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果說,拜師大會前他依舊是猶豫的,那麽,此刻蝶舞為他做出了選擇!反正,他楊堅早已是名動江湖的“叛徒”,何不坐實了這稱謂,舍棄雄獅堂,舍棄朱猛,舍棄——蝶舞!
楊堅是何等人物,他雄獅堂的二把手,他是除了朱猛之外最服衆的人,他也有着自己的驕傲!若不是情愛眯了眼睛,何苦會走到如今這步田地?聲名狼藉的他有何面目回鄉面對家中等着他衣錦還鄉的母親?
灰暗的眼眸一閃,瞬間有了神采。
目光如炬,楊堅對上蝶舞的眼睛:“蝶舞,你根本就不愛朱爺。即使,為他生了子嗣!”
閉上眼睛,蝶舞恍若并未聽到他的話,唯有纖弱的身子在寒風中輕輕顫抖。她壓根就不在意楊堅的離開,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問上一句。
大镖局一片狼藉,由司馬超群的心腹坐鎮指揮收拾殘局。
而司馬超群本人則坐守“紫氣東來”,偌大的府邸,如今只留下他跟李莫愁。
“李姑娘,我以為你會跟着他們出去找人。”司馬超群望着未自己包紮的李莫愁,似乎有些受寵若驚。
李莫愁是用毒的高手,救人的本事也不差。瞥了一眼司馬超群,冷冷道:“跟着誰去?卓東來?”
“歐陽先生。”倒抽一口氣,一提到東來,他就成了洩憤的對象。
繃帶上染上了血跡,李莫愁不耐煩地又把綁帶給拆開。“我跟他不是很熟!他們有他們的渠道,我也有我的方法,輪不到傷患來操心。”眼底的焦躁卻是愈發濃郁,比起卓東來和歐陽明日的勢力和人脈,她的根基尚淺。
放出去的玉峰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只能留守“照顧”傷患的李莫愁很是煩躁。替司馬超群包紮傷口只是順便之舉,她必須得要找點兒事情做。
“東來,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在我看來,他對龍姑娘是極好的。我從未見過東來這樣在意一個人。”司馬超群忍不住替卓東來說話,當然,也是事實。
李莫愁邪氣一笑,反問:“極好的标準是什麽?是你自己嗎?這是你第幾次在女人面前幫着他說話?男人吶,都是一個樣子!”
說着,嫌棄地掏出錦帕擦拭雙手,若不是先前他幫過她一次,她才不會碰他一下呢。
張開的嘴巴又合上,司馬超群沒辦法形容現在的心情,眼睜睜看着她将錦帕扔到一旁,可見李莫愁是有多嫌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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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群?”走進來的女人聲音中帶着一絲遲疑,探究的視線在司馬超群和李莫愁之間徘徊!他,跟一個道姑?
吳婉從大镖局趕過來,她終究還是來遲了!或許是司馬超群身邊太久沒有過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兩人侃侃而談的畫面有一秒刺激到了吳婉。
“你受傷了!”吳婉臉色大變,沖到司馬超群身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生生将李莫愁擠到了一旁。
十分的微笑,立馬收了五分,司馬超群眼底閃過一絲疏離,手臂下意識地躲過她的觸碰:“沒事。”
“超群,你!”吳婉心一痛,再是怨怪也好,她的眼中永遠都只有他一個人,視線始終也只追随着他一人。他對她,卻是越來越冷淡了。“卓東來呢,他搞砸了拜師大會,人跑去哪兒了?”
司馬超群蹙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拜師大會不是他一個人的錯,事情有了意外的狀況發生,誰也沒有想到。還有,他去了哪兒與你無關。”視線落在門外郭壯的身上,厭惡之一乍現。
當着外人的面被他數落,這讓吳婉更加覺得難堪!“卓東來,卓東來,不管他做什麽你都沒有任何意見,覺得他就是天神了是不是?到底你是總镖頭還是他卓東來是總镖頭?如今他事情辦砸了,你非但不怪罪,還在這兒給他守門?哈,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真正承擔後果,被武林人士看笑話的人是你!不是卓東來!”
吳婉氣急敗壞口不擇言,她受夠了司馬超群一次又一次的維護卓東來!
李莫愁在一旁閑閑的搭腔:“看什麽笑話?楊堅,蝶舞都還在我們手上,看什麽笑話?要看也是看他朱猛的笑話吧?”死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她哪知眼睛看到他們輸了?
李莫愁有種很奇怪的思維模式,她可以厭惡卓東來,可以出言譏諷甚至是大打出手,但是外人不行!為什麽?因為卓東來目前是她師妹的“所有物”啊!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外人”憑什麽一來就說些有的沒有的?
吳婉一窒,滿腔的怒火生生卡喉嚨中,忿忿地怒視李莫愁:“你是誰?我跟超群說話,你憑什麽插嘴?”
“婉兒,你給我回去!”司馬超群冷下了臉。有些人,不是她惹得起的!
李莫愁冷冷一笑,眼角微斂,從下往上打量着吳婉,不知死活!轉了轉指尖,指甲漸漸泛起了黑氣,眼前一花,司馬超群起身擋在吳婉的面前,與李莫愁對視:“李姑娘,我替夫人給你賠個不是,抱歉!”
眼眸閃爍着寒光,指頭再一轉,恢複肌膚本來的顏色。司馬超群,倒還是個男人!不過,他的女人,真不怎麽樣!眼角吊得高高的,視線中不乏輕蔑之意!
吳婉臉色蒼白,直到司馬超群擋住她的那一刻,才驚覺不對!女人頃刻間爆發的肅殺之氣令她膽戰心驚,一個一點兒武功都不會的人對上武林高手,結果不言而喻!
“李姑娘,在下就先告辭了,多謝!”吳婉緊緊抓住他的衣角,司馬超群的眉心一動,臉上一點兒不顯。“姑娘的拂塵一做好,我立馬着人送過來。”
李莫愁嗯了一聲,本就是他震碎的,自然得他賠!
從郭壯身旁經過,司馬超群丢下一句話:“你留在這裏。”看到郭壯,腦海中總是控住不住的浮現一些難以啓齒,令他倍感受辱的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
☆、龍女動武:所有威脅卓的人都必須死!
陌生的氣息,令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小龍女從冰冷的石床上躍下,正好對上那人的眼睛。“這是哪裏?”極其陌生的環境,感覺不到一丁點兒卓東來的氣息。
摘掉鬥笠的男人看起來比之前還要的瘦削,換上了一身長袍,只是仍舊是黑色!一頭漆黑的長發自由地散落,現在的他,似乎比之前的他要放松随意一些,是因為在自己家的緣故麽?
石床上墊着厚厚的雪白絨毯,地上鋪滿了手工精美的地毯,石壁上鑲嵌着寶石底座的燈臺,上面懸挂着來自波斯的水晶燈,這充分顯示出主人的財力,即使與山洞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沒錯,這裏分明就是山腹裏的一個洞窯。
“這是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歡迎來到我的王國。”男人的語氣亦如他這個人,冰冷,不需要任何的溫度,宛如寒潭中的死水。
“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來?”眼底充斥着戒備,小龍女并未因為他所謂的“歡迎”而放下戒心,一個生活上洞穴中,卻過着奢侈生活的男人,真真是古怪至極!
男人示意小龍女更上他的補發,他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帶着她參觀他的世界。“不是我要帶你來,而是你想要跟着我。”正好,他對她有興趣,如此而已。
是因為她好奇他的箱子嗎?“你的箱子呢?”
“在一個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
山洞遠比任何人想象的還要大,每一個細微處都是他靜心布置的成果。
寂靜如此地,卻沒不見小龍女走路的聲音,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她好像回到了古墓,當然只是那麽一瞬間而已。
“能看下你的箱子麽?”一縷長發随着小龍女微微偏頭的動作,調皮地貼在臉頰上,順着指尖又安分地回到遠處。
男人的眼睛似乎一直未曾離開過她,陰黑的眸子動也不動,直接拒絕:“不能!看過它的人,都得死!”
明顯陰森的語氣,讓人知道,他是認真的。
小龍女停下腳步,不悅地看向他:“即使如此,為何帶我到這裏來?”
“小姑娘,你很有趣,比那個小夥子要有趣得多!”世間,真正讓他好奇的人和事不多,沒想一遇便遇到了兩個。
水晶燈比蠟燭要亮上許多,小龍女這才真正看清楚男人的長相!這張臉……好像在哪裏見過?小小的心髒無意識抽動了一下,兩葉柳眉蹙在一起,極力壓下心頭的不适之感,她永遠都無法熟悉這種感覺!
美酒佳肴,財富美女,樣樣都不缺。
峽道的另一頭,那是男人在各地網羅的美女,一個個環肥燕瘦,各式各樣的女人應有盡有!更有來自番邦金發碧眼的女人,與中土的女子截然相反,真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女人們圍着一個男人打轉,而這個男人卻不是她們的主人。
美女們眼方綠光,享受着太逗小貓的樂趣!在這洞窯中,每天見到的都是一樣的人,從踏進這裏的那刻起,她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外面的人和事,也難怪個個都把持不住!
“你、你們是誰啊?這是什麽地方?走開,走開!”從男子的聲音中不難判斷出他的年紀,有些稚嫩,應該是個年輕人吧。
他慌亂的左竄右跳,試圖逃離衣着暴露的女人們,一次次被她們包圍着!急得他滿頭大汗,卻無計可施,誰讓對方是女人呢!
眼神無論怎樣閃躲,都避免不了看到女人白嫩的肌膚!羞得他耳根子都紅了!“你們再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氣息不穩,是因為金發碧眼的女子正捧着他的臉,朝着他吹氣!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他清楚的感覺到只屬于女人的柔軟貼在他的背脊,是那樣的溫軟。
小高未經人事,如何經得起這般的挑逗?
正是狼狽的時候,如狼似虎的女人們忽然停止了行動!齊齊跪在地上,表情是那樣的虔誠,異口同聲道:“主人!”
主人?小高錯愕地看向來人:“龍、龍姑娘?”
“小高?”
“龍姑娘,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小高三步并作兩步,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熟人,六分的喜悅生生暴漲為十分,尤其是被調戲過後的小高,見到了小龍女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既是希望也是安心。
對男人對視,那晚的記憶洶湧襲來!“你,是那天救我的人!”
“我是。”
小高将小龍女拉到一邊,吳婉的事情告訴他,不要輕易相信你完全不了解的人!“為什麽救我?我又不認識你!”
“我認識你的劍。”僵硬的臉半點表情也沒有,甚至都不看小高一眼,雙眼望着前方的石壁,似近似遠,眼神藏着深意。
又是一個為了淚痕劍的人!小高臉上慣有的微笑沒有了,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淚痕劍被吳婉給搶走了,你算是白救我了!”
男人答非所問:“你就小高,高山流水的高?”
“是又怎麽樣?”
“你是從一座很高的山上下來的,那裏有一株參天松樹,一道潺潺清泉,你身上穿的衣服,就是用山後所産的棉麻自己紡出來的!那座山上還住着一個老人,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坐在古松下,用泉水煮茶!”
語速不快不慢,男人表現得就好像通曉過去未來的先知,在小高點頭之後,他凝視着他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男人的異樣,未能逃過小龍女的眼睛。
小高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連卓東來都沒能查到他的來歷,這人卻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認識我師傅?”這是唯一的解釋。
黑眸一轉,男人問道:“……他,從未向你提起過我,一個字都沒有?”
小高搖搖頭。
僵硬的五官無法冷漠,話語間難掩對那個人的不滿!“他究竟是如何教導你的?淚痕劍有多重要他不知道麽?而你,居然把它給弄丢了!”
“我……”
小龍女推開擋着他的小高,竟透着一股子的威嚴:“你是蕭淚血,蕭大師的兒子?”
男人嘴巴一張,殺氣撲面而來,來不及錯愕,專心地對付突然攻擊他的小龍女。
小龍女手中的白绫仿佛是有生命的,不管男人如何躲閃都能準确無誤的找到他,随着她的動作越來越快,白绫竟有意識地形成了陣法,生生将他困在其中。
男人往後一傾,玉峰針與他的睫毛擦肩而過!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小高整個傻眼了,龍姑娘怎麽說動手就動手呢?再怎麽說他也是救過他的性命的,什麽都不做是不是不太好?小高捂着腦袋,很是糾結!
不知道蕭淚血究竟在想什麽,居然只是一味的閃躲,始終不出手反擊!
白绫赫然被收回,眨眼的功夫,小龍女已近身在他跟前,玉手掐住蕭淚血的脖子,隐隐有着一股陰霾黑暗之氣,此時的她與平常的她判若兩人!“為何幫助朱猛殺楊堅?我不管你跟卓有何關系,所有威脅到卓的人都必須死!”
紅光一閃而過,快得讓蕭淚血以為是自己産生了幻覺!
蕭淚血根本就沒見過卓東來,何來與他為敵一說?“為朱猛殺人,是因為我欠他一條命。”
“誰的命?”小高好奇道,蕭淚血的武功很高,他的那口箱子更是深不可測,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欠別人一條命。
蕭淚血直直對上小龍女的眼睛,探究着什麽:“我的。每個人難免會有危險困難的時候,我也不例外!”
“可是你失敗了,朱猛不會善罷甘休,仍會找你!”力道加重了幾分。
“僅此一次。”蕭淚血淡然得好似在跟小龍女聊天,而不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命懸一線。“承諾就是承諾,如果朱猛聰明的話,就不會再來找我。”
冰冷而泛白的手指漸漸松開,小龍女只覺胸口宛若熊熊大火燃燒,嘴裏一甜,及時扶住石壁,鮮紅的血跡染紅了白紗。小龍女苦笑,她似乎忘記了歐陽明日的囑咐,一年之內不得動武……
“龍姑娘?!”小高大驚失色,好好的,怎麽就吐血了呢?“蕭淚血,你是不是耍陰招了?”
蕭淚血一手搭在小龍女的手腕上,冷言:“重傷未愈,還妄動真氣,該!奇經八脈亂入麻線,寒氣亂竄,神仙都救不了你!”
握住小龍女的手一緊,小高的臉色跟她有得一拼!“之前,龍姑娘被淚痕劍所傷,我只道被賽華佗給治好了,沒想……蕭淚血,你有法子救她的對不對?”
小龍女止不住嘔血,在小高和蕭淚血說話的當口人就已經昏厥!歐陽明日先前的心血算是白廢了!短短的時間內,整個人覆上一層薄薄的冰霜,纖弱的身子被凍得有幾分僵硬,那溫度真真跟死人沒有兩樣!
手指哆哆嗦嗦伸上前去感受她的呼吸,小高如釋重負:“沒死,沒死!”
作者有話要說:
☆、卓爺:兒子重要?還是蕭淚血重要?
被淚痕劍所傷?蕭淚血蹙眉,命令道:“小高,抱着她跟我走。”右掌心淡淡的黑氣出賣了他此刻身體最真實的情況,冰魄銀針的毒太霸道,每日只能排除一點點,餘毒尚未完全清除。
之所以不還手,一來是不想跟小龍女動手,二來則是不能動手。
洞窯最深處有一密道,穿過密道,小高看着眼前這一切,嘆為觀止!巍峨的高山,層層白雲仿佛很久又仿佛很遠,他們所在的地方居然被高山團團圍住的谷底,猶如天然的屏障,将此地與世隔絕。
難怪,蕭淚血會說,這是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将她抱到池中心上的冰晶石上去。”
視線随着蕭淚血指向的方向望去,抱着小龍女的手一緊,當下小高的音量提高了不止一個音調:“你瘋了!龍姑娘都結冰了,你還把她放進寒潭中去?”
事實上,小高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寒潭!從泉口中湧出來的泉水竟是深紅血腥的,此地遠離紅塵,不禁令小高懷疑,這裏會不會是通往地獄的必經之路?
“你不想她死,就乖乖聽我的話。”将準備好的和田暖玉挂在她的身上,蕭淚血淡淡解釋道,“一冷一暖相互牽制,正可抑制住淚痕劍的寒氣。血池雖然霸道了一點,卻是治愈內傷之良助,至于她能不能承受得了,就看她的造化了。”
蕭淚血冷漠地望着小龍女,至于小高要不要按照他說的做,是他的事。人若是死了,便也就死了。人都總是要死的,蕭淚血不過是覺得她有趣,跟洞內的女人不同,僅此而已,做到這一步已是極限,再多的就沒有了。
小高沒辦法,如今只有這個辦法。血水浸濕了他的褲腳,小高将小龍女安然地放在冰晶石上,一步兩回頭,真真是放心不下。她這樣,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說來,這血池着實古怪!不知道它的源頭,更不知它的終處,說是血池吧,池中的血水确實半點血腥味也無,連起的冰霧都帶着淡淡的紅色,此刻泉水改變了流逝,以漩渦狀将冰晶石給圍住,讓人看不清裏面的真實情況。
小高下意識摸了摸胳膊,總感覺這血池透着一股子邪氣。“蕭淚血,出口在哪裏?”他甚至都沒有人,蕭淚血會不會放他走。
蕭淚血挑眉:“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為傳你‘淚痕’的老人跟我有點兒關系。我這兒有個規矩,所有進來的人,永世都不得離開,你要留在這裏。”
“永世?絕不可能!”一生一世都呆在這洞窯中,比在山上還要的不自由。小高直搖頭,他要離開,龍姑娘也要離開,誰都擋不住。
他的答案,是意料之中的事。蕭淚血帶着小高來到藏寶室,指着數不盡的黃金白銀,珠寶首飾,以及原木架子上陳列的武功秘籍:“我要你留下來,繼承我的武功,繼承我的箱子,繼承我的財富,富可敵國的底下宮殿通通都會是你的。”
在蕭淚血看來,沒有人會拒絕他所給予的。最厲害的武器,最深不可測的武功,生生世世都用不盡的財富,這不正是一個男人,不,是世間所有的人所追求的嗎?多少人為了這些,幹盡了傷天害理之事,甚至不惜犧牲生命。
小高不語,甚至連個笑臉都沒有,就好像蕭淚血所說的只是幾顆饅頭,一盤酸菜。
蕭淚血默,眼神深幽,又說道:“你是我的繼承人,跟他人自是不同。在你将我的武功完全學會之後,便可自由出入。如何?”
蕭淚血難得讓步,這樣一來他所謂的條件并不苛刻,真正占便宜的人是小高!
“我拒絕。”小高爽快地直接拒絕,他從來都是一個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的人。蕭淚血想要給他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為什麽?”瞳孔在這一瞬間仿佛凸起,唐突地闖進對方的黑眸中,試圖找出真正的原因。然而,那雙眼睛裏,除了坦然,什麽都沒有,蕭淚血更加困惑。
小高撓了撓頭,咧嘴一笑:“因為這裏實在是太悶了,我可呆不下去。蕭淚血,你想要找繼承人的話,就去找卓東來吧!我剛聽着龍姑娘那話,好似在說你倆有啥關系呢,你一個人呆在這洞中也怪寂寞的……”
蕭淚血危險的眯起眼睛,手一揚,打斷小高的話,不再多說什麽,徑直走了出去。他,似乎又找到了一個救小龍女的理由。
“蕭淚血,你還沒告訴我出口在哪兒呢?”
“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下,時間,我多得是!”蕭淚血不曾回頭。
小高急了,扯着嗓子喊道:“不行,我還得去找淚痕劍呢,師傅說淚痕劍不得落入旁人的手,否則肯定會把我逐出師們的!”
蕭淚血腳步一頓,淚痕劍,是“他”的心血啊!
……
江湖人人都知,大镖局跟雄獅堂是徹徹底底地對上了,正确的說,是卓東來跟朱猛對上了!城門上吊着的女人,就是卓東來下的戰帖,那是朱猛最心愛的女人!
人們将數月前朱猛發狂尋找一女子的事情與之聯系上,不少好事者千裏迢迢趕到長安,就是為了見這女子一面!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究竟是什麽樣的美人會贏得鐵漢朱猛的心呢?
城門底下終日圍着人群,然而,對于專程來見美人兒的人們來說,失望不止一點點。蓬頭垢面懸于頭頂之上,這樣的她跟街邊的乞丐有何分別呢?值得欣慰的是,女子的身材不錯,□,尤其是那雙藏于粉色長裙中若隐若現的蜜色的長腿。
男人們一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了,心想,被這樣一雙舉世無雙的腿夾住……腦海中的畫面各種旖旎冰紛,并統一着色,好看極了。
游走在男人堆裏蝶舞根本不用擡眼,就完全能感受得到男人眼中的欲望。在他們眼中,自己就好像是赤身裸體供人玩弄的□……
被長發遮住的那雙眼睛,卻滿是屈辱和陰霾!一開始,蝶舞還會鬧,漸漸的,她便歇了心思,卓東來對她,真真是做絕了!他不想要她的命,每每在她受不住的時候,他就命人将她放下來,請了最好的大夫給她療傷!
呵呵,那人是怎麽說的來着?有他賽華佗在,就是閻王親臨,也帶她不走!
生不如死,真真是生不如死!蝶舞木着臉,聽着底下人的竊竊私語,十多天下來,她已經習慣了。
起碼,明面兒上是如此!
暗淡無光的眼眸無意間跟人群中的一男子對上,瞬間迸發出亮光!是他,他終是來救她了是不是?
蝶舞一眼就認出了朱猛,眼下她已顧不得朱猛只身潛入長安會有多危險,她不想再吊在這裏任人侮辱!直直望進他的眼睛,眼淚一顆一顆無聲地流出,救她!
萬萬沒有想到,朱猛卻轉身離開,迅速消失在人群中!眼眸中滿是錯愕,不可置信,最後變成難以形容的複雜!蝶舞的頭垂得更低,他,分明是看到她的,為什麽要走?她,雄獅堂的弟兄,他朱猛在江湖上的威望……終究,她蝶舞才是被抛棄的那個麽?
楊堅說對了一件事,由始至終,蝶舞不愛朱猛!朱猛是她所有愛慕者中,對她最癡迷,也是最瘋狂的男人!朱猛眼底的狂熱,甚至讓蝶舞覺得,如果沒有她這個男人會死!現在,蝶舞終于明白,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子,沒有人是例外!
朱猛不知道,自己這一行為,讓蝶舞對他徹底冷了心,進而為今後一系列的決策埋下了隐患。
卓東來這一步棋,使朱猛陷入了情義兩難的境地!見到蝶舞那一刻,朱猛窒息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更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選擇!卓東來狠吶,為了拖他朱猛下水,連名聲都不要了!
這一次較量,朱猛一點便宜都沒有占到。武林中人人只知,是他朱猛攪亂了拜師大會,大镖局損失慘重,死了不少門人,也難怪卓東來惱怒不顧一切要報複!
明眼人細想便知,真正吃虧的人是朱猛。先前大镖局收雄獅堂叛徒一事本就是重重打朱猛的臉,朱猛大費周章,大镖局是損了些得力的人,不但楊堅毫發無傷,他朱猛的女人還落在了他卓東來的手裏。
所謂名聲受損,也不過爾爾!不知何人得知,卓東來之所以爆發,是因為一個女子,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名頭,倒是為他加分不少,在一定程度上轉移了武林人士的注意力!禍不及家人,怎麽說卓東來抓住人家的女人做得不太厚道。
大家紛紛在猜測,卓東來如此大動幹戈,那朱猛是否那日趁亂抓走了人家的女人呢?男人和女人,是自古不變的話題!
人得救,關鍵是先救誰!朱猛當下一狠心,轉身離開,情勢所逼,他必須得再好好謀劃一番。
朱猛當即出了長安,落腳點在一簡陋的茶寮中,釘鞋在此地等候已久。見到朱猛平安無事,着實松了一口氣。
“爺。”釘鞋見朱猛臉色陰沉,想到被俘虜的弟兄,不免一窒。
“消息傳過去了嗎?”大碗的茶水一飲而盡,多少有幾分洩憤之意。茶水浸濕了朱猛未打理的胡茬,此時的他乍眼一看,跟尋常莽漢還真沒什麽差別。
“爺,消息三天前就遞過去了。”釘鞋雖是朱猛的親信,但他所知道的都是朱猛願意讓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朱猛身邊有個十分厲害的人物,卻從未真正見過他。
釘鞋多少能感覺得到,朱猛對那人此次的失手,很不滿意。
一壇子酒還沒有喝完,遠處就傳來馬蹄聲。聽着響動,起碼是五六十人,領頭的人下馬竟半點響動都沒有,背對着的朱猛眼神大如銅鈴,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用回頭,也大概猜到來着是誰!
死一般的寂靜中,一個人衣着紫貂裘,背負着雙手,走進茶寮。五官仿若精心雕刻,嘴角吟着一絲笑意,卻讓人莫名寒顫,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
來人一步一個腳印,釘鞋随着他的響動不禁跟着頻率顫抖,他聞到了平靜之下隐藏的危機。人還到,額頭上汗水一滴又一滴,釘鞋一擡手,滿手都是汗水。
“紫氣東來”卓東來已經來了。
卓東來徑直坐在朱猛的對面,不慌不忙地倒上酒:“朱爺倒是挺令卓某驚訝的,不救自己的兄弟,不救自己的女人,不救自己的兒子,只看一眼就走,是不是太無情了呢?”
朱猛的左手一抖,兒子……他不會去懷疑卓東來的話,蝶舞真的給他生了個兒子。
爽快地一口見底,再擡眼時,卓東來整個人氣勢打開,眼底滿是震怒和瘋狂!他,沒那個耐心跟朱猛廢話!“都說虎毒不食子,不知道在朱爺看來,是尚在襁褓中的兒子重要呢,還是第一殺手蕭淚血重要?”
從朱猛的種種表現來看,龍兒不會在他的手裏,不是他那就是那個提着箱子的蕭淚血了!“哼,朱爺真是好本事,居然将天下第一殺手收于麾下……或許,明日就能将蝶舞給放下來了吧?”
卓東來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朱猛攥緊拳頭,卓東來根本就不會讓他選擇,這是要将他兒子也吊上去!他知道,卓東來幹得出來!兩年前他是見過卓東來的,只是眼前的他似乎有些不對勁,為何執意要找蕭淚血?
“我不知道他在何處。”朱猛不甘,只因瞥見豹手中那頂小小的,大紅色的絨帽,那,是他兒子的嗎?
語氣很輕,輕得不可思議。“哦~”
黑眸直直地盯着朱猛,一動也不動,讓朱猛覺得自己就好像被野狼盯住的獵物,動彈不得!“……他會來的。”眼底滿是屈辱,低頭,要比朱猛想象中的艱難得多!
不,是已經來了!
卓東來感覺到了殺氣,那人就站在他的後方,他散發的氣息是那樣的熟悉,死亡……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不負責任滴劇透:俺家爺和俺家姑涼即将“獻出”彼此滴初吻
話說,親們有啥好滴建議咩?
乃們說,是爺主動親親好捏,還是俺家菇涼反攻好捏?
☆、所謂變數
卓東來和蕭淚血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兩人去了何處,只知道,在接下來的三個月,卓東來徹底從江湖上銷聲匿跡。
他留下了所有的随從,包括豹。按照卓東來留下來的指使,并未為難朱猛,并放了他的門人,獨獨留下了蝶舞。
豹俯在朱猛耳邊只說了一句話,朱猛帶着釘鞋離開,什麽也沒有說。
卓東來的離開,最高興的莫過于吳婉。
大镖局幾乎出動了所有的人馬,依舊沒能找到他。司馬超群的心情很複雜,然而,在那把椅子上,筆直的背挺得更有氣勢!
司馬超群甚至查不出來蕭淚血的身份,吳婉卻心知肚明。從流水口中,她知道那個提着箱子的人是天下第一殺手,流水說,蕭淚血絕不會是卓東來的盟友。
老者是那樣的篤定而自信,說起蕭淚血時,笑容中竟帶着幾分暗諷,本就不愉的臉扭曲在一起,無比猙獰!
吳婉被吓得夠嗆,終于看清楚流水眼底的恨!他,恨卓東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吳婉很樂意跟流水合作。
從流水那裏回來,吳婉瞧着一片漆黑的主卧,強壓下委屈和心酸,她,早就習慣了!除了去習慣他,她也沒有別的法子!天底下的夫妻哪有不同床的呢?
推門而入,卻被一人給緊緊抱住,男人的氣息将吳婉緊緊包裹住,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這個男人,不是司馬超群!
“郭壯,瘋了!”吳婉嚴厲地拍開男人的手,美目中滿是怒火。“你來這裏做什麽?我早就告訴過你,主屋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在吳婉心中,唯有這裏,才是真正屬于自己跟司馬超群的,沒有郭壯,沒有卓東來……
郭壯不甘心,抓住女人的手腕再次将她攬進自己的懷中:“婉兒,我想你。”紅花集到長安,不遠也不近,親近的機會有很多,但是每次都沒吳婉給拒絕了!原因是,人多眼雜。
好不容易回到大镖局,郭壯卻被司馬超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