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講故事
我把鬥鬥重新變成魔法球，放進了袋子裏。
他帶我走到一家更為偏僻的餐館，沒有店名，店面是粉紅色的帳篷，門口還擺滿了無數的粉色櫻花。大老遠就聞到一股甜膩的香氣傳來。
“……你果然有滿滿的少女心。”我雞皮疙瘩一陣一陣地起。
“少廢話，這家的甜點絕不會讓你後悔。”他忽略我的冷嘲熱諷，帶我義無反顧穿過櫻花堆，走進更粉紅的少女世界。
“兩份檸檬派，兩份食人花冰激淩，兩份雪球巧克力，一杯檸檬汁和一杯奶昔。”他似乎是這裏的常客，進門在角落的座位坐下後，他并沒有翻開菜單，便跟服務員熟練地下單。
我嗤笑：“看來平時沒少帶女生來這種地方嘛。”
“不。”他狡黠一笑：“都是她們求着我陪她們來。而且，講歷史故事沒有甜食，你跟我都很快睡着。”
鏡世界是最原始的大陸。
有希子在一片混沌中誕生，所以她是最老的神。
鏡世界裏有光與暗兩種元素能量，萬物生長，生生不息。
随後，其他六個神，優作，盜一，青子，紅子，蘭，哀，也一個一個在光暗元素能量交叉中出生。
他們七個用風、火、水、雷、光、暗、祝福與希望，制造出許許多多的靈魂與生命。
在鏡世界趨于穩定後，有希子和優作便動用了鏡之力，複制出一片欣欣向榮的光之大陸，沒有黑夜與暗元素，成為白魔法師夢想中的淨土。
而盜一認為這樣的世界是有缺陷的，光與暗若不是平衡的，所有元素容易陷入紊亂，甚至導致鏡之力崩潰。
于是他不顧有希子和優作以有可能會引起戰争為由的的反對，複制出一片暗之大陸。
暗之大陸雖對黑魔法師的生長有利，可是經濟的落後，環境的惡劣，讓養尊處優的鏡世界黑魔法師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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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真如有希子所言，光暗兩個大陸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尖銳，戰争爆發。而白魔法師無論是從數量還是能力上都比精靈和黑魔法師強大太多，暗之大陸戰敗。
有第一次的戰敗，就有第二次的反攻。頻繁的戰争使兩界之間的經濟的發展都停滞不前。
“書裏面就講到這裏，完全沒有提及鏡世界毀滅。所以我才說那本書很廢啊。”快鬥長籲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檸檬水。精靈悠悠飛過來，重新給他倒滿水。他抛了一個媚眼，溫柔地說謝謝，惹得精靈一陣臉紅。
至少我還是知道七衆神之間有矛盾的。只是我不明白，我跟快鬥跟衆神之間有什麽關系，非要拿我們開刀不可。那些信息實在是太過籠統，如果我可以知道更多……
“我們可不可以去光之大陸圖書館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到些線索。”
“當然可以。”他點頭道：“你本來就是白魔法師，光之大陸的人不會對你有敵意，只是我要招搖過市就有點難了。而且如果要去得有價值，就要潛入它們的皇宮裏……之前我一直擔心自己力量不足，因為黑魔法師到了光之大陸能量會受到限制，魔法力和體力都會變弱……但是現在！”他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靠你了兄弟！”
“……”這一幕，跟他那天在咖啡廳拜托白馬探那一幕重合，我扶額嘆息這小孩離成年真的太遠。
此時，服務員把甜點供上，我逛了一天早已餓扁，迫不及待用叉子叉起被炸得香酥的檸檬派，輕咬一口，滾燙的熱餡在空中蔓延，檸檬的清香與味蕾纏綿，香甜中帶有輕輕的酸澀。怪不得店面要弄得如此少女，一口檸檬派居然有初戀的青澀感。估計是我現在的表情太可怕，對面的快鬥望着我扭曲的表情扶額嘆息，估計內心在揶揄我離“成年”實在太遠。
可是！這檸檬派實在是太美味！
他用刀切開一塊巧克力，随即卷上一層冰激淩：“張嘴。”他對我說道。
我還沒來得及表演受寵若驚的眼神，香甜軟糯的冰涼就已經讓我深深着迷。我正沉迷在咀嚼與品味之中，快鬥用餐巾紙輕輕拂去我臉頰上蹭到的冰激淩。
可能甜食真的會讓人內心變得敏感，他這一舉動着實讓我感到一絲羞赧。又或許店內彌漫的香甜氣息蒙蔽了理智，總覺得此刻的快鬥特別的溫柔……
我晃了晃腦袋，想甩開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但在與他四目相對的剎那，他對我微笑，卻不同于平日的嬉鬧。他的眼似乎能洞察秋毫，看穿此刻我的心猿意馬。我迅速躲開他的目光，生怕他捕捉到我內心奇怪的漣漪。
“光之大陸的帝都在天空之城，去那兒路挺遠，不容易，等你魔法力再強一點去會比較省事。”快鬥吞下一大塊巧克力，又道：“這邊的學校幾乎都是教黑魔法的，你是白魔法師，估計你自己練會比較好，我回去找幾本書給你，你自己要勤加練習。等你變強一些的時候，我們就出發。”
他只有講到魔法的時候比較像一個快成年的人。
我重重點點頭：“希望到時候你不要被我打得太慘。”
他完全忽略掉我的挑釁，沉醉在巧克力的美味之中。
那個時候的我總認為他一定會成為最強的魔導師，所以在很久的後來，我把他打成重傷的時候，我似乎被摧毀了信念般，內心也被狠狠地烙下了一道傷痕。
有很多人問我，成為最強的魔導師，是不是很開心很自豪。
我笑着對每一個人都說，是。
內心卻像被千萬只螞蟻啃食卻找不到一個宣洩的出口，任憑那道傷痕在我每一次笑時就隐隐作痛。
當晚回到魔法密林的時候已經将近淩晨，他便把我拐回家，說別天天去打擾爺爺，以後讓我在他的屋子裏自生自滅。
我懵了一下，然後清醒過來，似乎一直麻煩爺爺真的不好。
只是……我要跟這個人一起住？
床頭的紅玫瑰早已被換了另一支，在黑夜中怒放。他似乎總有辦法讓忙碌的日子保持浪漫的新鮮感。
好像……跟他住也沒什麽不好。我看着他披着毛巾進浴室的背影，想着。
正當我把鬥鬥放到書桌上時，卻傳來了輕輕的敲窗聲。
我擡頭望向窗外，一張小麥色的臉正在窗外晃蕩着。
我詫異地上前開窗：“你不怕死？在這晃蕩幹什麽？”
“我現在在回去的路上，路過這裏見到你，過來跟你打一聲招呼而已。”服部平次壓低了聲音，我要聽懂他說什麽更費勁了。“小鬼，你叫什麽名字？”
“……江戶川柯南。”我其實并不想搭理這個奇怪的人，但是看起來他并不像壞人。況且我很快要去人家地盤上撒野，如果能交個朋友說不定事情會順利很多。
“噢，我叫服部平次。”他說。“今天如果不是你，估計我還要被他打多一次……”
“你上次到底跟他說了什麽讓他把你揍得那麽慘？”
他臉上閃過一絲尴尬的神色：“你也知道黑白魔法師互相看不慣，我不就說了一句他這種程度的魔法，去我們魔法小學期末考試，都別想及格嘛……然後就……”
自己嘴賤找打型，不值得可憐。
“好了可以了，你快走吧，等他出來你就不一定還有命回去了……”
“小鬼，給我遞一下毛巾！”快鬥的聲音從浴室傳來。
我扯着嗓子應了一聲，關上窗戶，便把窗外的人甩在腦後。
浴室裏霧氣氤氲，我從門縫處把毛巾遞給他，可是卻又一只濕漉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喂，你看清楚……”沒等我抗議完畢，他用力把我往裏一拉，只聽見水花盛開的“嘩啦”一聲，我便狼狽地跌在浴缸裏，與那個粗魯的男孩一塊兒。
快鬥的頭發因為濕透，貼在他的額頭上，兩頰旁，讓他此時此刻看起來十分清秀。長長的睫毛上挂着晶瑩的水珠，像極了化不開的淚。
“你是笨蛋嗎？”我朝他大聲抗議，稚嫩的童聲在浴室裏回響，聽不出一絲威脅的意味。
“哎呀哎呀既然全身濕透了那就一起洗嘛~”他邊說着，邊幫我褪下衣服，三下五除二，白色長袍被他扔至洗衣籃。
雖然都是男生沒什麽好害羞，但是我還是尴尬得不行。
或許是因為吃甜點的時候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影響了心緒，一時羞惱，我用力向他潑水，他像早已料到般敏捷地避開，迅速開展防守反擊。在巨大水花臨頭之前，我潛到浴缸下，對着他的腰部一陣狂撓。他用狂笑代替慘叫：“柯南哥哥快住手我知道錯了哈哈哈哈哈哈~”
總要有你向我求饒的時候，我們才算是棋逢對手。
他看我并沒有停手的意思，便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解決了此戰役——
他把我舉出水面，一字一句地說：“好了！我認輸！”
隔着層層水汽，他臉部的輪廓被模糊，可他雙眸裏的光芒卻媲美了銀河，天地萬物之間，再也沒有比它們更亮的光芒。
“想停戰是要付出代價的。”我陰險的笑，背對他：“幫我洗頭！”
他冷笑：“希望你別後悔。”
于是，新的戰役又再一次打響。
從浴室裏出來時，兩個人笑得幾乎斷氣。
作為輸家的我，不情願地拿着浴巾幫他擦着濕漉漉的發，他一臉得意地享受着我的服務，時不時還使喚我端茶遞水。
暗之大陸的黑夜果然特別漫長。
如果是夢，這刻的幻想若不要醒，該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