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人節
再睜開眼時，時間恢複流動。似乎已經過了一個世紀，夢境才清醒過來。
快鬥終于再一次被強迫性變小，像樹懶一樣攀在我的身上酣睡。我忍不住在他的雞窩頭上肆虐了好幾下，他拼命往我懷裏縮。
我走出書塔。陽光更為耀眼與燦爛，幾乎讓我睜不開眼，我下意識地把懷裏的人抱得更緊。
我站在庭院門口直納悶，我要怎麽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快鬥如果醒着還好，可是因為剛剛他的強行變大耗費了過量的體力，現在無論我怎麽叫他，他都只是用極輕的鼾聲回應我。
剛剛……
我晃了晃腦袋，現在不是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
正當我進退兩難時，有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背脊一僵，迅速轉過頭，卻看到一張小麥色的臉，笑得比天空之城的陽光還燦爛。
“沒想到我們那麽快又再見啦！”他似乎很激動，語氣都抑制不住地上揚。
“……我們還真是有緣啊。”我嘴角抽搐，已經快要懷疑這人是不是跟蹤狂，為什麽到哪裏都能遇到他？
“我是奉父親之命來還書的。”我掃了他懷裏的書一眼，是一本厚得像磚頭的《古礦石圖鑒》。
同樣的，他也掃了我懷裏的生物一眼，眼神詭異：“這小孩是你從圖書館抱出來的？”
我忽然不知道應該回答他是或者不是。
他似乎看出來這小子是何方神聖，直接忽略，又看到我手臂上的挂彩：“被獨角獅咬了？”
“小傷，不礙事。”
他上前一步，手覆蓋上我的傷，瞬間他的手心出現溫暖的光，為傷口賦予了新的生命，迅速地愈合。
我驚奇地望着他，看來他不僅是個煉金術師，還是一個移動醫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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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是在煉金術師的世家裏出生，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對魔法的熱愛。”他語氣裏莫名流露一股驕傲。“你是要離開光之大陸了嗎？”
我本來還想去天空之城圖書館轉轉，可是懷中小孩的重量告訴我，再不走他就要虛脫了。
于是我點點頭。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白金罐子，拔開蓋子，倒出兩顆魔法種子。
“次元傳送種子。”我才想起爺爺似乎也給了我兩顆一模一樣的。
“看來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是我剛煉出來的試驗品，就麻煩你和你哥哥做小白鼠了。”他邊說着邊把種子灑落地面。
“我總覺得，我們很快又會再見。”
在魔法種子發出綠色的光芒把我們籠罩後，我聽到他用奇怪的口音在光暈之外對我說話。
我連謝謝都還來不及說，腳已經踏上了魔法密林的土地。
魔法密林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仍能感覺它的陽光與光之大陸截然不同。
它的溫暖很羸弱，甚至要感覺不到光的溫度。
快鬥卻依然沒有恢複成人模樣，一直維持着樹懶狀态。我把他抱回家，放在床上。他轉身趴着，身體蜷縮，手指微微彎曲，放在嘴邊。我看着他這副樣子不禁失笑，變成了小孩的身體，舉止都變得孩童化。
說不定這是他的本性流露。
我輕輕撫過他的眉心與高挺的鼻梁，最後指尖停留在他的嘴唇上，便再也移不開。
心裏排山倒海的喜歡在沸騰。思維暫時失控，對在書塔所發生的一切回味。
他的小手忽然之間不安地抓住我的食指，像是怕我離開一般，食指被緊緊扣住，甚至有些痛。小孩的眉頭緊蹙，表情複雜，似乎在做什麽不好的夢。
我試圖把他喚醒，推了他兩下，眼前再一次被煙霧遮蔽雙眼，待視野清晰時，成人般快鬥已經睜大了眼睛，用那雙恢複了深紫色的雙眸注視着我。
“傷口還痛不痛？”他翻身坐起來，拉開我的袖子，在找我被咬的部位。
“傷口被路上偶遇的一個魔法師用白魔法治愈了……”
“你什麽時候跟服部平次那麽熟了。”
……我什麽時候說是服部平次了。
他抓住我的手臂，微微用力，把我拉倒在床上，雙手壓住我的肩膀，居高臨下地望着我。
“離他遠點。”
“莫非他是壞人？”我挑釁地問他。
“對于我來說他是。”
果然，那些孩童的動作都是他的真情流露。我嘆了口氣，扯了扯他的腮幫子說：“得意忘形，無理取鬧。”
他順勢趴在我的身上，用微微蠱惑的聲音在我耳邊用極輕的聲音呢喃着溫柔的邀請。
“新一，明天是情人節，我們去冰封雪域玩好嗎？”
“……你不是最怕冷了嗎，為什麽是冰封雪域？”
“有你在我不怕冷。”他說罷，用被子把我們包裹起來，與我相擁。
那夜我睡得特別好，連晚風都變得溫柔。
夢中潮汐随着晚風起起落落，拍打在海岸開出最美的花。
任何語言描述冰封雪域的景色都顯得蒼白無力。
情人節，冰封雪域城郊外人煙依舊稀少，只有鮮少幾對情人冒着嚴寒在雪中漫步，卻不蒼涼——
魔法師們自行用魔法把這片被雪包裹的村落照亮，雪地反射出一簇簇的光暈，架起人們眼前的彩虹。腳下便是厚厚的積雪，雪白的地毯鋪到了天邊。遠處是連綿起伏的雪山，山上是萬年化不開的冰。吹過來的風似乎也都不再凜冽，偷吻着一對對情人的臉頰
“好美……”我站在觀景臺，手扶着木制圍欄，望着過分壯麗的景色，不由自主喃喃道。
正當我望着雪景出神的時候，快鬥蹑手蹑腳地把一個雪球扔進了我衣服的後領處。我被凍得驚呼一聲，咬了咬牙強裝淡定，低頭陰險偷笑。
既然敵方先發起了進攻，我們就來打個痛快吧……
我迅速蹲下身子拉開快鬥的鞋帶，他想收腳已為時已晚，我趁機向他的臉部用力砸去一個雪球，他卻輕而易舉地躲開并防守反擊。開始的時候，我們還各自講究戰術和形象，覺得就算是打雪仗也必須身段優雅形象端正，像個高級魔法師一般。可是逐漸我們玩脫了，什麽紳士什麽優雅統統跟我們不沾邊。我們扭打在一起，随便在地上挖起一塊雪就往對方的臉上塗，塞到圍巾裏領子裏簡直就像攻陷城池般讓人歡呼雀躍。從一個斜坡扭打到另一個斜坡，狼狽不堪，邋邋遢遢，圍巾被扯得亂七八糟，身上的扣子都快要離我們而去，最終我們實在笑得動不了了，兩個人大字型地癱在雪地裏喘着粗氣，望着清澈的藍天發着呆虛度時光。
“這裏真的好漂亮……等我死的時候，我一定專門來到這裏死。”霭霭霧氣從快鬥一張一合的嘴裏蔓延開來，氤氲了視線。
我随手抓起一把雪撒在他的身上：“那麽快想好身後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悲觀？”
他并未回話，只是抓住我在做小動作的手，翻身壓住我。
我在他深紫色的雙眸裏看到我的臉。他眼神的溫柔潮汐流淌着漫天的溫暖，幾乎要把冰川都融化。他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我用手輕輕觸碰：“你睫毛上有雪，等融化了會像哭過的樣……”
剩下的話語被他冰冷的雙唇堵住，唇瓣相貼，慢慢兩人之間的空氣都變得溫熱。
白雪皚皚的蒼茫天地間，似乎只剩我們，用這樣的方式取暖，交換氣息，相依為命。
半晌，他終于放開我，手腕忽然一陣冰涼，我低頭一看，不知何時他悄悄地把一條雕琢精美的銀鏈戴在了我的手上，沒有多餘的裝飾，看起來卻價值連城。
他的手輕輕與我十指緊扣，手腕戴着跟我一模一樣的銀鏈。他湊到我的耳邊，輕輕地說：
“情人節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半段有肉。
晉江不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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