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有些不可置信了。

他不過是個剛剛學會編東西的新手,怎麽會有這樣好的手藝,想編什麽形狀,什麽就成了?

帶着疑惑,季生又拿了幾根草,重新編了起來。

這次他心裏是有意要做一只兔子。一邊按着心裏的形象去編了,心裏也留意着手指上的動作。

屏息看着,季生心裏默念。

這裏本該有個草結的。季生心裏想到,手一翻,打了個結,正要往下,卻見那草結自動翻進了內面,外面曲線光滑如新。

親眼見了,季生心裏更是驚奇。這是怎樣的緣故,他為什麽一點都沒看出來呢?

這樣一想,季生又随手打了個結,結果此時這個臨時編的疙瘩如同疤痕一樣挂在外面,是正常的樣子了。

看着手上的草編愣了許久也想不出什麽緣故,直到外面偶然一聲響亮的汽車鳴笛才把季生驚醒,才發現外面天色已經不早了。

罷了,一時想不通症結所在,也沒有時間給他深究了。現在馬上就要天黑,他要趕時間多編一些拿到城裏去賣才是。

抛開疑問,季生又專心編起他心裏想的各種動物。這下出來的作品,個個都是神态逼真,纖巧可愛。

季生高興的拿袋子把着一堆草編都裝了,然後攔了車回了縣城。

到了城裏,已經是燈火通明的夜晚。季生走在路上看了街邊店裏的電子鐘,才明白今天是周末。

想到今晚生意應該很好做,季生飯都不吃,直接跑向了廣場,找了個地方把編的東西都鋪了出來。

這下來往的行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說實在,這樣逼真的草編,這個世上恐怕獨此一處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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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還以為是只真的小狗呢,這是怎麽做的,真是了不起!”一個女孩極為佩服的看着這個有些髒兮兮的小孩。

“都是我編的。動物的草編五十一個,那些小籠子都只賣十塊。”季生回道。

“哎呀,好厲害。”一個女孩捧着小兔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我買這個,你能和我合張影嗎?我要給同學看今天碰見一個高人!”

季生笑着答應了。

那女孩立刻捧着兔子,站在季生邊上,給兩人合拍了一張。

接下來,那些草編的動物很快就被賣光了。

季生知道已經賣了多少錢,心裏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

“诶,都在這幹什麽呢?”

一個略粗的嗓音突然擠進了女孩們的聲音中間。

那人擠開人群,站到了季生的攤位前。

是個穿着制服的年輕男子。

季生看見他,心裏暗叫不好。

接下來對方果然板着臉發了話。

“你知不知道這裏不能擺攤?”

“我就在這一晚,身上沒錢吃飯了,賣一點就走了。”季生可憐巴巴的看着對方。

“這是規定,看你年紀小我不和你計較,再待這擺攤要罰款了,趕緊走。”男子揮手驅趕着附近的人,被許多女孩做了鬼臉。

“那好吧。”季生算着今晚差不多賣了六百多塊錢了,一個月吃飯是夠了,就蹲下身收東西。

沒想到等季生把包裹一背,那穿制服的男子還站在邊上。

019-現實世界

“我真走了。”季生說。

言下之意對方不用盯着他。

那男子卻站着不動,上下看了季生很久,才突然蹦出一句話來。

“天那麽冷了,你怎麽還穿這麽薄的校服,還上學麽?”

“還不冷,辍學了。”季生簡單答了。

“怎麽就不讀了呢,小小年紀幹什麽去?你爸媽呢?”

沒想到這個人還是個熱心的。

季生笑了,回答道。

“爸媽早不在了。上學沒意思,我一個人出來賺錢,還被你趕走了。”

“喲,還頂上嘴了。”

男子推了推自己帽檐,對季生伸出右手。

“拿個給我看看。”

季生左右看了一眼自己,才想明白對方是想要他編的草編。于是把布包放在了地上,拿了一只小鹿給對方。

男子拿在手裏對着燈光看了,又把東西賽回了季生的包裏。

“做的不錯。自己想的麽?”

“嗯。”季生晚上沒吃飯,現在餓的很了,也沒想和這人多聊,準備去吃夜宵。

眼看這人也沒話說了,季生背了包裹往前走。直到看見一家門面比較簡陋的面館,才鑽了進去。

“老板,來碗肉絲面。”

季生喊了,把包裹放在腳下坐下,有些無語的看着也坐在他對面的城管大叔。

“你真是沒錢吃飯了才來賣東西的?”

他眼神複雜的看着季生。

季生點了點頭。

“哎,叔叔也不是壞人,故意不讓你賣的,我也是工作沒有辦法嘛。”男子尴尬的搓了搓手。“你還未成年,怎麽不去領國家的補助?”

這下季生不回答了。

在他能領補助的餘惠市,應該正在找他。如果他露了面,該怎麽解釋自己的書包為什麽會落在水廠,馮宇他們為什麽說自己會憑空取物呢?

還有他往後想要去天元境,該怎麽避開一心想找他麻煩的馮宇等人。福利房那裏也不安全,他也沒法在那用頭盔。要想辦法解決這些難題,還不如一個人在這裏自在。

幸好這時面也來了,季生捧着碗大口吃東西,再也不看對面的人。

對面坐的那個人這時更尴尬了,他喊了老板加一疊鹵牛肉,然後輕聲細語的和季生說話。

“其實叔叔我也是孤兒,小時候也常常像你這樣發脾氣。”

“可是咱們那麽小的時候,能有什麽事啊。服個軟,回去什麽事都不會有的,在外面流浪一個人是多苦啊。”

聽見對方說小時候和自己境遇一樣,季生總算擡眼看了他。

如果自己沒有撿到那個頭盔,今後的自己也應當和眼前這人一樣吧。考完了大學,幹一份正常穩定的工作。

可是他此刻的目的已經和從前不同了,他要和天元境那許多人,去争那狹隘危險的登仙歧途,俗世的種種,再也引不起他心中任何波瀾。

不過對方特意來關心他,他心裏很感激。

“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自己要什麽。”季生繼續埋頭吃面。

“哎,吃點牛肉,叔叔請你的。”那人把碟推在了季生面前,嘆了口氣。“那你以後是要靠賣這些草編過活嗎?”

“也許吧。”季生說。

“你其實真的編很好,一直做下去也說不定是個出路。”那人取下帽子,摸了摸腦袋上的半寸。“不過可不能直接去廣場上擺攤啊。你今天是遇見我,沒有罰你款,萬一遇上了別人,你一天掙的都不夠罰。”

“那怎麽辦?”季生問。

“縣城的西面,有個自然保護區,那山腳下有合法的攤位,你賣草編也合适,去工商局登記了就行。”

季生來到這個陌生的縣城,又是三天兩頭躺在家裏,是不太清楚這裏的環境。還要多謝這個人告訴他了。

“我還沒成年,他們能批給我麽?”

“你要不介意,我去幫你弄一張……”

季生難以置信的看着對方。兩人只是一面之緣,對方幹嘛對他那麽好?

“哎,別這樣看着我,舉手之勞。”那人倒先不好意思起來了。“我也是看你有才華,不忍心你到處碰壁,想順手幫幫你。”

這時季生才略帶懷疑的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不怕對方騙他,以他現在的情況,還有什麽值得騙呢。

不如信對方是一片好心。

因為他也确實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攤位,可以長期維持生活。

心中有了主意,季生就和對方才互通了姓名。此時也才知道對方原來叫沈大,剛分配到這工作一年。是H大畢業的。

相較于對方,季生透露的就少了。他只說了自己的名字,今年十三歲。

“哎,你這孩子咋啥事都憋在心裏。”沈大無奈的搖了搖頭,問老板要紙筆寫了個號碼。遞給季生。“這是我的電話。五天之後你打給我,保準幫你辦好了。你這幾天可千萬別再去廣場擺攤了。”

“謝謝。”季生接過了紙條,眨了眨眼說道。“我賣了的錢,分你一半。”

“我可是有工資的人,你自己留着吧。”沈大大大咧咧的笑了,搓了一把季生的腦袋,又問了一句。“你真不想念書了?”

“嗯。”季生說。“好吧。”沈大這才放棄了。

吃完夜宵和沈大告別,季生買了一大包方便面,又儲存在了自己的小院裏。

這幾天既然不能出去擺攤,不如專心修煉。聽對方說西面有自然保護區,想來應該是有樹木的。

他要去樹林裏仔細看看,這個世界裏,有沒有像天元境一般的靈木。

索性就今晚去吧。

等到天色全黑,路上行人也一個都沒有了。季生跑出了房門,朝着西面飛去。

現在全球能源緊張,城市裏在一點至五點這個時間段不會再開景觀燈。季生飛在夜空中,沒人能看見他,他自己也很難看清底下是什麽。好在不過一會兒,西面出現了一座黑乎乎的陰影。季生立刻明白今晚要找的目的地就是那了。

落下了地面,樹林裏原本咕咕作響的聲音頓時全部停了。季生倒是不害怕。因為他相信有那幾個基礎攻擊法訣,這個世界沒什麽動物能傷害他了。

運氣聚于雙眼,用起清視通經,季生再睜開眼睛,原本以為會看到一片五彩斑斓。哪知道這片樹林還是一片漆黑,和剛才一樣。

難道因為這個世界靈氣稀少,靈木也十分稀少?

雖然難掩心中失望之情,但是季生并未放棄。

因為本體靈氣不多,季生沒法一邊飛一邊用清視通經去查看,只能徒步在林中穿梭尋找。

可是這山林裏,是真正的一片漆黑。連一點星光都透不進來了。

季生如同瞎子一般在裏面摸索,又要維持眼睛上的靈氣,累的氣喘籲籲,頭腦也隐隐作痛。

他知道自己身上已經所剩靈氣不多,如果要恢複,必須等一晚過去了。今天他就要無功而返。

可是想到在這個世界的一天,就是天元境的三日。

他在這兒浪費一日的時間修煉,便是将來在天元境少呆三天。天道難尋,如果不能早日踏上仙途,只能如吳千等人一般半途隕落。到時候又有幾個三天可以給他寬容?

想到此中因果,季生又咬緊了牙關,奮力在樹叢中穿梭尋找了。

哪只這山裏的地勢實在複雜,加上季生已筋疲力盡,天色太暗也不知道自己踩到哪裏去了。腳下一軟,竟然朝前滾了下去。

還好季生趕忙護住了頭臉,倒也沒受什麽傷。

不過耳邊聽到有流水聲響,估計已是滾到山下了。

季生心裏暗叫倒黴。艱難的站起了身,以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和靈力上山,只能回去了。哪知餘光突然看見河邊有幾點幽光,恍若螢火。

這已經是秋末了,怎麽可能山上還有螢火蟲?

感覺到眼眶依然還有熱度,清視通經的效果還沒有消失,季生極為興奮的沖了過去。

原來是一叢身帶斑塊的竹林。

季生課本上看過,知道這植物學名叫斑竹,也有好聽的名字叫湘妃竹、淚竹的。還帶了一個神話傳說。

沒想到它真還身具靈氣。

喜不自勝的砍了幾根下來。季生抱着這些竹竿回去了。

因為靈氣耗盡,季生只能一路靠腳來走。結果一直走到天亮,有人看他這小孩一個人走路可憐,才把他帶回了市區。

回了房間,筋疲力盡的季生把帶回的竹子往地上一丢就上了床。帶上頭盔去天元境裏恢複精力了。

因身體和精神連在一起的緣故,初進世界季生依然是萎靡不振。不過他馬上拿了雷蒼出來,靜心彈奏,為的是加緊吸收這天元境的靈氣,先把精神恢複了。

随着靈氣漸漸飽滿,季生覺得通體舒暢,心思也活絡了一些。進而漸漸覺察到似乎有什麽微小的靈感,不經意從他身邊悄悄經過了。

季生不想放過這個似曾相識的感覺,就放下了回現實世界的心思,繼續靜心彈琴。

那源源不斷的靈氣從指尖進入,循環,然後流出。

季生靜靜的感覺體會,心裏陡然間浮現了一個真相。

“原來如此!”

他說為何此時手指的感覺如此熟悉。原來他在專心編草的時候,就有靈氣不自覺從指中流出,讓那些草編之中也帶了靈氣,也算成了個最劣質的法寶。雖然沒有什麽神通,不過看起來比一般俗物更加逼真而已。

總算解了他心裏的一個疑問。

不過,這樣一來。他似乎也摸到了煉器的竅門。

大概法寶裏的靈氣既有天材地寶的功效,也沒少煉器之人靈氣的一份功勞。

以後他如再做一些自創品類的器物,想來應該能試試去按巧工寶卷內有記載的同類器物的部件方法,組合套用在自創的東西上。再維持不斷的靈氣輸入,想來可以成功!

點了點頭,為了肯定自己的想法。季生把琴收回,又回了本體的世界。

此刻他精神靈氣已然恢複飽滿,雖然身體依舊酸痛,但是坐在這刻幾根笛子,并不費力。也正好能證明他剛才所想是否真确!

020-天元境

季生極可稱得上是心靈手巧。

他雖然只在天元境煉過一次,這金絲竹笛的方法,已經深深印在腦海之中。用法力再雕琢這些湘妃竹,可稱胸有成竹。

不過多時,這房間裏已經擺放了五根形态各異的笛子。

之所以形态不同,是因為季生有心嘗試如果材料不和巧工寶卷上所說一樣,按比例計算縮放各個部件,是否能成功。

結果事實證明他猜的沒有錯。

只要主要部件比例結構算的絲毫不差,做出來的東西效用也無甚差別。

拿清視通經看了,五根竹笛都是散發點點黃芒。雖然光芒幾乎為不可見,估計是他靈氣不足,這材料也不好的緣故,但完完全全是黃品法寶。不過楠絲竹做的是金屬性的法寶,這湘妃竹是水屬性的而已。

拿了笛子,季生随口亂吹了幾下,發出陣陣嗚聲。他也覺察不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雖然那谪仙一般的男子誇他有樂理天賦,可是他從未系統學過這一門。也只會按那男子給的曲譜,照彈雷蒼而已。

可是他現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自創出琴類的煉法了,這個世界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可以做琴的材料。

空有這冒牌的金絲竹笛,又有什麽用呢?

季生端詳手中竹笛良久,突然靈機一動。

這樂器曲譜都是貫通統一的,他何不去這個世界買一本笛類教程,按那靜思的譜去吹呢?

想到這個辦法,季生也不管腰酸背痛,又是掙紮出了門。

好在季生只要基本的教程,随便尋一個書店裏,任何一本笛子教學的書都可以。才沒跑斷腿。

帶回了教學本,季生急不可耐的翻至了第一頁,看了吹笛的手勢,和氣孔所對的音階。斷斷續續的吹起了靜思。

這剛開始的吹奏,真是嗚呀難聽。

幸好他早有先見之明,租的是個單獨的小院,打擾不到附近的鄰居。

不過季生他也的的确确是天資卓絕,不過試了四五遍,那曲調就通暢起來。

聽見耳旁響起熟悉的曲調,原本酸痛的身體仿佛也輕松起來。他閉眼冥思,默念起引氣入體的修煉法門。

果然空氣中那一絲微不可見的靈氣顫抖着,慢慢的向季生口鼻處吸入。季生心中大樂,鼓起勁來,不斷吸收這天地間可憐的靈氣。

又是一天過去,季生才感覺到了在天元境一息過後的飽脹感。

不過此時是他本體在此,只是經脈堵塞了,還有容納的空間。那些靈氣也不從季生口鼻處溢出,而是不斷在其體內膨脹。

季生覺察出周身經脈脹痛,明白是靈氣在擠壓體內那些淤積之處。所以依然忍着難受,繼續吹笛。并默默運起靈氣,按高全給他的煉體法門在體內游走。

直到夜晚再次來臨,季生如同從水中撈出,渾身大汗淋漓。

靈氣的酸脹感已然在不久前如氣球爆破般消逝,仿佛散入了他的五髒六腑。

季生明白此時自己已然到了高全修煉法門上所說,化去全身濁氣,完成了最基本的易氣了,再等到全身被靈氣洗刷之後,即可脫離凡體。真正踏上修仙之途了。

可是這樣最基本的第一步他也如此艱難。想來越往後,需要的靈氣越多。在此處修煉,吸收靈氣,肯定如泥牛入海沒有作用,他必須找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

放下竹笛,季生脫去了汗濕的衣服去洗澡。在擦洗間,偶然窺見自己的皮膚好比從前白了不少。不過他也并不在意,只是認為最近沒有怎麽曬太陽,或者是因水泡的緣故。心裏還是想着這個世界哪裏才會靈氣更多的事情。

但這還沒理出頭緒,他又想起雖然在本體世界尋找靈氣充沛之地是要緊事,可他已然在此呆了兩日,是必須回天元境,應付那朱師兄來查崗的事了。

于是季生清理完自己,還是去了天元境。

這守林果然是天下第一閑,也是第一窮的差事。

那朱師兄來了這裏,也是一副整天不高興的樣子。季生也不知道再過個幾年,此人也否會像林然一般對宗門心生怨氣。

記完了賬冊,朱于飛擡腳便要走,不過卻在騰雲前想起了什麽,又落了回來。

“再過三日,是我們華萬山考選煉器功法的日子,所有煉虛以下弟子和未分配到工作的仆役都必須要去觀摩的,你料理好手上的事便去看看吧。”

“謝謝師兄告知。”季生答謝道。

“嗯。”朱于飛這才走了。

華萬山的煉器如此厲害,宗門裏的比拼肯定十分精彩。即使他修為不夠,去那裏觀摩別人如何煉器,對自己的煉器心得肯定也是大有裨益的。

季生聽了這個通知,心裏是雀躍不已,恨不得立刻飛去現場了。

不過索性他此刻在天元境也沒什麽事,不如回本體的世界修煉,一天的時間也過的更快。

如此季生就回了原本的世界吹了一天笛子,然後再上天元境,果然是煉器大比的日子了。

此刻煉器大比的場地就設在主殿之外。雖然季生往常都在偏鋒上也不出門,但是上次出的大事讓他來過一次主峰,才總算沒有迷路。

大殿前原本極廣闊的漢白玉廣場,此刻擠滿了修士,有了點孟柯城鬧市的樣子。

季生人小修為低,被擠在外圍,只能遠遠的看見中間臨時做了許多高高升起的臺子。

“你知不知道萬師兄在哪個臺子比?我今天就為了看他自創的冷鍛功法呢,希望能領悟一點奧秘。”

“我也在找呢,真是分不清楚。”

有兩人在前面大聲讨論着,季生聽的一清二楚。

沒想到懷着和他一樣心思的人還大有人在。而且這些人對宗門裏的情況很是熟悉,自己只要跟着他們去看,那就準沒錯了。

季生這樣想了,就緊緊跟着前面兩人了。

再過了一會兒,季生就聽見了宗主那熟悉聲音,原本臺下鬧哄哄的弟子,瞬間全部安靜了下來。

“我華萬山一向以煉器證道。所以萬不可忘本門根本,在每十年之跡,都要進行宗門大比,為期三天。當然但凡能在此次比試中獲得前三的,自然有豐厚獎品。以資鼓勵我華萬山衆人,在煉器一途上,孜孜不倦。”

“參賽弟子已各領了銘牌。節約時間,如此就上場吧。”

宗主話說完,那些空蕩蕩的高臺瞬間飛上了許多人影。

這時季生前面兩人又喊了起來。

“我看見萬師兄了,在左邊那處臺子上!”

季生趕緊跟了上去。

幸好有前面兩人開路,他過去也沒費什麽勁。

可惜到了那臺下幾百米的位置,就再也不能向前了。只因為想看這位萬師兄煉器的人不止季生和他前方二人而已。

那兩人修為也不是很高,所以也不敢蠻橫往裏去擠,就定了站在這了。

比賽場地是不允許飛行的,季生站在兩個大人身後,只能仰着脖子,拼命墊腳了。

遠遠望去,那個被叫萬師兄的。只見一個白發的影子。想來年紀已經很大了。

“萬三曲三百六十歲有餘,卻如此老了,只因卡在那易經中階,百年不得寸進。不過好歹他是一心撲在煉器上,也得了成就,可以在此次比賽中一鳴驚人。到時肯定會被宗主親自點化了,說不定還能得紫品延壽丹,也算有得有失。”

“也是萬師兄意志堅韌。想我門中有幾人能如他在沒有指點的煉器之途上,潛心研究如此多的歲月?今天有此成就,也是必然。”

“這也是我們這些沒甚天資後臺的人,唯一出入罷了。”

聽了前面兩人感慨,季生也明白了在這宗門裏,如果沒有好的師傅指點和卓絕的天資,那是注定永遠在底層徘徊。

除非如眼前這萬師兄一般勤奮努力,還有幸能摸索出自己的一套法門來。

也不知自己的天賦是怎麽樣了。就算練成高全給他的法門,脫了凡胎,又不知能不能遇到個好師傅。

季生頹然嘆了口氣。

此時萬三曲已經開始了動作,只見他拿出的煉器法寶是一座造型古樸,但體積頗大的金屬爐。

見此,這高臺底下的人都齊齊哀嘆了一聲。

看起來,這萬三曲的所有煉制過程都在那個大爐內了,他們什麽也看不見。

“倒黴,我們換別的地方去吧。聽說陳師兄的千化手也是了不起的神通,這總是沒法隐藏的。”

季生跟着的兩人,因為失望也準備離開。

不過季生到沒打算走,想到那個陳師兄臺下這時肯定人會更多,不如在這,乘底下人群散開,從近處看一看這天元境的人是怎麽煉器的也不錯。

随着人群失望走開,季生慢慢擠到了擡下近處。直到那萬師兄臉上的皺紋都看的一清二楚了。再用了清視通經的法門,才算看見了和這天元境一般的修士眼裏所見的景象。

只見那一人多高的黑色大爐,周身散發着點點藍芒,嚴絲合縫,不露分毫。

那萬三曲也是凝神屏氣,扶在爐耳上的雙手也是源源不斷的輸出靈氣,灌入爐內。

雖然不清楚裏面煉器的情狀,不過季生看了這點,已經曉得他之前猜的不錯,想煉品質好的法寶,自身的靈氣操控輸入也極為重要。

就在季生看的入迷之時。突然一陣大笑從天外傳來。

此刻場地比賽正是嚴肅時刻,忽聞這樣的狂放聲響,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觑。

021-天元境

“何人敢在我華萬山放肆?”宗主聲音突然變得浩然廣大,季生需得捂住雙耳,才沒被活活震死在原地。

“華通宗主,不必緊張,我乃西面九元山弟子,周艾是也。只是路過此地看你華萬山比試,覺得有趣想來近處觀摩罷了。”

那雲層中的人這樣說,卻不從山門拜訪,此時藏在雲層中也不露身形,還直呼宗主名諱。可見目的并不如他所說如此友善。

“我華萬山今日只不過是弟子門內小比,既然道友有此興趣,那便請下來坐吧。”

華萬山宗主說話倒是一片胸襟坦蕩。

“嘿嘿,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季生擡頭去看,見一個青色影子從雲層中掠出。腳踩一柄長條銀光事物,眨眼就停在了廣場之上。才讓他看清此人的樣貌。

原來是個看起來年約二十左右的青袍男子,面常帶笑,眉如翠羽,腳踩一柄銀光寶劍。英姿飒爽,卓爾不群。

“原來年紀只是這樣小,就如此狂妄,也不知是什麽來歷。”

季生旁有人不服氣罵道。

“你沒聽見他剛才自報家門麽,是九元山的。那也是煉器的宗派,向來是對我們不服氣的。”另一人解釋道。

“那宗主還不把他打出去,留他下來作甚。”

“诶,對方擺明了就是來挑釁的,宗主當然是想借這機會,反擊回去了。”

“呀,是我沖動了,竟沒想通。”

季生聽了旁邊的人說話,當即也就明白了,這宗主是想借這宗門比試的威風,殺殺那九元門來挑釁的銳氣。

不過周艾他既然敢來,當然已經是有所準備。

只見他先在華通宗主賜的座位上看了一會兒,接着就發了問。

“聽聞華萬山瑰寶乃是那乾坤算經。可這煉器一事,短時間內也看不出什麽名堂。我此次出山,也是有要事要辦,不能久待。可否讓門內弟子,現場指教我一二?也好讓我領略算數最精的一派的風姿?”

那華炎峰的長老一向是個暴脾氣的,剛才聽周艾在雲層裏說話已經一肚子火了,現在聽對方這樣說,當即就答道。

“那你就問吧,老夫勉為其難教教你做人處事的道理!”

“呵呵,晚輩籍籍無名之輩哪敢和這天元境無人不知的煉火神瞿長老比?”

周艾這樣一說,幾個長老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

這人莫不是說如果他們幾人和他比試,就是依仗盛名,欺負後生晚輩了?

“那你想和誰來比試,我這座下小童雖然學藝不精,恐怕也可指教你。”王長老冷面指了指身後跟着他的一個捧茶童子。

這是他親侄孫,可是從小被他悉心培養的。雖然只不過十二歲,比之門內的大半弟子,學識理論也要高上許多。

“我年紀也不過剛剛十八,是讓個小孩兒和我比試最好不過。”那周艾輕蔑的笑了一聲。“不過這是您王長老的小心尖,我哪敢欺負的他哭鼻子?”

“你怎知道他答不出來?”王長老怒道。

“那我就說了,不過若是他答不出來,您可別怪罪我了……”

周艾沒有說完,那王長老就冷哼一聲。

“那自然是他學藝不精。不關你事。”

“好吧。”周艾輕輕一笑,說了一道題目。“我有辰淵劍一柄,劍上聯合五陣。可知有天降神通陣耗靈石三三列餘一,合聚五源陣耗靈石五五列餘三,又有太乙真雷仙陣耗靈石七七列整,殺伐金精陣耗靈石九九列餘一。四陣相疊,餘數皆補未知陣法,問這劍上至少有靈石幾何?”

此問一出,滿場皆靜。

那王長老身後十二歲的小童,更是一張臉漲的通紅,一時氣不過眼眶都紅了。

“你這不是欺負人麽?”

“我就說了王長老您的小心尖會哭鼻子,心裏受不了。”周艾一副得意的樣子,掃了臺下華萬山無數弟子。“依我看,你整門弟子也無人答的出來。”

華通心中氣悶,也知道普通弟子根本無機會接觸乾坤算經,而其中佼佼者又在高臺上比試煉器,外界的聲音根本聽不見。這周艾是抓了這個時間來讓他們華萬山出醜了!真盼這餘下弟子有一人答出來也好,他才可反問對方,殺其銳氣!

“你們誰有答案的,說出來無妨。”華通對着底下的弟子說了。

意思也是如果能解宗門此次尴尬,必有他的賞賜。

可是這底下觀看的,都是自身無法比賽的,哪有境界高深的?

但這白白上天送的,可以讓他們在宗主面前表現的機會,本就少之又少。今天陡然間出現了,可他們又有心無力了。

季生聽見旁邊讨論喧鬧,心中意氣,又是跌宕起伏。

他明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可是這明擺着這樣天大的機會,他就要白白放棄嗎?

他可是引氣入體都要靠曲譜幫助的差勁天資,又是獨身一人在天元境外修煉的孤兒。沒有旁人可以依靠。

他雖有異世的算術學識,難道卻要憋在心裏,如那萬三曲師兄一般,勤勤懇懇苦練數百年,再得宗主垂憐嗎?

這仙途大道如此艱難,争奪之人不知幾何,若想安然處之,得享其福,恐怕連天都不會答應吧!

“三十三。”季生朗聲答道。

只見整片廣場瞬間靜了下去,那宗主不可置信的望着人群中間。

“你說什麽?上來講話!”

那周艾也是一臉震驚,一直帶着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人群分開的缺口。

只見一個身量不足的七尺小童,穿着破舊的藍色布衫,慢慢走了出來。

竟然還是個沒脫離凡人之境的小娃娃!

雖然季生是個不足挂齒的雜役,不過華通因神樹被搶之事,已記住他。此刻聽聞他剛才好像說了答案,看着他更是慈祥柔和的。

“你是叫季生吧。”

“是。見過宗主。”季生低頭拜了。

“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才重複一遍。”華通和氣問了。

“我說剛才那位周大哥所問的答案,是三十三。”

華通此刻笑呵呵的看向周艾,不無得意的介紹說。

“此人是我華萬山林園雜役。答的可對?”

周艾看了季生又看,一口氣堵在胸口着實吐不出來。

他得了老祖親示的問題,乘這時間來華萬山刁難,想來沒有一個弟子能答出。

怎麽突然冒出來一個這樣的小娃娃答對了。還不過是個凡人!

莫非是運氣好猜的?

他心中再不可置信,但當着這華萬山宗主和長老之面,也不好說什麽。只能點頭。

“不錯。”

“呵呵。年輕人既然是來我宗門學習的,解了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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