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琥珀拾芥VI猛男撒嬌
第20章琥珀拾芥VI猛男撒嬌
謝苑溪這一聲喊出口, 整條胡同好像都陷入了無聲又尴尬的靜谧。
幾秒過去,謝斯白送兜裏摸出車鑰匙,看秦黛:“你住哪兒?”
秦黛還沒回答, 謝苑溪忽然插嘴:“我能不能也去?”
謝斯白靈魂反問高中生:“你能不能回去寫作業?”
謝苑溪被他氣倒,甩着謝崇山親自紮的雙馬尾, 郁悶地回屋搞學習。
謝斯白長腿一邁走下臺階,到秦黛身邊時,特別自然地說了句:“走吧。”
秦黛稀裏糊塗的, 就跟着人上了路邊停着的大G。
直到謝斯白提醒她系安全帶, 才後知後覺地反思, 顏控這毛病多少得治治了。
“你住哪兒?”
“西河水岸。”
謝斯白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開導航定位,确定路線後便啓動了車。
進了大道, 平穩行駛了五分多鐘, 秦黛确定一件事,雖然謝斯白開了輛看上去帥得狂野又霸氣越野, 可他開車的風格卻很平穩, 直白地說,有點過于的慢。
四舍五入堪比龜爬,大衆現代桑塔納,随便哪個都把他們超了, 更別說宇宙神車五菱宏光。
車內安靜得像是載了兩個小啞巴。
直到謝斯白手機響, 看了眼屏幕上的備注,他低聲說:“幫我接一下。”
秦黛拿過中控臺上的手機,看見寫着謝苑溪三個字,才接通。
“謝斯白, 你回來的時候能不能再幫我買個蛋糕嗎?爺爺家阿姨做的不好吃,我想吃水果奶凍蛋糕,你給我買,不然我寫作業沒動力。”
秦黛按下免提,示意謝斯白。
謝斯白非常無情:“你看看幾點。”
“九點半啊。”
“跑腿沒下班人家店都打烊了。”
“我知道有一家店,會開到晚上十點多!”
“……”謝斯白冷冷抛出四個字,“你不知道。”
說完沖秦黛擡了擡下巴,示意:“幫我挂了。”
“噢。”秦黛在謝苑溪的撒嬌哭鬧中,按下紅色按鈕,心道謝斯白這個哥當得還挺冷血,便聽駕駛座上的人說了句,“她不能吃太多高糖的食物。上周吃過蛋糕,今天還買了糖,不能太頻繁。”
秦黛頓了下,想起第一次遇見謝苑溪,是在醫院門口。當時她身上穿的病號服,身上也帶着一絲病弱感。
其實今天再見,這個小姑娘性格縱使活潑,但外表的确比正常人看着瘦弱不禁風。
“甜品店那次,你也是去給你妹妹買蛋糕?”
“嗯,非要吃,吵得我耳朵疼。”
秦黛把車窗降下一半,春風吹進來,夾雜着似有若無的淡淡花香,看眼窗外,才發現竟然是路邊栽種的山櫻開了。
她的手機在這時響了下,是謝苑溪發來的微信消息。
謝苑溪:姐姐,你還在我哥車上吧,幫我把這條語音放給他聽。
後面緊跟着一條四秒的語音。
秦黛指尖輕觸,播放器自動揚聲,铿锵有力的九個字:“謝斯白,你活該,被人甩!”
秦黛:“……”
謝斯白:“……”
秦黛略帶遲疑地看了謝斯白一眼,有詫異,也有貿然聽見八卦的好奇。詫異的是,她想不通,他這樣的人,怎麽會被人甩?
謝斯白看她一眼,淡聲開口:“她說的是,我在津南被人甩。”
秦黛:?
她有些沒反應過來,有些懵地:“啊?”
謝斯白又補充一句,精确到個人:“我就在那兒待了十天,沒遇見別人。”
頓了一秒,踩下油門,車速微微加快,車窗外山櫻漫漫,謝斯白打一記直球:“除了你。”
秦黛:“……”
所以謝苑溪剛才說的被甩,是指謝斯白被她……甩?
秦黛目光轉向車外側,沒看駕駛座上的人:“你可以解釋一下,畢竟我們那……”想了想,覺得實在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詞一筆帶過,幹脆糊弄過去,省略掉,“根本不算是甩與被甩的關系。”
“是嗎,”謝斯白聲音輕,“怎麽不算呢,我那麽慘。”
秦黛:“……”
他明明沒給她定罪名,那語氣也輕描淡寫,秦黛卻不知為何,覺得向昭然說的“小渣女”,好像除了略顯誇張外,也沒什麽錯?
她不知道謝斯白從前對這種因緣際會的男女關系如何對待,但她不是沒見過像他這樣的二代,多的是私生活放縱多請的。
何況快節奏的當下時代,連愛情都是快消品。
她不是沒談過戀愛,不是沒看過包括她的爸媽在內的人,在歲月蹉跎中,當年的愛情也逐日貶值,成了衣襟上的飯黏子、牆上的蚊子血。
她一直是個對待感情持悲觀消極觀念的人,所以越長大,越會用冷冰冰的外殼保護自己。
她要是真拿謝斯白這樣的公子哥的一句輕佻調情當真,那就是真又傻又天真了。
誰都沒有說話,車子拐過一道彎,路邊的山櫻變成了樹桠支棱的刺槐。
她不接茬,好像也就把這個話題略過了。
微風有些亂人心,秦黛側目,不經意地掃過了謝斯白握着方向盤的手。
黑色的皮革之上,是白皙而修長的一雙手,對比分明。
他連手,都長得戳在了她的審美點上。
修長的指節,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和血管,呈自然又放松的姿态,輕輕搭在方向盤上。
只看了這麽一眼,她卻在這一眼後,反射性地想起津南的那個意亂情迷的夜晚。
也是這雙手,讓她在雲端上,上上下下地起伏、顫動。
秦黛驟然收回視線,強制自己去看車窗外的夜景,去看飛馳而過的車流,或者光禿的沒長出新葉的幹枯樹枝。
想什麽都好,就是不能是謝斯白這雙手。
她咬了咬下唇,反思自己怎麽就思緒跑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
“熱?”駕駛座上的男人這時忽然開口。
緊接着,看過來一眼。秦黛立即躲閃似的,故作冷然,望向另一側。
又伸手摸了摸頭發,确保兩側的發絲足以把出賣主人的兩只耳朵都擋嚴實了。
“還好。”她說。
說完,謝斯白的手機又響起來,一通電話撥進。
紅燈,等待的時間,他接起來。
秦黛只聽見他似乎答應了某個會議或晚宴之類應酬場合的出席,沒一分鐘就挂掉了。
又過幾分鐘,謝斯白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你的那什麽練習……怎麽樣了?”
秦黛立即明白他所指,想了半天,坦言:“還可以。”
她最近對鏡練習,排練老師也有說她的眼神戲“有情有味”了一點,但也只是相較從前而言。
謝斯白嗯一聲,又問:“還要練嗎?”
秦黛:“……要。”
她偏過目光,這一眼正好和他落過來的視線相接。
謝斯白回眸,不再偏移地看着前方道路,
“需要‘對戲’的人嗎?”他問。
秦黛感情再遲鈍,也聽出來他這句話裏暗含的潛臺詞。
她張了張嘴巴,還沒發出第一個音節,便聽謝斯白又道:“我需要個女朋友。”
秦黛:……?
謝斯白故意說話大喘氣似的,勾着她的心上上下下:“一個假的女朋友。”
他沒什麽表情地開口:“有些場合需要女伴,而我沒有女朋友,所以,得找個人和我逢場作戲。”
秦黛一頓:“你的意思是……”
“是想請你做我女伴的意思。”謝斯白換擋駛入左側車道,手肘懶散地搭在車窗上,側顏清隽俊朗,神情似乎又帶了幾分浪蕩公子哥的勁兒,漫不經心,“我回國沒多久,也不認識別的什麽适合的人,接下來一些亂七八糟需要逢場作戲的宴會不少,有個女朋友陪我出席,會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秦黛指尖捏着一點安全帶:“我——”
“先別急着拒絕我,”謝斯白打斷她,“當然,這種逢場作戲的應酬晚宴不會太多,更不會打擾或耽擱你工作的時間。作為交換,我心甘情願當你練習感情戲的對象,給你當工具人。”
說到這兒,他微微停頓,本就低沉好聽的嗓音充滿誘惑力:“秦黛,你考慮一下,怎麽樣?”
秦黛摸着良心講,有一點點心動。
她從那天在七中的舞蹈教室,陰差陽錯地嘗試過之後,是真的覺得對面有個能給她回應的人,效果的确比對鏡練習要好太多。
她需要訓練的,又偏偏是感情戲,更具體地說,是眼神交彙和臉上的神态情緒。
原本最适合她,也可以陪着她練的人是蘇為衡,偏偏蘇為衡要不了多久就要離開舞團。
謝斯白的皮囊那麽吸引她,那雙眼睛更是最佳匹配的練習對象。
輪毂滾動逐漸緩慢,最終在小區門外定住。
謝斯白低聲:“送你進去?”
秦黛掏出門禁卡。
沒多久,謝斯白在她指定的樓下停車。
開車門下去,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車門,瞧見秦黛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欠身進車內,咔噠一聲,解開秦黛身上束縛的安全帶。
眼眸低垂,薄唇微抿,不禁說:“為難的話,那就算了。”
闖入鼻息的,是一味幹淨的雪松調冷感木質香,很淡,似有若無,是香水分子散發最絕妙的臨界值。
既不沖鼻,稍靠近就盈滿嗅覺,又在突破安全距離後,讓人察覺到這絲氣味,調動每一根想靠近的神經脈絡。
他一定是調情的個中高手,深谙哪種巧妙的分寸感最能俘獲獵物,又保有神秘感。
其實,倒也是個很好的學習兼對戲對象。
秦黛輕抿唇角,細眉微蹙,謝斯白卻在此時退了出去。
她稍稍松口氣,腳踩在地面上,心似乎也從虛空落到了實處。
她不說話,謝斯白當是否認。
他站立一旁,斂眉,下颚微繃:“早點休息。”
是道別的意思。
也張弛有度。
說完,就要擡腳返回車上。秦黛卻在此刻回轉腳尖,在夜風中輕聲喊:“謝斯白。”
她在他回頭時說:“我答應。”
直到黑色車影從視線中消失,秦黛才收回視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謝斯白離開時開車速度比送她回來要快很多。
秦黛揉一下耳朵,擡頭去瞧今晚的月亮。
這時,不知從哪個黑暗角落突然發出一道詭異咳嗽。
秦黛被吓一跳,循聲看去,這才發現,樓下的小花園旁,向昭然不知在路沿邊蹲了多久。
秦黛:“……”
向昭然幽幽地開口:“這不是,上次那帥哥嘛?”
秦黛木然點頭,在她發作前,又悄然扔下一枚炸彈:“他就是謝斯白。”
向昭然回想幾秒,想起來了。
“那豈不是,上次咱們在店裏背後說人家,都被正主聽見了?”
秦黛點頭。
向昭然又掃過來,眼裏冒八卦的小火苗:“那你們真的好有緣哦。”
秦黛:“……”
向昭然:“剛那場面,我這麽大個人在這兒蹲着,竟然沒一個瞧見的。”
調侃完,又走過來挽住秦黛胳膊:“我不是那什麽啊,但這個帥比真的有點眼熟,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他,上次、這回,都這麽覺得,好奇怪啊。”
兩人說着上樓。
秦黛沒在意,畢竟她當初也覺得謝斯白眼熟。大概是因為人家長太好看,誰見了都迷糊吧。人類本性嘛。
她在前,伸手按電梯,随口又問向昭然:“你怎麽沒和我說你要過來?不然我就稍微早回來點時間了。”
向昭然半晌不答話。
秦黛回眸,就見她努力皺眉凝思的模樣沒幾秒變為恍然。
向昭然說:“我想起來了,他和離野長得好像啊,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秦黛愣了下,問:“離野是誰?”
與此同時,微信提示音響。
一條出現過的好友申請彈出來。
x:別拒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