念着，這個瑤光，不知又做出什麽驚人之舉來，一會兒要不要偷聽。唉！何必偷聽，明兒大街上一打聽，八成就清楚了。

祥瓊呆坐半天，軟語懇求，"你至少态度軟點兒，也好求延王救他出來。"

"救出來有什麽用？碧雙珠丢了，封印我解不開。"瑤光依舊心煩的不得了，"再說，我沒那個能力，不想再當什麽天選的昏王，要麒麟幹什麽？跟我一起當夥計？不可笑嗎？你舍得嗎？"

"好歹先救出來，封印總有辦法可想。"祥瓊過去拉瑤光的衣服，"姐姐，求你了！"

"不管。"瑤光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夕晖忙喊道："嘿，飯做好了，你要去哪兒？"

"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