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禮物 恨不得揣起來捂得嚴嚴實實,仿佛……

如今是午休時間,平時這會殷言聲會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可今天他不太願意那樣做。

他就枕在席寒的腿上,在方才的那一瞬心緒像是沸水跌進了油鍋之中,如今卻是奇跡般的平靜下來。

殷言聲由平躺改成側卧,擡手遮住眼眸,似乎這樣就能隐藏他的一切心事,只聽到他低低的聲音:“原來你說的是這種。”

掌心還有些濕,用指間觸到有些黏.膩,殷言聲呼吸輕緩了些:“能不能說些別的?”

席寒俯身親了親他,沒再開口。

殷言聲心中徒然升起一股煩悶,像是一支火苗在炙烤着他的心髒,每當想要形成燎原之勢就被席寒撲滅,只剩下灰燼中升起的煙霧熏着,靜靜待下一次。

他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又從席寒腿上起來:“我不睡了。”說着就整理好衣物,自己走了出去。

休息室只剩下了一人,席寒垂眸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戒指,曲起手指緩緩地摩挲。

如果說人和人在一起講究緣分的話,他與殷言聲三分緣分 ,剩下的七分都是人為。

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席寒從休息室出去之後就坐到沙發上,偶爾的時候給殷言聲遞個水喂個水果什麽的。

等到殷言聲關閉電腦後看向旁邊的人,席寒一直都待在這,這人紳士慣了,哪怕在這浪費了一下午都沒有半點不耐,如今看他忙完了也只是問道:“現在回家嗎?”

“回吧。”他道。

地下車庫裏殷言聲那輛黑色寶馬靜靜地停着,殷言聲徑直向駕駛室走去,席寒坐在他身側。

系好安全帶,車子已經開啓了。

從席寒這個角度看過去,落日的餘晖從側面照在殷言聲的面容上,他神情專注,在滾滾的車流中車子平穩地開啓,就像是現在很多人那樣,獨立且堅韌。

席寒摩挲了一下座位上的皮質椅套,他其實很少在這個位置坐,以前是後排座位,遇見殷言聲之後這個座位就成了殷言聲的專屬,現如今他坐在這裏。

席寒心中有揮之不去的瑰異感,就好像有一棵樹苗,低矮細嫩、在風中搖曳時很讓人擔心它到底能不能長大,于是心裏有了一種保護欲和獨占欲,每天都去澆水,突然有一天就發現那棵樹苗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它的根牢牢地向地下蔓延生長,然後他澆的那點水變得可有可無起來。

席寒手向兜裏的煙摸去,看了身旁人一眼,指間稍稍停頓,而後只取出打火機,拇指微微用力,清脆的一聲響流落出來。

都彭火機造價不菲,只是它的主人無心愛惜,純粹是放到手上聽個響。

公司離家裏不遠,沒多少時間就到了。

殷言聲把車停好,然後繞到副駕駛替席寒拉開車門,他手掌抵在席寒頭頂,極為貼心的替席寒擋住一些可能受到的傷害,哪怕這個動作是他從席寒身上學來的。

二人到了家,殷言聲換了一身衣服:“你想吃什麽我去做。”今天讓人送了菜,冰箱裏塞得滿滿當當。

沒什麽太想吃的。

“你随意做點就行。”席寒道。

殷言聲做菜的時候席寒就在一邊,他會做的東西少,但挺有眼色的,偶爾給剝個蒜洗個菜,兩個人配合起來還挺默契。

剝好的蒜放到砧板上,殷言聲放平刀幹脆利落的拍去,一聲輕響後移開泛着菜刀,方才還圓咕嚕的蒜就成了渣。

席寒背靠着桌沿将他一切動作收入眼中,莫名就覺得這個動作帶着一股子的霸氣和寒意,他手指動了動:“用不用再剝一些?”

“不用”。殷言聲用菜刀抄起扔到鍋中,鍋中熱油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許是油溫高的緣故,在鍋底竄出炙熱的火焰。

席寒哪裏見過這等架勢,下意識的就拉着人往出走,殷言聲被他大力牽着走了兩步,才用力地甩開席寒:“你幹什麽?我菜要糊了。”

席寒聲音很沉:“你沒看到着火了——”他視線向鍋中看去,卻見方才那火已經悄無聲息地涅滅了,鍋底的蒜蓉正安安穩穩地浸在油裏,無聲地看着這一場鬧劇。

……

殷言聲走過去翻了兩下,好在鍋底夠厚,蒜蓉呈現出一種金黃色,他有意看着席寒反應。

席寒緘默地盯着鍋。

他本是清冷的長相,鼻梁挺直眉骨銳利,可一雙眼睛深邃悠遠,注視某樣事務時就看起來多情。

如今這一雙深情的眼睛盯着鍋,殷言聲故意當着他的面把切好的油麥菜扔進鍋裏,刺啦一聲響,他就看到席寒飛快地眨了兩下眼睛,上身小幅度的後退了一小弧度。

殷言聲極其淡定地擦了擦手,對席寒道:“你先出去。”

瞥見席寒出去之後,他微微勾了勾唇,殷言聲平時裏向來是很少笑的,如今這一笑眼角眉梢帶着一層薄薄的喜意,大抵像是冰雪初融寒劍上裹了一層暖陽,化了周身的冷冽。

啧。

連熱油都能吓到。

真是個嬌嬌。

席嬌嬌。

晚飯做好後兩人坐在餐桌前,席寒面前放了一個黑色的盒子,看到殷言聲目光落到上面,席寒手指點了點:“打開看看,給你帶的禮物。”

他手指修長,白皙的手指觸到黑色的盒子上形成的對比越發鮮明,宛若一件藝術品。

殷言聲倒沒有太過驚喜,這些年來他收了無數禮物,沒結婚之前兩人聚少離多,每次相見都在酒店,基本上每一回席寒都會帶禮物。

打開盒子,一支克萊因藍鋼筆映入眼中,漂亮通透的色彩靜默地待在黑色絲絨中,筆身沒有什麽寶石裝飾,卻帶着一種無言的華貴。

殷言聲心思微動,他擡眸看着雙手交疊在一起的人:“這個貴不貴?”

席寒很淡然:“一萬左右。”

殷言聲松了一口氣,這個價錢他能接受。

他家中條件不好,以前過得拮據,哪怕現在那些貧困已經離他遠去,依舊覺得花太多錢買禮物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這個禮物,很合他心意。

一頓飯之後,殷言聲去書房試他的新鋼筆,席寒留這收拾殘局,兩人一向這樣,一人做飯另一個人就洗碗。

殷言聲坐在書房,他吸了一管藍色的墨水,手指握着鋼筆一劃,潔白的紙張就留下了一道劃痕。

現在都是電子辦公,寫一手好字卻也同樣重要,殷言聲字如其人,字體瘦削蒼勁,筆鋒流轉間都是铮铮傲骨。

a4紙上寫下兩個人名,‘殷言聲席寒’五個字并在一起,碩大的白紙上就只留下了這幾個字,瞧着就知道兩個人關系匪淺,殷言聲看了一會,又畫了一個心将兩人名字圈在一起。

這動作其實挺幼稚的,像是初中生才做出來的事情,可殷言聲還是忍不住又畫了一顆小桃心,勾着的唇顯示他心情極好。

過了一會兒,他手微微用力,将寫明心事的紙張放到了粉碎機中。

有人三分的情能表現出八分的架勢,有人情場之上唯恐讓人窺見半分心思,恨不得揣起來捂得嚴嚴實實,仿佛這樣就能多一點底氣。

殷言聲出去的時候席寒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面前還擺着切好的果盤,他走過去坐到身旁,唇邊就被遞了一個小番茄。

殷言聲張口叼住,目光自然的放到電視上,播的是一個都市職場劇,是這些年流行的大女主升職記,不同與一般電視劇,這部戲中幾乎沒有感情戲,重點是職場争鬥與女性的成長,女主從初入職場的菜鳥一步步走到總監職位,英姿飒爽自強自立。

口中的小番茄酸甜可口,他又拿了一個送入口中:“這部劇是杜詩丹演的,已經三年了。”

大抵是因為經典,這幾年還輪番上映。

席寒伸手環住殷言聲的腰,他向後靠去,連帶着殷言聲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結婚第四年出演的一部戲。”

殷言聲有些驚奇,轉頭看向席寒,倒沒想到這人還追星。

席寒姿态很悠閑,臂彎中的腰肢勁瘦有力,他輕彈了兩下,指腹和暖溫熱,像是在一架鋼琴上彈奏。

都在一起五年了,有些事自然是輕車熟路的,殷言聲喉結微動,卻是伸手拉開了撫在腰間的手臂:“我還沒洗澡。”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聲音酥.麻悅耳,席寒緩緩迫近側着頭嗅吻,期間那些細密的呼吸盡數吐露在白玉一般的頸側:“很香。”

他像是一只花豹,眸中已經牢牢鎖定了今晚的大餐,接着慢條斯理地靠近,只等着随時來一口。

殷言聲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氣氛無端地旖旎開來,那些暧.昧情愫悄無聲息地滋生,再徐徐地幻化成藤蔓,不聲不響的将他纏繞起來。

他閉了閉眼,而後手上稍稍用力将人推開。

席寒很順從地後仰,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殷言聲了解席寒,他一向如此,在某些事情上極為紳士和尊重,只有他流露出丁點不願,席寒不會強迫他絲毫。

就像現在,分明席寒都已經有了反應,卻還是很依從,雲淡風輕地退開,又拿了一顆水果給他投喂。

殷言聲沒有不願,他就是覺得自己身上有油味。

等到一盤水果落到他肚中,一集電視劇恰好結束。

席寒起身去了浴室,再出來時已經去了卧室,殷言聲幾乎是前後腳的進了浴室,出來時裹着一身水汽。

卧室的沙發正對着門口,坐在這裏可以将一切場景收入眼中,席寒看見殷言聲進來,指了指另一張沙發讓對方坐到那裏。

殷言聲的發梢還滴着水,濕得一捋一捋地搭在額頭上,他打開吹風機給殷言聲吹發,手掌穿梭在發梢之間,過了一會兒殷言聲晃了晃頭:“已經好了。”

手掌插.進發梢之間,掌心墨發只餘下一丁點濕意,殷言聲看起來那麽冷硬桀骜的一個人,發質細軟光滑摸到手上像是綢緞。

席寒手掌一路下滑,指間一寸寸地掠過,至殷言聲的左耳後方二指的位置停下,那裏有一顆小痣,顏色殷紅。

殷言聲皮膚冷白,連唇上的顏色都要比常人寡淡些,這顆耳後痣像是汲取了他周身一半的色彩。恰若晶瑩雪山上一抹嫣紅的初陽,嬌弱的厲害。

席寒指腹在他耳後一小塊肌膚上搓挪,眸色微微深了深。

卻也是……誘人的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

殷言聲:席嬌嬌。

席寒:……??

被枕邊人奪權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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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禮物 恨不得揣起來捂得嚴嚴實實,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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