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姿勢拿兵書,僵硬地收回了看他的視線,同時假裝毫不在意地問:“你來做什麽?”

帳內的衛兵收到指示退了下去,這會兒就剩他兩人了。薛浪往前走了幾步,不見外地說:“孫兒久不見您,想念極了,恰巧閑來無事,也相隔不遠,來看看您老人家,不行嗎?”

容毅眉頭一皺:“少惡心人,有事直說。”

薛浪無奈笑笑,攤開手嘆息道:“母妃常常向我抱怨跟您少了親近,現在看來,外公還是沒什麽人情味啊。”

發現容毅不理會他這些廢話,他只好再上前一步,正色道:“我這次來,是想請你接手王城。”

容毅訝然,忍不住放下了手上的書,問:“為什麽?”

這麽大的利益,他如何拱手相讓?他一眼就能看出薛浪非池中物,即便他嘴上說着讓他接手這塊肥肉,眼中卻依然閃着勢在必得的笑意。

在離開陵陽來到這兒的日子裏,發生了什麽,讓他堅定了奪取天下的信念?又為什麽,讓他做出近乎前功盡棄的舉動來?容毅頭一次迫切地想了解這個孫兒身上發生的一切。

薛浪輕笑,出神地望着某處,語氣倏爾溫柔了下去,他說:“燕離想回去了,再不走,他就生我氣了。”

“你,”容毅哽住,想起陵陽那些傳言,就生氣起來了,“你和身邊那個侍衛,是真的?”

薛浪反問:“真真假假,對你來說,重要嗎?”

不過做做樣子,喊兩聲外祖,還真當血濃于水,足夠資格插手他的事了?

容毅一生征戰沙場,寡言少辭,為人嚴肅正派,老來膝下無子,就一個在宮闱裏當皇妃的女兒,和一個連陌生人都比不上的孫兒,說不心酸是假的,可他性格如此,想改也改不過來了,同理,想修複和薛浪的關系也來不及了。

朝堂上,他這種人說好聽點是公私分明,殘酷一點就叫六親不認。

難怪他女兒從沒抱着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心态,對他這個父親堪堪稱得上尊重,這孫兒也是不曾養在他身邊一日,自質子那件事過後,更是對他冷眼相待。

如今好不容易主動來找他,居然還是為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身份卑劣的影衛,想到這,他就無法控制地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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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了兵書,氣急敗壞地罵:“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嗎?”

薛浪挑挑眉:“你要是不樂意呢,我把王城還給楚王也行,您慢慢打吧。”

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相信容毅不會不明白,為了他所謂的家國天下,人倫大義,他也不會真的負氣不理。

最後,容毅臭着臉讓他滾了,獨坐帳中提筆寫家書的時候氣不打一處來,多的那四五行,全是跟老妻抱怨孫兒如何如何“奴才”“敗壞家風”之類的話,末了又覺得背後議人長短不是君子之風,用濃墨劃去了那幾行。

得到容毅肯定的答複,薛浪馬不停蹄地追查起了身上的毒。

先前為他診斷的老大夫已閉門歇業,他硬是派王林拎小雞一樣把老人家從家裏拎了過來,還有王宮裏閑散得骨頭松了的太醫們,都關到了他的院子裏。

這麽大的陣仗,年邁資歷深的太醫料定薛浪有事相求,神氣地捋着自己的胡子,打定主意絕不幫國家的敵人。

薛浪猜也猜到這中間必定有不老實的,雖然他看不見,但不妨礙他殺雞儆猴。

他一進來,假裝悠悠然掃視過一圈,實則眼前都是白茫茫,他樂了一下,嘴角一撇:“殺。”

王林偷摸四下瞟過兩眼,很驚恐地發現四下就是自己,他于是小心翼翼地問:“主子,哪個?”

聞聲,薛浪拍了拍額頭,又伸出手指虛空中随便點了點,說:“糊塗了糊塗了,本王還以為燕離在這兒呢。那兒,瞧見沒,眼睛長頭頂上,鼻孔對着本王的,那幾個。”

被點到的,沒被點到的,俱是驚惶,年紀輕些的,兩股戰戰往後退,而捋胡子那幾個,動作停了下來,臉色煞白,挺着胸不忿地喊:“我們是學識最淵博的太醫,殺了我們,你會後悔的。”

薛浪可不理會他無謂的叫嚣,想着一會兒要去喂燕離吃中飯,順便把他的安息香續上,假手于人他不放心,便催促王林說:“還愣着幹嘛?需要本王親自動手?”

王林呼嚕嚕搖頭:“屬下這就去。”

有人害怕得瑟縮了起來,然而總有幾條烏龜脖子,梗在那兒叫人去砍,王林其實沒看清薛浪點的是誰,多虧了他們,讓他不至于兩眼一抹黑,而去冤枉“好人”。

他力氣大,殺死一個就往院牆外邊扔,血珠下雨一樣濺到許多人的臉上身上,膽小的當場吓暈了過去,還有人貼着牆壁想逃跑,王林一把暗匕飛過來戳在他耳邊的牆上。

“別亂跑,我的刀子沒長眼的。”

之前那個據理力争的太醫看着“屠夫”走向自己,仍是梗着脖子,甚至咒罵道:“呸!賊子,鸠占鵲巢不會長久,你必然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大楚的兒郎一定會替我們報仇的!”

可惜他這番話誰也沒聽去,薛浪阖眼靠着廊上的鎏金柱子,像睡着了一樣,王林可不敢偷閑,沖那人嘿嘿笑了兩聲,笑完就把他脖子抹了。

餘下的人又是一個哆嗦,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都裝得跟個鴕鳥似的,下巴紛紛藏進了衣領裏。

“完了?”聽見沒什麽聲兒了,薛浪這才問道。

王林直起腰看了看,滿意地發現場面被控制得如一潭死水,于是收了刀,轉身笑呵呵地回:“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王爺放心。”

站在那兒的時候,薛浪好像什麽也沒想,卻也想了許多,他自己也清楚地認識到了,他的視力減退得極快,這會兒就已經看不清人臉了,這只是開始,再過不久,恐怕就會全瞎,說不定還真會像燕

離擔心的那樣,在他面前腐爛死去。

奇怪的是,他提不起一點生的力氣。

究其原因,只能說是這種毒藥确實厲害,能潛移默化改變人的心志,他哪裏是從容赴死之輩,何況,燕離也不會允許自己抛下他獨自一人的。

在強行打起精神之後,他環抱雙臂走到衆人面前,問:“誰知道‘雲容’?”

“想清楚了再回答,本王可不是來陪你們玩過家家的,殺人不過頭點地,本王不喜歡折磨人,你們要是老實點,也少受點皮肉苦。啧啧,看看這些個,細皮嫩肉的,喂得了幾鞭子哦?”

之前替他看過診的老大夫極力低着頭,抖如篩糠。

很不幸的是,薛浪還是憑借敏銳的感知力察覺到了他。

“你,說。”

老大夫吓得一抖,心中默念“不是我不是我”,直到王林大步流星走過來一把拎起他,拎到了薛浪面前,他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還好王林提着他的衣領,讓他勉強站直了。

王林催他說:“說話,王爺問你呢。”

不得以,老大夫擡起頭面對現實。

“小人,小人只是個普通大夫,不知,不知道王爺說得是什麽。”

薛浪輕笑一聲:“哦?那可真奇怪了,前幾日,您不是來過這兒嗎?”

老大夫眼前又是一黑,抖得更厲害了:“小......”

“少廢話,”薛浪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抵在他脖頸上,威脅說,“說錯一個字,就在你這兒開個口子。”

“不......小人...”

看他快吓暈過去了,薛浪和氣一笑,用春風化雨一般的語調說:“老人家,本王也不想做到這一步的,只要你乖乖聽話,你想要什麽好處,本王都給得起,比如說,你想不想子孫做個封王?”

老大夫狠狠咽了口唾沫,盡力想離這個可怕的人遠一點,但他身後就是王林,他一退,就退到了後者的肚子上。

王林嫌棄地把他拎遠了一點:“诶诶,授受不親啊,站好。”

薛浪臉一沉:“怎麽跟老人家說話的?有沒有規矩了,本王平常怎麽教你們的?”

“屬下知錯。”王林下意識站得筆直,低頭認錯,順便把老大夫提回來,衣領卡得後者喘不上氣,漲紅了臉。

薛浪這才滿意點頭,說:“下不為例。”

然後他又把矛頭對準了老大夫,笑眯眯問:“考慮好了嗎?你也看到了,本王脾氣不好,一會兒後悔了,就讓你暴屍荒野哦。”

被折騰這麽一會兒,老大夫哪還興得起反抗或者逃跑的心思,只得恹恹地點頭說知道。

“知道就好,去吧,本王只給你半月,制不出解藥,就要你全家老小的命,還有,要是敢多嘴一個字,你猜猜會發生什麽?”薛浪緊盯着他。

與此同時,莫大的寒意席卷了這位可憐大夫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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