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不見首的的燕大人說了這麽多話,屋子裏的人還有些驚訝,不過他話裏的意思卻更讓他們難以置信。

有人想起周臨學早上的供詞,不相信地說:“可周臨學說他也是為了保護官銀,被歹人劃得一身傷。”

燕離眼神不變,只道:“我去的時候他不在那兒,至于之後,我不知道。”

這樣說,就算周臨學真的去找了官銀,也有可能是因為想私吞銀兩,與另外的人打鬥之中被打傷。

邢新腦筋要轉得快一些,打破沉默問道:“所以燕大人認為,周臨學想私吞官銀?”

燕離點點頭:“正是。”

看有人還不贊同地想說什麽,他便搶先一步繼續說:“但不全是,我們剛來的晚上,周臨學吩咐小厮在王爺房裏燃香,而最後進王爺房裏的人,作大楚打扮。”

此話一出,分量更實,想反駁的幾人幾乎瞠目結舌,信了大半。

但其實燕離是編的,哪有來大慶的探子還穿大楚的衣裳,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多注意他嗎?

這麽說,是為了樹立薛浪在衆人心中的形象,也為了給他們提個醒,王爺厲害得很,料事如神,勸他們別不知死活地撞上去了。

驀地,有人找了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發問:“燕大人,既然你已經發現了小厮的動作,為何還任由他們對王爺下手?”

燕離聞聲望去,是個同薛浪不對付的人,他一問,其他人的視線就壓了過來,有懷疑有警惕,他都不在乎,淡定地說:“王爺願以身犯險,不如你們去勸勸?”

想到厲王那陰晴不定的脾氣,他們擺了擺手,連聲道:“不敢不敢。”

看這裏的人都被忽悠住了,燕離擱下茶杯,弄出點聲響,等他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吩咐道:“搜不到就繼續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其他證據搜出來,周臨學不是還有個兒子嗎?帶過去審,若禁衛辦不好這事。。。。。。”

他沉吟了會兒,削尖的下颌微微繃緊,冷聲說:“便交給我手下的影衛,賀少堂,你親自去審,把那個周小公子提到周臨學面前,兩個人面對面地審。”

賀少堂善使鞭,掌刑罰,他手下的家夥沒有能精神正常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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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人領命而去,葉航緊皺着眉頭,想說動私刑不對,燕離若有若無地看着他,說:“葉統領,我們厲王府辦事,有我們的規矩,還請不要插手的好。”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這頭駱駝正吃着最好的青草。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薛浪還是個戰功赫赫的王爺,別說動刑了,就算厲王府要整死周臨學,他們都無話可說。

燕離的氣勢拿捏得很到位,前一刻還目中無人,下一瞬就緩聲問他們水患治理得如何,彷佛之前那個雷厲風行的人不是他。

于是被吓住的大人們強行被拉回正題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着如何治水以及安置百姓,偶爾還要吵得面紅耳赤。

燕離安靜聽着,他不太懂這些,只是給了他們一個由頭發揮,如果能解決好這件事,主子便不用多費心了。

讨論到重建房屋時,有人擔憂地發問:“燕大人,那批官銀丢失了多少?”

燕離搖頭,他意識到主子有危險之後,就急忙趕了回來,根本沒去管大開的箱子。

葉航及時叫人去查看,邢新同樣面有憂色,說道:“武安城比我們想象得毀得更多,加固堤壩和修複房屋要花去大半銀子,再就是田地,灌了水,明年恐怕都無法耕種,這對百姓是個噩耗,所以必須有一筆銀子專門接濟他們。”

如果官銀丢失過多,無法及時交差,他們都要掉腦袋。

有人接着邢新的話說:“從武安逃出去的那些人,等水患治理結束之後,恐怕還要回到這裏,到那時,他們如何安頓又要花去許多銀子。”

沒錢難倒英雄漢,一屋子要溢出的憂慮,讓燕離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随後想了個粗暴的辦法:“把周府抄了,銀子充公,再找城裏的富紳募捐,有多少湊多少。”

雖然簡單粗暴,但确實為這些愁白了頭的文人們打通了一個思路,一想到周府充公能讓他們及時交差,燕離先前的所作所為都變得無足輕重了起來。

而且,他這麽一上午說的話,比厲王這幾天加起來的都多,上頭的不愛說話,讓他們根本不知道怎麽拿主意,這影衛大人雖說脾氣也不好,但總歸是個愛說話的。

燕離對他們的誤解尚且不知,知道的時候為時已晚。

自此一事,燕離被迫從幕後站到了臺前,成了薛浪的傳聲筒。

10、第 10 章

今天的武安也是雪花紛飛,燕離因為身負重傷不得調用內力,又因來得匆忙而穿的單衣,導致他一出門就凍得走不動路,嘴唇青紫。

清晨走得急,倒不記得冷不冷了,他打定主意,回去就找件厚衣裳穿上,這天太冷了,越到後面越冷。

為了不讓旁人察覺,也念着主子說的不能離開院子,燕離跟他們告了辭就馬不停蹄趕回來了。

可惜還是回去晚了,薛浪已經在院裏了,一個人懶洋洋地躺在花架下面,這種花是北方特有,盛開于冬日,花朵多而大,有紅有藍,一簇一簇的很是讨喜。

人比花嬌,說的就是厲王殿下,他的風流是刻在骨子裏的,便是不修邊幅地束着一頭烏發,淩厲的氣質還是令燕離心頭微動。

他疾步到薛浪跟前,跪下請罪:“主子。。。。。。”

不過腦子的請罪辭還沒說出口,薛浪就一把将人拉了起來,拿起一旁準備好的大氅裹住他單薄的身子,讓他坐在腿上,氣笑了:“本王在這裏擔驚受怕,你倒好,能下地了就往外跑,還穿得這麽少,骨頭都給你凍僵了。”

他抱着燕離,感覺就像抱着一坨冰塊,尤其是看見他不自覺發顫的肩膀時,心疼壞了,趕忙把人凍僵的手揣進懷裏,責罵的話一下子就說不出口了。

燕離通體寒涼,腦子發熱,只覺得主子要把他的心都吓出來了,他沒掙開,難得的機會怎麽能不珍惜,于是他就着這個別扭的姿勢同薛浪說了上午發生的事。

薛浪本來漫不經心地聽着,盯着燕離形狀漂亮的下颌猛瞧,看得不得勁,幹脆卸了他那個礙眼的面具。

燕離講得好好的,被他一打岔,對上他盛滿慵懶笑意的眼睛,頓時忘了自己上一句說的什麽。

“你說邢新擺着個苦瓜臉,然後呢?”薛浪好心提醒他。

燕離抿了抿唇,移開眼繼續說:“嗯,然後他說安神香不能算證據。。。。。。”

聽着,薛浪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竟是繃不住伏在燕離肩頭大笑:“哈哈哈,好一個抄家充公!本王怎麽沒想到如此絕妙的借口?”

他細細斟酌燕離的每一句話,回過味來,樂不可支,一點也不擔心什麽官銀丢失,百姓流離了。

“那些老家夥,早該聽本王的話老實做事了,這下可好,被本王的影衛大人罵得狗血淋頭,活該!”

薛浪吐出一口濁氣,暢快極了,戲谑地笑着問燕離:“不過,本王倒想親眼看看燕離舌戰群儒的場面。”

沉思了一會兒,燕離對上薛浪期待的眼神,難為情地說:“屬下把幾位大人找來,給主子演一回?”

薛浪怪好笑地搖搖頭:“你這腦袋怎麽長的?一根筋。”

燕離輕輕抓着他的裏衣,防止自己掉下去,同時無辜地眨巴下眼睛,不是主子說想看嗎?

薛浪心中有了考量,佯裝不知他的小動作,好奇地問道:“你這算不算,仗勢欺人啊?”

一口一個王爺,還要動私刑,像極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妃子,目中無人,驕橫得可愛。

偏偏薛浪就喜歡他不可一世的樣子,這個終于願意發光的小太陽。

燕離偏頭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又連忙偏回去,低聲說:“屬下知錯。”

“嗯,”薛浪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撐着下巴,居然答得很認真,“那你說說,錯在何處?”

燕離沒想到薛浪真會向他問罪,雙腿一撐就落下地,被薛浪一胳膊又給撈了回來,好氣又好笑:“怎麽?犯了錯就想跑?”

“屬下。。。。。。”

要論他一上午犯的錯,那可多了,從何認起倒是有些令他苦惱。

薛浪揪了一把他的臉,左手伸到他膝蓋下面,把人撈進懷裏,抱着進屋,外邊太冷了,還在飄雪,凍壞了可咋辦。

上次燕離是暈過去的,這次清醒得可怕,渾身骨頭都好像商量好了要各做各的,頗不聽他的調動,于是他橡根木杆一樣僵直地攤在薛浪雙手間。

薛浪這一上午笑的肚子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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