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乍然看見他的身體反應,差點笑得把人摔下去。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像,像什麽?”

“冬日裏的濕帕子,在夜裏凍了一晚上,拿回來的時候就是你這樣。”

燕離試着想象了一下那種帕子,發現确實挺像,頓覺尴尬,然後他努力把腰和小腿塌了下去,至少主子抱起來不會那麽奇怪。

屋裏炭火正旺,燕離被放進暖和的被窩裏,蒼白的臉色總算慢慢紅潤起來。

薛浪努力遮掩笑意,坐在桌邊喝涼茶,茶杯抵在唇角,一想到燕離對別人“頤指氣使”,對自己就唯命是從的小可憐模樣,他就控制不住想笑出聲。

燕離掀開被子,下來床時牽扯到了傷口,本打算一聲不吭,瞥見薛浪憋笑快憋暈過去了,但他怎麽琢磨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惹笑了主子,只得無奈地出聲“解救”他。

“嘶。”

“怎麽了?”薛浪果真“中計”,忙放下茶杯過來關心他,“傷口疼?去床上躺好。”

燕離一只手搭在薛浪送來的手臂上,抽了抽嘴角,冷冷地說:“主子想笑便笑吧,不必顧及屬下。”

薛浪緊緊抿着唇,眼裏盡是笑意,怎麽辦,惹惱小狼狗了。

在他思考如何補救的時候,燕離發出一聲隐忍的悶哼,薛浪見狀一把掀開他的衣服,果然,紗布上滲出了一大片血跡。

他這下不笑了,轉而去拿藥和新的紗布,戳着他的額頭罵:“不長記性!”

燕離仰着頭任他撒氣,露出脆弱的脖頸,輕聲地說:“屬下知錯。”

薛浪真是被他搞得沒脾氣,溫柔地揉了一把他的發頂,說:“知錯不改,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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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小心地替燕離換了藥,一擡頭就發現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熟了,眉目柔和。

藥裏有助眠的成分,是他要求禦醫加上的,燕離這個身體狀況不适合再跟着他到處跑,恐以後落下病根。

端着泡了紗布的血水出門時,小廚子提着食盒剛好迎上他,于是他把水盆交給門口的下人,讓他守着等燕大人醒了再叫他用膳。

午膳已被他揮退了一次,這會兒過了兩三個時辰,府裏的廚子生怕怠慢了王爺,炒了幾個小菜,送來給王爺飽腹,只是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薛浪一點胃口都沒有。

下人唯唯諾諾地應下,心裏有些怕這個據說殺人如麻的厲王。

殺人魔的事情還沒有着落,厲王殿下本人屬實食不下咽,趕走了廚子,自己踏雪去了正廳,那兒幾位大人正忙得不可開交。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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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薛浪一進門,他們便注意到了,放下手中的東西恭敬地見禮:“王爺。”

他擺了擺手,掀開衣袍大剌剌坐下,說着:“各位大人辛苦了,這幾日諸事繁雜,還請各位多費心。”

如此客氣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在場的一半人啞口無言,并且心如明鏡,意思是他真不打算管了?

邢新硬着頭皮暗示道:“王爺,這兒許多事情還需要您拿決策。”

薛浪恍惚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麽,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直看得邢新幾人遍體惡寒。

好在他很快整了面色,冷峻地說:“殺人魔一事進展緩慢,此事一日不整,武安一日不得安寧,如今周臨學已下獄,只等結果,本王要親自去抓住這魔頭,為民除害。”

“至于水患的治理,想必各位大人經驗老道,本王一介武夫,實在無法提供切實的建議,”薛浪頓了頓,“這樣,本王允你們放手去做,拿不準的問燕大人。”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們勸也勸不動,還被厲王的“一介武夫”當頭給了一棒,只得苦哈哈地答應下來,末了還要對厲王殿下的信任感恩戴德。

薛浪也不是吃幹飯不幹活的主,當即對着衆人承諾:“等回了陵陽,功勞全在各位,本王也會在父皇面前替你們美言幾句,如此,先謝過大人們了。”

說罷,他豪情萬丈地拱了個手。

邢新當即惶恐地瞪大眼睛:“不敢當不敢當,王爺厚愛了。”

薛浪便擺擺手說這是他們應得的,于是這些人臉上才有了喜色,做起事來更加賣力,就盼着早些回陵陽加官進爵了。

“對了,募捐的事通知下去了嗎?富紳們怎麽說?”

邢新拿着張名單來給他看,同時說:“他們态度很積極,劉老爺更是一聽說王爺要親自處理殺人魔的事情,當即捐了三千兩白銀。”

“辦得好,去吧。”

“是。”

正廳了恢複了熱火朝天的氣氛,薛浪抱着茶壺走了兩圈,聽了些情況,都在他們能力範圍之內,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天色暗得很快,他明明出來沒多久,府裏卻點起了燈,想到屋裏還有個燕離,他放下茶壺悄悄地走了,臨走前吩咐下人先別進去,叫後廚把吃食蒸在竈上,等大人們什麽時候喊餓了,再送進去。

他剛走開沒幾步,賀少堂就落在他面前,啞聲道:“主子,周臨學想見您。”

“哦?”他來了興致,腳尖一轉,叫賀少堂帶路。

府衙與周府只隔了一兩條街的距離,薛浪撣了撣身上的雪,回頭望了一眼街巷,行人已經是打着燈籠走了,等他回去的時候,恐怕就天明了。

賀少堂站在門口等他,一言不發像尊雕像一樣,沉默而無趣,薛浪不由得想,燕離要是他下屬這個性子,他這個主子可能會先一步悶死。

府衙這會兒沒什麽人,只一些巡邏的捕快,見到賀少堂就跟見到了瘟神一樣,兩步并作一步走,恨不得能插翅膀飛了。

監牢裏還關着之前周臨學沒來得及審理的犯人,白天見證了賀少堂的手段,晚上再看見他時,都縮在角落裏,喧鬧的大牢霎時只剩蛇蟲鼠蟻爬過的聲音。

不錯,吓人的本事沒白學。薛浪滿意地點了點頭。

走到最裏面的一間牢房,賀少堂停了下來,讓開位置,讓薛浪清楚地看到裏面的情形。

賀少堂審人不用刑具房,他只使一根長鞭,鞭上有細密的或錯落的倒刺,那些大的刺落在人身上,一勾,便能輕而易舉勾下一塊肉來。

牢房裏,周臨學被鎖在牆壁上,身上沒一塊好肉,今天至少輕了三十斤,他對面牆上,挂着他的兒子,有出氣沒進氣,同樣血肉模糊,身上的傷跟周臨學的如出一轍,只不過更加入肉。

地上的幹草泡了一天的血,變成了沉沉的暗紅色,血塊凝集在角落,喂養着一只體型碩大的老鼠,濃密的毛發上也結了好幾個血塊,它長着彎曲的尖牙,肥厚的脖子上拴着根細細的草繩,看樣子已經喝了不少血了,猩紅的鼠目緊緊盯着毫無反抗之力的周臨學。

這玩意兒是真吃過人的,兇相畢露,只有在觸及賀少堂冷漠的眼神時才稍微收斂。

薛浪若無其事地走進牢房,一腳踹翻了周臨學面前的桌子,周臨學被這動靜驚醒,睜眼看見賀少堂,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一旁的薛浪倒叫他忽略了,薛浪挂着抹假笑,一腳踩着翻倒的桌腿,散漫地問:“周大人,深夜求見本王,難不成就為了再看本王的影衛一眼?”

周臨學深知大勢已去,低聲下氣地哀求:“王爺,只要放過我兒子,周某什麽都告訴你。”

薛浪嗤笑一聲:“嚯,敢跟本王談條件,賀少堂,你便告訴他,跟本王說過這種話的人,是什麽下場?”

賀少堂配合地冷着張臉:“死。”

當然不是普通的死,憑賀少堂的手段,恐怕就算把周臨學剔得只剩一副骨架,也還能吊着他一口氣。

薛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說:“周大人說是不說?若不說,欸對了,賀少堂,那只大鼠多久沒吃肉了?”

賀少堂低眉垂目,答:“半月。”

“啧啧,”薛浪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肯定餓壞了,砍條胳膊給它。”

賀少堂領命,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周臨學駭得臉色發白,卻死死咬着牙不肯透露半分,一條胳膊而已,能換得他兒子活命也值了。

哪曾想賀少堂轉身去了對面,對着昏迷的他兒子周中來了一下,劇痛刺激得他立馬清醒,狂亂地以背砸牆,一邊痛得大叫,一邊哭喊:“爹!爹救我!”

早知道有今日,他當初就該,就該在收留點截殺了薛浪!

賀少堂不為所動,匕首鋒利無比,只劃了兩刀,一條胳膊就無力的吊在牆上,與周中分離開來,周中目眦欲裂,怒火超越了懼怕,在鎖鏈上拼命掙紮,對着薛浪低吼:“殺了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這麽久了,嘴巴還是放不幹淨,賀少堂略微皺眉,抽出鞭子打在他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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