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渴望未泯
（五）渴望未泯
黑子并不是大病也不想在醫院待着，所以第二天就在衆人的陪同下回了黃濑的家，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之後，奇跡們是再也不敢讓黑子哲也一個人出門了。黑子對此感到深深的無奈，卻也拗不過他們，只能任由他們陪着。
青峰去超市買了些罐裝的啤酒，一只手揣在兜裏，慢悠悠的走在夜路上。“啧，馬上又要開學了啊，好麻煩……”他撓撓頭發，發出一聲低嘆，開學之後就不能天天去看哲了，火神那群人又會圍着哲轉了吧，想想都覺得好不爽。無意間的一瞥，他看見了隔着一條馬路的籃球場，說來也是許久都沒有練習了啊，還真有些手癢了，不過，真的好想和哲一起打球啊。
失去了影子的光，都變得有些暗淡。哲，當初抛棄了你的我，能否得到你的原諒呢？
“那是？”青峰的眼睛裏精光閃爍，穿透過層層的黑暗，憑借着路燈的光隐約捕捉到一抹赤色。
赤司投籃落地之後，眼前有些搖晃，身體稍稍不穩，他扶住額頭晃晃腦袋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一雙大手這時卻扶在了他的肩膀上，上方傳來一股野獸般的氣場。
“我第一次知道有人喜歡一個人開Zone玩。”青峰大輝的語氣稍微有些不悅，畢竟Zone是很消耗體力的，即使是他們幾個身體也要承受極大的負荷，怎麽能随便開啓在這裏當練習？雖然平日裏對赤司的做法有很多不滿，但是心底他還是敬佩着這個一手創造了奇跡的隊長，把他當朋友的。
赤司自然知道來人是誰，站直了身體，“謝謝。”他彎腰去撿地上的球的時候，青峰又問他：“第幾次了？”
“不多，今晚第五次。”
很好，看來不止一個晚上這麽練了，每晚不止一次。對赤司來說，也許進Zone并不是多難的事情，但是到底有多勞累青峰是很清楚的。
青峰盯着赤司很久沒有說話，赤司對于籃球很勤奮沒有什麽不對，但是似乎有哪裏不對。最終，他拉開厚厚的外套，藏青色的眼睛裏難掩的殺氣瞬間釋放出來，他笑着露出兩排森然的白牙，“正好，我也手癢了。One on One如何？”他将外套還有手中的塑料袋扔到場邊，已經擺出了防守的架勢。
赤司緩緩的轉身看他，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球，“初中以後就沒有了呢，大輝。”他的左腿開始小步的後撤，上身微微躬起，唇角也已經染上笑意。
青峰的呼吸沉重了幾分，眸色又暗了一些，氣場完全變了，面對赤司他需要認真起來，除非他想被剪刀戳死。一個是[奇跡的世代]王牌無敵得分手，一個是[奇跡的世代]不可違逆的隊長，，若說是整個隊伍裏面籃球整理能力能夠和赤司硬碰硬的，怕是也只有青峰了。
誰也不會退讓，面對青峰的agility和近乎變态的無規則投籃，赤司不會松懈；而同樣面對赤司的天帝之眼和Angle Break，青峰更是在進攻破防的路上屢屢受阻，更重要的，危險的不是赤司的能力，而是他整個人！
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氣氛在球場蔓延，對于他們這些熱愛着籃球的人來說，賽場即戰場，然而此時，兩個人好像在暗中較着什麽勁。高速度的運球中，青峰卻是和赤司聊起了天。
“單獨練習還要進Zone，你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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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唇角的笑很是詭異，“練習而已。”青峰搶斷了球，起跳，抛投的動作不過眨眼間完成，球已經穿過籃筐重重的落在地面。
青峰不悅的撇嘴，頭一歪，一副不爽的模樣看向赤司說：“你也給我來綠間死傲嬌那一套？”
（某處的綠間躺着也中槍，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赤司越過青峰的身邊去撿球，悠悠道：“我說是在為哲也重回賽場想辦法，你會信？”這話出口，赤司自己都想嘲諷的笑一聲。
“信。”青峰毫不猶豫的回答，赤司的手腕明顯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驚異的神色。
“從初中開始，遇到哲的事情，你就無法保持鎮靜。”青峰一語中的，低啞的嗓音一字字都像是在赤司的心上打擊着。
赤司看着他，保持着平靜的神色，說：“我以為我掩飾得很好，被你看出來真是失策。”
青峰突然臉色非常的嚴肅，一字一頓的道：“赤司，你想要的哲未必會願意，而我們，也一定不會拱手相讓。”最後幾個字，青峰說的铿锵有力，好像在表明決心一樣，他決不會讓步。
赤司的笑意更明顯了，他突然将籃球抛向青峰的面門，速度和力道都表明了他現在的心情。青峰在球離自己還有幾厘米的時候輕松的伸手擋住，球旋轉了幾個空就落到地上向黑暗處滾去。赤司的語氣很冷，冷淡到可以凍結空氣，猶如利器要刺穿對面的敵人。
“大輝，不坦誠的人不只是我，你們每一個人，都一樣。”赤司其實很早就明白，他們要的，無非就是那抹天空的顏色，那抹蔚藍，然而誰都沒有說出口罷了。
“喂喂，宣戰的話算我一個呦。”陰影處走出了一個人，金光閃閃在黑暗中格外耀眼，他手中拿着剛才滾出去的球，“小黑子，我是不會放棄的。”
“涼太。”
“诶？大家都在啊，玩游戲嗎？我也要參加的。”紫原敦緊随其後，手中還抱着一箱美味棒，不用說他這是半夜餓了又出來買吃的了，紫色的眸子半睜半閉略顯慵懶，但是卻不乏洶湧的戰意。
“敦，這不是游戲。”赤司看向他，二人對視間的火花四濺，都表明這不是玩鬧了，“真太郎，你打算看到什麽時候？”
綠間輕咳一聲，眼鏡的寒光很好地掩飾了臉上的不自然，默默從燈下走出，目光先是很不友好的掃過青峰。青峰怪叫一聲，“啊？綠間，你什麽時候在的？”千萬不要讓他聽到那句話一定沒有聽到一定沒有聽到沒有聽到……
“從你說我傲嬌開始。”綠間平靜的聲音打破了青峰的幻想，“青峰大輝，我想明天需要和你談一談。”
青峰的嘴角無力的抽動幾下，此時五個人各據一方，似乎誰也沒有後退的意思。最後還是隊長先開口發話了，赤司沉聲道：“我想确認一件事，你們，是認真的麽？”他環視着各人，眉宇間都已經是爆發的王者之氣。
初中時就暗生的情愫，卻在最後一年錯過，如今他們終于等到了機會，一個争奪留在他身邊的機會。
“絕對忠心。”黃濑俏皮的眨眨眼睛，笑得頗有幾分狡黠。
“哼，剛才說過了吧。”青峰回答道，“我是他的光，我會奪回這個位置。”
“黑仔人很好的，很甜……像美味棒，好想吃……”紫原神經還是有些大條，但是他明白此刻就是戰争的開始，在不确定黑子哲也的心意之前，他們需要努力。
綠間不太擅長直言（俗稱傲嬌），讓步他是不會做的，何況他不想輸，只得簡單的說句“參戰”。
赤司的笑容總是千變萬化，黑暗中他薄唇微啓，“很好。”他徑自去穿上外套，汗水還順着他的額發流下，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臉，接住黃濑扔過來的籃球塞進包裏，背對着另外的四人。
“那麽就努力讓哲也回到場上，他是影子……”赤司逆着燈光回過身來，夜風吹過揚起他細碎的劉海，襯得他那一臉邪魅的笑分外妖嬈。
“永遠與光同在。”奇跡的光芒尚還閃亮，影子便不會消失，赤司說着，“我能救他，僅此而已。”
黑子哲也，我們太了解你了，即使一時的頹廢，你卻是不會永遠放棄的那種人。
在你的心底深處，一定渴望着再度站在球場之上。
所以這一次，我們會陪着你，在你身旁，做你的光。
赤司轉身要走，黃濑涼太卻是目光灼灼，只有一件事情他要确認，叫住了他，“小赤司，你從來都沒有舍棄過小黑子嗎？”那麽黛千尋，到底算是什麽？在那種時候出現？
赤司駐足，輕笑了一聲，回答道：“在比賽裏，為了勝利他是必要的。他的出現，是我給哲也的提醒和墊腳石，Misdirection的消失已成定局，讓他來激發哲也的鬥志重新恢複影子的力量，不是很好麽。”赤司停頓了一下，只是哲也你，并沒有察覺到我真正的心意，“只有哲也，是不同的。”因為他喜歡這個脆弱又頑強的少年，深深的迷戀着他的笑容。
大致明白了為什麽赤司會在場上說那些話來刺激黑子，性格使然的他本就惱怒着黑子的忤逆和離開。還有黛千尋那個所謂的完美的“幻之第六人”，再完美，也不會在赤司的眼中占有一席之地，那裏早已被蒼穹的顏色覆蓋。然而那個受着寵愛的少年并不知曉，與一年前的黑暗重疊的他，決定毀滅了自己。
綠間還是接着問道：“赤司，你究竟想做什麽？”赤司在這裏的舉動讓他們還是有些疑惑，那個溫柔的赤司，難道可以回來了麽？
赤司的聲音似乎是帶上了一點希冀，“哲也的願望，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實現的。”說完，他隐入了黑暗，只有那沉穩的腳步聲聽來漸行漸遠。赤司擡頭看着路邊樹上的寒色，哲也，冬天已經過去了，萬物複蘇的春季要來臨了，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你的力量一定會再次顯現，只要你的心底，還在乎着我們和曾經。
原處，幾個人各自想着些什麽，這麽說來，以赤司的性格做出那種事刺激黑子也沒有什麽不可能，本來他就是行動永遠比嘴快的人。他們還有黑子哲也，似乎是都誤會了赤司什麽，将一切的罪過都推到了他身上也不公平。他們幾個倒是無所謂，只是，黑子心裏的結，什麽時候能打開呢？那個時候，一切能回到他們所希望的未來嗎？
黃濑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青峰不耐煩的掏掏耳朵，說：“這麽晚了，你的粉絲還真是不消停。”
黃濑無所謂的掏出手機，接聽了電話，一秒後那臉色變得簡直是比翻書還快，瞬間轉換成為忠犬模式。“是的我沒事，小黑子我這就回去，香草奶昔我買了哦，恩……我很快到！”黃濑笑的春光燦爛，嘴角都快咧到脖子根了，走路都變成一蹦一跳的，離開前還不忘沖幾個人揮手告別。
但那個笑容，金閃閃的，怎麽看怎麽像炫耀，導致各種不爽，一時間籃球場內磨牙聲四起。
“吶……好想捏爆黃仔。”手中的美味棒咔嚓一聲斷成兩截，紫眸緩緩睜開，視線凝固在黃濑遠去的身影上。那個家夥整個人都在發着光，想不注意都難。
“剛才應該滅口吧，被他捷足先登了一步。”青峰惡狠狠的說道，綠間竟然少見的接話，“贊同。”
一時間，對峙的局面變成了一致的意見，先滅黃濑！
這邊的夜色迷蒙中，冬季的冷氣在火熱的争奪中消散，而另一邊的當事人，還渾然不知這些事情，乖巧的窩在沙發裏等待着某人用求婚一樣的誠懇獻上的一杯溫熱的香草奶昔，恩，人生真是美好。
時光飛逝，轉眼間各大高校都要開學了，黑子的父母卻還是沒有回家的意思，黑子哲也最終将自己發生的事情如實告訴了父母，包括暫住在黃濑涼太家中。出乎意料的是，父母并沒有太過驚訝，溫和的安慰着他，告訴他一切都會好的，要跟奇跡的大家好好相處。
“哲也，做你自己就好，他們都在等你。”
說完，母親就挂掉了電話，黑子哲也不明白最後這句話的意思，母親她到底指的是誰呢？等待的……我嗎？
第二天早晨開學時，黑子哲也早早的起了床，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黃濑端着早餐的盤子到餐桌上。黃濑高興地叫他過來吃早餐，問他：“小黑子昨晚睡得好不好？”
黑子哲也會意一笑，“恩，謝謝黃濑君關心。黃濑君真的是很貼心呢。”誰想到這話一說出口，黃濑立刻撲了上來抱住黑子哲也，欣喜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竟然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小黑子我好開心你誇我了你終于誇我了嗚嗚！小黑子為了你我做什麽都可以的真的！”
黑子無奈的推推他，然而并不起作用，只好說：“黃濑君對我很好，這個假期麻煩你了。”
黃濑在黑子懷裏擡起頭來，眼神突然變得無比熾熱，像是要将眼前的人拆吃入腹，“那……小黑子以身相許吧。”語氣不自覺的變得有些邪氣，黑子哲也愣了一下。
“請允許我鄭重的拒絕，黃濑君。”
黃濑瞬間像洩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的耷拉下腦袋，安慰似的在黑子懷裏蹭了兩下，起身去吃飯了。他離開的那一瞬間，黑子哲也察覺到黃濑涼太臉色的失落，溫熱的離去，竟讓他覺得有些不舍，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黃濑君，是在開玩笑吧。
“那麽……黃濑君，在此道別吧。海常的校區在那邊，你不要再送了。”黑子站在路邊，阻止黃濑再送下去。
黃濑涼太單手抓着書包，歪頭一笑道：“那小黑子路上小心哦，晚上我來接你。”黑子哲也點點頭應了，轉身就要往前走的時候，黃濑那迷人的嗓音突然又傳了過來。
“小黑子，我并不是開玩笑的呢。”喜歡你要你以身相許，從來都不是開玩笑的，決定了不會放手。
黑子哲也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的某處猛地震動了一下，他沒有敢回頭去看黃濑的表情，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非常認真的表情。他停頓了一下，匆忙的回了一句，“我走了，黃濑君。”
為什麽心跳會加速呢？為什麽不敢回頭去确認呢？如果那些話是認真的話，如果自己去問的話……黑子哲也卻也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回答。
他對黃濑君……還有青峰君，綠間君，紫原君……以及赤司君……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呢？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