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在這兒。
而至于過後薛浪會怎麽處理這件事,姜半夏也有了種種應對方案。
過了幾日,邢新他們驚覺,武安人口口相傳的都是瑞王“退百鬼治武安”的功績,泱泱衆口難堵,短短三天,局勢已然快控制不住。
于是再見薛裘楓之時,邢新的下巴都要拉到地上了。
“瑞王殿下,這,這......”
薛裘楓自得地搖着扇子,滿不在乎道:“邢大人有話不妨直說,支支吾吾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邢新搓着手,說:“這,殿下您聽說了城裏的流言嗎?”
這話該不該說、該怎麽說,其實邢新心裏根本沒底,想也知道,這流言的直接受益者是瑞王,肯定是他們自己搞出來的事。
薛裘楓面不改色地“嗯”,睨了一眼姜半夏,然後說:“姜公子告訴本王了,本王也很是苦惱。”
不要臉!邢新暗罵。
“不過這事兒鬧得大了,恐怕還要請三皇兄出馬,等水落石出,本王會親自給三皇兄道歉。”
得,還在試探呢。
“下官明白了,會如實禀告厲王殿下的。”
薛裘楓僵了一瞬,而後沉下臉,眼神示意他——還不快滾?
邢新一腔郁悶地告了退。
彼時,淩消也在焦頭爛額,燕離說什麽都留不住,傷口剛見好,提了劍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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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傷得實在太重,賀少堂都攔得了他,還真的能給他溜了。
邢新來的時候,院裏正雞飛狗跳。
淩消二人被燕離追着打,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盡職扮演忠實的好屬下。
“燕大人。”
燕離聽見聲音,停下腳,淡淡地轉過頭微一颔首,恢複成清風雅靜的模樣,那二人得以脫離魔爪,感激地看向邢大人。
邢新苦笑着上前一步,說:“下官方才去見了瑞王,他們拒不承認流言所起之處,非要厲王殿下現身。”
“下官知道,厲王殿下早不在府中,雖說下官與殿下并不親厚,但也希望各位大人能護住殿下的成果,不讓我們這些臣子挂在了別人名下。”
相比于惺惺作态、蠢笨無主見的瑞王,他們更看好殺伐果斷的厲王,這亂世歷來強者為尊,即便厲王做過質子,他還是這一代裏最适合大慶的帝王。
因為這事,淩消他們好說歹說勸住了燕離,用的是絕不能讓瑞王鸠占鵲巢、半路搶食的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薛浪:本王在馬車裏躺了六章了!媳婦兒都快沒了!
燕離:主子,下一章我們就成親。
薛浪:???躺的很值
21、沒用的一章
我要給大家說一件很令我生草的事,我的存稿,被我,覆蓋了,一個字也沒留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2、皇後
當天夜裏,滿心煩躁的燕離破天荒打算去庭院裏走走,想看看有沒有月亮,能不能和日思夜想的人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
然而天公從來不作美,烏雲彌漫,黑色湧動,危險在寂靜的夜裏無聲醞釀,倒灌的水渠流出冰冷的悲鳴聲,夜裏的飛鳥哀哀戚戚的在上空盤旋。
只在單衣外面披了件袍子的人膚色蒼白,眼周青黑,眺望着灰暗的天空,濃墨般眼裏似乎噙有淚水。
拐過走廊一角,梅香馥郁,枝桠錯亂生着梅朵的梅樹下,立着一個身着淺紫色長衫的男子,身後簇擁着幾個手執燈籠的瘦小家丁。
燕離眼力好,一眼認出來這就是幾日前同瑞王一道來探望過“薛浪”的丞相公子,大晚上的,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完全忘了自己答應別人的“有空聊聊”。
不過他腳下并沒動,不錯眼珠地望着上空那一只盤旋了幾圈的烏鴉,顯出冷漠至極态度,這世上除了薛浪,沒人能讓他卑躬屈膝。
萬籁俱寂中,只有夜風将燈籠中的松油味迎來送往。
姜半夏被冷風吹了許久,臉早就随着笑意一起僵了,眼瞧燕離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想到他那張過分漂亮的臉,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火氣,屏退下人,走上前去。
放下身段說:“燕離,我來見你了。”
燕離不鹹不淡地喊了一聲:“姜公子。”
驀地,姜半夏被這清冷的聲音喊過,心頭一動,眼神愈發火熱,那點被無視的不爽也消失殆盡了。
“外頭這麽冷,”他嬉笑着說,“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燕離搖了搖頭,說:“不方便,夫人會生氣。”
夜風吹拂,姜半夏臉上的笑意再次凝滞,過了好半天,他膝頭一動,厲聲道:“夫人?”
或許也發現自己的語氣不太對,他忙緩聲問:“我怎麽從未聽說過?你什麽時候成的親?和哪家小姐?”
燕離說:“開春的時候,夫人擇的良辰吉日。”
開春?那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嗎?姜半夏失笑道:“倒也不必用這麽敷衍的理由搪塞我吧,燕離,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聊聊。”
“不是敷衍,”燕離仰起頭,露出漂亮的脖頸,“他說了,開春就回去成親。”
姜半夏光顧着盯那截白皙如玉的脖子了,充耳不聞他話裏的意思,仍打着這人的主意,吃慣了葷肉,偶爾一顆青菜,的确令人欲罷不能。
他忍不住伸出手,上前半步:“你......”
燕離皺着眉,不掩厭惡地後退一步,他不是看不懂姜半夏眼中的意思,反而正是因為知道,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
“姜公子,話說完了嗎?”
姜半夏陰郁地收回手,太陽穴突突地跳動,終于極其不悅地沉下嘴角,語調突變:“燕離,你最好清楚你得罪了誰。”
燕離嗤笑:“姜公子,燕某也奉勸你一句,某人心血來潮的晚上,一把匕首就能斷定一個國家。”(取自《倉央嘉措詩傳》)
這一夜不歡而散,姜半夏生了一肚子悶氣,從來沒栽過這麽大的跟頭,若這裏不是別人的地盤,他早就來硬的了。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對燕離的興趣不減反增,回去又一次信誓旦旦地跟薛裘楓說他一定會把燕離弄到手。
他走後,燕離獨自在院子裏又站了一會兒,天空霧蒙蒙的,什麽也看不見,跟塞外的很不一樣,那裏天遼地闊,即便是深冬,一眼望去也能收獲萬千星辰。
去年這個時候,他飲着酒,看着草地上的薛浪和弟兄們侃天侃地,然後薛浪在漫天星光裏走向他,笑着邀他舉杯共飲。
“好。”
他這麽說。
他從回憶的漩渦裏不舍地掙紮離開,從漸漸破開雲層出現的月光下離開,低喃:“我想你了,薛浪。”
沒有人回答他,他在燭光也照不亮的角落裏枯坐了一夜。
此時,他心心念念的某人,到了大慶和大楚的交界線,在平穩行駛的馬車上做了個不平常的夢。
萬民來朝,盛況空前,他在山呼海嘯的“萬萬歲”中,冊封自己的皇後。
皇後鳳冠霞帔,燙金的衣裳紋路在烈陽下閃閃發光,她同他一并站在祭壇前,禮官滿臉喜色,高聲念着大婚流程。
他想,他的皇後一定像花一樣,嬌豔美麗,動人心扉,可還不到時候,皇後的臉上始終籠着薄薄一層霧色,他只能瞥見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且總覺得似曾相識。
冊封大典持續了一整天,到了夜裏,群星閃耀,華美絕倫,他揮退了一屋的宮人和禮官,帶着一身酒氣回到宮殿,專心致志地觀察起自己的皇後來。
龍床鋪滿鮮花,皇後腰背挺直的坐在那兒,花樹一樣漂亮的鳳冠被一張質地極好的紅綢蓋住,大紅喜服只看一眼就令人心生愉悅。
大漠人雖然野蠻不服管教,但他們求偶時就像鴛鴦,會承諾一生只你一人,保證捧給對方的心永生忠貞不移。
他想,如果他真的很愛他的皇後,他也可以做到,後宮三千只她一人,讓她享受冠絕天下的寵愛。
于是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湊到紅蓋頭前問:“成為朕的皇後,朕許你三千寵愛于一身,可好?”
他看見紅蓋頭一動不動,聽見一道低低的聲音:“無論我是誰嗎?”成為皇後,就能讓你偏寵半生嗎?
他想,不對,皇後應該是某一個人,他很熟悉的人,可這個人,是誰呢?他有一個答案,可他的答案是什麽?
他有點頭疼,索性不去想,也遵從內心道:“不,你應該是一個人。”
皇後似乎輕笑了一聲,鳳冠叮鈴鈴作響,清脆悅耳,直将他心中的煩悶一掃而空。
而後,皇後伸出一只幹淨修長的手,提醒他說:“陛下,該喝交杯酒了。”
對,喝了酒,他就能知道他的皇後該是什麽樣子了。
一把青黑色的長劍倚在床邊,他躬身拿起,捏住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