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抓住你了

江潭月被他的呼吸撲得有些臉紅。

柳徵雲不斷湊近,鼻尖觸到了江潭月的鼻尖,輕輕地磨了磨,有些委屈。

“親不到。”

江潭月被他撩得心亂如麻,聞言微微仰頭,他的唇就覆在柳徵雲的唇上。

柳徵雲滿意了,在江潭月唇上舔了舔,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和江潭月分開了一些,将手中的糖畫噌地一下獻寶似的舉到江潭月面前。

江潭月雙唇微啓,還沒等到深入的吻,眼前就倏然出現一支晶瑩橙黃的糖畫。

用绛紅流動的神力輕輕包裹住的,是月亮的形狀。

江潭月怔住了,擡眼向柳徵雲望去,卻撞入了一雙缱绻得可怕的桃花眼。

“送你。”

江潭月愣愣地伸手去拿,柳徵雲卻捏得緊緊的,不讓他拿走。

“不是送我嗎?”江潭月的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

他忘了,柳徵雲現在雖然看起來像個人樣,但早就喝得神志不清了。

“咬。”

江潭月不習慣這樣命令的口吻,但還是撩起長發,微微俯身輕咬了一口。

柳徵雲的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看着方才被他舔得濕漉漉的薄唇如今因為含着糖而微微抿動。

他輕聲問:“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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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潭月口中的糖還有一點沒化開,抿着唇點了點頭。

下一瞬間,柳徵雲就傾身湊了上來。

辛辣酒味和甜膩糖絲在深吻中交換,嘴邊淌下的涎液被柳徵雲擡手輕輕拭去。

江潭月第一次産生了一種微醺的錯覺。

柳徵雲順着他微微擡頭的姿勢就這樣吻下去,吻過他的下颚和頸脖,最終停在他凸出的喉結。

然後,帶了些力氣咬住磨了磨牙。

“嗯……”江潭月微微收緊了指節。

柳徵雲将腦袋擱在江潭月的肩上,雙手摟緊了他的腰。

“寶貝,你好甜啊。”

江潭月不由得攥緊了柳徵雲的前襟。

他在一陣陣輕微的眩暈中迷失,空無一物的心口仿佛在怦怦狂跳。

但是柳徵雲一口一個寶貝,讓他又想起江南初見時那副輕浮不着調的樣子。

他蹙起眉,松開了攥在他前襟的手指。

“柳徵雲,你知道我是誰嗎?”

柳徵雲頭正疼得厲害,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嗯?”

江潭月臉上的熱度漸漸冷了下來,擡手推了推柳徵雲,卻被他更用力地抱住了。

“頭疼。”

他喊頭疼,江潭月便不敢使力了,任由他壓在自己身上,但臉色依然不好看。

就這樣靜靜地抱了一會兒,柳徵雲突然悶悶道:“潭月,想吐。”

江潭月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陡然松了一口氣,蹙緊的眉頭展平了,下一瞬間,便帶着柳徵雲躍遷到盥洗室。

“吐吧。”

他生疏地扶着柳徵雲,輕拍着他的背,試圖讓他更舒服些。

柳徵雲與盥洗池面面相觑了一陣,忽然側身抱住江潭月,沙啞的聲音帶了點哭腔。

“它不讓我吐。”

江潭月一腦袋問號,偏頭看了看沒有一點靈力波動的盥洗池,一時有些無語。

“沒事。吐吧,等會兒我清理一下就行了。”

柳徵雲搖搖頭,低低地說道:“又不想吐了。”

“想如廁。”

江潭月愣了愣,反應過來,臉有些紅。

“大恭還是小恭?”

“小。”

……

江潭月扶着柳徵雲,在水池邊淨了淨手,又撐着他出去了。

“潭月,想沐浴。”

江潭月被他折騰得面紅耳赤,直接甩了個淨身卦,柳徵雲身上的酒氣就散去了。

柳徵雲怔了一下,用一腦子漿糊勉強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情況,卻尤覺不滿意,喃喃道:“不舒服。”

他貼着江潭月耳畔說話,自他從魍魉血池回來,江潭月對他又是有求必應,如今也只好低聲嘆了口氣,用神力化好熱水給他洗澡。

不一會兒,柳徵雲靠在浴桶邊緣昏昏欲睡,江潭月拆了他的白玉冠,把他的頭發随意地绾了起來,自己坐在浴桶邊幫他抹着皂角。

江潭月清心寡欲慣了,如今近距離感受着此番美人沐浴,竟淌出鼻血來。

他有些慌亂地看了柳徵雲一眼,見他微阖着眼打着瞌睡,微微松了一口氣,匆匆施術止住了鼻血。

他不敢讓柳徵雲繼續泡下去了,拿起一邊的浴帕将柳徵雲身上擦幹,便給他套上剛剛施過卦的幹淨裏衣。

一番動作下來,江潭月竟大汗淋漓。

他面無表情地給自己施了個淨身卦,抱着柳徵雲進了內室。

江潭月雖然單薄瘦削,但抱起高挑颀長的柳徵雲,竟一點看不出吃力。

他将柳徵雲輕輕地放在榻上,開始脫自己的外袍。

榻上的柳徵雲此時微微睜開了眼:“你幹嘛?”

“睡覺。”

“這是我的床。”

“嗯。”

“不讓你睡。”

江潭月聞言蹙了蹙眉,語氣冷得吓人:“若我偏要睡呢?”

柳徵雲毫無所覺,依舊自顧自地犟着:“不讓你睡。”

江潭月氣得說不出話,直接脫掉鞋子就往榻上擠。

“請你自重!我家裏已經有人了!”

柳徵雲被吓了一跳,忙往牆邊退。

江潭月渾身一僵,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柳徵雲見眼前模糊的人影不動了,以為他被自己的話勸到了,于是苦口婆心道:“我夫人會哭的。”

江潭月徹底怔住了,心口一陣陣尖銳的疼。

“你……夫人?”

為什麽不早說?

什麽時候的事?

難道他就……不會哭嗎?

江潭月面色冷如冰霜,眼眶卻不可控制地紅了。

柳徵雲沒有察覺,提到了他夫人還隐隐有些得意:“我夫人特別好看,還很甜。”

他頓了頓,又喃喃道:“很愛生氣,眼尾紅紅的。”

“超厲害的!”

江潭月越聽越奇怪,眼眶裏的淚意慢慢消散了,等着他說下去。

“像個大冰塊,讓人想抱。他好冷。”

他說話颠三倒四的,江潭月卻聽得認真。

“我不敢惹他,怕他打我。”

“……”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

柳徵雲沒搭理他,繼續說下去:“他很愛我。”

話音未落,他的神情肉眼可見地低落下去。

“我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那麽愛我。”

“我怕……我給不了他想要的。”

江潭月聽完,突然牽住了他的手。

柳徵雲像是沉浸在某種情緒之中,沒有反應。

直到江潭月慢慢移動到他的身邊,他想要擡手相擋時,才發現自己的手掌被眼前的人抓住。

“你仔細看……我是誰?”

柳徵雲像是被這微冷的聲線蠱惑了,呆呆地看向近在咫尺的臉。

“夫人……”

江潭月無聲嘆了口氣,像是有些抱怨:“不成親是你說的,現在又一個勁兒地占我便宜,也就是仗着我心悅你。”

柳徵雲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猛地朝江潭月一撲,把江潭月禁锢在懷裏,激動道:“抓住你了。”

江潭月将手緩緩撫上柳徵雲的背脊,眼裏閃爍的碎光有些意味不明。

“是我抓住你了。”

***

翌日,天光大亮,清風在山腳的草地上肆意撒野,木質的窗戶發出微響。

宿醉之後,柳徵雲不出意外地……斷片了。

他有些頭疼,艱難地睜開眼睛,卻看見懷裏睜着眼一眨不眨盯着他的人。

江潭月。

“那個……晨安?”

江潭月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他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忘光了,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怎、怎麽了?”

江潭月沒有回話,柳徵雲順着他的臉往下看,目光被他微微青紫的喉結上吸引住了。

我靠!!!

不會吧?!

鬼使神差地,柳徵雲擡手摸了摸那枚軟骨。

江潭月的喉結狠狠滑動了一下,帶着柳徵雲的手,像是在輕輕地摩挲。

柳徵雲被燙了一下似的縮回了手,聽見江潭月冷冷地開口:“疼。”

等等……什麽疼?!哪裏疼?!

柳徵雲瞳孔地震,微微顫抖着扶住江潭月的肩,不可置信道:“昨晚……”

“是。”

柳徵雲陡然放開了江潭月,一下子在床上癱了,雙目失神地自我開解了片刻,才僵硬地轉過頭。

“我沒傷到你吧?”

江潭月怔了一下,像是沒想到他會先問這個問題。

“沒有。”

柳徵雲看他神色有異,打起精神坐了起來,先按下了自己的種種心緒,伸手就要給他檢查。

江潭月猛地按住了他的手,不容分說道:“做什麽?”

“昨晚上第一次,我又不清醒,應該傷到你了。讓我看看,我給你療傷。”

他面色溫柔,語氣堅決,讓江潭月心裏的罪惡感愈發強烈。

一醒來就被告知在醉酒情況下和別人發生了關系,還是奪取的那方,任誰都會感到沉重和難受。

以柳徵雲的性子,先不說會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即使發生了,第一步也永遠是查明事實。

但他卻輕易相信了自己的話,反應過來後的第一件事,卻是擔心他是不是受了傷。

江潭月忽然坐起來撲進了柳徵雲的懷裏,趴在他肩上冷冷地道歉:“昨晚什麽都沒發生。”

“對不起。”

柳徵雲愣了一下,猛然松了一口氣,抱緊懷裏的人,像是有些委屈。

江潭月感受到他的情緒,難免有些傷心:“和我睡有那麽讓你難受嗎?”

柳徵雲抱緊了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胛,悶悶地開口:“只是不想讓我們的第一次那麽糟糕。”

“更不想連記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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