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鬼君的妻子(11)

她蹲了下去,咬住了自己的衣服,大腦瘋狂地思考着應對策略。可是倘若黃玲珑的鬼魂出現了,她能夠親自說出自己做了什麽,那麽事情就一定會敗露,周詩詩眼前一陣發黑。

周詩詩如行屍走肉般拖着自己的身體,來到了冰窖處,這是她進山莊之後,拓跋陵特意為她建造的冰窖,只因為她喜歡吃綠豆刨冰。

淚水順着周詩詩的臉頰滑落,她想不出來怎麽解釋,所幸只有賭一賭拓跋陵對自己的愛了。周詩詩脫掉了衣服躺倒了冰裏,沒多會兒,便凍得渾身青白,瑟縮成了一團。

周詩詩在自己即将暈過去之前迅速穿上了衣服,離開了冰窖,整座冰窖都散發着如寒冰一般的冷意,只是周詩詩進來時能感覺到,出去時已經感覺不到了。

拓跋陵還沒有回來,周詩詩便将自己捂到了被子裏,逼着自己睡着。着涼并沒有那麽快,起碼需要一場睡眠的發酵。

周詩詩這樣滿腹心事,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竟然也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夜幕已然降臨,透過窗戶,還能看到夜空中繁星遍布,這是在城市中看不到的景色。

周詩詩揉了揉眼睛,果然自己果然如之前所料,頭暈腦脹,雙頰滾燙,開始發熱了。而她的額頭上,正是一個冰涼浸濕了的毛巾。此時絲絲的涼意令周詩詩的頭腦清醒了些。

拓跋陵回來了。

周詩詩的心髒狂跳了起來。她輕輕起身坐了起來,果然驚動了不遠處的拓跋陵,拓跋陵猛地回頭,從椅子上幾乎是彈了起來:“你醒了。怎麽突然病的這麽嚴重。”

“我也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一種特別不詳的預感,還好你回來了。”周詩詩仰着頭,強裝鎮定地對着拓跋陵露出了個虛弱的微笑。

拓跋陵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心疼,但是理智猶存,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周詩詩從床上站了起來:“阿陵,怎麽了。”

“你知道我今天去,看見了什麽嗎?”拓跋陵見周詩詩起身,并沒有關切出聲,而是沉沉問道。

果然如此。周詩詩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待到了這個時刻,突然平靜了下來,她歪着頭,依然那樣一副無害模樣:“什麽?”雙頰通紅,而嘴唇卻沒有什麽血色的周詩詩此時顯得蒼白而又脆弱。

“黃玲珑。”拓跋陵狠了狠心,還是只吐出了三個字,他其實很害怕周詩詩亂了分寸,或者當場承認什麽,可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周詩詩的臉上卻一絲慌亂也無,面色倒是漸漸黯然了下去:“你們還是知道了。”

拓跋陵的拳倏地握了起來,他盯着周詩詩:“知道什麽?”

周詩詩有些無力的勾了勾唇角,似乎想要扯出一抹笑容來,可是卻并沒有成功,眼角倒是垂了下去,露出了個可憐巴巴的哭臉,她:“玲珑之前一直在我身邊,倒也無事,只是自打她和小悠走的近些,便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去看她,她更是拿你威脅我,說不要以為我有你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她能連你也……”

周詩詩捂住了臉,嘤嘤哭訴了些根本不存在的事。也許是她以為演技好到都騙過了自己,一定能夠哦騙過拓跋陵,也許她只是仗着拓跋陵信任她。

“我,我和她起了争執,手中剛好有你前些日子給我的縛靈索,一時沖動便……”周詩詩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拓跋陵本就信任周詩詩,此番見她無奈又惶恐的樣子,對她的話更是信了大半,他搖着頭對周詩詩說:“傻瓜,何須你親自動手,誰惹你,你可以和我說啊,有我在,這座山莊,誰都威脅不了你!”

周詩詩淚光盈盈地望着拓跋陵:“我,我就是害怕……”

拓跋陵心中一軟,就欲将周詩詩攬入懷中。可是笙歌那毫無感情的話又冷冰冰的在他耳邊響起,讓他伸出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他的嘴張了又張,最後還是問了出來:“雲兒,你可是有之前殘餘的記憶?”

周詩詩一愣,她沒想到自己得來的不是拓跋陵的安慰,而是這樣一個問題,她的眸中盛滿無辜和茫然,對着拓跋陵搖了搖頭。

“雲兒,不如我幫你找回上輩子的記憶吧……”

周詩詩的眼淚砸了下來,她猛地向後退了兩步,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着拓跋陵:“是我這輩子有哪裏不好嗎?阿陵,為什麽……”

拓跋陵心中一痛,試圖靠近周詩詩,可是他向前走一步,周詩詩就向後退一步。拓跋陵忙搖頭:“不是,只不過咱們上輩子有那麽多美好的回憶……”

周詩詩的眼睑漸漸垂了下去,她貝齒輕咬着下唇。拓跋陵向前一步,伸出手擡起了她纖巧的下巴,手指在她的唇上微微摩挲:“松開。”周詩詩擡起頭來看着拓跋陵心痛地蹙眉的神情,眼中水光盈盈。

拓跋陵将周詩詩擁入了懷中,周詩詩感到耳朵中吹進了涼涼的氣息,她的身體抖了一下,腿便有些軟,整個人像個樹袋熊挂在了拓跋陵的身上,她感受到拓跋陵唇貼在她的耳邊,癢癢的,拓跋陵的聲音有些沙啞:“要咬就咬我吧……”

……

兩個人友好交流了一番。之前的事情就這樣告了一段落,兩個人都極其默契地不再提起黃玲珑。而周詩詩也同意了讓拓跋陵幫助她尋找上輩子的記憶。

周詩詩其實對于喚起記憶的事是持着一種有恃無恐的态度的。因為即便不找,她也知道。

拓跋陵見周詩詩這般配合,對她的疑慮也漸漸消除了,他甚至想着:雲兒沒有之前善良了也好,從前總是擔心她被旁人欺負了去,現在這樣,即使沒有我在她身邊,她也能保護好自己了。

拓跋陵這樣想着,心中竟對于周詩詩的轉變産生了些欣慰。

笙歌對于拓跋陵和周詩詩就這樣解決了之前的問題,早有心理準備,畢竟她也明白在劇情的逆天作用下,男女主的姻緣不會被這麽輕易地拆開,無所謂,笙歌陪他們玩就是了。

倒是張小悠,和笙歌一起幫助黃玲珑投胎了之後,見周詩詩僅僅是病了一場,拓跋陵便與她重歸于好,蜜裏調油了,張小悠不禁心灰意冷,由原先拓跋陵的腦殘粉到現在脫粉了。

這過程張小悠自己沒有感覺到,只是笙歌在一旁旁觀者清看的開心。反正拓跋陵也的确是蠢,人贓俱獲下還是能夠被周詩詩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可是這山莊衆鬼在張小悠的帶領下,還是對着周詩詩沒有之前那般客氣了。

于是,周詩詩在不與拓跋陵在一起時,身邊便也只有笙歌了。

“詩詩,不知你聽沒聽到近兩日山莊裏的傳聞。”笙歌随手摘了朵野花,将花瓣一片一片揪了下來,對着周詩詩漫不經心地問道。

“什麽傳聞?”周詩詩和笙歌始終保持着距離,敏銳的感知力告訴着周詩詩,眼前的女人也不是之前的林雨然了,和她一起逛花園,也不過是閑着無事打發時間罷了。

笙歌将被自己撕的稀碎的花随手揚了出去,這花園中養了幾十年的鴛鴦茉莉就這樣随風飄了去,笙歌繼續說道:“小鬼們都說你不是鬼君的妻子。你說可笑吧,他們當鬼君是傻子麽。”

周詩詩的性格一向多疑,笙歌雖然只說是小鬼們懷疑,她卻直接想到了拓跋陵,如果不是拓跋陵心存疑慮,小鬼們怎麽可能懷疑自己,周詩詩的臉色漸漸不好看起來。

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笙歌見周詩詩難看,便知道她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随手又摘了兩朵異常金貴的牡丹,便想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對着周詩詩火上澆油一句:“不過我看你現在的處境啊,是有些艱難,幸虧拓跋陵對你好,你自己自求多福把。”

笙歌滿意地掐着幾朵花離開了花園。留周詩詩一人獨自伫立在原地良久。

可是喚起前世的記憶還是在拓跋陵的準備下徐徐展開了,拓跋陵先是籌備了許多法器,之後來到了密室中,施下陣法,配上攝魂術,就能夠起到喚起前世的記憶的功效。

可是陣法複雜,拓跋陵自己一個人難以支撐,他便想到了張小悠和林雨然。

笙歌聽到拓跋陵想要請求自己幫忙,當然是求之不得,有自己“幫”他,這陣法,成也不成。她挑了挑眉,風輕雲淡地應了下來。她這副神情倒是令拓跋陵不疑有他。

周詩詩坐在陣法中間,而陣法的外邊分別做了笙歌、張小悠和拓跋陵。按照拓跋陵的指示,張小悠和笙歌同時開始了法術,笙歌的法術不及拓跋陵,在三股力量中較弱,因此在笙歌短暫停止施法的時候。拓跋陵和張小悠二人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為周詩詩施攝魂術,拓跋陵自己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了過往的記憶。

守在這山莊漫長的幾百年。沒有慕流雲在拓跋陵的身邊,也就沒有絲毫的色彩,幾百年在拓跋陵的記憶中根本沒有深刻的事。

再之前,便是拓跋陵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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