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想要取他人頭的人數都數不過來,解決掉一個又一個的殺手,楊堅隐約有些明白如今朱爺有多麽痛恨他!

楊堅最終還是沒能追上那白衣女子,心中更是懊惱當日一時沖動之舉!不甘就此放棄,更害怕日後無顏面對蝶舞,楊堅萬念俱灰之下風塵仆仆趕到紅花集。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希望那女子已經将孩子送到了卓東來的手中。

被留在房間中的楊堅久久等不到要見的人,坐立難安,如同困獸來回踱步,終于門外有了響動。房門開啓那一瞬間,楊堅見到了這段日子以來日夜都在想的人,是那個小姑娘。

她的懷中抱着的就是蝶舞的孩子吧?箭步沖上前去,楊堅欲要伸手抱孩子,随後又發現此舉着實不妥,悻悻然收回手。“姑娘一路辛苦了。”這話,實有幾分言不由衷。

小龍女抱着孩子進了內室,卓東來的神色緩和了不少,瞥了一眼楊堅:“這一路上你辛苦了。朱猛的通緝令我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有大镖局在江湖上沒人敢動你楊堅。”

“多謝卓爺。”楊堅平靜得出奇,一點也沒有一個道謝的人該有的态度。反倒是餘光頻頻往裏面窺探,一心牽挂着小平兒,唯恐那女子會對其不利!

卓東來冷眼瞧着他,面上不顯半分不悅,話頭一轉:“聽說,那孩子是你要交給我的?”

“……是。那是,蝶舞親手交給我的孩子。”瞞不過卓東來,楊堅也沒想瞞他。

“孩子的父親是誰?”意料之中的答案,不驚亦不喜。隐于紫袍中的右腿跨在榻上,身體微側,卓東來甚至沒有正面朝向楊堅,冷眸閃着精光。

男人釋放出的壓力令楊堅氣息一窒,勉強穩住心神:“我心裏也在猜。”

卓東來側目,不斷變幻的神色着實令人玩味,話語中不經意流露着蔑視:“猜?你猜是誰的?”黑眸凝視着楊堅,有趣,他倒是癡情得很吶!

這孩子純粹是意外,你若真的為朱爺好,就永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孩子的存在。

楊堅不懼與他對視:“我猜,這孩子要麽是朱猛的,要麽就是我的!但是我想,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朱猛的,那蝶舞也不會偷偷地從朱猛身邊逃開,隐姓埋名蝸居鄉野!所以……”

“所以什麽?”尾音拖得長長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長袍一撩,楊堅單膝跪在地上終是低下了頭顱:“所以,還請卓爺高擡貴手,将孩子還給我吧。”

漠然地看着臣服在他腳下的男人,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但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朝他下跪的,楊堅首當其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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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視之意更甚,卓東來仍舊不為所動:“我以為,這孩子是你特地獻給我的。”

“我……”楊堅詞窮,那話的确是他說的,可是是情勢所逼呀!

欣賞夠了楊堅的窘态,卓東來慢悠悠起身将其扶起,态度忽然好得不可思議:“既然是你的孩子,哪有不歸還的道理。這孩子也着實可憐,尚未斷奶就與母親分離……眼下蝶舞已然抵達長安,這樣,不日我們就啓程,也好讓你們一家三口早日團聚。”

卓東來再一次提起蝶舞,其實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楊堅就開始懷疑,他談及蝶舞時的語氣太過熟絡,有白衣女子為例,他不得不作此聯想。“卓爺,蝶舞是你的人?”唯有這樣,才能解釋蝶舞怪異的行為。她,是他專門派去迷惑朱爺的吧?

“你累了,下去休息吧。”指尖輕揮,話語中是不容違抗的強硬。

楊堅慌了,顧不得心中疑慮:“我的孩子……”

“那孩子,龍兒會好生照料的。”卓東來仿佛渾然忘記了之前所說的話,楊堅眼底的不甘他看在眼裏,“怎麽,還有事?”

嘴巴張了又張,欲言又止。楊堅譴責地看向卓東來,銳利的視線兩兩交彙,他終是敗下陣來,心有餘悸!只因那雙奪人心魄的黑眸太過于幽暗,就好像,早已洞悉了一切,更是看穿了自己那點兒小伎倆……

是了,卓東來并沒有真正承諾過什麽。他只說會将孩子還給他,他只說會讓他們一家三口會團聚……卻只字未提“何時”歸還,“何時”團聚。

閑雜人等離開,屋內靜得出奇。

遲遲等不到身後人言語,卓東來轉身,眉心一凝,她走神了。“在想什麽?”

小龍女在想——蝶舞。

卓東來跟楊堅并未交談多久,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卻三番四次提及一個名字。

一個女人的名字,一個小龍女從未聽說過的名字——蝶舞。

粉嫩的唇瓣輕啓,問出了跟楊堅一模一樣的問題。“蝶舞是你的人?”

小龍女望着卓東來,清冷依舊。沒有一絲質問,一絲疑惑,一絲不悅……她只是很單純的問出一個自己不知道的問題,“蝶舞是誰?”

卓東來盯了她半響,眼底的溫度有所回升:“我以為,龍兒會比較在意這孩子的歸屬問題。”

“不是回到長安就還給他們麽?”剔透的眸子眨了眨,孩子的問題不是已經商量好了麽?

結實的胸膛随着悶笑起起伏伏,骨節分明的右掌感受着她臉頰異于常人的溫度,是男人的手太過于厚實麽,竟将側顏完全覆蓋。女子極其自然地蹭了蹭回應着他,愉悅一點一滴滲入眼底,卓東來輕嘆:“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小東西……”

“卓,蝶舞是誰?”卓東來的話小龍女不懂,他揚起的唇角告訴她卓的心情很好,故而由此推斷那話定是好的。既然是好的,又何必深究?卓還沒告訴她蝶舞是誰呢!

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什麽樣的人是無關緊要的?不值得任何人記住的人,哪怕僅一眼都是浪費!

小龍女眼波盈盈而動,唇角間似笑非笑:“你呀,還是老樣子。”話語中哪裏還有半分寒意,倒是帶着幾分嬌嗔。

“嗯?”這回,輪到卓東來不懂了。

眼中流露着難得的頑皮,小龍女神情好生無辜,就這麽直直越過他,不再停留。

卓越讨厭一個人,說出的話就越是刺耳,師傅說,這叫毒舌。

轉角處,小龍女被楊堅攔了下來,他就是故意在這裏等着她的。

“姑娘,楊堅無意冒犯。能不能,能不能讓我抱一抱這孩子?”楊堅渴望地看着她懷中的孩子,他真的只是單純地想抱抱他。

楊堅情不自禁的向前邁一步,小龍女則立馬後退一步,很是嫌棄。“太髒了,娃娃不會喜歡。”

話音剛落,奶娃娃很給面子地“啊”了兩聲,被人嫌棄的楊堅瞬間石化。

作者有話要說:

☆、神來之筆:呆萌小道士

客棧,終歸只是微不足道的落腳點,來的人總是會走,随之又有另一張面孔出現。因為,這裏不是起點,也不是終點。

扶桑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

“卓爺,這麽快就要走啊?”扶桑難掩不舍之意,如同那日清晨,守在他的身旁。

走在他們身後的,是楊堅,小高以及小龍女。

卓東來負手而立,和顏悅色道:“再不走,恐怕你也為難。”

扶桑一怔,餘光撇見那抹皓潔,神色更顯哀傷,似有所悟的微笑更為楚楚動人:“卓爺如此為扶桑着想,真讓扶桑心懷感激。”雖然存了絲的心思,這話的确是出自真心。

“卓某倒也沒想到,傳說中的血娘子,竟是如此溫柔多情。”看似專注的眼神,實則過于飄渺,卓東來輕笑。

就是這樣的眼神,令扶桑無法自拔的眼神。“再強悍的女人也将屈服于強者,在王者面前,我将是最溫順的奴仆!然而對于懦夫,我将毫不留情,取走他們的性命!”妩媚的眼眸泛着駭人冷光。

扶桑,是個冷酷無情的女人。

卓東來欣賞她的,正是這一點。

楊堅和小高下意識地看向小龍女,而後者不喜不怒不嗔不怨。她不可能沒有聽到卓東來和扶桑的對話,因為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他的身上,一刻也不曾離開。

急促的腳步聲使得所有人臉色一變,卓東來漫不經心轉身,冷冷地瞧着那群蜂擁而來的人。

“站住,不準走,把楊堅交出來!”

大白天的,隐于紅花鎮中所有的人都來了,一個個虎視眈眈,只為了一個楊堅!可見,通緝令的威力和誘惑力。

卓東來輕哼:“真是太擡舉我了。”腳步還未完全邁出,鼻尖充斥着熟悉的淡香,小龍女已然在他身側。

“把楊堅交出來,把楊堅交出來!”來人個個手持武器,将扶桑客棧團團圍住。

人群中好多張熟悉的面孔,牛大壯、瘋和尚、玉面書生……為首的還是她的屬下——雪兒。扶桑危險的眯起眼睛:“這可是我的地方!誰要敢在這裏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

雪兒一手插腰,顯然未将扶桑放在眼裏。“扶桑姐姐,就睡了一晚上,你的心就沖着別人啦?你心裏,還有沒有我們紅花集的兄弟姐妹呀?”

“你!”扶桑氣結,極力忍住殺她的沖動。眼下這情勢,只能任由這叛徒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把楊堅交出來!”牛大壯瞪大了眼睛,看到小龍女時,又補上一句,“其他人我們一概不為難!”

卓東來右手一揚,黑眸尤為詭異:“各位,與其如此刀槍相見,不如卓某開一條道路!我此刻便要帶楊堅上路,朱猛說了誰要是膽敢收容楊堅便是同雄獅堂為敵……卓某此刻便昭告天下,誰要是膽敢動楊堅一根汗毛,便是與大镖局為敵!”

朱猛一句話使得江湖人人自危,可那并不代表他們不懼大镖局。

叫嚣聲消失殆盡,一時間再無一人吭聲。

“哎呀,這麽多人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一人影蹿到人群中,“你們在玩兒什麽啊,好不好玩,帶我一起玩兒好不好?怎麽都不說話,啞了啊?”

小道士幾蹦幾蹦蹦到卓東來跟前:“你看着比較像老大,你告訴我你們在玩什麽?一二三木頭人?”

見到來人,卓東來明顯有些意外:“你怎麽在這裏?”

“咦,你認識我嗎?”小道士湊到他跟前,死死盯着面前這張臉,這眉毛,這眼睛,還有嘴巴,嗷嗷,好像是有點眼熟~

小道士抓了抓耳朵,死活想不起來啊想不起來。

卓東來忍不住給了他一記白眼:“你這記不住人的毛病還是沒改。”

“對對對,就是這個表情,你別動保持住。”小道士兩手一拍,“好熟悉啊好熟悉,喂喂喂,叫你別動了嘛,現在想不起來了吧?”濕漉漉的大眼睛滿是控訴,一副我想不起來都是你的錯。

小道士癟癟嘴,随手抓住旁人的衣角,正眼也沒看人家一眼委屈道:“你說是不是他的錯,我好不容易快想起來了結果就因為他不聽話,害得我什麽都忘了!哼哼,你要給我當證人,一定要幫我跟師兄好好解釋啊!”

“周伯通,放手。”卓東來一臉陰沉,咬牙切齒道。

“喂,表以為你認識我就可以搶我的證人!”小道士鼓着臉頰,踮起腳瞪他。表以為長得比他高就了不起,照瞪不誤!“證人,你有沒有去過終南山啊,我帶你去好不好?順便跟我師兄解釋下……咦,這袖子這麽是薄紗的,還有香味呢,啧啧,又不是女子塗什麽……”香料……

小道士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額,貌似是個女子?慢悠悠擡頭,一不小心瞄到荷花樣式的領口時,笑嘻嘻的臉瞬間死灰死灰的,他帶着哭腔:“姑娘,對不起啊,我不要你作證了,你別告訴我師兄行不行啊?”

小龍女淡定地抽回衣角,這小道士一會兒一個樣兒好有趣啊。“我又不認得你師兄。”

“哈哈,對呀,你又不認得我師兄,我不帶你去終南山就好了嘛!”小道士恍然大悟,又是眉開眼笑。

又變臉了?好快……小龍女眸光一閃,淡淡說道:“不用你帶,我知道如何上山。”

“诶?不是吧,你不知道不知道,趕快忘記,快點!”小道士急了,一個激動将什麽非禮勿視通通抛之于腦後,猛然擡頭,黑眸中倒影出一張清麗絕倫的容顏……“額,姑娘,你好眼熟哦。”好吧,他又忘記本來想說的話了。

小道士,乃是跟俺們家姑娘搭讪咩?是咩,是咩,是咩?

卓東來總是習慣性微笑的臉徹底冷了下來,額上青筋隐隐跳動,一字一句真真是從嘴巴裏擠出來的:“周、伯、通,你鬧夠了沒有?”

剛過束發就被師兄踹下山的周伯通以掩耳不及雷霆之速朝卓東來的臉上揮爪,振振有詞:“別動!”兩只爪子以上一次遮住男人的胡子,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嗯~老是找我師兄喝酒的人!”想不起名字的周伯通自以為很聰明的糊弄過去,洋洋得意道,“嘿嘿,是吧,我認對了是吧?”

“……重陽兄準許你下山的?”卓東來非常懷疑。

周伯通一邊點頭,一邊下意識的摸了摸隐隐作疼的屁股,師兄那一腳太狠了。“對啊!”

重陽兄?“你師兄是我師叔?”

師兄師叔?

某道士迷惘:神馬神馬,現在究竟是個神馬近況?

作者有話要說:

☆、周伯通巧惹卓東來

周伯通使勁兒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想破腦袋還是沒想明白,正想說什麽,牛大壯身邊的胖和尚笑嘻嘻插話:“卓先生,您看您這是說的哪的話呀,卓先生本來就是我們紅花集的貴客嘛!只要是把楊堅即刻帶出紅花集,那,那大家自然就心平氣和了,不是嗎?我們吶,也就圖過一個情景安穩的日子,別的,真不圖。”

“對啊,對啊。”衆人附和。

奪魄的眸子掃了他們一圈兒,卓東來淡淡道:“多謝。”

周伯通趁着這空檔,悄咪咪對小龍女說:“嘿嘿,小姑娘我跟你說啊,這些人都是胡說八道的,什麽心平氣和只想過安穩日子,他們呀,就是害怕他,怕得屁滾尿流啊,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八回

“你也知道卓很厲害?”小龍女不自覺跟着小聲說道,眼睛彎彎的,好生可愛。

周伯通當然不知道卓東來是不是真的很厲害,他連常常跟師兄喝酒的朋友的名字都記不得,能知道個啥呀!只是,這娃用林朝英的話來說就是典型的一根筋,在他異于常人的思維構造裏,師兄=厲害,師兄=卓東來(那啥不是說物以類聚麽),故而得出以下結論:師兄=厲害=卓東來。“啊,小姑娘,你好像認識我師兄啊?”

站累了的周伯通蹲下來沖着小龍女招招手,小龍女覺得這人挺有趣的,于是跟着他蹲了下去,兩人渾然不知兩方交涉已接近尾聲,旁若無人的交頭接耳。“你的師兄是重陽真人麽?”

“對啊,對啊,對啊!”初次下山的周伯通,終于遇到一個跟自己有“共同語言”的人別提有多興奮了。“小姑娘,你怎麽認識我師兄的?我師兄好多年都沒下過終南山了呢,啊啊啊,你該不會是我師兄在外面養的……”

周伯通一會兒眉開眼笑,一會兒又皺眉煩惱,突然又一陣壞笑:“嘿嘿,我知道了,師兄肯定是偷偷下山的!哈哈哈哈,我周伯通終于可以進古墓了,師兄你要攔着我,我就跟林姐姐告狀去!”

只要一想到師兄被林姐姐用鞭子抽打,被罰跪搓衣板,這娃簡直樂不可支!

所幸,周伯通說話一向沒個正形兒,又沒頭沒腦的,小龍女是一個字也沒聽懂。否則,那些二不挂五的話,還不把人小姑娘給教壞了呀!

“你想要進我古墓派?不行,師傅說了本門不收男弟子,你不合格。”小龍女一邊說一邊搖頭,來回打量着周伯通,很遺憾又很堅定,畢竟門規如此嘛,只可惜了這麽個有趣的人,居然是個男子!

某個遲鈍的小道士仰着迷惘的臉,細細的回想,終于把前後給聯系起來了!驚嘆:“你是古墓派的,林姐姐是你師傅,我師兄是你師叔……”激動的小道士只差沒仰天大喊三聲:猿糞吶猿糞。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周伯通湊過去,那臉幾乎就貼在人家臉上,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小姑娘,不是,小師侄,你告訴我如何從密道進古墓好不好?”古墓的真正入口誰都知道,要進去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這娃偏偏對那密道好奇得不得了,而他的師兄——重陽真人死活都不肯告訴他,因此他更加好奇了,發誓非進去不可!

小龍女适時退後,一時間兩人一個向前傾一個往後仰,這姿勢詭異莫名。

不遠處,某個黑氣萦繞的男人眼眸一凝,冷冷道:“龍兒,走了。”

聽話的小龍女不着痕跡起身,純白衣衫連絲皺痕也沒有,丢下等着她回應的小道士回到卓東來身邊。

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群不知何時讓出了一條道,店小二牽出早已準備妥當的兩匹馬。

是啊,兩匹馬。

四個人兩匹馬,多麽合理的分配。

合理?合理個毛啊,有人跳腳抗議!周伯通瞬間出現在馬的前面,忿忿不平:“小師侄,你還沒告訴我呢!”

“師叔知道啊,你問師叔好了。”小龍女歉意一笑,師傅說了不得将密道之事告知旁人,但是如果是師叔說的,應該就沒所謂了吧?

噗,師兄會告訴他還有鬼呢!

“周師弟,卓某有要事在身,天黑之前必須得趕回長安,可否行個方便?”卓東來摟着小龍女居高臨下,那話吧分開聽挺悅耳的,合在一起聽再配上某人的表情,不得勁兒啊不得勁兒。

聰明的人聽出來了,遲鈍的人嘛依舊很遲鈍!“你們要去長安啊,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某道士握拳,在沒得到密道地圖之前,他跟定小師侄了。“額……”周伯通準備上馬,馬有兩匹,但是木有他的位置……

楊堅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而小高,同為搭夥食的他望天表示啥也不知道。

“沒有馬,我怎麽跟我的小師侄一起去長安啊?”周伯通抗議。

我的小師侄?拉着缰繩的手一緊,卓東來輕描淡寫一句:“周師弟慢慢趕上來就是,不急,我們在長安大镖局等你!”

沒有馬,兩條腿是長着吃閑飯的麽?

策馬揚鞭,揚長而出,濺起的灰塵撲了周伯通一臉。

“咳咳咳咳!”本來就不咋幹淨的臉這麽一來就更髒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周伯通黑着臉咬牙切齒道,“沒有馬,我還有輕功呢,小看道爺是吧?”兩條小細腿兒噠噠噠猛然運作,搜的一聲飛了出去。

自此,卓東來被周伯通拉進黑名單,榮幸的登上看不順眼名單第一名。也因此,小周師弟對自家師兄的擇友标準産生懷疑……師兄,你究竟是什麽眼光啊啊啊啊……那厮,到底哪點好啊啊啊啊……

雪兒身後的男人忽然大叫:“诶,這不是昨兒差點把咱青樓給掀了的小道士麽?”

一心要纏着小師侄的某娃,乃還記得是誰引導乃誤闖青樓的麽?就是乃家小師侄啊小師侄……這永遠記不得人長相的某娃,是沒得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司卓回師長安,吳婉暗生計謀

大镖局最是高高在上的位置,只屬于一個人,那就是司馬超群。

今日司馬超群大擺宴席,既是為了慶祝也是為了替有功之人接風洗塵。紫色身影還未踏進第一道門檻,以司馬超群為鼓掌之聲源源不絕。

卓東來似笑非笑,以一派王者之姿緩緩朝着正殿而來。立于殿前,凝視着上位之人,恭敬道:“總镖頭。”

司馬超群負手而立,連道三聲好。

正殿之上,未出镖的兄弟全都到齊了,有序地列為兩隊,恭迎卓東來的回歸。

“都是自家人,總镖頭何須擺如此大禮?”卓東來對待司馬超群,從來都是和顏悅色,挑不出半點不當之處。

百梯之上的司馬超群俯視着底下的一切,臉上的喜悅藏都藏不住,青色鬥篷一撩,指向的是象征着權利與地位的寶座,示意道。“就是因為是自家人,所以更值得慶祝!東來,請上座!”

然而卓東來始終垂着眼簾,真真是不敢逾越半分,加重了語氣:“高興歸高興,規矩不能亂,你坐!”

“規矩是人定的,何況在場的都是自家兄弟……”司馬超群笑哼一聲,眼底的色彩被暗黑之氣掩蓋,面上一點都不顯,舉手投足間更為大氣。

“這個位置永遠都是你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卓東來說這話時,竟是半點波動也沒有,仿佛這就是他的肺腑之言,不容任何人質疑。

微眯着眼眸,司馬超群審視着這個男人,忽的爽朗一笑。步下階梯親密地攬過卓東來的肩膀,豪氣道:“拿酒來!”

“兄弟們,敬總镖頭!卓東來高舉酒碗,大喊。

殿內的兄弟們無一不響應,一時間響應聲震耳欲聾!

“卓爺這次領镖,不但壯了大镖局的聲勢,而且還在刀石谷一役重創了雄獅堂,是大功一件!來,我們一起敬卓爺!”擲地铿锵有力,司馬超群與衆人舉杯共飲。

“敬卓爺,敬卓爺!”

大镖局的兄弟們滿腔熱血,不管是智慧超群的卓爺,還是大将之風的總镖頭,都是他們崇拜的對象!跟着這樣兩位領袖,他們是驕傲的,是自豪的!

司馬超群與卓東來并肩而站,這裏的一切都是他們二人共同拼搏得來的,是他們的心血。

“這次跟卓爺一起去的,每人賞銀五十兩!”

“謝總镖頭!謝卓爺!”

別具深意的視線落在一旁郭壯的身上,卓東來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這次功勞最大的還屬郭壯!在刀石谷将雄獅堂衆匪殺個片甲不留,真乃一名猛将!”

一提到郭壯這個名字,司馬超群眼色一暗:“郭壯再賞五十兩。”話中藏着一絲難已察覺的冷漠。

郭壯激動得抱拳:“謝總镖頭。”臉上滿是得意。

忘形的他,并未發現司馬超群眼底的寒意和殺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一個月之內,我們大镖局,誓滅雄獅堂,必殺朱猛!”這是兩個人的野心。

卓東來滿意一笑,對司馬超群說:“還有一個人,要引見給大镖頭認識。要是沒有他的幫助,我們在刀石谷不會贏得那麽痛快!”

他說的,正是楊堅。

楊堅早就想到了這一天,木然上殿。“楊堅拜見總镖頭。”

“……東來,今天是自家人喝酒,不要讓外人掃了興致!”對于這個雄獅堂的叛徒,司馬超群沒有半點好感。不管是出于什麽樣的原因,是個人都不喜歡背叛,不是麽?

卓東來嘴角微抿了然,手一揚,讓人把楊堅帶了下去。“明白。”

楊堅就像一個木偶,別人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屈辱?背負着叛徒這一罵名,誰會給他好臉色看啊?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如果他楊堅還能茍活的話,這大概就是他往後的江湖之路了。

複雜的瞥了一眼卓東來,楊堅此刻唯一的念想就是——蝶舞。

卓東來和司馬超群仿佛事先早就商量好了,對司馬探訪陸家莊一事只字不提。其實,也沒啥好提的,大家都知道對方心知肚明,不是嗎?兩人似乎不約而同的試探着對方的底線,小心翼翼的,一小步一小步的……

男人們把酒言歡,女人可就沒那麽好的興致了,吳婉就是其中之首。卓東來久不歸來,她不放心,安全回來了,她更加不放心!哪怕是在卓東來的面前,她從未刻意掩飾過對他的不滿和痛恨!

“夫人,卓爺帶回來了三個人。”小丫鬟一路走來,左顧右盼,确定沒有人注意到她,這才小心謹慎的踏進吳婉的房間。唯恐隔牆有耳,彎下了身子耳語着。

吳婉放下手上的針線,詫異道:“三個人?除了雄獅堂叛徒楊堅,另外兩個人是誰?”

“奴婢也不清楚,只聽說是一男一女。卓爺先是将二人送進宅邸之後,才去見的總镖頭。”小丫鬟同樣覺得不可思議,大镖局裏誰人不知卓爺萬事都以總镖頭為先呀!然而,最令她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要不是門房大哥發誓賭咒,打死她都不相信!

“想什麽呢?”吳婉蹙眉不悅道。

“夫人,奴婢還聽說那個女子跟卓爺共乘一騎,仿佛跟卓爺的關系很不一般呢!”小丫鬟的聲音越來越小。

吳婉柳眉一挑,一個跟卓東來關系匪淺的女人?呵呵,有意思,有意思!“爺忙完後請他過來一趟……不用了,你下去吧。”與其自己說,倒不如讓爺自己發現豈不是更好?

“夫人,是否還要繼續關注那邊?”小丫鬟鼓足勇氣問道,之前卓爺不在,所以還存有僥幸之心大膽窺探,但是,現在卓爺回來了,萬一被發現了……夜不能寐,終日處在惶恐之中,整日擔心朝不保夕,這段時間下來小丫頭瘦得只剩皮包骨頭了。

吳婉狠狠訛了她一眼,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怕卓東來怕得要死!沒出息的東西!“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你們再盯着了,都下去吧。”

哼,不用她們盯着,她也有法子知道裏面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龍兒:搶人飯碗滴節奏?

卓東來帶回來的一男一女,在“紫氣東來”內同樣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小高被安排進客房,而小龍女,熟門熟路的進入了卓東來所居住的地方,她不是頭一次來,當然還記得自己的位置。

一個女人,堂而皇之住進主宅,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她将會是這裏的女主人。

下人們觀望着,等待着豹爺将這個女人丢出來,就像對付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樣!然後,等了足足一個時辰,豹爺一點動靜也沒有。

綠柳是卓東來的女手下之一,跟那些個丫鬟可不一樣,會些拳腳功夫,卓東來認為在某些特定的場合女人是不可或缺的,甚至起着事半功倍的作用。

在惹怒卓東來,被豹丢出去之前,綠柳自認為是卓爺最為寵愛的女人。即便是現在,她仍舊認為自己是與衆不同的。若問她何以如此自信,其實原因很簡單,真正惹惱卓爺的人,還能安然的呆在這府中?

然而,卓爺親自帶回來的女人卻在無形中打破了她的自信和篤定!綠柳不顧姐妹們的阻攔,定要去見一見這個“與衆不同”不同的女人。

還沒踏進房門,就被豹攔給攔了下來。

“卓爺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擾。”黝黑的豹面無表情,一手緊握武器,大有綠柳再往前走一步,就削了她的架勢。

綠柳腳步一頓,她是姐妹裏出了名的大膽。“喲,這不是豹爺麽?姐妹們還道豹爺未歸,原來回來了呀。我就奇了個怪了,怎麽你豹爺只看得到我綠柳也只會攔我綠柳,屋裏那個女人豹爺為何不管?”刻薄的柳眉一揚,綠柳質問道。

豹捂住她的嘴巴,拖着她就往外走,低聲呵斥道:“你小聲點,要是吵醒了姑娘你擔待得起嗎?”

綠柳掙紮着大聲叫嚷:“姑娘,她算哪門子的姑娘,我還是姑娘呢!豹,你放開我,傷了我瞧卓爺饒不饒你!”越是不讓她見,綠柳就越不甘心,憑什麽那女人一來就受如此優待?與衆不同?哼,是多了只眼睛還是少了個鼻子啊?

“你是真不要命了是不是?”豹拽着她一路出了院門,他的語氣是綠柳從未見識過的陰森,“你想死,沒人要攔你!但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連累你的家人。”

豹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綠柳癱坐在地上,被豹的話給吓到了。認識豹這麽多年,他向來話少,看着冷冰冰的其實脾氣很好,這,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連累家人?他是在暗示,打擾了那女人,卓爺會殺了她……以及她的家人?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又不是蝶舞……蝶舞?難道那個女人是蝶舞?”卓爺身邊的女人不多,可也不少,他對每個女人都是一樣的,不好,可也不壞!女人對他來說,更像是一杯清酒,閑時可品上一品,卻過猶不及!

如果非要問卓東來究竟待誰比較不同,那就是蝶舞!全府上下,都要尊稱蝶舞一聲“小姐”,可見她超然的地位。難不成,蝶舞真的回來了?

是啊,之前就聽說蝶舞給楊堅生了個孩子,那女人可不就是抱着個孩子進府的麽?既然是蝶舞,又為何躲着不見人呢?

此時孫通在守在“紫氣東來”大門口,等着要向卓爺請罪,因為,蝶舞被他跟丢了。

孫通終是小看了蝶舞,如同蝶舞所說,她已經是一個母親了,為了她的孩子她什麽都做得出來!途中只要聽到孩子的啼哭聲,她就忍不住停下腳步,想着她的平兒是不是也哭得如此凄慘,她的平兒還未斷奶啊……

婦人弱也,為母則強。這話說的一點沒錯,一路上蝶舞三番兩次趁機逃跑,一次次被孫通給逮回來,最後一次,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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