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天四秘

金帳之中，那一聲“天羅”之後，列席之人無不聞之色變，各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天羅組織無孔不入，唐先生既然出身此間，想必你得到的消息一定确鑿無誤，在下不敢懷疑。不過說有人妄圖效仿荊軻刺秦做驚天一殺未免太過荒謬，那曠修名不見經傳，有什麽把握突破贊普身邊重重護衛，只怕會贻笑大方吧。”範将軍陰陽怪氣的說。

唐翊塵不置可否，捧起酒壺自斟自飲起來：“範将軍身為安大人心腹，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九天’呢？”

“九天之名，名震天下。”多吉輕輕颔首，目光中滿是欽佩：“這是中原武林最為神秘的力量，這九個人組成的組織足以撼動天下，連在下也深有耳聞。”

“唐先生怎麽說到九天了，安大人斥候衆多，對九天也略知一二，難道唐先生是想推說這個曠修是九天之一麽？”範将軍冷冷的說。

“并非如此，諸位別性急。我只是想講個故事罷了，講故事前總要做一些鋪墊。”唐翊塵唇角露出一絲孩子氣的得意笑容：“九天的成立最早應該是在南北朝時期。九位年輕人各有奇才，有的是富可敵國的大商人，有的是劍術無雙的大俠客，有的是用兵如神的兵法家等等。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結束亂世，于是他們把他們當中的一員推了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北周的貴族之後的隋朝君主--楊堅。”

“從那時起，九位天君之間開始有了一道看不見的鴻溝，漸漸的彼此不能相容。九天開始有人展現對權利的欲望，開始偏離了九天的初衷。楊堅不甘于當一個名不副實的帝王，見慣了早朝三呼萬歲的楊堅已經無法容忍還有八個人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于是他密謀消滅九天，獨掌大權。但是很不幸……”唐翊塵環顧四周，只見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着聚向他：“你們都知道，他死了，但九天還存在着。之後的戰亂中，九天先是扶持太祖李淵，後來又扶持了太宗皇帝，甚至一手策劃了玄武門之事。成者王侯，人既逝去多言無益，空留下一段史文讓人唏噓……但是，總有些人不甘心失去那些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

金帳中的人面面相觑，只覺得唐翊塵越講越偏，生出一種不知所雲的感想。唯有範将軍臉上陰晴不定，緩緩吐出三個字：“隐太子……”

多吉疑惑的看着範将軍和唐翊塵：“隐太子？”

“就是天可汗的兄長，李建成。”範将軍回望一眼多吉，不急不緩的解釋：“貞觀之初追封其為息王，谥‘隐’，到了貞觀十六年五月，又追贈‘隐太子’。”

“範将軍果然博聞強記，難怪安大人如此倚重。”唐翊塵将面前的空杯斟滿：“當日九天出手，隐太子被太宗皇帝一箭射殺，為斬草除根，隐太子諸子亦被全數處決。這一切的源頭，其實只是因為隐太子秘密興建的組織--‘逆鱗’。”

金帳中鴉雀無聲，即可聽聞唐翊塵發下銀制酒壺的聲音，就連範将軍也一臉專注，凝神聽着這些聞所未聞的機密。

“龍有逆鱗，觸必噬人，這個組織旨在護衛皇權正統天下蒼生，更是為了對抗威脅着皇權的九天。諷刺的是，隐太子一死，自己建立的逆鱗組織歸順在繼承大統的死敵弟弟麾下。只不過太宗皇帝意在仁澤天下使四海安寧，并不喜歡殺氣深重的逆鱗。逆鱗全無崛起之機，便只能深埋在卷宗默默塵封……只是時光流逝，權利輾轉到了武後手裏，為了對抗李氏勢力終于啓用了逆鱗。逆鱗第一次出手就滅了當時號稱無敵天下的兵家名門之後李敬業，殺戮之氣直沖雲霄有幹天和，權職之大一時無兩，幾乎讓武後都難以駕馭。幾經制，直到當今聖上中興大唐，才遏制住逆鱗的鋒芒。”

“九天為了平息逆鱗之亂，和皇權越走越近，終于，九天自身的勢力也因為分歧開始瓦解。皇權、九天、逆鱗三足鼎立，成為無法調和的矛盾。對抗九天，非逆鱗不可。換言之，對抗逆鱗，也非九天不可。逆鱗固然強橫，但是卻是一把雙刃劍，使用不當只怕傷及自身。至于九天，每個人的能力太過神秘強橫，就是他們彼此之間，也未必能知根知底。更重要的是，九天掌管着天下命脈，若是九天之中真的有人居心叵測，那麽，天下将陷入修羅地獄之中。當然，危機四伏之時，總會有那麽一群自命不凡的人以救世主的姿态站出來，想駕馭逆鱗對抗那些已經偏離正軌的九天天君。這些人自稱‘天外天’，怕是意指他們猶在九天之上。”

“狂妄！”範将軍陰沉沉的扔下一句。

“是，是狂妄，這個組織成立之初每個人都這麽認為。但是……”唐翊塵目光漸漸凝重起來：“誰也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慢慢發展了起來，甚至得到了九天中某幾位天君的支持。天外天起始脫胎自長歌門，組織內四位主事合稱‘四秘’。各自隐藏身份低調行走江湖，往往行蹤詭異不為人知，彼此之間分別以‘琴’‘棋’‘書’‘畫’為名相互聯系，似是要用文雅教化鎮壓化解着逆鱗的戾氣。”

唐翊塵掃視了一圈金帳中各色各樣的神情，臉上又回到了最初時候的玩世不恭：“這個曠修就是其中的一員。”

多吉雖然學過幾年漢話，但一下子聽到這麽多信息，只覺得頭大如鬥，只把目光遞向範将軍。範将軍只是陰沉着臉沉思着，良久才緩緩開口：“唐先生，恕我冒昧，這些言語不只聞所未聞甚至是駭人聽聞，這些機密絕非僅憑天羅就能探查出的……”

唐翊塵微微一笑，看看範将軍：“将軍是想說我危言聳聽？”

範将軍頓時語塞，半晌才緩緩開口：“這些消息聞所未聞卻絲絲入扣，如若真是如此，這麽巨大的信息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探明……”

“将軍所言極是，這些秘聞就算天羅能探知，也不可能通曉的如此詳細。唐某之所以能這般知根知底，就是因為……”

唐翊塵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雙眸中閃過一道淩厲的神采。

“唐某便是當今的‘四秘’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