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surprise 要命的驚喜
“任何多餘的事能影響的只有你, 程遠,不要因為任何人改變。”
“以及,你覺得, 談戀愛就會是喜歡嗎, 那你喜歡剛剛那個女孩子嗎。”
不喜歡。
程遠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開始思考她最後一句話。
談戀愛不等于喜歡,那意思就是, 她和那些人談戀愛也不是出于喜歡。
她不喜歡渣男。
“阿遠……”少女站在他身後望着他, 試探得想去抓他的衣角,被他敏銳得退了一步避開。
她咬了咬唇:“你沒有潔癖對嗎。”
程遠推了推眼鏡:“我對喜歡的人沒有潔癖。”
“但她不喜歡你對嗎?我看得出來。但我不一樣,我喜歡你啊,你喜歡她哪裏我可以改的。”
程遠又朝明月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那裏已經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了。
他微微垂眼,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麽情緒:
“沒什麽原因, 她站在那裏我就喜歡她,只要是她我就喜歡,所以, 別為了別人改變自己,不值得也沒必要。”
“顧薇薇,”
少女帶了點惶然擡頭。
她很少聽到程遠這麽正式得叫自己的名字, 平時都是她圍着他轉,而他只是做着自己的事, 他們的交流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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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這段時間沒有盡到一個男朋友的責任我很抱歉。”
程遠微微鞠躬,一舉一動都透露着刻在骨子裏的優雅。
“希望你能找到互相喜歡的人談一場美好的戀愛。”
“但我不會是這個人。”
話音落,似乎有某種距離在這一刻被無限拉大。
明月當時只顧着離開,七拐八拐後才想起來自己不熟悉這裏不知道路, 只好悻悻得給糖糖打電話。
“月月啊,我已經下課了,馬上就到……啊?不在那裏了,那你在哪?你描述一下旁邊的建築……嗯,好我知道了,站在原地等我哦。”
明月就那麽一臉茫然得站在原地,像個和家長走丢迷路的孩子,等時沐找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婉拒了好幾個問自己是否需要幫助的男男女女了。
“怎麽出來了?不在貓咖那裏等我。”時沐仗着身高優勢揉了揉她的頭發。
明月把他的手拍了下來,對着手機整理:“在那呆太久了,想出來透透氣,順便換個地方等你。”
她出門前連垂下來的發絲都弄得精致,現在被他一通亂揉全給搞沒了。
時沐眼裏閃爍着笑意,将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明月打開瞧了一眼,是一他生日宴的邀請函,打趣道:“這麽正式?”
“本來想讓你單獨陪我過的,但是我爸媽要辦宴會。”時沐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
“所以,能邀請你當我的女伴嗎?”
明月朝他眨眨眼:“我的榮幸。”
過生日嘛,當然是壽星說了算。
“走吧,想去哪兒玩?”時沐輕松得攬上她的肩膀問道,“今天下午我還有一場球賽,來看嗎?”
“下午啊……”明月托着下巴想了想,她好像沒什麽事:“可以啊,幾點?”
“三點,在我們學校的體育館。”
“譚航也在嗎?”明月随口問道。
時沐沒理她,默了兩秒,又忍不住停下腳步低頭看她:“為什麽要關心別的男人?”眼裏是直白的委屈。
“而且譚航那個家夥還很有可能別有用心。”
“我就是随口問一句,因為想到了糖糖,因為他是糖糖的隊友,才會想到他。”明月望着他,淺棕色的眸子顯得無比真誠。
“……這還差不多。”少年的聲音輕輕的,嘴角抑不住得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下午兩點四十,明月被按在體育館四周的坐席上,時沐交代完她不要亂跑、要認真看他打球,接着就被叫走換衣服了。
四周的坐席上除了她還有很多男孩子女孩子,她這個位置很清楚就看到了場內幾個活動着的身影。
其中一個正一邊歡快得朝她揮着手臂,一邊張着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開心得望着她,身後似乎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晃。
隔得挺遠的,也不知道他怎麽從人群中看到她的。
又過了幾分鐘,明月看到糖糖穿着球衣從一旁走到場上,露在外面的肌肉線條漂亮又不誇張,充滿少年的朝氣和力量。
幾乎是男孩子們每一次得分和跳躍間露出來勁瘦有力的腰身都能引起一片歡呼。
汗水伴随着荷爾蒙灑在場地上,整片體育場的空氣內洋溢着年輕又熱烈的氣氛。
比賽結束,明月走下看臺,望着并排走過來的少年們笑了笑:“恭喜呀。”
“讓人羨慕的愛情,對吧。”旁邊的隊友怼了怼譚航的胳膊,得到一個敷衍的微笑。
時沐走過來彎腰将人困在懷裏,聲音悶悶的:“好累,只有一句恭喜嗎?”
下巴搭在少年肩膀上,明月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糖糖太棒啦,我一直在看着你呢。”
鼻尖充斥着男孩子清冽好聞的氣息,明月的目光落在他身後和另一個人對上了視線。
小金毛像淋了雨一般,眼皮垂了下來,可憐巴巴得看着她,尾巴也不搖了。
而她只是在其他人發覺面前平淡得移開了視線,當目光落在時沐身上,又是一貫的溫暖。
譚航嘆了口氣,有點不開心。
‘她是我有史以來見過最難的攻略對象了’
‘容我提醒,事實上這只是您第五個任務’
‘……其實有時候如果你說的話會讓我不爽,你可以不說的’
‘不行,我會永遠捍衛事實’
‘那我可以申請換一個沉默一點的系統當夥伴嗎’
‘你死心吧,你已經和我綁定了,不會有任何一個系統願意當垃圾回收站的’
‘……’
晚上這群少年要聚餐,明月想把空間留給他們,就拒絕了邀請沒去,回到宿舍她才發現手機上多了一條衛謹言的新消息,是中午吃飯那會兒發過來的。
自從上次他落荒而逃之後,她就一直沒見過他了。
班裏有什麽事他也只是在群裏通知,沒怎麽露過面。
明月好奇得點開看了看,是一句孤零零的話——【我就說你可以辦到的吧】
瞧着有點意味不明。
大概是大忙人注意到了今天校園裏的八卦吧……而且就上次來看,他應該還和顧白認識。
明月思索了兩秒,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删删減減,最後發出去一句:【所以,學長打算怎麽獎勵我?】
發完消息,她将手機丢在旁邊,一邊卸妝一邊耐心等了一會兒,‘叮咚’聲傳來。
衛謹言:【你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她想知道到底哪個才是那個狗.b系統選定的任務對象。
但這個忙他可幫不了。
明月:【什麽都可以嗎】
衛謹言:【什麽都可以。】
像是察覺不到對方話語間的冷淡,明月眨眨眼,笑眯眯得給他發了條語音:“我想知道學長的嘴巴是不是和看起來的一樣好親。”
語氣認真乖巧,像嘴裏含着糖的小孩子正一本正經得告訴大人這顆糖是什麽味道的。
明月也就是随口一撩,畢竟她現在還披着癡情人設呢,這麽多天沒主動找人家聊天,她都算得上消極怠工了。
明明之前的消息都是秒回的,但這條發過去後對面半天沒動靜。
就在她摸着下巴思考那個家夥在想什麽的時候,對面彈過來兩條消息。
衛謹言:【我在心理健康室】
衛謹言:【乖孩子都知道答案要自己去找】
是叫她現在過去親他的意思嗎?
明月看了看自己的睡衣,怪異得默了兩秒。
假裝沒看見還來得及嗎……
或許是詭異的停頓讓男人微妙間察覺到了什麽,他頓了頓,抛出第二個誘餌。
衛謹言:【來了有驚喜】
好吧,你贏了。
被勾起好奇心的明月認命得去換衣服。
其實無論是從資料來看,還是從這麽久以來她對衛謹言的了解,他內心對大部分人都是一種嫌惡的狀态。
如果說正常人對不認識的人好感度基本都是0,那他不一樣,他對所有人的基礎好感只有-10,盡管是對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
所以,衛謹言竟然願意以這樣的條件誘她過去……她實在很好奇為什麽,還有他口中所謂的驚喜是怎麽回事。
沒有再畫全妝,明月淺淺得塗了層口紅,對着鏡子看了看,又拿着眼線液筆在右眼下淚痣的地方輕輕點了兩下。
淺淺的淚痣瞬間明媚奪目,杏眼微眨,清純的五官多了一抹看似不經意的性感。
像剛成熟的果實,散發着甜美的香氣,讓人無法拒絕。
“這麽晚了還出門啊?跟哪個帥哥約會呢,”田茵看她忙裏忙外得收拾,坐在椅子上打趣:
“還是和顧白學長?說真的,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不純潔的關系啊。”
明月笑了笑,似乎帶了點困擾和無奈:“那些不靠譜的八卦怎麽能信?我跟學長還沒見過幾次面呢……”
像是在解釋什麽,卻又好像什麽也沒解釋。
“哦~”田茵拉長了尾音,笑得揶揄:“我懂我懂,不打擾你出門約會了,快去吧快去吧。”
任文珺聞言将視線從電腦上移開,拉開抽屜拿出一樣東西朝正要出門的少女遞了過去。
明月一臉疑惑得接了過來:“……這是?”
她瞧着手裏小巧的瓶子,左右搖了搖,裏面發出晃蕩的水聲。
“防狼噴霧。”任文珺推了推眼鏡,語氣十分自然,像是随口說着諸如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話。
田茵抽了抽嘴角,有點跟不上她的腦回路:“人家去和未來男朋友約會,你讓人家帶防狼噴霧??”聲音裏帶着無盡的疑惑。
你好像有那個大病。
任文珺反駁:“還不是男朋友呢,萬一是個愛動手動腳的人怎麽辦?再說這麽晚了,女孩子走夜路也不安全。”
田茵一臉勉強得被說服了。
她要去的那棟樓離女生宿舍倒不是很遠,看着面前标着‘心理健康室’五個字的門牌,明月對着手機屏幕整理了一下頭發才敲門。
“進來吧。”清越的聲音帶着漫不經心的華麗調子從門板的另一面傳來。
明月依言扭開門把。
衛謹言正靠在椅背上翹着二郎腿不知在寫些什麽,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散漫,但房間內溫暖柔和的燈光和布置讓他看起來少了些往日那種仿佛游離于整個世界之外的感覺。
見他在忙,明月也沒打斷他,随手從牆上的書架上拿了本書看了起來。
很奇怪,幾乎擺滿了心理學的書架上唯獨摻了一本詩集。
“好看嗎?”
明月回神,這才發現衛謹言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筆,正靠在椅背上專注得看着她——像研究某種珍稀動物一樣的眼神。
“挺不錯的。”她錯開衛謹言的目光,将詩集原路放了回去,一邊說道,“風格很特別。”
像斷根處的一顆嫩芽,黑夜中的一縷晨曦,絕境下的一絲希望。
“顧白也喜歡這本書,說起來這還是我從他那裏拿過來的。”
衛謹言将剛剛還拿在手裏把玩的鋼筆丢在桌子上,來到少女身後,把她剛剛放回去的那本詩集又重新拿了出來,放在掌心随意翻閱着。
壓迫感随着距離的接近越發明顯,身後的熱度似乎也在隔着一層薄薄的距離源源不斷得傳過來,少女僵硬得站在原地,連落在嘴角的發絲都帶着一絲無措。
明明沒碰到,卻似乎無處不在。
衛謹言的目光逐漸從手中的詩集轉落在身前故作鎮定的少女身上,他忽然将手背在身後微微彎腰,湊近面前那個看起來像甜點一樣可愛可口的耳垂,輕輕吹了口氣:
“耳朵怎麽這麽紅?”
清越的聲音被壓低了很多,微微帶點磁性,糅合了細碎的笑意,格外撩人。
明月一驚,差點跳起來,秉着氣勢不能輸的原則,她一邊伸手扇着風一邊逃也似的往旁邊挪了兩步:“今天……天太熱了。”
衛謹言瞧着有趣,沒拆穿也沒阻攔,像一只戲弄老鼠的貓,看着它垂死掙紮,自己卻優雅得舔着爪子。
見他将手中的詩集放回書架上,明月心思轉了一圈,試探得問道:“顧白學長很喜歡這本書?那您呢,您也喜歡嗎?”
衛謹言笑了下,帶着對某種思想的惡意和噗之以鼻:“蠢貨才會喜歡,別拿我和顧白相提并論。”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可笑。”
信息量有點大,明月若有所思得斂眸,看來他們的關系并不是朋友那麽簡單。
衛謹言卻是換了話題,“不是說想知道它是不是像看起來一樣好親嗎?”
明月眼角抽了一下。
大哥你來真的?
她帶了點不可置信擡頭望過去,撞進一雙含笑的眸子裏。
明月幹笑了兩下,木着一張臉不敢接話,游離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青年形狀好看的唇瓣上,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立馬移開視線。
“嗤。”戲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忙轉移話題:“那個,學長說的驚喜是什麽?”
衛謹言随意得朝前走了兩步,明月想再往後退,腳卻抵到了牆面,一片陰影自上而下将她籠罩了進去,熾熱的呼吸停留在面部。
一個非常标準的壁咚吻。
如果沒有僅剩的一兩毫米距離的話。
明月眨了眨眼,微微松了口氣,她就知道這家夥不會來真的。
咨詢室的門忽然被人扭開,明月聽到聲響下意識望了過去,透過衛謹言的肩膀和剛走進來的顧白四目相對。
她微微睜大眼,忙去推還撐在她身前的青年,衛謹言倒是沒有反抗,順着她的力道慢慢悠悠直起身子,也沒回頭看,沖她無聲做了個口型:
“Surprise”
我surprise你妹。
明月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