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本來殺人魔是個沒着落的事,葉航愣是被薛浪忽悠出了一腔熱血,他悄悄仰慕這位百戰百勝的小将軍已久,今日再見他英姿勃發,也跟着氣壯山河地說:“王爺放心去吧!臣定不辱使命,保護好大人們。”

總覺得這話有哪裏不對勁?

薛浪轉頭,拍了拍他的肩,以資鼓勵,然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雪地裏走了。

夜裏,燕離從城內回來,情況和那些難民說的一樣,半個城都空了。

“武安知縣,”薛浪半眯着眼,冷聲問,“死了嗎?”

燕離低着頭,回道:“不曾,倒是夜夜笙歌豔舞。”

薛浪扔掉小白花,語氣危險:“很好,瞞而不報,本王倒要看看,這個武安知縣,和殺人魔有甚勾結。”

深秋了,田地裏的害蟲掐着最後一點時間,任性地毀壞莊稼。

他們一行人是在一個月後才到達武安,城裏到處都結着冰,只因大水還沒流幹淨,冬天就來了。

6、第 6 章

武安的冬天特別冷,這裏餓殍遍野,躺在雪地裏,即便還有喘氣的怕是也熬不過去了。

車輪吱呀吱呀,戶部侍郎邢新探出頭來,見此慘狀,不免唉聲嘆氣,一把年紀了,眼眶說紅就紅。

薛浪沒工夫安慰他們,類似的場景,他這些年見了不少,當務之急,是先安頓活下來的百姓。

早在他們進城之前,武安知縣就得到了消息,派了人來接他們,薛浪讓葉航護着銀子和文官跟小厮去知縣府衙,自己點了幾個禁衛去調查實地情況。

雖說城裏死了一半的人,但街上卻極難見到屍首,将死不死的人倒是不少,這些人大多死死捂着嘴,見到薛浪就往後爬,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還是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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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奇怪,難道出了聲,就會招來殺人魔?

城西設有收留點,裏面一個人也沒有,門口有個登記的,大白天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薛□□幾個禁衛提着那些挪不動窩的難民去了救助站,他落後一步跟着,想從他們待過的地方發現蛛絲馬跡。

一走近,有個破鑼嗓子源源不斷的罵聲就傳了過來。

“誰啊你們?哪來的回哪去,別打擾小爺睡覺!”

“滾滾滾,這兒不接瘋子!”

“王爺?!你騙鬼呢!快滾,知道我是誰嗎?”

禁軍的聲音有些小,想來是從沒見過這樣不講道理嚣張跋扈的人,眉目間寫滿了厭惡,但按着性子,不傷平民,還想好好地同他商量。

薛浪不知從哪兒順了件白梅大氅,自雪地裏走來,唇紅齒白,笑意淺淺,俊逸非凡真如仙人一般,但只是一開口就打破了這種美感:“喲?這誰家的公子哥兒啊?”

破鑼嗓子眼睛都看直了,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可惜不知道好歹,他撇了下嘴,氣焰嚣張地說:“知縣是我爹!”

薛浪贊賞似的拍了拍手,轉眼就寒聲對禁衛說:“抓了,咱去會會這知縣大人。”

禁衛憋了一肚子火,如今薛浪肯為他們撐腰,他們幾乎是立刻掏出繩子綁了這個破鑼嗓子,塞了他一嘴破布。

帶回來的幾個難民瞪圓了眼,才意識到這是真正的貴人,連忙叩地哭喊:“求大人救命!救救我們!”

薛浪盯着他們看了好一會兒,才道:“跟上。”

于是那幾人感恩戴德地爬起來,吃了定心丸一樣老實跟在他們後面。

待看見薛浪這一行浩浩蕩蕩,尤其是對上薛浪那雙彷佛早已洞察一切地狐貍眼,知縣心慌不已,賠着笑打算好好招待薛浪一番,希望他能扔下銀子就走了,別多管閑事。

薛浪一腳把破鑼嗓子踹到知縣面前,似笑非笑地觀察了會兒他難看的臉色,說:“周知縣,方才本王不過想送幾個難民去收留點,哪曾想被這混不吝的毛孩攔下,他口口聲聲稱你是他老子,本王自是替你不平,揍了這毛孩一頓。”

說着,像是還氣不過,薛浪又狠狠踹了小破鑼一腳,踹倒了實處,他額上青筋暴起,若不是嘴裏還塞着布,此刻怕是要嚎到百裏外都聽得見。

小破鑼在雪地裏滾了一圈,拖着被踹斷的小腿爬向周知縣周臨學,雙眼通紅,雪地上蜿蜒出一道血痕,周臨學好似還在狀況外,攤着個手:“這,這。”

薛浪冷眼瞧着,從禁衛手裏拿過自己的□□,帶起一地雪花,衆人眼前一花便見槍尖抵着小破鑼的眉心,冷冷地說:“如此跋扈的孩子,留着也是為害百姓,周知縣若是下不了手,本王願意代勞。”

小破鑼冷汗都下來了,不住地往後縮,哀求地望着薛浪,忍不住搖頭求饒的時候,槍尖在他額頭留下一處淩亂的劃痕。

血水從他眉心流到雙眼,蒙上一層血色,死亡的恐懼感鋪天蓋地地包圍住他,讓他一動不敢動,嗚咽聲至始至終都沒停過。

此情此景,駭得周臨學連連告饒:“犬子頑劣,唐突了王爺,還望王爺手下留情,這是下官唯一的血脈啊!”

他艱難地蹲下身想扶起兒子,薛浪卻絲毫不避不閃,甚至更加咄咄逼人地說:“周知縣,小家不理,何以治大家?本王今天便替你宰了這個混不吝的,以儆效尤。”

說着,薛浪拿開□□,在雪地裏洗了一遍槍尖,又帶起一道勁風,削斷了小破鑼淩亂的發梢,指在他咽喉。

周臨下意識學想去搶槍,被薛浪冷冷地看了一眼,手腳都哆嗦起來,他撲通一聲跪在雪地裏,痛哭流涕地磕着頭:“王爺,王爺饒了犬子吧!下官保證以後絕不然後他出府門半步!”

“王爺,下官知錯!”

“求王爺網開一面!”

薛浪忽地笑了,如雪中盛開出一朵白蓮,他收了□□,溫聲道:“頂撞王侯,本是死罪,念在知縣你愛子心切,本王這次便放過他,若有下次。。。。。。”

聞言,周臨學立馬發誓絕不會有下次,薛浪以槍尖拍了拍他肥潤的臉頰,說:“最好是這樣。”

立了下馬威之後,薛浪擡腳進了府邸,想起了什麽,又退回幾步,愉悅道:“周知縣替本王好好安頓那幾個難民吧,就當替你不成器的兒子贖罪了。”

周臨學點頭哈腰地應下:“是是是。”

話裏話外,薛浪毫不掩飾地辱罵着他兒子,周臨學卻知道,他更想罵的,其實是自己,他拼命低着頭,忍着怒氣,薛浪看得新奇,便問:“周知縣,你是對本王有什麽不滿嗎?”

周臨學強作鎮定地搖了搖頭,媚笑道:“沒有沒有,王爺教訓得是,下官定為您辦好事。”

“那便好。”

一個王爺,不講皇家禮儀和臉面,能站在街口破口大罵,面子裏子都不要了,妥妥一個流氓樣子,這厲王也是歷代以來獨一份。

薛浪打定主意要長留,甚至差人去成衣鋪子裏挑了幾套冬衣,臨了也給燕離揣了條血紅色的發帶,配他的高馬尾正是意氣風發。

晚飯時間,周臨學的府邸裏點滿了燈,為了給陵陽城來的貴客們接風洗塵,更是花了大價錢召來歌姬和舞姬,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如此奢靡的場面,與他們一路來所見的慘景形成了鮮明對比,邢新就差指着周臨學的鼻子罵他貪官污吏了。

強龍不壓地頭蛇,周臨學不敢對薛浪造次,只得拿其他人出氣,他面對邢新嫉惡如仇的眼神絲毫不慌,甚至有挑釁之意。

這裏還有個沒露面的殺人魔,為了不讓戶部侍郎死得太快,薛浪搖搖頭示意他別沖動。

邢新不甘不願地坐回位置上,面前的酒肉一口沒動。

一輪酒宴過後,薛浪斜眼瞧着周臨學與一個小厮耳語了一會兒,那小厮便飛快地跑了。

周臨學似有所感,往薛浪那裏看了一眼,對上薛浪漠然的眼神,後心一涼,連忙谄媚地笑了笑,他端了酒上來敬薛浪,薛浪笑眯眯接下了。

酒了摻了小劑量的迷藥,便是怕薛浪察覺到,他一連灌了薛浪好幾杯,薛浪照單全收,喝到最後,竟是周臨學先倒下。

薛浪一點醉意也無,不過為了給周臨學下手的時機,他裝醉出了酒間,搖搖晃晃地打偏,走個路差點摔倒好幾次。

7、第 7 章

“燕離。”

燕離聞聲而來,攙扶住他,疑惑道:“主子,你不是。。。。。。”千杯不醉嗎?

薛浪用食指壓住他的嘴唇,眼神迷離,嘴角的笑勾魂攝魄:“本王醉了。”

他還待說什麽,燕離眼神一暗,小聲說:“有人過來了。”

要放在平常,遇到這麽明顯跟蹤監視的人,燕離肯定二話不說就拽着薛浪上房了,但今天的薛浪有些不一樣。

他扯着燕離的衣裳,解下他的面具,借樹影擋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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