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傲嬌的大小姐(4)
笙歌的腳動了動,似乎是在尋找一個舒适的地方,好一會兒這才找到滿意的地方,不顧安國公夫人快要吓暈過去的臉還有江明蕊痛苦的臉,“看在你的面子?夫人,我為什麽要看你的面子?您這場百花宴從頭到尾讓本郡主不高興的地方多了去了,我為什麽要看你的面子啊?”
安國公夫人一陣語塞,正是心急如焚的時刻,旁邊的男音在她聽來仿佛天籁之音,“郡主今日當真好生威風,這江小姐到底是定江候的孫女兒,您還是适可而止的好。”
聽到墨王的聲音,笙歌一笑,卻十分冰涼,“墨王今日也好威風,我到底還是清河王的女兒,墨王還是莫要如此下人面子的好,這個女人既然敢惹我,就要付出代價啊。”
墨王輕笑一聲,揚揚下巴示意笙歌看向江明蕊,“這代價是要付的,只是若是用一條人命,也太大了些,侯爺一向是個暴脾氣,郡主你不希望為了這種人惹上一身騷吧?”
笙歌奇怪的看了墨王好幾眼,這人雖然在勸自己放過江明蕊,可是話裏話外似乎更加偏向自己這邊一點,讓人摸不準頭腦,只是她今日也确實不願意見血,以後還要做很多事呢,這麽殘暴對自己可沒有好處。
當即順水推舟放開了江明蕊,還不忘刺墨王一句憐香惜玉,安國公夫人眼看着笙歌放開江明蕊,一口氣松下來整個人都快倒了,“快快快,快請大夫!”
又對着墨王好一陣子道謝,墨王卻不再理她,看着又坐回位置上的笙歌面露笑意。
有趣,實在是有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大十八變嗎,變成這樣……也還不錯。
海晏河清
這百花宴在兩位大神的攪局之下,活生生的變成了一場鬧劇,安國公夫人可謂是身心疲憊。
而受辱的江明蕊,在臨走前看安國公府的眼神十分的算不上善良,說這事兒跟他們沒關系,可是也架不住他們安國公府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最好欺負的。
無法,百花宴匆匆結束,那些貴女們閃爍着八卦的眼神,興沖沖的向安國公夫人告辭,國公夫人就憑借多年的經驗,已經預見到了接下來京城上流圈子裏流傳的關于今日安國公府的笑話了。
無聊的宴席結束後,笙歌便帶着兩個丫鬟回府了,至于安國公府還有定江候府有什麽反應,她壓根就沒興趣管。
悅歡一路上都愁容滿面,自家小姐今日所做的事,在老爺哪裏實在是不好交代啊!雖是她人挑釁在先,可是今日小姐的火氣似乎特別的大,之前的時候,最多在暗地裏暗搓搓的打壓一番。
“小姐,”悅歡輕輕的拉着笙歌的衣袖,“老爺肯定已經知道了今日發生的事了,奴婢知道小姐今日心緒不寧,只是待會兒千萬不要和老爺頂嘴啊。”
笙歌聽了這話,又低頭看着悅歡拉她衣袖的手,直到悅歡吶吶的将手縮回去,這才伸手捏了捏悅歡的臉,戲谑的道,“你就對你家小姐那樣沒有信心嗎,我可以應付的,我看啊,你以後還是不叫悅歡改叫膽小鬼好了。”
悅和看着悅歡臉上那兩個紅印子,心裏好笑,又怕笙歌也這般為難于她,忙道,“就是啊,老爺那麽疼小姐,怎麽會責怪小姐呢,再說今日之事,小姐實在是沒有什麽錯處。”
原本以為清河郡主聽到了這話,會高看自己一眼,卻不想反倒被似笑非笑的瞪了眼,悅和覺得脊背發涼,也安靜了下來。
見悅和安靜下來,笙歌這才收回目光,冷冷的笑道,“我與爹爹的事兒,哪裏是你一個丫頭可以多嘴的,悅歡他是擔心我擔心爹爹,但是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會擔心我們呀。”
悅和因為自己有什麽地方做的讓這個大小姐不滿意,此時除了一臉惶恐,再也沒有做出其他的表情,可是深藏在內心中的不甘,卻越發的濃烈!
笙歌閱人無數,自然看出了,當下冷哼一聲,“看你這個樣子,定然已經知錯了,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是呢,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是不相信口頭上的承諾的,不如你在這王府大門前跪上兩個時辰?這樣子,方才可以鑒定你的真心。”
一聽這話,悅和還想要為自己辯解一番,還沒有開口,就聽到清河郡主極輕極淡的的聲音,就好像随手懲罰的只是一個畜生罷了,“不說話嗎?不說話就代表沒有異議咯,那行,你就在這裏跪着吧,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起來。”
悅歡似乎想要為自己的小姐妹求情,笙歌餘光一撇,“怎麽,悅歡,你也想陪着跪?”
知道自己家小姐這個樣子就是生氣了,悅歡哪裏還敢再說什麽,忙不疊的搖頭,“是奴婢不好,小姐你怎麽樣都是對的!”
笙歌面上這才緩和下來,原本以為這兩個丫鬟都是有貓膩的,如今看來,還是有一個能用的,至于跪着的那個,她的心沒有原主那麽好,頭腦也沒有原主那麽蠢,這樣的不定時爆發的毒瘤她才不會留,既然原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那麽就消失好了。
一進內院,迎頭便跑過來一個興沖沖青年男子,墨錦般的黑發只在頭頂束了紫玉冠,眉間斜飛入鬓,一雙大眼漆黑攝人因是笑着的,反倒多了幾分少年人的調皮,白袍上頭用極細的銀線繡着翠竹,衣袖和下擺都用藕色的線繡着複雜的花樣,隐隐約約看得出來是什麽圖騰一類的。
“清兒!”那青年迎面而來,路過的時候順手一掌拍上了笙歌的背,眉飛色舞的好不欠揍,“爹讓你去書房找他,快去別耽擱了啊。”
在笙歌回擊之前,青年直接抛了一個氣死人的媚眼,那往外走的步調怎麽看怎麽幸災樂禍。
這是原主的三哥,名喚謝清安,自覺名字十分女氣,在外頭一律自稱謝三爺,好好的一個世家公子非把自己搞得跟土匪頭子一般,但是他卻又是土匪頭子的死對頭,常年鎮守邊疆,那些攔路打劫的土匪們,一聽謝三爺的名號便會道一聲晦氣,通常都會連滾帶爬的重新找個窩點。
不想在外頭的煞神一般的人物在自己小妹面前,竟然如同一個長不大的少年,哪裏是什麽謝三爺,謝三歲還差不多。
老王爺看着自己一雙兒女打鬧,無奈而寵溺的搖搖頭,一時間又想起今日聽說的事,便又板了臉,“宴清,你且過來。”
兩人一路無話行至書房,揮退了下人,老王爺慢悠悠的給笙歌剝了好些幹果,這才語重心長的教導起來,“清兒啊,今天的事我都聽說了,那江明蕊那般挑釁是應該教訓,可是你怎麽能夠做得如此落人口實?我知道你又要說爹爹陰險,可是身處在我們這個位置,事情都不方便自己明面上去做。”
笙歌心安理得的吃着老王爺剝的堅果,理直氣壯的道,“今日分明就是他們先挑釁我的,難道我還要一個的接下來嗎?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若不一開始就把他們給震懾了那後來還得了!”
老王爺也不怎麽生氣,笑呵呵的低聲在她耳邊說了許多定江候府無傷大雅的內宅趣事兒,都傳出去也夠定江侯府喝上一壺了。
老王爺又道,“我謝家女兒自然不是讓人欺負的,這不爹爹已經給你報仇了嗎,以後啊,這樣的事就放着讓爹來,不要髒了你的手,很多事情都關系着前朝的彎彎繞繞,爹不想你知道那些腌臜事兒,你只要每天好好兒的就行了啊。”
原主竟然是被這般護着的,難怪心思單純易受挑撥,這樣一來,她倒是還有幾分羨慕了,不過也就一瞬,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緒便被收起來了,笙歌正色道,“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我不犯人并不代表人不犯我啊,謝宴清生在這個府邸,就免不了要知道這些!你護不住我一輩子的。”
這話實乃誅心,卻又現實得很,老王爺他是個人,護不了所有的族人,不然道最後謝家就不會出事了。
聽了這話,老王爺的動作遲緩下來,好像突然老了幾歲一樣,過了好久,這才又開口,“父王知道自己老了,可是你的幾個哥哥都還年輕,你們兄妹幾個感情一向很好,你是真的不用沾染這些腌臜的東西,我們會護着你的。”
笙歌并不領情,直言道,“父王你在我們自然感情好,可是之後呢?誰又能夠保證。這是其一,其二則是,就算他們可以護着我,我也不希望自己成為沒用的軟肋,我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為什麽要讓人保護?”
這話聽起來十分像小孩子的氣話,但是老王爺一向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個有主意的,便也靜下心來想着。
一時間室內只有笙歌咀嚼堅果的聲音,就好像一只貪吃的松鼠,在堅果快要吃完的時候,老王爺又動手剝起來,周身的氣勢不再是之前的慈父,而更像是一個征戰沙場的将軍。
“你想要我相信,那麽就先好好的說說今日之事,”老王爺緩緩的倒了一杯茶,輕輕的推過去,“就讓我看看,清河王的寶貝兒女兒,到底有什麽樣的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