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 041 “這樣追求我……

第二天, 工作室仿佛變了天。

許厭還沒睡醒,就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兩眼朦胧,打着哈欠, 剛一接通, 助理就發狂一般嚎叫。

“許制片啊!!!!我們有錢了!!!!!”

許厭把手機舉得遠遠的, 這才不至于耳聾。

“什麽?”她剛醒, 昨天又喝了酒,嗓子幹得不行, 現在開口講話有點像巫婆,“誰給錢了?”

“錢錢錢——”助理大約是高興過頭了, 說話舌頭都打結。

許厭無奈, 打了個哈欠, “我問,誰給錢了。多少?”

“GNC影視公司, 我查了, 是新創的,背靠的是盛極娛樂游戲科技和智燈AI研發公司,挺靠譜的!”

“錢......說是先給一億, 不夠再投。”

助理發出雞叫, “姐!!!!!我們的好萊塢大片要來了!!!!!”

許厭一聽,卻徹底醒了。

她敷衍了事挂了電話, 又打給了另外一個人。

電話剛接通,許厭就直接說:“陳燼,你什麽意思?”

“什麽?”陳燼的聲音聽起來很清醒,他的關注點有點偏,“你嗓子啞,記得喝點熱水。”

我喝尼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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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厭脾氣锃地一下就上來了。

“你投那麽多錢是什麽意思?”

許厭不敢想, 陳燼該不會是偶像劇看多了,要用這種手段來追她吧?這會讓她有點窒息。這一點也不浪漫。把個人感情夾雜到事業中,變成了沉甸甸的重擔。陳燼既然有能力這麽幫助她,如果哪天他們不愉快了,是不是也有能力封殺她?

許厭不想欠任何人的,更不想欠陳燼的。

陳燼沒想過她會生氣,當真以為她會開心,現在見到她這個反應,有點生氣,也有點茫然。

“我以為你需要。”他說。

“我現在确實很需要。但是陳燼,我不想要這筆錢是你給的。”

這話一出,陳燼懂了。他不是不聰明的人。于是換了個說法,“許厭,我也是個商人。商人重利。你以為我會什麽都沒看就投錢?”

陳燼告訴自己,他的确是看了。

只是對影視不太了解,這麽多年,也沒涉足影視投資,好不好,能賺多少,根本沒有預期。想着許厭需要,便投了。

故事确實是好故事。

但是好故事就能賺到錢?陳燼覺得未必。

可他相信許厭的眼光。

許厭聽到陳燼的解釋,半份沒信,素眉一揚,說,“是嗎?看出什麽了,來跟我說說。”

陳燼啞然。

許厭很想說,你把錢退回去,但是想到剛剛助理的高興,她又覺得話到嘴邊,說不出口。她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不僅僅是她,他們整個劇組,他們這個項目的參與者,都很需要這筆錢。

電影像是一個多人共同生育的小孩,現在因為沒錢難産了。

一億——

真的足夠讓這個孩子剖腹産了。

可是許厭又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你昨天說的明天見,還算數嗎?”許厭問。

陳燼嗯了一聲,“當然。”

“今天下午三點,我公司見。”許厭盤算着,“我會開一場提案會,陳燼,我希望你來參加,并再決定要不要投資。”

“我們公事公辦。”

陳燼頭一回接觸到工作上的許厭,見到她這麽雷厲風行,腦子裏卻想到了當年那個初初當實習生,在游戲公司摸不着頭腦,找他求助的女孩。

她在他沒注意的時候,成為了一個獨當一面的女強人。

這讓他覺得欣慰和開心,又有一點點悵然。

變得堅不可摧,從來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好。”既然許厭這麽認真,陳燼也要對得起她的認真,“我會再重新考慮投資,也會帶投資顧問來。”

兩人做下約定後,許厭就一屁股彈起來,鬥志昂揚地去洗漱,一邊刷牙,一邊給助理打電話,叫她約主創來開會,下午要出ppt。

整個公司都被點燃,一想到下午要大戰金主爸爸,所有人就連中午吃外賣的時候,都是邊吃邊讨論。

許歧則作為導演當然是要自己講述故事的,策劃負責給他修改他的用詞,得看起來能更唬人才行。從一句話梗概,到人物設想,再到演員選擇。每個人都在為此努力,各自在專業的領域上發揮着作用。

美術組的組長甚至花了三個小時坐在工位上改了一張《怒海沉船》的海報。

光是那波濤洶湧的海浪,就足夠彰顯這部電影的氣質。

大家摩拳擦掌,等着下午騙錢。

三點鐘準時開會,許厭去接的陳燼。陳燼果然說話算話,帶了個投資顧問。許厭之前見過這人,他專門做影視的,眼光很好。大家打了招呼,就去會議室辦正事。

會開了得一個小時,陳燼一開始不說話,後來漸漸提問了。許歧則每每回答不上來,就會看向許厭。許厭對這個項目的一切都了然于心,仿佛母親對自己的小孩屁股上有幾顆毛一樣清晰。她對任何提問都對答如流,這讓顧問很滿意,也讓陳燼很滿意。

他開會的時候不專業地偷偷出神想着,坐在位置上,看着投影屏幕,替許歧則解圍侃侃而談的許厭,真的——好帥氣。

他又心跳加速了。

只是他知道,心跳加速的不止他一個人。

因為在他宣布确定投資并在顧問的建議下加錢以後,許歧則第一件事就是沖過去抱住許厭。那擁抱的姿勢很礙眼,陳燼甚至想,幹脆撤資算了。他幹嘛花錢給自己的情敵拍電影?他幾把有毛病?

可是一看許厭也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

陳燼又想,算了。

幾把有毛病就有毛病吧。

此刻,陳燼對《怒海沉船》的心情很複雜。如果說《怒海沉船》是許厭的親女兒,那麽陳燼覺得他就是一個後爸。至于親爸——那不就是導演和編劇許歧則?嘔血了快要。

當着這麽多人面,這種差勁的小心思怎可宣之于口。陳燼憋着,覺得自己快要憋成一個窩瓜。

終于等他們慶祝完畢了,陳燼才抓住時機,和許厭說點小話。

“你等會有空嗎?”陳燼問,“我想讓你見個人。”

許厭沒說話,助理都出聲了。

“許制片有空的!她等會沒有行程!”助理大大咧咧地說。

許厭掃了一眼助理,助理全然沒察覺許厭的心情,正看着陳燼的臉,仿佛看見了金光閃閃的鈔票。

錢啊。

爹啊。

給錢的就是親爹啊。

陳燼看向許厭,叫許厭連謊都沒法撒一個。

“嗯,有空。”

“見誰?”

許厭腦子裏有一個恐怖的想法,陳燼該不會要讓她見他爸媽,或者偷偷驚喜求婚吧?不對,他們還沒談戀愛。許厭害怕地發了個抖,抹掉自己身上掉落的雞皮疙瘩。

自從陳燼今天早上偷偷投資以後,許厭現在看見這個男人,就仿佛看見了三個字——偶像劇。拍了不少偶像劇的許女士,此刻最怕偶像劇照進現實。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雖然走了個這麽投資流程,也得到了顧問的認可,但是許厭說得好聽,公事公辦,其實心裏根本沒辦法劃開那條界線。

這個流程,不過是為了讓她自己拿錢拿得更心安理得一點。

有了陳燼的投資,許厭一想到未來的工作,就覺得壓力更大了。她必須讓這部片子有好的成績,不然陳燼虧了錢,真找她算賬,她跟誰訴苦去?今天說愛你的人,明天就能不愛你。今天給你錢的人,明天就能找你還錢。許厭還不起,理智更覺得自己不該還。但是若是把感情摻進金錢裏,有些事,還真容易說不清。

陳燼應當不是這樣的人。

但是萬一呢——

許厭心裏七上八下,都想好了要是陳燼真的求婚她要怎麽拒絕才能夠不傷感情也不傷投資,結果晚點一到,陳燼下了樓,帶上來的,居然是個男人。

還是個跟她有些淵源的男人。

“簡晨?”許厭瞪大眼,看着他。

那個面對她頗有些嚣張的男孩,現在站在陳燼身邊,低眉順眼的。真真是有兩幅面孔。

陳燼說話的時候,那氣場有點像簡晨他爸。

“該說什麽?”

簡晨看了眼陳燼,又看了眼許厭,不樂意地說,“對不起。”三個字被他念的黏糊糊,舌頭都沒打開。

陳燼笑了,說,“糊弄誰呢?”

簡晨心一橫,眼一閉,嗓一開,大喊,“對不起!!”

許厭如站在風中,淩亂無比,還沒搞清楚狀況。

“什麽情況?”她不明所以。

簡晨一想到自己的賬號和絕版《末路》游戲,什麽也不管了,乖乖道歉,“對不起,許制片,許老師。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再也不會這麽做了。我想來演您的電影,請問您同意嗎?”

許厭一聽,樂了。

“不是覺得我不真誠?”

簡晨語塞,看了眼陳燼,說,“您特別真誠。”

許厭被逗笑了。

“是嗎?”

她很想牛逼哄哄地說,簡晨,我們劇組不需要你。但事實上,許厭的理智比她的情緒更快反應過來,簡晨入組,就代表相國強的錢到賬。

這怎麽又不答應的道理?

“好啊。”她一想到錢,開心極了。

簡晨哼了一聲,問陳燼,“我完成任務了。”

陳燼笑眯眯地說,“等你拍完戲殺青,答應你的都會給你。”

許厭好奇問是什麽,簡晨炫耀一般說出來,“《末路》的內測游戲碟。單機版!你沒有吧!”

看來把游戲當作生命的簡晨還得讓做游戲的人來收服。

簡晨還在誇誇其談,“當初《末路》的投資是被江城地頭蛇強行斷掉的,其實單機版早就做好了,只是一直沒有發行。現在等了這麽多年,我終于可以玩到了哈哈哈哈!”

許厭知道這事,只是頭一回知道,這事跟江城地頭蛇有關。

她有一種直覺。

“江城地頭蛇?”女人問。

陳燼想阻止簡晨,但簡晨把什麽都說了。而這些話,是陳燼說服要挾簡晨來跟許厭道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後威逼利誘時說給簡晨聽的。

“《末路》當時一片正好,市場估值很大。公司投了很多研發成本進去,就等着殺出重圍,所有的投資都被切斷了。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江城的高官暗中下了意見,這游戲,做不得。”

“是嗎?”許厭完全不知道這些事。她離開陳燼以後,很少關心他的未來。“那高官很厲害?”

“邬家人,你不會不知道吧?他兒子聽說還被人踢斷了唧唧,發瘋了呢。”簡晨擺擺手說,“哎呀,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喜歡游戲,不知道這些,也是應該的。”

許厭擡頭,看向陳燼。

陳燼笑着搖了搖頭,全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只是透過他的身影,許厭一下就窺見了過去的全貌。

原來,當時尾随她的那個男人,是高官的兒子。

原來,為了替她出氣,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陳燼獨自承受了後果。

原來,她不是真正喜歡游戲。

腹部一下傳來絞痛。

許厭差點沒站穩,面色蒼白如雪,冷汗直下。

簡晨後怕地蹿開,懶散地說,“跟我沒關系啊!別扣我游戲啊!”這人眼睛裏就只有游戲。

陳燼懶得理他,忙兜住許厭,擔心地說,“怎麽了?還好嗎?”

“胃疼嗎?低血糖嗎?”

許厭攥緊陳燼的袖子,沒力氣地說,“痛經。”

她有點想哭。很久沒這麽痛過。之前稍微有點隐隐作痛的時候,就吃布洛芬。結果昨天忘記了,還去喝了酒,今天又穿的單薄,肚子上涼涼的。倒了大黴了簡直,這就是她那天騙陳燼她來月經的代價嗎?裙子肯定髒了,血沒粘在椅子上吧?

許厭東想西想的時候,陳燼的掌心貼上了她的肚子。隔着薄薄的布料,男人手掌溫熱的體感,如同一塊熱炭,抵達了許厭的子宮。

“要吃藥嗎?有衛生巾嗎?”他一個男人,問起這件事,不嫌丢人。

簡晨在一旁面色古怪,裝隐身人。

許厭吊着半口氣,肚子裏翻來覆去地疼。

“在辦公室。”

剛說完,人就騰空了。

他的肩膀有力,抱着她。

“陳燼,你放我下來。”她沒力氣地說,“我還能走。”

陳燼很堅決,“不放。”

“那我還能抱呢。”他有點鬥嘴的意思。

“髒。”女人小聲地說。窩在他的懷裏的時候,像是一只受了病的貓崽,雖然長着老虎的模樣,但是細聲細語,喵喵叫得可憐。

“不髒。”男人的外套兜着她的臀,其實已經染了血。紅色蔓延出來,但是真的不髒。至少陳燼是這麽想的。

那是一種很自然的現象,而自然,不需要羞愧。

許厭蒼白的臉上有些紅,陳燼連忙把她抱到辦公室的沙發上。

要放她下來,女人卻不幹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經期的影響,許厭覺得自己現在有點退化了。

她攥着陳燼的袖子,聲音帶着虛弱的軟。

“陳燼。”她喊他的名字。

聽到她沒力氣的聲音,陳燼心都快停跳了。他談過很多女朋友,當然知道女人會痛經。可是別的女人痛起來,好像沒有她這麽疼。

他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能夠讓她不疼。要是男人能來月經就好了。陳燼慌亂地想着,他願意替她疼。

“要喝熱水嗎?”陳燼想起這個辦法來。

說動就動,起身要走。

許厭急了,樹袋熊一樣挂在他的身上。

頭埋在他的胸口,悶聲悶氣。

“不喝。”

“肚子疼,你幫我揉揉。”

“在揉。”陳燼無奈地說。好好的,女人忽然開始撒嬌。真是不挑時候。“喝點熱水好嗎?”陳燼對熱水很執着,仿若此乃靈丹妙藥,喝一口緩解所有。

許厭被他搞得有點生氣。

喝個屁的水啊!

“我要你揉!”她兇巴巴地說,“撈開衣服揉。”

陳燼的手很大,很熱。貼在涼涼的肚子上,觸及皮膚,沒有阻礙的時刻,真的很舒服。

陳燼的掌心能夠感受到許厭脆弱的腹部的血液在流動,那裏是可以孕育生命的地方,此刻卻只給她帶來了疼痛。陳燼聽話地揉着她的肚子,左邊輕輕三圈,右邊輕輕三圈。

許厭舒服多了。

她其實剛剛痛經之前,有好多想問。

問陳燼那個時候為什麽不告訴她這些事,問他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喜歡自己,不然幹嘛做到這一步?腦子裏過了一遍,覺得太多餘。沒意義。錯過就是錯過。說不定答案又是她自作多情。

現在看着陳燼垂着眸,認真地替她揉着肚子,好看的睫毛打下來的一片陰影仿佛可以藏起一個月亮。那個鼻尖她接吻的時候輕輕碰到過,蹭起來很舒服。軟軟的。嘴唇也很軟。都說男人薄情所以是薄唇,陳燼也當得住這個評價。他很好看,真的很好看。這樣看着,許厭又原諒了年少瘋狂的自己。

“我不是貓。所以,讓你摸肚子不代表我喜歡你噢。”許厭小聲地說。

陳燼被逗笑了,心髒有點疼,卻莫名其妙有點甜。他大概是瘋了。

“我知道。”

兩個人沉默了起來。

“陳燼。”許厭忽然又喊他的名字。

“嗯?”陳燼有點擔心,“還是不舒服嗎?”

許厭搖了搖頭,非常坦誠地問他,“你會覺得不公平嗎?”

“什麽?”

“這樣追求我,你會覺得不公平嗎?”

她不是個好人,她自己知道。

從一開始,從十七八歲開始,她想要的,想要占有的,就是陳燼的好而已。

所以不談戀愛也沒關系,像現在,就算不在一起,陳燼也對她很好。

這是她的勝利。

她贏了。

可是贏的時候,許厭還是會留一寸心思給陳燼。

“你會覺得不公平嗎?”她很認真地問。

陳燼心裏好酸,泛着氣泡的那種酸。三十幾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麽,掌心下是她柔軟的肚皮,眼前是她蒼白但執着的臉,還有她澄澈的眼眸。不管怎麽變,許厭還是那個少女。他的少女。

愛他的時候坦蕩,不愛他的時候也坦蕩。

而這坦蕩刺痛了他。

“你愛我的時候,你覺得不公平嗎?”陳燼沙啞着嗓子說這話,胸口很悶,他怕自己哭。他說出這句話,對他是殘忍的,對許厭更是殘忍的。

許厭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于是腦子裏都是過去的事情。她那被冷淡的示好,她沒有得到肯定的問題,與她被雲淡風輕遮掩過去的試探。周圍所有人的否定,包括她自己的否定。

許厭想哭,偏過頭去,不想仰頭看着陳燼。這個姿勢太熟悉,她不喜歡。

“還好吧。”她淡淡地說,藏住了少女時期所有驚心動魄的心理活動。可是眼淚藏不住,嘩啦啦落了下來。“沒覺得不公平。”因為她一直覺得自己都不配。“只是......偶爾會委屈。”

但她是快樂的。

至少有些時刻,她是快樂的。

瞧見她哭了,陳燼心髒都要窒息了。血液停止供養,他都想穿越回去扇自己幾巴掌。帶了點繭子的指腹想替她擦眼淚,又怕擾了她。女人別過頭抗拒的姿勢,帶着明顯的不樂意。

陳燼不知道自己是按耐住快要死的沖動開口說話的。

他的聲音現在一定很難聽。

“所以不用擔心我。”

“我沒覺得不公平,我也不會委屈。”

他這幾個字說得很輕,又仿佛很重。

“許厭,我罪有應得。”

可偏偏是這幾個字,又把許厭弄哭了。

陳燼哪裏有罪呢?

他只是不喜歡她,不喜歡現在她自己都不喜歡的那個自己而已。不喜歡又有什麽錯呢?越是這麽想,許厭哭得越大聲。

“我現在不會喜歡你了。”許厭吸了吸鼻涕,說,“我不會了。”

陳燼嗯了一聲,“我知道。”

“但沒關系,我喜歡你。”

陳燼終于伸手,替她擦掉了眼淚,語氣很自責。

“我又惹你哭了。”

明明他說過,叫她再也不用看海。

偏偏他卻是那個替她造海最多的人。

“許厭,我才是那個最壞的人。”

“我對你好,不和你做-愛,替你揉肚子。都是有目的的。”

“我想讓你喜歡我。”

“所以,別為我擔心。折磨我,只要你開心。”

許厭正想着,陳燼說話有的時候真不要臉,辦公室外就傳來了助理和簡晨的對話。

助理驚慌:“天啊,許制片怎麽哭了?”

簡晨沒勁地說:“沒什麽,那女人來月經而已。”

“我爹在裏面幹什麽?”

簡晨猶豫了,“你爹?”

“陳老板啊!”助理大喊一聲。

簡晨想了想,說,“可能在替你生弟弟妹妹吧。”

助理:?

“來月經,不好吧。”

......?

很好,你倆工資和游戲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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