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傲嬌的大小姐(15)

“我……”過了好一會兒,墨王才恢複了冷靜,他又戴上了溫文爾雅的面具,“我第一反應就是,派人去探查皇宮的情況,然而我沒有得到一點消息,皇宮,完全被人控制了。”

“或許是後來幕後之人惱羞成怒,又或許是因為嬷嬷的逃出讓他氣急敗壞,刺客越來越多,完全都沒有放過我的意思。”墨王嘲諷的笑,“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可以陪着我放風筝的一直在父皇母後面前回護自己的王叔,原來是這麽狠的人。于是我故意讓那些刺客傷了我的腿,對外宣布落下終身殘疾,他派出了很多的太醫,對,就像是這一次一樣,直到所有的他一都對他說我落下來了病根,這才保下一命。”

清河老王爺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他面色深沉,直勾勾的盯着墨王,似乎并不相信他說的話,想從他的表情上找出什麽破綻。

墨王一動不動,就由着他看,過了許久大概是覺得這般是浪費時間,他動了動身子,“王爺,我知道你少時與他交好,然而我的腿雖然好了,但是它曾經落下的病根不假,它曾經一度會終身不治也是真的,舉頭三尺有神明,若是我騙您大可不必如此詛咒自己。”

說着轉身就要離開,頓了頓,又道,“今日所談之事,還請王爺代為保密,以後我做的事兒,若是王爺不支持,也請不要與我為敵,否則,便不要怪本王不手下留情,謝家對我的恩德我銘記于心,若得登大寶,今日之諾,依舊不變。”

清河老王爺看着他就要離開,終究是開口了,“這樣的事兒,時過境遷已經沒有了足夠的證據,但是你說那嬷嬷是帶着皇後令來找的你,以你的性子,那枚皇後令定然還在。給老夫一觀,辯過真假後,老夫便相信你說的話。”

那一日的結果見如今墨王在朝廷上這般如魚得水便知道了,那皇後手令,他一直好好的收着,明眼人一看便知真假。

清河老王爺那時候确認了,整個人都好像老了十歲,他還記得先皇的模樣,總是溫潤的,不叫人有一絲不快。

他們師從當世鴻儒,教習武藝騎射的更是禦前侍衛統領,他們一起長大,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兄弟一樣,你幫我打掩護去玩鬧,我幫你解決不喜歡的作業,每日裏課程雖多,但也充滿歡聲笑語。

再後來,朝廷要懲治貪官,這是個棘手的活計,弄得不好就要被牽連,所有人都在猶豫,是還身為皇子的先皇出列接下了這個任務,當時二皇子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少年,從小到大都待在京城裏頭,還沒有出去玩過……

那個時候,總歸是跟現在不同了。

“罷了,”清河老王爺送客,面色已經帶了疲憊,“今日之事,我已經知道了,這邊不用擔心,你要是平日裏有空啊,就多去找找清兒玩兒吧,我們這些老年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來逗她開心,你有時間就哄哄她。”

知道這是在說婚約依舊存在着,墨王心裏詭異的很,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高興得很,好像是從天而降餡餅剛剛砸到的乞丐流浪兒,而那從天二人的談話開始,他才慢慢的知道謝家原來一直以來,都用某種方式藏在他身後。

從回憶裏頭回過神來,墨王又轉頭看着遠遠觀望不敢朝臣,諷刺的笑笑,頭也不回的走了。

今日秦淮河邊有花會,謝四叔也說他最近很喜歡熱鬧,定然也會去湊個熱鬧的,如今與謝家的誤會已經解開,想來這個自小便跟見自個兒身後墨哥哥長墨哥哥短的女孩兒,對自己的态度也會變的吧。

清河老王爺那日的話,不就是暗指要多親近她嗎?

秦淮河畔自然是盛景,依依楊柳青青草,漫山遍野的小花兒開得正豔,一個個的争芳鬥豔,襯着精致的亭臺樓閣,河畔有着很多的畫舫,錦繡羅衫,莺聲燕語,絲竹之音,如絲如縷,聲聲不絕于耳,沒有煙花之地的輕浮,只讓人覺得一派繁華盛景。

笙歌身着月白袍子,頭發高高束起,發尾處編成了小辮子,上頭墜着拇指大的珍珠,腰封與衣服同色,不過帶了淺淺的藍色,用銀線繡成的玉蘭花枝遒勁,不見一絲女氣,或許是太過素淨,腰間還墜着紅珊瑚陪墨玉的吊墜,手裏的扇子一搖一晃,若不是秦淮河畔多的是扮做男子的富貴小姐,不知道她這一身裝扮會成為多少的千金富貴小姐的春閨夢裏人。

悅歡此時正跟在自家小姐身後,也打扮成了小厮的模樣,之前雖然對小姐這般做并不贊同,但一出來之後看到了這平日難以見得的景象不禁也忘記了擔憂。

“公子……”悅歡此時與笙歌一人一根冰糖葫蘆,吃得最是高興的時候,“你看那裏有賣青團的,青團可好吃了,我們去買一點吧。”

笙歌到底是女孩子,對那種甜甜軟軟的東西并沒有太大的抵抗力,大口大口的吃了冰糖葫蘆便拉着悅歡向青團走去。

“老板,”還沒有開始說話,旁邊就傳來一個低沉的帶着笑意的男聲,“這些青團,我全要了。”

原本也沒有剩下幾個了,老板正愁着不好賣出去,此時聞聲只如天籁,麻利的包了便收錢收攤子。

笙歌覺得生氣極了,她幾乎快要懷疑是有人故意跟她作對,正要發難,便看到一只修長淨白的手,托着用牛皮紙墊着的青團遞到她面前,擡眼一看,這不是墨王又是誰?

見笙歌不取,只是看着他,墨王便知情識趣的笑道,“這剛剛出鍋的青團好吃是好吃,只是容易燙手,在下為清兒拿着便好,清兒”你只管吃就好,如何?”

這清兒二字無疑又觸碰到了笙歌的逆鱗,原主家中長輩這樣叫也就罷了,這人不過是有婚約而已,這般言語實在是不太好。

“好啊,”笙歌拿過青團,回身給悅歡塞了一個,自己又吃了些許,看墨王兩手空空,眉目間有狡黠一閃而逝,“既然如此,那麽就煩請王爺幫在下拿些東西了。”

衆目睽睽之下,身穿親王蟒袍的男子,便被迫接受了各種各樣的雜七雜八的,女孩子家極為感興趣的東西。

有人眼尖,認出了這男子乃是近日京城裏頭備受推崇的墨王殿下,原本想要上去打個招呼套套近乎,可是看墨王如此模樣,只覺得還是當自己看不見好了。

一路上笙歌與悅歡無事一身輕,兩人只負責走走停停的到處逛街吃東西,看到喜歡的東西眼睛不眨一下就買了,你說那麽這樣一來他們的東西會很多?不不不,這樣的事情完全不用擔心,畢竟墨王在後面,不僅僅是為他們拿東西,而且還半強迫的承擔了付款的重任。

又拿了幾樣好看的簪子,墨王沉重的嘆了口氣,摸摸自己的錢袋子,對着身後的侍衛做了個手勢,侍衛一愣,只覺得心裏發笑,自家王爺竟然也有銀錢不夠的一天。

那侍衛上前來,便看見自家王爺悠悠一笑,随即身上一沉,原本應該王爺拿着的東西盡數到了他的手上。

對着倒黴的侍衛微微一笑,墨王快走幾步追上了笙歌主仆。

“清兒,”墨王并不在意笙歌的冷臉,“聽說你如今還是喜歡坐在梨花開時的牆頭玩耍,倒是跟之前一點兒都沒有變,你當初嫌棄我腿傷了,如今我也已經好了,你說,我們要不要擇個好日子,我給你整個盛京最盛大的婚禮!”

這些日子以來墨王一有時間便纏着他問這問那,最開始還能夠好生好氣的回答着,此時見他兩手空空,又一個勁兒的叫自己的小名兒,心裏更是冒火。

“我的東西呢?”

墨王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兒,順口道,“我讓侍衛幫着送去清河王府了。”

笙歌滿意的點點頭,這樣說來,這人身邊的侍衛也沒有了多少了,然後墨王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似乎被一股力量給舉了起來,然後就是天旋地轉,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渾身都疼得利害。

不顧周圍人的喧嘩,笙歌冷冷一笑,擡手做了個顯而易見的鄙視與挑釁并存的動作,拉着呆住的悅歡便走了。

婚約

墨王呆呆的躺在地上,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狼狽過了,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謝宴清對自己這麽抵觸,都說以前是因為自己身負殘疾,那麽如今呢,自己已經好了起來。

他還記得小的時候,謝宴清是多麽的乖巧,那個時候他一直以大哥哥自居,對謝燕青也幾乎是百呼百應,就算是是憑借着兒時的情誼,她也不應該這般對待自己。

秦淮盛景引人入勝,已經有很多人慢慢的出來了,這邊發出來的動靜不小,多些熱鬧看總是好的。

皇城根下的人某個神經比一般人都要敏感,看墨王身形俊逸,又氣質非凡,便知道這人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更不要提那紫袍上銀線繡出來的活靈活現的游蟒。

雖然京城是個一塊兒磚頭,掉下來都能夠砸死個九品芝麻官兒的,但是這活生生的王爺可不多見,頓時口口相傳,一時間周圍小攤兒的生意分外的好——到底是個王爺若是明目張膽的看他笑話自然不好,于是一個個的便巴着小攤小販兒裝作買東西的模樣,只是到底還是要些臉面,不買點兒東西着實過意不去。

人群的前頭是幾個又是有身份的貴公子,可能是在哪裏見到過墨王,一時驚詫,幾乎都快把他名字喊了出來,然後在墨王想要殺人的目光中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且說笙歌這邊,她一向是百無禁忌慣了的人,如今也不覺得當街毆打親王是什麽大禍,只是一股腦的氣清河王府裏頭的人竟然将她的行蹤暴露給了墨王,正琢磨着應該如何找人算賬,一回頭就看見悅歡滿面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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