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少知道薛浪對他存了殺心,而周臨學一聽兒子似乎有活路,便立馬改了主意,叫他拿着信物去找那個殺手,周中起先并不知道武安的慘況源于一個來路不明的殺手,聽了部分事實之後,他與父親的想法趨于一致。
找到殺手,與之合作,殺了薛浪。
薛浪聽後沒有驚訝,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周臨學那個人,壞到了骨子裏,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他都要不擇手段達到目的。
而他最後的願望,就是保下兒子,他當然想得到,薛浪把周中放來跟他單獨待了那麽久,打的就是引蛇出洞的主意,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猶豫,這世上能保下他兒子的人,就只有那個人了。
賀少堂領命去繼續跟蹤周中,薛浪帶人遠遠綴着,以免打草驚蛇。
武安出現了如此重大的慘案,随同薛浪來的幾個人裏,只有葉航知道真相,不是出于什麽不可言的原因,他就是怕那幾個儒生聽了吓暈過去,甚至惶惶不可終日,壞了他的事。
他私下裏遣葉航把消息盡快帶回陵陽城,他可不想消息回的晚了,這頂屎盆子扣自己頭上。
周中草包一個,如今在生死絕境中激發了潛能,一連跑了半天沒停下,一路往山林裏跑,他爹說了,甩開追兵才能去那個地方找人。
薛浪看了看他的路線,料定他是個無頭蒼蠅的狀态,便示意賀少堂撤了明面上的人手,讓他繼續跑。
冬日的黑夜總是來得很快,薛浪看着天邊灰蒙蒙的一片,嘆了口氣:“本王怎麽覺得天亮才不久,怎麽就又黑下來了呢?”
燕離低聲問:“主子可是累了?。”
累了,便休息。自來到後,薛浪忙得晨昏不分,他原本是恣意潇灑之人,卻被迫卷入奪嫡之争,來赈這撈什子的災。
薛浪笑着搖了搖頭:“這有什麽?本王當年深入敵營,整整七日。。。。。。”
七日不眠不休,滴水未進,差點蒸發成個人幹,原因就是自己軍營裏出了叛徒,他被敵人抓了,雖然有驚無險地救回來了,但因為這件事,燕離一直很內疚,非要把這責任往身上攬。
薛浪不願罰他,他就自己在冷泉裏泡了三日,起來後哆嗦着一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要薛浪答應時刻讓他跟在身邊。
此時不經意間提起這段黑暗的往事,燕離臉色一沉,眸色加深,想到了什麽,裏面情緒翻湧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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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薛浪只提了一嘴,快速地掃過一眼燕離難看的臉色,就連忙扯扯嘴角,顧左右言他:“淩消那邊如何了?”
淩消善禦蠱,司追蹤,下午撤了賀少堂之後便由他頂上位置。
負責接應淩消消息的人出聲回道:“淩大人半刻鐘前說周中快要出山林了,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出來了。”
薛浪喝了口熱茶,緩聲說:“叫淩消不要打草驚蛇,找到地方立即傳信回來。”
“是。”
那人領命退下,飛快地離開了。
燕離有心想幫忙,卻苦于薛浪攔着,不肯讓他動手,還威脅他,敢違命就再不必跟着他了,如此他才消停。
盡管有面具遮掩,薛浪還是覺得這人現在的表情應該是愁雲慘淡的,不由得好笑,打了個哈欠,嘀咕道:“慣的你。”敢和他甩臉子了。
困意襲來,薛浪單手支頭小憩了一會兒,燕離坐得離他近了一些,解下身上還帶着體溫的大氅披到他身上,耳中是時起時落的淩冽風聲。
不過半個時辰,淩消回來了。
薛浪睜開眼,眼神清明,沒有半分睡意,問道:“怎麽樣?”
淩消說:“周中進了城外的收留點,一直沒有出來。”
薛浪微微颔首,連夜趕往城外,安排得越緊,才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與此同時,得到了薛浪從周臨學嘴裏摳出來的地圖,府裏的侍衛把幾乎後山翻了個面,一箱箱滿當當的官銀得以重見天日,于是白天還心有疑惑的大人們紛紛罵起周臨學罪無可恕,稱贊厲王明察秋毫。
不過薛浪從來不關心這些虛名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在整理另一篇,這篇就慢下來了(頂鍋
14、第 14 章
收留點內,周中滿臉怨毒,恨恨看着上面坐着的人:“幫我,殺了薛浪,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坐着的那人陷在一張鋪滿了珍惜獸皮的美人榻裏,裹着一身黑袍,對周中的祈求充耳不聞,像是睡得很熟。
周中按着劇痛的肩膀,站起來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一道劍氣掀飛了他腳下的地板,他也随即失去平衡跪倒在地,暴露的傷口狠狠與地面碰撞在一起,搓出帶肉的骨頭。
“啊!!!”
他痛得打滾,冷汗直冒,過去二十幾年裏吃的苦頭合起來都沒有今天多。
榻上的人似乎被他吵得煩了,動了動頭,露出一張過于平凡的臉,但能看出來是個女人。
“周公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小女子與令堂,可沒有任何交情。”
她聲音微啞,很難說沒有矯揉造作的成分。
周中也吃了一驚,強忍着疼痛去看她,發現根本不是父親描述的模樣,他心中絕望:“你不是他?!”
“是,也不是。”女子勾了勾唇,說,“但既然周公子誠意十足,小女子幫上一幫又有何妨?”
周中單手撐着自己跪爬過去,抓住黑袍垂下的一角,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幫我,幫我,要我付出任何代價都行。”
女子不冷不熱地看了自己被攥着的衣角一眼,眼裏閃着噬人的光:“周臨學是個窩囊廢,你要比他好上一點。”
其實周臨學不算膽小,畢竟他還萌生過謀害當朝王爺的想法。
周中不理她這番嘲弄的話,忙問該怎麽做,女子打了個哈欠,叫他附耳來聽,聽罷,周中顯得有些遲疑和懼怕,但想到今夜之前的慘狀,還是點了點頭。
等薛浪他們趕到的時候,燭火搖曳的帳內,影影約約看得見兩個身量相似的人影,挨得極近。
冷冽的風帶來了新鮮的血腥味,那兩個人影就像是屠夫和羊,手起刀落,刀又落。
薛浪閑庭信步地走進去,一個衣衫淩亂的女子舉着刀,正一刀刀刮着一具捆在柱子上的屍體,那屍體臉上只剩下森森的白骨,辨不出生前容貌,看他身上破破爛爛的血衣,倒像是周中。
看見他們一群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女子吓了一跳,臉色煞白,手上的刀“哐當”落在地上,她也連連後退數步。
“你,你們是誰?”她害怕地吞了吞口水,眼神滿是警惕。
薛浪沒理他,先是審視了一番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問淩消是不是周中。
淩消張口欲言,卻被女子打斷:“那人深夜闖了進來,我是迫不得已才。。。。。。”
薛浪挑眉看着她,不怒自威,等到女子被他吓得聲音也不敢出了,他才露出個森然的笑,問:“姑娘,你一個人住這兒嗎?”
女子似乎很害怕,驚詫過後小幅地點了點下巴。
收留點前幾天接納了三五批城內沒地方住的百姓,但由于時間實在緊迫,出城的災民果然也掉頭回來了,導致住的地方根本不夠,通常是一個小營帳內就有五六人,他們所處的這個大營帳,更是稀罕,住的人也最多,能有十幾二十人。
這女子說就她一個人住,顯然不現實,除非那群老不死的嫌命長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小心眼。
唯一的解釋就是,女子殺光了同營帳的人。
“姑娘這般膽大心細之人,”薛浪踱步靠近她,“本王真是很有興趣結交。”
聽到這話,燕離好看的眉頭微不可察地微微皺起,一直沒松開,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看着女子的眼神冰冷異常,懷抱的長劍蠢蠢欲動。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緒,連忙用另一種冠冕堂皇的想法來壓抑幾乎要浮出水面的真相——這女子來歷不明,心腸狠毒,絕不是主子的良配。
長得也沒主子好看。
這時,淩消跟到薛浪身側,附耳說了什麽。
薛浪眸光散了散,回過神來只聽女子說着:“......我不認識他,你們要他就帶走。”
他搖搖頭無奈一笑,說:“姑娘,你殺了人,怎麽說也得跟本王走一趟官府吧?”
“不,”女子警惕地拉開薛浪靠近的距離,“你們都是喝人血啖人肉的怪物,我不會跟你們走的。”
“嘶。”
薛浪吸了一口氣,耐心耗盡,臉上還帶着笑,卻驟然冷下聲說:“陰陽先生,這麽熟了,本王懶得再和你兜圈子。”
女子眼神微變,冷靜地裝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薛浪這時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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