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及嗎?”
四皇子瑞王,是荊貴妃的兒子,荊貴妃與容妃乃是表姐妹,先後都入了後宮,一前一後生了皇子,薛浪只比瑞王早兩個時辰出生。
還小的時候,瑞王吸着鼻涕跟在他後面喊三皇兄,他那時也當真疼愛他,薛浪自幼聰慧,樣樣出類拔萃,隔三岔五就能得到父皇的賞賜。
瑞王資質一般,但屋裏總有禦賜珍品,不是他多受皇帝寵愛,而是薛浪把自己的賞賜全給了他。
前幾日他領罰的時候,沒人出來替這個披挂出征的小王爺求情,他這個好弟弟不僅一言不發,還示意他那一脈的老臣落進下石。
戰異族,護大楚,好像将兵符交予他的那一刻,無論他多少軍功,他們都看不見了,将這當作理所應當。
兵符抵軍功,老皇帝想要收回兵符,那他的軍功能不能也收回來?
薛浪搖了搖頭,多少年前的感慨了,他再不對血脈至親抱有期待。
察覺他的情緒波動,燕離眼裏的擔憂一閃而逝,下意識想為他分憂:“王爺想說什麽?”
聽到熟悉的聲音,薛浪下意識擡眸,撞進一雙漆黑的眸子,忽然,他就松氣了。
“沒什麽,”薛浪笑笑,不同于狐貍笑,而是極放松溫柔的笑,有心同燕離閑聊,“近日城中怎麽傳本王的?”
燕離平時的情報皆為嚴肅正經,誰與他的王爺聯系密切,他便着重調查誰,對于市井流言沒多在意。
如今主子問起,他雖是面無表情,心裏卻開始忐忑起來,立馬跪地認錯:“主子,屬下不知,請責罰。”
薛浪捏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起來,好笑道:“你倒是誠實。”
燕離沉着眼,透過面具,薛浪依然能夠想到他緊抿着唇不安的神色。
“好了,不怪你,”薛浪松了手,拍拍他的發頂,緩緩說道,“而且,本王許你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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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離快速地眨了個眼,輕聲應下:“嗯。”
“走,本王帶你去打聽消息。”
“是。”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還沒定,存稿不多(哭泣
4、第 4 章
快彙入人群之前,薛浪娴熟地從燕離懷裏翻出另一個面具,好生戴着,他現在可是禁足的厲王,被人瞧見又該參自己一本了。
酒樓人聲鼎沸,說書人唾沫橫飛,講的正是厲王在邊關的剽悍戰績。
“傳說厲王系青面獠牙,三頭六臂的妖魔,只一口氣,就能吹得楚軍人仰馬翻。”
嚯,本王好大的口氣,薛浪聽得忍不住發笑,手指輕輕扣着桌沿。
“他常使三杆□□,每一杆槍上都有小鬼,對壘三軍之時,小鬼一露面,楚軍便吓破了膽,不敢再戰。”
他回來的時候,百姓夾道歡迎,卻并不将人當作保家衛國的英雄,轉眼就忘了他長什麽樣子,卻還記得他身上背了三把槍。
“他只需一聲吼,天上便會降下神仙,替他掃平一切障礙。”
薛浪看了眼好像在走神的燕離,神仙沒有,所向披靡的影衛倒是有一個。
說書人将他吹得神乎其神,着重強調了他的兇惡殘暴,尤其是長相,據說頭生三角,眼如巨鼓,比門神還要吓人。
民間已經漸漸流傳出了“厲王樣”的門神像,談不上對他多尊崇,就是聽聞有這麽一尊煞神,能喝百鬼。
燕離握劍的手繃得死緊,雙眼通紅,猶疑道:“主子。。。。。。”
殺了吧,殺了這些愚民,厲王在楚軍鐵蹄下為大慶尋一線生機,而居于後方的安逸百姓,竟敢如此污蔑于他!
薛浪嘴角勾起,把手覆在他拿劍的手上,剛想開口安慰兩句,耳邊忽地一震。
“這厲王,竟是個斷袖!”
薛浪揚起的嘴角漸漸放下,又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說書的猛灌了口茶,接着信誓旦旦地說:“厲王的禁足就是這麽來的!”
雖然他确實跟老皇帝提了一嘴,但老皇帝顧忌皇家顏面,定不會将這句胡話展出來,一切全憑百姓想象。
薛浪摸了摸鼻子,眼皮一掀就迎上了一向老實本分的影衛疑惑不解的目光,這讓他面子上更加挂不住。
“他胡說的。”
燕離點頭應是,沒發表意見,薛浪還當他替自己打抱不平,拍了拍他的肩,卻又不知道說什麽,索性跟着沉默了。
這些議論算輕的,薛浪不怎麽放在心上,聽了半晌天書,扔下碎銀便走了,再聽下去可能拉不住燕離。
“主子,”燕離回頭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那群人,低聲道,“屬下割了他們的舌頭去。”
薛浪忙拉住他,心裏酸酸漲漲的,燕離聽不得別人說薛浪的不好,前幾年不服管教的時候,經常偷跑出去傷人,所幸做得利落又隐蔽,沒讓人逮到過。
長劍出鞘,天氣驟變,狂風呼啦作響,吹得兩人發絲糾纏不清,薛浪閉眼感受了一番,心情舒暢,他最喜歡狂風天,什麽都能帶走。
“主子。。。。。。”
燕離還待勸他,手腕被薛浪緊緊捏着,不敢掙紮,怕傷了他。
薛浪傾身抱了抱炸毛的小影衛,安慰地笑笑:“沒事,本王受得。”
他不是心胸寬廣,只是需要蟄伏,磨去鋒芒,練就一顆磐石心,不為世間萬物所動搖。
燕離身體微僵,良久,微微低頭:“屬下知錯。”
之後,兩人吃過飯去看了薛浪名下的産業,都是他趁出征之前那一年空閑置辦下的,經過幾年的經營,可以稱為欣欣向榮,好過當年,進賬比出賬多。
北燕軍只回來了一小部分,被安置在城外的別院裏,薛浪說了,大手花錢大口吃肉,這是他欠兄弟們的。
老皇帝盡管不喜他,但該有的賞賜一樣不少,唯一令薛浪頭疼的是,禦賜之物不能典當。
厲王已及冠,還未有封地,老皇帝打算把他扔得遠遠的,卻不是現在這個時候,要等太子地位穩固,方能丢棄這枚棋子。
于是乎薛浪的能在陵陽城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厲王府,算是老皇帝做的薄面,堵天下悠悠衆口。
薛浪在幾個鋪子外面晃了一圈,沒進去,這些都是他明面上的産業,為了賺錢,其中盈利最多的就是幾家青樓,生意日常紅火。
一時興起,他跑到了北燕軍住的別院裏,跟人過了兩招,确定自己沒有荒廢武功,扔出燕離揍了他們一頓,打擊一下他們的自信,便悠哉游哉地往回走。
今夜有天燈會,薛浪自然要去湊湊熱鬧,于是剛進門吃了口飯,他又換件衣服出門去了。
混在擁擠的人群中,有人忽然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接着,燕離清冷的聲音傳來:“主子,有人跟蹤您。”
“嗯。”
燕離說完,再度隐入黑暗。
陰謀陽謀他都接得住,就看那人打的什麽算盤了。
經過一家酒樓時,二樓有人叫:“三哥。”
薛浪下意識腳步一頓,臉上的面具防君子不防小人,當初他有多喜歡這個四弟,現在就有多厭惡他。
他原打算當沒聽見,繼續看景時,有個小厮打扮的人攔在他面前:“公子,我家主子有請。”
薛浪這才擡頭看向那扇窗,娃娃臉的公子眼含期待地望着他。
無法,他只能應了,總不能因此跟人在街上大打出手吧。
進了二樓雅間,瑞王,太子,相府公子齊聚一堂,好大的陣仗。
薛浪克己守禮地站在門口,恭敬地見禮:“公子。”
他不應該認識這些人,他可不舍得這麽美的日子用來敘舊。
瑞王握着一截玉笛,墜着金色的流蘇,一看便是錦衣玉食養大的小公子,完全可以用富得流油來形容這人。
太子內斂,忠厚老實,或許這只是他的表象。
相府公子相較于二人就顯得真實許多,甚至回了個禮,溫潤如玉。
薛浪一落座,瑞王便迫不及待地開口道:“三哥,你戴着面具做什麽?”
“公子找我何事?”薛浪冷淡地忽視他的稱呼,表現出些許不耐,“在下有要緊事未辦,煩請公子長話短說。”
瑞王被噎得啞口無言,還是太子無奈開口:“三弟,別任性了。”
薛浪微微搖頭:“在下并不認識幾位,是否認錯人了?”
這話一出,瑞王不着痕跡地皺了眉頭,可那個跟蹤的家夥說的是寸步不離,他剛剛也是看着人進來的,沒理由認錯了。
面具,對,把面具摘了,看他還怎麽抵賴,禁足期間偷跑出府,乃是大不敬,捅到父皇那兒去,再參他一本。
“可否摘下面具,”瑞王舔舔嘴唇,壓制着喜悅的心情,道,“我們才知道是否錯認了公子。”
薛浪還是搖頭:“在下貌醜,恐會吓到幾位。”
瑞王連連表示絕對不會,他們不以樣貌論英雄。
似乎被糾纏得煩了,薛浪摘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