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
辛成英當時覺得十分心痛:他一整個學期想方設法在談莺莺面前刷存在感,下樓梯都要刻意繞路經過對方的班級,就為在路過窗口時展示一張青春靓麗的側臉……結果丫的女神根本沒看見!
但辛成英從哪裏摔倒,就從哪裏爬起,毫不放在心上,拿出平生最大的風度對談莺莺故作腼腆地點了點頭:“對,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叫辛成英——你是藝術生吧?好巧,我是體育生,文化課也不太行,不如加個微信,一起加油?”
談莺莺擡起眼皮看他,似笑非笑地打趣道:“誰和你說我文化課不行的?我能考六百分。”
辛成英:“啊這……”
到底還是交換了聯系方式。
而之後,辛成英每天有事沒事都要給對方發去一條微信。
“今天天氣很好,你們班不跑操嗎?”
“你們班怎麽沒人,是藝術生去集訓了?”
“路過舞蹈室看到你了。”
“今天陳老師誇你們班紀律好,也是,你們班又沒有體育生!”
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辛成英大着膽子約對方一起去學校後門喝杯奶茶、去廟兒街自己家裏吃碗藕粉圓子,談莺莺也沒有拒絕。從生疏到親昵,談莺莺開始對他笑。
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邁着輕快的步伐在樹下不經心回頭,言笑晏晏,仿佛屋頂上一只自由自在的小松鼠。
可辛成英始終不敢伸出那只手……
始終不敢告訴她,“今晚月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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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的終身大事,當然不能耽誤!
三個人小老鼠一般圍在書桌邊交頭接耳——主要是路拾螢在出馊主意。
路拾螢認為他太慫,一個大男人連喜歡的話都不敢對心上人講,你還有什麽出息!
辛成英認為他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又沒有談過戀愛,母胎solo的單身狗,你懂個屁!
眼瞧着兩人當場就要動手薅人,宋敬原想插嘴,不料一個清脆的聲音飄過來:“說不定莺莺也在等你先和她開口呢。”
三人大驚失色,回頭一看,正是阮鶴年。
辛成英臉色漲紅:“班長你怎麽聽牆角啊!你聽了多少?”
阮鶴年笑盈盈,狀似無辜地一攤手:“你們說話聲音太大,我不想聽也不行——很不巧,都聽見了。”
辛成英臊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你別告訴別人。”
“我不說。”
阮鶴年拉開椅子坐下,就貼着路拾螢的肩膀。不知為何,她眉眼間似有一種女孩獨特的嬌羞的怯赧,如出水芙蓉粉嫩動人,輕聲說:“我作為一個女同胞,建議你還是早點說開比較好。否則這樣吊着人家,女孩子想法多,胡思亂想,反而生你的氣。”
辛成英仔細思索,認為很有道理:“可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而且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
阮鶴年:“那就不要單獨說。”
三人齊刷刷地看向她,心想這小姑娘怎麽比我還懂?
阮鶴年:“不如找一個機會,就說是大家一起慶祝,包個房吃飯或者到桌游店去,玩真心話大冒險。別的什麽游戲也都行——然後我們都當你的僚機,讓你正好抽到她,玩笑一樣表個白,不準就說開了。”
辛成英認定阮鶴年是她命中神助,兩人一拍即合,立刻着手準備。
于是四月的某一天,衆人忽然發現自己被拉進了一個微信群,群中,辛成英“咳咳”兩聲,若有其事地開口:
“為了慶祝節日,我們不如周末去玩狼人殺吧!”
氣得路拾螢把手機砸了:“辛成英你個白癡——四月只有清明節!你就不能說是慶祝月考結束嗎!”
談莺莺答應了。
36 狼人殺
◎小貓招人喜歡。◎
桌游店在市中心商業區附近。
宋敬原一開始其實不大想去——他向來不喜歡太熱鬧的場合。
從小到大,他都很少參加同學聚會,深陷人群之中,心裏反而更孤獨。
他寧願和宋山相對無言地躲在家裏,不必絞盡腦汁想話題聊天,只要相視一笑,心裏就舒坦。
可是阮鶴年的眼神叫他不舒服。
那天阮鶴年笑盈盈地出謀劃策時,宋敬原的筆掉在地上。他探頭鑽到書桌底下去撿,恰巧瞧見阮鶴年躲在外套下的手正反複地絞弄着——她在緊張。
她時不時朝路拾螢偷偷看去一眼,又故作無事地将眼神四下游動。宋敬原心下一緊,好像隐約猜到什麽。
所以路拾螢喊他出門的時候,他沒拿捏少爺脾氣,默默地跟在對方身後一起去了。
包房裏約莫十來個人,既有四班的同學,也有談莺莺的朋友。大家都是二中的,雖然不認識,但是互相一看臉,多少都在走廊上碰到過。
于是兩輪狼人殺打下來,從無人敢跳預言家,到不管誰當狼、上來第一件事就是把詭計多端的老玩家路拾螢第一個刀掉,年輕人之間一片歡聲笑語,立刻成了朋友。
開局前,路拾螢十分怨念地仰天抱怨:“卧槽,給個機會吧別刀我了,我保證再也不匪競警長了,毫無游戲體驗!”
而宋敬原恰巧是這一局的“狼”。
他是個新手,一個拿到預言家就直接競選警徽跳身份、拿到狼人就做賊心虛一聲不吭的實誠人,在隊友紛紛表示“就刀路拾螢”的時候,保下了他。
結果天亮一睜眼,路拾螢說:“宋敬原肯定是狼!這桌子上只有他會護着我不刀!”
宋敬原:“……你媽。”
于是宋敬原華麗出局,當晚隊友深知路拾螢多半會得到守衛的保護,轉而挑了談莺莺下刀。
結果路拾螢好死不死,正是無腦丘比特,第一晚就把談莺莺和辛成英綁在一起。這一局,談莺莺被刀,辛成英心甘情願地成了癡情鴛鴦。
談莺莺臉上一紅:“你捆我倆幹嘛!”
路拾螢笑眯眯地助攻:“談小鳥,我覺得你和我兄弟挺配的。”
談莺莺作勢就要拿骰子丢他,被辛成英半真半假地攔下來。
他朝路拾螢擠眉弄眼,留下一個“不愧是好兄弟”的感激眼神。
正當大家七嘴八舌讨論着上一局的游戲時,阮鶴年輕咳兩聲——幾人收到通知,以不同的理由悄悄溜出房間。
四個帶頭策劃者加上鐘凱,一共五人在走廊拐角處聚頭,小聲商議。
阮鶴年從口袋裏翻出一沓撲克牌:“還按我之前說的,我會選出一共14張牌,兩種花色七個數字,和一張大王。抽到同字不同色的人組成一組,抽到大王的人可以提出要求——你懂的,然後随便報出一個數字,對應數字的小組要完成他的要求。”
“道理你們都清楚——我在大王牌上做了标記,同時,兩個‘Q’也被我用水筆戳了點。別人不會注意,但是我能看見。一開始先不要太明顯……過幾盤之後,一定要抽到大王。誰抽到大王,就提要求——”
“什麽要求?”鐘凱打斷。
“廢話,”辛成英瞪了他一眼,然後理直氣壯地說:“就說抽到的組要……抱一下什麽的。”
“哦……”鐘凱拖長了語調調戲他,“辛哥,沒想到你這麽純情。其實我剛剛想的是‘舌吻一分鐘不許停’。”
辛成英臉紅過猴屁股。
路拾螢說:“讓我看一眼牌。”
阮鶴年卻仿佛有些緊張似的打量他:“怎麽了?”
路拾螢笑笑:“我看眼标記。眼神不好,萬一看錯了呢?”
阮鶴年卻沒把整副牌都給他。只是仔細找了一圈,抽出大王和黑桃、紅桃“Q”交到路拾螢手裏。大王牌背面用紅筆淺淺劃了一個小道,在右下角,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牌面本身的紋路。而兩張“Q”,各自有一個小小的水筆黑點,在商标的左上角。不注意,不會意識到這是标記。
路拾螢覺得沒有問題,衆人放下心,又紛紛回到房間桌邊。
阮鶴年借口說累了,不如先別玩費腦力的狼人殺,抽兩張牌真心話大冒險做消遣。沒有異議者,阮鶴年便開始洗牌。
她把洗好的牌在桌面中間一鋪,十數只手各自抽走一張。
一開始,大家還放不太開,抽到大王的人受寵若驚,斟酌半天,多半都選了真心話,抽一張卡讓被揪到的倒黴蛋回答問題。多半是“你談過幾場戀愛”、“說一個前男友的名字”這樣無聊的事情。
直到鐘凱看不下去,把桌子一拍:“都慫什麽!不準真心話,要玩就玩大冒險!”
這才步入正軌。
宋敬原手背,沒抽過大王,一直拿黑桃牌,但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被叫中過數字。
路拾螢是歐皇,回回都是大王,提的要求從“給對方一個公主抱”得寸進尺到“深情看着對方眼睛說‘對不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