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1#

作者有話要說: ※原創人物出沒矚目

※本人沒打過棒球都是瞎編

#2.1#

溫家父子從Bobby家離開便恢複了往日的獵魔節奏,繼續父親的東征西讨。短暫的輕松讓一家三口都沒了慣常的劍拔弩張,而John在Dean長發上顯而易見的寬容态度使得三人情感出現了罕見的暖春季,尤其是大家長和小兒子間的關系得以緩和。當Dean自告奮勇承擔起額外的工作時,John和Sam,在經歷了「‘爸,Dean去哪兒了?’‘呃…去工作了…’‘他都去工作了你怎麽還在家玩!’」時期,與「Dean-Dean-Dean,方便速回不便亦速回」時期後,已經變成了男人把小兒子抱在腿上一板一眼教他拆槍保養這些家夥的關系了——自然,你得對小豆丁抱着一本精裝硬殼書并他故意一臉不耐強忍的表情視若無睹。

就算是在家族關系日益緊張的後來,Dean始終感激父子間那幾年的溫情。他在自我塑造的那幾年裏一直感受着來自世界的善意,而後哪怕千險萬難,他始終能在世事沉浮中抛下固定自己人生的錨。

情況驟變在這一年的夏季。

這時候的Dean已經成長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小夥子,盡管十五歲的面龐仍殘稚嫩。弟弟也好,隊友也好,都不止一次取笑他娘兒們唧唧的長發,但只要他擺上一副懷念母親的深沉模樣,那群小混蛋就馬上裝出「我為你母親的事深感遺憾」的腔調不再調侃——關于長發,Dean不想對任何人妥協。

況且,他的扮相簡直是張了不起的通行證。酒客默認他是店裏張狂的樂隊,老板通常看他同那些特立獨行的朋克族混在一起最多只言辭奚落一番。他跟在那堆被大麻哄得五迷三道的年輕人身邊混進去,如魚得水。有時也幸運地分到幾克好物或是不明所以地被塞上幾塊小費。對這種橫財,他來者不拒,對個中緣由也不做深究。

這天傍晚,Dean結束了球隊的訓練到鎮中心的酒館碰碰運氣。

父親再一次逾期未歸,他手頭的錢冒出吃緊的苗頭。根據從Sammy小女朋友那兒套出來的話,他弟弟似乎還有次夏令營得參加。盡管這對于財政緊縮期的Winchester家來說是筆不小的開支,但這個小鎮是他們難得呆了九個月的地方,特別滿足條件——他想為Sam創造出更多值得回憶和驕傲的經歷的條件。《育兒聖經》上說,Sammy girl正是需要家族和學校社會生活,以及朋友陪伴的年紀。十多歲男孩的正常家庭的氛圍Dean只能從電影裏找找靈感,例如說規定一周有一天是披薩啤酒日和成人電影日怎麽樣?

Dean沒法取代媽咪的地位,小姑娘對他那些光屁股鳥人和金蘋果的故事不感興趣,因而哥哥只能在別的方面給Sam更多的寬容。那個小混蛋不說,但還是對夏令營活動憧憬非常。

而且,Sam去夏令營,對于Dean而言,是件雙贏的事。

拒絕了剛搭載他一程的女人的邀約,Dean拿手蹭了蹭褲子口袋,臉上不老道的興奮感欲蓋彌彰。門口守門人的打量換來了他不自然的輕咳,搓搓掌心,男孩低着嗓問他,“不能進嗎夥計”,随即顯出一個笨拙的讨好的笑容,“你知道的,就這一回,我們就是打賭玩的!”

他身後的隊伍微微起噪,更有一大隊男女喧嘩不止,像是還沒進去就已經喝高了。守門人仔細分辨Dean的臉,猶豫了好一陣才側身讓開通道。最後只半囑咐似的聲明酒吧裏不會賣酒給他。

鎮中心的酒館他不常來。魚龍混雜,管得倒是比他「家」附近的小酒吧要嚴格。不過原本他就沒有碰酒的打算。Sam在「家」裏等着他回去。Dean比Sam還明白,那小家夥是有多讨厭喝得醉薰薰的老男人,他不會自讨沒趣。而且,明早教練七點左右的時候會召集全員做最後的動員部署,以對抗來自鎮外的棒球強隊。這是這一年賽季最後一場比賽,對Dean來說,這不僅是他身為隊長的最後的賽季,也同樣是他能否入職的關鍵之局。教練雖說對受邀前來審查的球隊只字不提,但無論如何,能以十五歲的年紀得此機會進入大聯盟打球,這都對Dean的天賦和勤奮都是一份無上的褒獎。他可不想被幾杯黃湯毀了他的人生大計——哪怕他現在沒有和父親商量過這件事——如果能找得到他的話。

過了守門人那一關,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臺球桌上的男人,尤其是喝了兩杯身邊還有幾個漂亮妞,他們的腦子總是不清不楚的。騙這些冤大頭輸錢他沒有罪惡感。男人總要看好自己的口袋、車和妞。鎮中心的酒館大多是肥羊聚居地。他除了到小鎮伊始的一個月來過兩次,其他時刻都在本本分分地做他的零工或者在偏僻的小酒吧打打秋風。鎮子不是大都會,他不希望從酒吧裏傳出不靠譜的流言蜚語。盡管Dean在機械、理學和運動上意外展現的天分一直讓他在學校裏無往不利,周圍人也總是受皮相蒙蔽認為他是個乖寶寶,他私心裏卻并不這樣認為。并不是所有人從七歲開始起就接觸槍械和追蹤,每天練習格鬥技巧和保命密招,他并不以此為傲,這是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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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學校不會動手,甚至刻意表現笨拙,棒球只算意外之喜。他并不想被同學當成怪物敬而遠之。他知道怪物是何種模樣。

青年人倚在桌邊側過身擊球,動作本身有種奇異的韻律,暗金色的長發溜過後頸滑向一側肩頭,跳起不規則的毛邊。一擊落袋後,他特意擡眼看向摟着金發姑娘調笑的對手,祖母綠的眸子略微暗沉,便随手打進最後一個號碼球。周遭爆發出一陣噓聲,男人沖酒保指了指正在擦杆頭的Dean,酒保會意地端來一杯牛奶。

他沒有理那杯牛奶,徑自抽出壓在杯子下的現鈔,臉上贏錢的雀躍掩蓋住不自然的僵硬,不動聲色地朝外走。深棕發色的男人沖他舉杯祝酒,強壯的手臂摟緊靠在他懷裏的少女,鼻尖蹭上她砰砰跳動的側頸脈搏,狠狠地嗅了一口。

男孩确定聽見了那人吞咽口水的聲音。但他只停了一瞬,攥緊的手指背飛快擦揉幾下似乎出血了的下唇,随即不慌不忙地離開了酒吧。

黏在他身上的視線感并沒有消失,反而愈加熾熱。

Dean并沒有回頭找這個視線。他知道是誰。

他從來不跟同一個人打第二次球。

上了球桌,Dean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則,大部分為了自保。而那個男人,雖然幾次見他打扮不同,有時是嬉皮士,有時是獵豔者,有時候像是穿制服的,有時候又像黑手黨,看上去都是不同人物不同性格,但最本質的東西并沒有任何變化。Dean說不清那是什麽東西,只出于獵人本能的判斷,盡量躲着他。

而這已經是他第五次跟那男人打球了。Dean一次都沒輸過。

不是不想輸,而是輸不了。

大約是種善意的施舍吧。

Dean振作心神樂觀的想。腦子裏卻不斷閃過剛才依偎在男人強壯臂彎的年輕女性。

他內心有隐約的猜測。

小鎮上沒有突然失蹤的人口,沒有突變的夜貓子。但據Sammy從讀書會上聽來的消息,已經有不少年輕姑娘為最近出現在小鎮的外來人神魂颠倒。他和Winchester家一樣,都住在森林邊緣,像是路過一般不參與鎮上的社區活動。

孤身一人出手闊綽的外來客。不是獵人,就是獵物。

他有必須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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