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煞能量寶珠
......
午休過後，祝踏岚很快就把水泥攪拌好了。他把新月之前釘好的幾排木板插進地基裏，固定好，然後再往地基裏倒碎石子，等到幾排牆壁立在地面上，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好了，明天再澆上水泥漿。”祝踏岚洗幹淨了手，然後看了看新月。
新月圍在那幾扇牆壁面前，這摸摸，那拍拍，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而她身邊放着放着剛拿回來的‘救濟糧’。
祝踏岚沒說話，轉身走到水井邊洗手。夕陽下，土地上，他修長的背影拉得更長了。
新月這才微微轉過了頭，看着祝踏岚的背影，那眼神帶着一些困惑。這只領頭的壞兔子，為什麽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呢？為了保護一些不相關的人——甚至某些時候，這些不相關的人可能還會背棄他，為了這些人，真的值得這樣做嗎？
或者是為了名和利？雖然她不明白這些東西有什麽迷人，但是，似乎很多人都能為它們拼命。
新月感到很困惑，對于‘祝踏岚’這個人。這也是第一次，她對一個‘讨厭的家夥’有這樣的好奇。
祝踏岚洗完手後，在她的對面坐下。
他并沒有先吃晚飯，而是認真地盯着新月看了一會，然後才遲疑地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為什麽會去吃救濟糧？”
如果他沒有記錯，那些食物，是廚師的學徒們練習烹饪後剩下的，因為扔掉太浪費，就擺在集市上供窮困者或者過路人品嘗，一般有點家底的人都不會去吃的——裏面當然還夾雜着‘自尊、面子’的問題。
新月明顯不是過路人，于是祝踏岚想到了別的方面——
“慕連克扣了你的傭金嗎？”
......雖然慕連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似乎只有這一個可能了，否則名揚艾澤大陸的刺客兼傭兵，怎麽可能淪落到吃救濟糧的地步？
新月搖了搖頭，回答：“沒有，買田地花完了。”而她身上還剩下種子錢而已，那可是不能亂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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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踏岚差點被米飯嗆着，他好一會才再次開口：“這片土地很貧瘠，兩袋金幣可以買很多塊同樣的土地。”可是看農夫老愚，又不像是會訛人的樣子。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新月是抱着‘寧多不少’的心态買了田地，因為她聽說有利于建立友好的鄰居關系——這只精靈幾乎要被古國遺民同化了。
“在艾澤大陸，這已經是很肥沃的土地了。”新月淡淡地說，“在艾澤大陸的蘭斯帝國，這樣的土地，十袋金幣都買不到。”而這樣的土地，在東方大陸只是‘貧瘠’的等級，可以想象，迷霧外的那個大陸——她的故鄉有多貧瘠。
聽新月這樣說，祝踏岚的心中忽然起了一絲好奇心。
“迷霧之外......那片大陸是什麽樣子？”
納茨戈林督軍曾經和他描述過，所以祝踏岚知道：那片叫做‘艾澤大陸’的地方，比東方大陸要更加寬廣，更加危險，栖息着的種族也更多，而這種族裏，就包括了他們的同胞——古國遺民一族。
“為了一顆面包，可以打得死去活來的地方。”新月淡淡地回答了他，“永恒王朝好一點，因為他們的光明主神，為他們占據了肥沃的南方土地，除了南方之外，中立區和北方蘭斯帝國的環境，都兇險并且惡劣，為了食物而殺人只是小事而已。”
祝踏岚露出了‘原來是這樣’的表情，難怪她吃救濟糧吃得那麽坦然。
對于一個來自貧瘠大陸的人來說：什麽也沒有活下去重要，東方大陸半山集市的那群廚師，簡直就浪費得該拖出去砍了。
而事實上，南方之外的地區不但氣候惡劣，就連土地大部分都是山林，山林裏布滿了兇惡的魔獸，想要耕種和居住只能開荒，冒着生命危險。蘭斯帝國的先輩們，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人的性命，才終于立足在北方，成為艾澤大陸的兩大帝國之一。
“而你的同胞，跟精靈族同樣住在兇險的中立森林裏。”
新月說完，低頭就去喝湯了，一點講故事的天分都沒有，但是祝踏岚的胃口卻被吊了起來，因為她提起了艾澤大陸的古國遺民。
“你說我的同胞，是指古國遺民一族嗎？”祝踏岚不愧是個護短的領袖，立刻就問起了海外族人們的情況，“他們的處境如何？”
如果像新月說的那樣，他們居住在兇險的中立森林，恐怕處境并不好過。果然，新月立刻就證實了他的想法——
“他們的人數，很少，自從行屍災難過後，就更少了。”新月搖了搖頭，說，“他們新生兒的存活率只比獸人族高一點。”其實古國遺民在艾澤大陸向來有‘彪悍的東方土著’稱號，因為他們的實力很強，卻又不知道為了什麽原因，世代隐居在兇險的森林裏。
現在看到東方大陸的古國遺民，新月似乎推測出了一些結論，或許，他們也是為了看守着同樣的封印......
聽完新月的話，祝踏岚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新月看他似乎失去了胃口，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對他的困惑和好奇沖淡了讨厭，她忽然覺得，自己也不好意思這樣吃下去了，于是她說——
“最近的中立區已經被‘光明神使’淨化了，他們的實力都很強，而且，他們的封印守護者也很厲害。”新月幹巴巴地說完這些，明顯她也一點安慰人的天賦都沒有。
祝踏岚卻聽明白了，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火堆邊的氣氛再一次沉默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和諧的交談，要是放在以前，打死他們都想不到，他們竟然會排排坐在一起吃晚飯。
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晚餐結束。
吃完飯後，新月對祝踏岚說：“能讓我看看那顆寶珠嗎？”
祝踏岚感到很驚訝，他看了一眼新月，然後搖了搖頭，說：“不是适合的地方。”‘煞能量寶珠’蘊含的邪惡力量太強大，半山的居民太多，也太脆弱。
新月指了指遠處的高峰，說：“我在那裏等你。”
說完，她拿出一個小巧的笛子，吹響。只聽黑夜裏傳來了一聲獸吟，然後似乎有什麽撥開天空的陰雲，朝他們飛來。祝踏岚驚訝地看着新月，看着翔龍在新月的面前停下。
她加入了騎士團？她得到騎士團的認可了嗎？
這樣的困惑，祝踏岚并沒有問出來，而是朝新月點了點頭，新月騎上了翔龍，朝遠處的山峰飛了過去。
看着翔龍飛上夜空的龐大背影，祝踏岚發現：這個堕落者，似乎跟他印象中并不一樣，而他也越發地看不透這個女傭兵了。
不久後，他們在遠處的山峰會合了。
險峻的山峰上，巨大的月亮成為了背景，在他們的身邊散發出皎潔的瑩白光芒，遠遠看過去，他們就像是印在月亮上的兩個黑影，而他們間的距離也顯得暧昧了起來。
“集中精神。”祝踏岚對新月說，然後緩緩地拿出了一顆寶珠，放在新月面前。
月光下，紫黑色的珠子散發着神秘的光芒，那紫黑色的氣息一圈圈地往外擴散，附近的飛鳥紛紛都發出了痛苦的尖嘯，然後飛快地逃離了這裏。慢慢的，新月也皺起了眉。
“這樣的氣味，我很熟悉。”她難得慎重地伸出手，輕輕碰了碰‘煞能量寶珠’，一瞬間，女精靈的記憶回到了遙遠的從前。
“曾經在一個偵察任務裏，我接觸過你的同胞，”她說，“他們似乎看守着什麽，我們無意間沖了進去，令封印裏的東西逃了出來。”
祝踏岚的心裏一緊。他知道，海外的同族，一定看守着同樣的‘東西’。
“然後呢？”他緩緩地問，目光注視着手裏的寶珠。
“被封印在裏面的‘東西’非常強大，那一次，我們差點就造成了魔獸暴動，後來這場混亂驚動了你們的‘封印守護者’，他很厲害，幾乎沒有費什麽力氣，就把封印裏的‘東西’再次封印起來。”
新月說完，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祝踏岚，“也許一開始它們是相同的一體，就像古國遺民一族一樣，但是東方大陸的‘煞’比艾澤大陸的‘那個東西’可怕得多，或許你可以派遣使者去聯系他們。”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