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問 這個沈将軍還算可靠,雖然他看上……
幾個人立刻站起身,臉上露出驚喜,陸長老斜眼看看穆心怡,“回來就好辦!”
穆心怡側過身子朝門口看,只見一個身材高大,冷臉俊眉的青年男子大跨步進來,他穿灰青色長袍,黑色腰帶,氣勢逼人。
她不自覺往邊上退幾步。
幾個長老眯着眼睛瞧,陸長老有點疑惑道:“是沈宴吧?長這麽高了!”
沈紹文揚着下巴朝來人看,往他身後也看了好幾眼。
“各位伯父好!叔父好!”沈宴握拳單膝跪地行禮。
幾位長老立刻起身,沈紹文上前一步扶起他,往門口看了好幾眼,“你父親呢?”
“對呀,族長沒跟你一起回來啊?”
“剛才不是說沈将軍回來了,人呢?”
“是呀,到底怎麽回事?”沈紹文抓着沈宴的隔壁,盯着他問。
沈宴抿抿唇,眼中閃過一抹悲痛,沉聲說:“父親他,三年前就去了。”見叔父一臉不可置信,他接着說:“帶着父親的遺骨回來三天了,遵照他的遺願,将他安葬在後山南坡上。”
沈紹文愣了一秒,倒退着跌坐在羅圈椅子上,掩面低嚎起來。
“我的兄長啊!好好的怎麽就走了,你把族裏這一攤事托付給我,沒有你可如何是好啊……”
穆心怡低頭留心着他們的一言一行。
其他幾位長老面露戚色,長嘆短籲。
正在這時,門口跑進來一個勁裝青年男子,左手握刀,“報告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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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嘆聲嘎然而止。
沈宴轉身,“說!”
“我們的弟兄已經進了村子,現在正在打掃将軍府,卑職跟周護衛過來,聽從将軍調遣。”
沈宴點點頭,讓他們去門口守着。
沈紹文轉頭,通紅的眼睛看着他,“宴兒,你現在是将軍?”
“父親去世後,聖上封我為鎮南将軍。”眼見叔父和幾個長老要跪下行禮,趕緊攔住他們,“不必多禮!我一安頓好父親的事情就過來了,剛剛一路過來,聽說村裏鬧鬼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時,祠堂門口已經站滿了人,議論聲不小。
沈紹文顧不上難過了,指着穆心怡激動道:“他們說的女鬼就是她!”
沈宴順着他所指看向穆心怡,一臉柔媚,道姑模樣的弱女子。
迎着他打量的眼神,穆心怡仰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正是……我!”
沈宴眉頭皺起,移開視線。
沈紹文接着說:“這不,我剛跟陸老,王老,宴老他們說這事,想等你父親回來了在處置,結果你看……”
他眼圈又紅了,緊接着掏出懷裏的玉扳指,往沈宴手裏一塞,“宴兒,你是将軍,見過大場面,這事情你來處理。”
沈宴沒接扳指,往右側空椅子上落座,揮手讓叔父和幾位長老坐下,看了對面的穆心怡一眼,“說說吧!”
旁邊的陸王氏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現在看到機會來了,立刻就撲出來往地上一跪,大聲哭着将事情說了一遍。
“将軍大人,你可要替我這個老寡婦做主啊!這個賤人不僅克死了我兒子,還勾引叔父,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啊!”
“大人!”陸王氏聲音剛落地,穆心怡往前走兩步不卑不亢往中間一站,兩手交握,緩聲道:“我就是她口中的那個賤人,如果不是上天可憐我,我現在早就死在湖底了。”
沈宴的視線落在她左眼角那顆痣上,眼底升起一抹狂躁,轉頭問沈紹文,“叔父,你來說說具體的情況。”
沈紹文就把穆心怡沉塘前後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這雷劈的夠準的,只壞了竹筐,沒傷到人,他沙場征戰好幾年,什麽怪事沒見過,從來就不相信鬼神之說!
沈宴聽完,沉吟幾秒,朝守在門口喊,“王勇,你過來!”
王勇就是剛才進來彙報的那個護衛。
他快跑過來,“将軍請吩咐!”
“去!将陸穩的叔父陸興賢以及當日陪同陸王氏一起捉奸的婦人帶到這裏來。”
王勇領命而去。
陸王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瞪了穆心怡一眼。
沈宴也臉朝穆心怡那邊,沒看她眼睛,“陸穆氏,沉塘之前一心求死,為何後來又說你是被冤枉的?”
“那是因為,之前我心灰意冷,活着太痛苦,不想為自己辯解,一心求死,但是當天雷救了我之後,我突然想通了,為什麽我要白白含冤而死,這不公平!”
話音剛落,陸長老拐杖敲地板,怒不可遏道:“不知廉恥的賤女人!你克死你陸賢侄,勾引本家叔父,不要臉的東西!”
穆心怡猛的轉頭看向他,“陸長老說我勾引叔父,你哪只眼睛看見了?我是如何勾引的,怎麽滾到一起的,你都親眼所見了嗎?”
陸長老被她怼的吹胡子瞪眼,手指着她滿臉通紅。
“還有,我想請将軍大人明察,他們都說我克死陸穩,陸穩生前就已經病入膏肓,我父母就是貪圖他們家的十兩銀子,才把我嫁過來幫陸穩沖喜,如果他身體好好的,何來沖喜一說?”
沈宴喊來周兵,讓他去把給陸穩看病的郎中請過來。
穆心怡知道,這個時候必須争取,要是他們聯合起來再害自己一次,那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都不濟事。
目前看來,這個沈将軍還算可靠,雖然他看上去有點厭惡自己。
“大人,還有在座的各位長輩,我想問一下,一個手腳被捆,關在柴房的弱女子,她是如何将夫君的叔父勾引到柴房裏與她滾到一起的?”
穆心怡聲音清脆,這些話語太過污垢,聽得這些長輩眉眼直跳。
陸王氏回頭狠狠瞪着她,“你個不知羞恥的賤女人,說話如此口無遮攔,我告訴你,你已跟我穩兒拜堂成親,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把你的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少給我們家丢人!”
穆心怡直直盯着她,“你是怕我說出真話來,是嗎?你兒子死了,你将我暴打一頓,直接捆了關在柴房,我就納悶了,我連叔父家在哪裏都不知道,怎麽将他勾引到柴房裏的。”
陸王氏白着臉罵她,“你給我閉嘴!”
穆心怡看出了陸王氏的心慌,沈宴同樣看出來了。
如此伶牙俐齒的女人,怎麽看都不像被陷害至沉塘!
他心裏已經有了數,轉頭看叔父,沈紹文一臉驚愕盯着穆心怡,看沈宴看他,連連擺手,“她之前沒有給我說這些啊,我當時還問她了,她低着頭什麽都不說,只說她是清白的,只想早點死!”
沈宴心裏的煩躁又增加了一倍。
正在這時,王勇将陸興賢以及幾個婦人帶了進來。
陸興賢進來一看到這陣勢,愣了愣,然後立刻板着臉快步走過來對着穆心怡就踹了一腳。
多虧沈宴反應快,立刻起身去擋,他這樣一擋,穆心怡往邊上一躲,腳下不穩,一下子撲在地上。
“放肆!”沈宴朝陸興賢兇道。
陸興賢朝沈宴跪拜,“沈将軍,就是這個賤人克死了我賢侄,可憐我大哥就這一個獨子,就這樣沒了,唉!不知羞恥的賤人!”
穆心怡側趴在地,脖子裏挂着的狼牙吊墜順勢震了出來,剛才摔得不輕,膝蓋好痛,眼淚立刻就下來了。
今天換衣服的時候,穆心怡就發現了這個吊墜,本來想扔掉,但是想着也許這東西對原身有特殊的意義,便沒有扔。
沈宴回頭看她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吊墜,臉色微變,過來扶她。
手剛伸出來,又縮了回去,“牛嬸,将她扶起來坐好。”
牛嫂子依言過來,扶着穆心怡在椅子上坐好,低聲勸她,穆心怡擡起胳膊用袖子擦眼淚。
沈宴盯着她出神。
難道她就是當年他救的那個女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