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英雄之歌

3．

虎嘯走近瑤光房間時，發現門大敞着，屋裏一片黑暗，模糊的看見瑤光呆坐在椅子裏，于是走過去，用火石點亮了油燈，卻赫然發現桌上擺着的東西。

"水禺刀！"

瑤光一驚，這才發現虎嘯站在面前。她似乎很累，半天才站起來，打開自己的箱子，取出一把劍鞘，将寶劍收了進去。

虎嘯早已認出是什麽劍鞘，"瑤光，你怎麽有這個？"

瑤光仿佛一連跑了幾百裏，累得又坐了下去，腦子不好使，半天才想明白虎嘯的問題，也不答，只伸手将寶劍從劍鞘中抽出寸許，見虎嘯臉色大變，不得不抖擻起精神應對。

"此時我也不瞞你，我正是景王瑤光。"

虎嘯已平伏在地。

瑤光皺了一下額頭，"起來吧，不是廢了這個禮嘛。"

虎嘯卻不起身，"虎嘯不知陛下身份，言語無狀，請陛下降罪。"

"真是好大仆啊？！一把兵器就将生死友誼一劍斬斷了，昔日夥伴一個高坐堂上，一個卑微在下，不荒謬嗎？"瑤光心裏泛出無力，"我看着煩，快起來！不然我踢你屁股。"

虎嘯爬起來笑了："瑤光還是瑤光！說實在的，你一亮身份，我心裏老大不自在的，覺得好像丢了什麽似的。"

"此事不要對別人講，浩瀚和青辛未必有虎嘯的灑脫，我是大家推舉出來的，作僞王反而能做更多的事情，王若不走下神壇，永遠不能真正體會百姓的疾苦。"瑤光把寶劍遞給虎嘯。"交給虎嘯保管。我這兒不安全，國之重寶不可輕失。而且，我記得虎嘯說過，達王後的歷代景王沒有配得上這把王劍的，我也一樣。等我有一天有資格佩戴它時才會佩上，配使用它時，才會拔出。"

"是！"虎嘯恭敬向達王寶劍鞠了一躬，将劍恭敬接過，卻不料一下輕松拔出來，"啊？這劍，到底真的還是贗品？"

"劍不假，鞘被封印了，是人都拔得出來。"瑤光解釋，掏出碧雙珠解開了封印。

皮諾曹跳出來，"他動作太快，我一發現水禺立刻就被封印了，還是不知道他的底細。"

瑤光一擺手，制止皮諾曹，"不必再探。你說過，你可以看透人的思想，但探測不懂人的感情，立刻退下。" 瑤光厲聲說道，虎嘯驀然發現她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皮諾曹萬料不到此時的瑤光擺出一副君主和主人的氣勢，心裏一痛，思緒惶惶，将身體縮回鞘裏，但仍然不忘一片忠心的告誡："我現在讀不到你的任何思想，你只剩下我不懂的感情，但你一定要記住，他是從地獄裏走出的幽靈。"

"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說吧。"瑤光說，已将油燈吹熄了。

虎嘯退出來，看見她還象進門時的姿勢靠在椅子裏，嘴裏喃喃的說着什麽，仔細聽去，卻是--"我相信！我相信我的心！我再不虛僞，再不亂猜，也不亂問，我一片坦誠只等他親口講給我聽。我相信！我相信我的心！他是我最相信的人！"

"虎嘯昨晚想說什麽？"瑤光一大早就找到虎嘯。

虎嘯看她與平時無異，便沒有問昨晚她到底什麽事反常，"城牆修得差不多了，浩瀚想再接些人過來，青辛的意思是也接些姑娘來，這兒不少事得細心手巧的女孩子才做得好，姑娘們來了，小夥子們也幹勁高。你覺得怎樣？"

"我沒有意見。但這裏艱苦，來與不來全憑自願，不可強迫。"瑤光道，"這樣吧，以後我們幾人每天晚飯時聚一次頭，開個短會，把該商量的事情拿出來讨論一下。"

"這樣最好。"虎嘯道，"那我今天就出發了，三天後就帶人過來，你們準備一下。"

三天後，虎嘯回來了，帶來的人比預期的要多出很多。瑤光一眼瞥見一頭紫發在人群中晃動，正想上去，青辛卻先一步迎了上去。

"人有點多，你們準備的地方夠嗎？"虎嘯過來問道。

"你怎麽帶這麽多老頭、老太太回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窮山惡水，這些人吃得消嗎？"浩瀚訓斥道。

"沒辦法！尋死覓活的非跟來不可，說年紀大了，死也得埋在故鄉土裏。"

"來就來了吧，什麽人都有才象個正經的城市。"瑤光說，"葉落歸根本是人之常情，不可違了民意。再說這裏也有老人才能做的事啊。"

"能有什麽事？"浩瀚問。

"講祖先的英雄故事。"瑤光笑說。

浩瀚搖搖頭，不置可否，"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瑤光嘆了口氣，"我們占據了城市，卻也背上了包袱。朝廷若派軍圍剿，我們已不能退返雁，必得拼死一戰。"

"你明白最好。"浩瀚還是不樂意。

"你怎麽來了？"瑤光向祥瓊走過去。

"還能為什麽？有人惦記着你呗，囑咐我來看看。"

瑤光一聽，已板起臉來，"他自己沒有腳嗎？一個大男人卻讓個姑娘家深入險地。"

"你對他那麽兇，他敢來嗎？"祥瓊辯解道，"再說，你就是有什麽想法，講給他聽嘛，偏橫得要死。"

"你跟他說了什麽？"

"你不許，我敢吐一個字嗎？到時候你又拿什麽國家大道理來壓我。"祥瓊抛了個白眼。

"別人講給他有什麽用？他若不能自己覺悟，便做不出徹底轉變。"

"你想讓他變成什麽樣？跟着這些人拔牆土嗎？不可惜了他一身的才華？"

"我只希望他是一個有自我、勇于擔起責任的人，不要整日逃避現實活在幻想裏，成為我的奴隸。"

"什麽亂七八糟？我只知道他天天傷心得不得了。"祥瓊埋怨道。

瑤光卻已換了話題，"我問你，你若追求他，便一心一意，幹什麽又撩撥青辛？"

"嗤，"祥瓊冷笑道，"象你這種滿腦子國家啊，大義呀，懂得什麽戀愛藝術？若不引進點競争，他那個慢熱性子，我得等到天帝都老了。"

"不錯，我是不懂，"瑤光嚴厲的訓斥，"但愛就愛了，哪來的諸多花招？你最好小心，別害人害己，玩火***！"

祥瓊又抛了個不以為然的白眼，"我這幾天住哪兒？"

"聽浩瀚安排。"

"對我也這麽無情！自己妹妹也不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