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6她是主金主(17) (3)
夾在耳後,臉對着謝姜戈的媽媽湊過去,想讓她看清楚自己,這個時候她可不想被不明真相的人們揪到警察局去。
聽到姜戈兩個字,謝姜戈的媽媽仔仔細細的把蘇妩的臉上上下下的瞧個遍,片刻,臉色大變,她拿着謝姜戈的帽子劈頭蓋臉的對着蘇妩的臉一陣猛拍,嘴裏大罵她是一個害人精,她不停的叫嚷着她是個害人精,說姜戈是因為她才被人砍傷的。
不得不說一位母親的觸覺是敏感的,她的孩子在某一個早上說着要送一位客人回去,可沒有過幾個小時就躺在醫院裏,一躺就是數月。
“是你害姜戈好幾天不能說話,是你害姜戈好幾天不能吃東西的,我知道一定是你,我就知道,我想起來了,你最近幾天都和姜戈睡在一起,是你……”謝姜戈的媽媽喃喃自語着,她的動作和表情開始趨于瘋狂起來。
蘇妩護着頭,謝姜戈的媽媽手中的帽子一下比一下更為兇狠的拍在她手上,很疼,即使在這裏沒有人認識她可蘇妩還是覺得丢臉,單單從圍觀的那些人就可以猜出,這樣的場景看在那些人的眼裏是怎麽樣的,狐貍精把媽媽們捧在手心上的乖兒子魂給勾走了,也許還挑撥離間,搬弄是非。
如果那個打她的人不是謝姜戈的媽媽的話那麽蘇妩會狠狠的教訓她的,她還沒有被遇見這樣的,那些人簡直當她是過街老鼠般的。
捂着頭蘇妩一直躲謝姜戈的媽媽一直追,手中拿着的報紙掉落在地上,蘇穎的臉對上蘇妩。
報紙上的那位女士面容憔悴,表情疲憊。
眼看,謝姜戈媽媽的腳就要往那張憔悴的臉印上去了,蘇妩肉疼,那一腳印上去蘇穎該得多疼。
蘇妩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去推謝姜戈的媽媽,等她把地上的報紙撿起來時,謝姜戈的媽媽已經被她堆倒在地上。
也許是她的力度用得過猛,被摔疼的人就地坐在地上,扁嘴,表情委屈的很。
蘇妩吶吶的站在那裏,所有人都看看着她,低着頭,想去拉謝姜戈媽媽一把,剛剛彎下腰還沒有來得及伸手,就被一股大大的力量推到在地上,剛剛屁股一落地,身邊就的一輛摩托車距離她毫厘的空間呼嘯而過,如果她的手再往外伸一點的話,那麽,那輛摩托車的輪子肯定是從她的手臂上碾過。
癱坐在地上,待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時,那句“你找死啊混蛋!”硬生生的咽進肚子裏,蘇妩覺得自己那刻挫爆了,因為她竟然和謝姜戈說:“姜戈,我不是故意去推你的媽媽的。”
蘇妩那時想謝姜戈可千萬不要把她當成壞心眼的姑娘。
謝姜戈居高臨下站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一雙很俏麗的布鞋慢慢的停在謝姜戈身邊,衣着樸素的短發女孩和謝姜戈站在一起,同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那女孩叫沈畫,總是喜歡把好東西就留着給謝姜戈,謝姜戈常常用他的直行車載着她在河岸溜達,他們老是有講不完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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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姜戈和沈畫在這一帶是被很多人公認的一對。
32她是金主(22)
蘇妩就這樣被謝姜戈推倒在那樣可怕的街道上。
是的,着地方是可怕,在這片曼谷最為貧瘠的區域,空氣混濁的集市街道,街道上到處都是人們随意亂扔的垃圾還有爛水果皮,蒼蠅圍着腐爛掉的水果嗡嗡的,很多人都圍着她看。
可是,蘇妩沒有功夫去嫌棄這些,她今天表現得有點呆滞,她就這樣看着謝姜戈和沈畫并排站在一起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蘇妩的目光從謝姜戈的身上轉到他身邊的人身上,沈畫也在看着她,眼神坦蕩,蘇妩別開臉去,目光再回到謝姜戈的臉上。
盯着謝姜戈,蘇妩說:“謝姜戈,剛剛,那輛摩托車差點撞到我!”
謝姜戈給出的反應是彎下腰,不過他不是去拉起蘇妩而是去抱住他同樣摔倒在地上的媽媽。
謝媽媽把頭埋在謝姜戈的懷裏,謝姜戈的手拍着她的背,他和蘇妩說,剛剛的摩托車也有可能撞到我媽媽。
聲音冷淡得一點不像這些天的謝姜戈。
說得也是,蘇妩點着頭,從地上爬起來,爬起來的動作太急導致她一個踉跄,眼看就要撞到那個一邊滿口黃牙的男人身上了,一雙手拉住了蘇妩。
是沈畫拉住蘇妩,她扶住她很友好的解釋着:“姜戈他是急的,姜戈已經找了阿姨好幾個鐘頭,因為着急的緣故他才這樣的,平常他不是這樣的。”
蘇妩站直了身體,手從沈畫的手掌抽開,這個傻妞竟然還替謝姜戈解釋,傳說中那種善良的女孩就是眼前這位這樣的吧?
把手中的報紙疊好,沒有再停留一秒蘇妩撥開人群,離開那糟糕透頂的地方。
蘇妩的手掌火辣辣的,想必是擦傷的,漫無邊際的一直走着,越是走離那片區域蘇妩就越是心虛,她這是怎麽了?竟然還期盼謝姜戈追過來,她現在應該找一輛計程車讓計程車把她帶回家才對,她需要處理她的傷口,處理完傷口後她要好好的洗一個澡,把這裏的晦氣全部洗掉,然後換上漂亮的衣服,給她的朋友們打電話。
然後,狠狠的,狠狠的把這個地方忘掉!
也把謝姜戈忘掉!
蘇妩站在十字路頭,看着破敗的紅綠燈設備,蘇妩看得入神什麽時候走道馬路中央她也不知道,一直到尖銳的剎車聲響起,等蘇妩回過神來她已經被扯進一個懷抱裏,三輪車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
這是蘇妩今天遭遇到的第二個驚魂時刻。
不用擡頭去看那個人,蘇妩就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謝姜戈,才幾天的功夫她就如此熟知謝姜戈的氣息了。
任憑謝姜戈把她拉到路的邊,任憑謝姜戈拿起她的手,他翻起她的手掌,把他帶來的藥小心翼翼的往他的手上擦,擦完藥又小心翼翼的對着擦完藥的傷口輕輕的吹着氣。
“你不用去管你媽媽嗎?”蘇妩有點好奇的問。
謝姜戈沒有回答她,繼續往蘇妩的手掌吹氣,他自言自語的,很疼吧?
是很疼!不知道為什麽手掌的疼也蔓延到心上了。
正午的陽光無比毒辣,在他們身邊是窄小且擁擠的馬路,馬路上連一輛像樣的車子都沒有,行駛在馬路上的到處都是那種會發出刺耳噪音的摩托車,黑乎乎的的男人載着女人,黑乎乎的的女人載着孩子,一載就是好幾個,前面的摩托車車速稍微減慢一點就會惹來後面摩托車激烈的按喇叭聲音,期間夾雜着泰語那種聽起來很滑稽的謾罵聲。
真煩,這一切一切讓蘇妩覺得煩,謝姜戈也是!
“謝姜戈。”
謝姜戈輕輕的放下她的手,看着她。
蘇妩說:“謝姜戈,這裏讓我覺得煩,煩透了!”
謝姜戈注視着蘇妩,像是在觀察,片刻之後,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的拉着她一路往前,沒有被拉住的手去捶打謝姜戈,一邊叫嚷着,混蛋,混蛋,你竟然敢推我,你竟然敢把我推到在馬路上,讓那麽多人看我笑話,混蛋,你竟然沒有來拉住我……
這些叫罵聲音直到謝姜戈把蘇妩拉上破破爛爛的公車依然沒有停止,最後,在擁擠的公車車廂裏,謝姜戈把蘇妩的臉按在他的懷裏叫罵聲才停止,車子開在條件惡劣的公路上不住的搖晃着,每一次搖晃謝姜戈都用他的手護住她的頭,防止她的頭磕到。
下了公車,謝姜戈一直帶領着蘇妩往着筆直的泥土公路走,公路兩邊都是翠綠翠綠的稻田,風一吹發出沙沙的聲響。
謝姜戈把蘇妩帶到有着清澈河水的溪流邊,讓她坐在河邊的石頭上,脫去她的鞋子讓她的腳沒入溪水,冰涼的溪水從她的腳邊流淌而過,謝姜戈用他的襯衫給她弄了一頂像陽傘一樣的帳篷,他把她的鞋子放好,來到她的面前,半蹲着,他們臉對着臉,伸手把她的頭發理好,他問她肚子餓不餓。
之後,謝姜戈仿佛變成了一位魔術師,他做出她的那些朋友們都不會做的事情,他在河裏抓到魚,他變出打火機,他用很簡單的方法就做出烤魚的東西,他把魚烤得金黃金黃的,他把烤好的魚用芋頭的葉子包裹着送到蘇妩的面前。
蘇妩坐在石頭上吃着謝姜戈烤的魚,謝姜戈站在水邊問她,現在還覺得煩嗎?
不煩了,一點也不煩了!謝姜戈烤得魚肉太過于好吃,好吃得她提不起勁去生氣,蘇妩回答謝姜戈的是搖頭!
謝姜戈開始微笑,牙齒潔白整齊,眼波比流淌着的溪水還要清澈。
鮮美的魚肉和漂亮的謝姜戈讓蘇妩說傻話。
“謝姜戈,我們買機票離開這裏,一起過吧。”
那口氣絕對是一個大姑娘要求小夥子一起私奔的意思。
遺憾的是謝姜戈沒有答應她,謝姜戈怎麽可能答應她,後來每當蘇妩想起這個時刻都覺得丢臉,不,丢臉的只是一點點,更多的是難過,是那種用刀子在心上細細割着的難過,最初的只是小小的等漸漸的變得很疼很疼。
她知道,謝姜戈是明白那刻她說的那些話的意思的,只是他故意裝作她只是和他開玩笑,他用一點也不像謝姜戈會說的口氣,他說你現在沒有半分錢怎麽買機票。
分明,人家是在拒絕她來着。
蘇妩坐在石頭上看着自己倒影在河面上的臉,覺得河面上她的那張臉一點也不像她熟悉的自己,沒有漂亮蓬松的卷發,沒有漂亮的發夾和耳環,就邋裏邋遢的,平常會花去自己很多時間的頭發用一條橡皮圈随随便便的綁着,難看死了。
現在,她身上穿的是謝姜戈給她買的衣服,深藍色的T恤,還是那種均碼的,做工粗糙,蘇妩打賭自己這個樣子在路上和她的朋友們遇到,她的朋友們一定不會認出她來。
那個下午,蘇妩和謝姜戈躺在樹蔭的草地上,一點一點的蘇妩蹭到謝姜戈的臂膀上去,沒有多麽壯碩的臂膀但卻讓蘇妩舒服得想睡覺,可她舍不得,這麽好的時光。
“姜戈,疼嗎?那個時候?”蘇妩翻了一個身,下巴擱在謝姜戈的胸膛上,問。
謝姜戈睜開眼睛,手遲疑了片刻,最終小心翼翼的落在蘇妩的發頂上:“不知道,我忘了。”
忘了啊?這回答可真傻氣,要是另外的男孩一定會給我疼死了,不是疼死就會是一點都不疼,最重要的是看到你沒事。
很多的男孩子都愛裝蒜。
蘇妩撩起謝姜戈的襯衫下擺就看到那道位于下腹地帶的三角形刀疤,注視了那道疤痕許久,蘇妩低下頭把唇印在那道疤痕上,宛如禮贊。
“謝姜戈,謝謝你。”蘇妩手撐着草地上,臉對着謝姜戈微笑:“我知道,那些男孩子們嘴裏對我好,可真正到了那樣的時刻,他們也許做不到像你這樣,所以,謝姜戈,我要謝謝你。”
謝姜戈偢了蘇妩許久,手貼上她的臉頰,順着謝姜戈的手掌蘇妩低下頭吻住了謝姜戈,之後,謝姜戈反壓住她,溫柔的啃咬着她的嘴唇。
六月裏有濃郁的青草氣息,那氣息也蔓延到謝姜戈的唇上。
離開時天色已然很晚,回去他們依然坐的是那輛破破爛爛的公車,從公車下來已然華燈初上。
公車站對面有一家西餅店,那家西餅店是這一帶代表着最高消費的店鋪,玻璃櫥窗裏放着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盒子,謝姜戈沒有拉蘇妩直接離開,他站在那裏看着西餅店,他說:“要不要買一盒巧克力回去,你晚上餓的時候可以吃一點。”
蘇妩搖頭。
“這裏的巧克力還可以,不會比你吃到的那些差的,這家店的老板是一位意大利人,他做的巧克力都是純手工的,有時候,經常有市區的人開着幾個小時的車來這裏買巧克力,還有,你不必當心衛生……”
“謝姜戈,我要回去了。”蘇妩目光落在對街。
對街的西餅店有暖暖的燈光,母親牽着手拿着巧克力的女孩子,從店裏出來,小女孩笑得眼睛都眯成一道縫了。
“回去?”謝姜戈側過頭來,目光疑惑:“你是說你要回家去?”
蘇妩點頭。
“你不是說你偷偷的跑出來的嗎?你這樣回去你不怕你媽媽生氣嗎?你回去你媽媽會不會把你……”
“謝姜戈,我想家了。”蘇妩看着那個被自己媽媽緊緊握着手的女孩,其實,她是有點想蘇穎,報紙上變醜的蘇穎讓蘇妩很生氣,那位女士就不給自己收拾一下嗎?連口紅也懶得擦了:“所以,我要回去了。”
不遠處有計程車朝着自己行駛過來,蘇妩伸手想攔下計程車。
謝姜戈突然拉下蘇妩的手,他低頭盯着蘇妩的的手,計程車從他們面前開過。
“你是不是因為今天上午的事情,如果那樣的話我可以向你解釋,我一個上午都在找我的媽媽,當時我遠遠的看到你把我媽媽推倒在地,所以因為着急才會說出那些話的,我向你道歉,那位報刊老板都把一切告訴我了,我知道是我媽媽誤會你,我也代替她向你道歉。”
原來,謝姜戈是因為愧疚才追過來的啊。
“謝姜戈,我問你,如果,那位報刊老板沒有告訴你這些你是不是不會追過來,或許,你還會讓我卷鋪蓋走人。”終究,這句話還是問出了。
謝姜戈遲疑了片刻,說:“我不會讓你卷鋪蓋走人的。”
那麽,就是如果報刊老板沒有告訴謝姜戈那些話,他就不會追上她了,蘇妩甩開謝姜戈的手,被謝姜戈再次捉住。
“你生氣了?”謝姜戈小心翼翼餓問。
這個時候,謝姜戈好像回到一年前那個涼茶鋪因為三百萬泰铢而忐忑不安的男孩了,蘇妩心裏覺得煩躁。
蘇妩昂起頭問謝姜戈:“謝姜戈,我再問你,或許在你的心裏還保留着對我的偏見,那種偏見讓你一直認為,把你的媽媽推到在地上是我的一種情緒化的表現,不需要原因?”
這次,謝姜戈用沉默來回答她。
不遠處,又有計程車開過來,這次,蘇妩成功的擺脫謝姜戈做攔車的手勢,這次,謝姜戈也沒有攔住她。
坐上計程車時蘇妩回過頭,遠遠的,她還看到謝姜戈站在那方燈光下,身影寂寥,蘇妩閉上眼睛把頭靠在車椅上。
她不會再來見謝姜戈了,不會了,這次是真的不會了!
33她是金主(23)
謝姜戈推開門進來時,沈畫正在給謝媽媽擦臉,他沒有像平常那樣從她的手中接過毛巾代替自己的工作,而是站在一邊,片刻之後,進入他的房間。
這個時間點,謝媽媽一般會比較安靜,沈畫給謝媽媽擦完臉後把她帶到房間裏,等謝媽媽睡覺後沈畫離開謝媽媽的房間來到謝姜戈的房間。
撩開房間的布簾沈畫就看到謝姜戈對着那張木板床發呆,走了過去用肩膀撞了撞謝姜戈的肩膀,嬉皮笑臉的,怎麽了,難不成昨晚湄公河裏的美人魚跑到小謝家來借宿。
“是有條美人魚,是有那麽一條美人魚來過……”謝姜戈目光放空,喃喃的說着:“不過,她游回她的宮殿去了,她游回去了……”
切!小謝什麽時候也會順應這樣的玩笑了?沈畫覺得納悶,她把謝姜戈的身體轉過來讓他的臉無法面對那張木板床。
握着謝姜戈的肩膀,沈畫仔仔細細的把謝姜戈的臉瞧了個遍:“姜戈,謝姜戈,你今晚有點不對勁。”
“不,今晚你絕對不對勁。”
謝姜戈扯了扯嘴角,隔開沈畫的手,手撫着額頭口氣很重像是在生氣:“沈畫,我沒有不對勁,我只是有點不舒服,現在,我想休息,所以!”
謝姜戈的意圖很明顯,沈畫只好慢吞吞的移動腳步,慢吞吞的移到房間門去,回頭,謝姜戈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真傷人,謝姜戈真是壞小子,她今天可是代替他照顧了謝媽媽一個下午。
把謝姜戈家的門帶上,沈畫慢吞吞的走回自己的家,從謝姜戈到她的家的距離不多不少正好有兩百步,她都不知道走過多少個兩百步了。
謝姜戈今晚這是怎麽了?和今天那個被推到在地上的女孩子有關嗎?嗯,那個女孩子是挺漂亮的,不過謝姜戈可不稀罕漂亮的女孩,那個女孩看起來嬌滴滴的應該是來自于有錢人家的孩子吧?
不過!沈畫得意起來,姜戈從來就不鳥那些漂亮女孩,特別是有錢人家的漂亮女孩,因為,單單一個謝媽媽就夠她操心了。
每年總是有那麽幾個開着名貴跑車到學校來找姜戈,不過,小謝總是有辦法讓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漂亮小姐黑着臉離開。
謝姜戈不喜歡有錢人家的那些小姐們,謝姜戈只喜歡和她處,他就只等她放學,有時候一等半個小時都不發牢騷,他還為她打過架,把對她不禮貌的痞子們擱倒在地。
一層層的想,一樣一樣的排除,等走完那兩百步,沈畫心裏一片的萬裏無雲。
半夜,沈畫被河裏的撥水聲音驚醒。
那個夜晚裏,沈畫發現謝姜戈在河裏游泳,月光鋪在水面姜戈的動作舒展宛如飛魚,看得沈畫心裏頭陶醉。
從媽媽把那個漂亮的男孩帶到她面前時,她就想嫁他,特別特別的想,那個時候想的是,嗯,要是和那樣漂亮的男孩結婚生下來的孩子也一定會那麽漂亮的吧?漸漸的,随着成長,小心思變多了,每一縷情愫都是酸酸甜甜的。
河南的上游,白色的房子燈火輝煌這裏正在舉辦一場酒會,曼谷近一半的富豪名人都受到房子主人的邀請。
夜裏,散場的貴客在白色房子的門外看到主人家的女兒,她直挺挺的站在那裏,客人們需要仔細看才會認出門外站着,邋裏邋遢的女孩原來是蘇家的豌豆公主。
穿着華服的男女們從蘇妩的面前走過,他們無一例外的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這讓蘇妩覺得丢臉,同時也覺得憤怒,這一天她過得真是糟糕透了,更讓她啼笑皆非的是蘇穎女士的舉動。
她對她實行小時候的那種懲罰,罰站!小時候,一旦蘇妩做了過分惹蘇穎生氣的事情一般她都會讓她站在門口,一站就是到晚上深夜十二點。
十二點終于到來,管事這才打開門。
偌大的客廳裏就只有蘇穎一個人,一身香奈兒行頭,手裏夾着煙,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蘇妩面無表情的越過她想直接通過樓梯回到房間,手剛剛隔上樓梯扶手,背後就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響。
“說看看,這幾天曼谷最為肮髒的水源讓我們家的豌豆公主有什麽體會?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可沒有想到你就只撐到十天。”
“所以呢?”
“沒有什麽所以,竟然你都知道回家了,就沒有什麽所以了。”
無聊!
蘇妩擡腳。
“那孩子好嗎?叫謝姜戈的孩子給你的印象怎麽樣?我猜他應該有點可取之處吧,都讓你費了那麽多工夫離開多倫多來到這裏,蘇妩你不要告訴我,你去找謝姜戈是為了氣我,我自認為自己沒有那麽大的魅力。”蘇穎說着,口氣很像一位流氓:“是不是,我的寶貝女兒被那個小子給迷住了?嗯?”
蘇妩停住腳。
“蘇妩,媽媽覺得自己有必要找一天去拜訪那位,去看看小謝是怎麽把我的女兒給迷住了。”
“不要動他。”蘇妩手緊緊的抓住樓梯的扶手:“你沒有那個必要。”
“媽媽,還記得小時候你帶到福利院去,福利院的孩子從來不讓我參加他們的游戲,我就永遠在一邊當着觀衆,他們不讓我參加的理由很簡單,在他們看來城裏來的小姐穿的衣服太漂亮了,穿的那麽漂亮的衣服不适合參加他們的游戲,即使脫下那身衣服換上和他們一模一樣的衣服,他們也不會允許我和他們玩游戲的,他們會想,要是讓城裏來的那位小姐在玩游戲的時候受傷,他們會遭殃的,因此,我總是只能當一名觀衆。”
蘇妩望着鋪在樓梯上的地毯,酒紅色的邊上還有刺繡,這地毯全部采用手工制作的,來自于土耳其繡坊,繡坊的工人需要用一年左右的時間才能把它全部完成,而謝姜戈房間的那兩道充當房間門的布簾是家具店老板做沙發夾層用完被淘汰布料。
蘇妩望着地毯木然的說着:“謝姜戈就像是小時候福利院孩子們玩得那些游戲,總是讓我感到好奇,于是,因為好奇我走向了他。”
“之後,我發現,原來那種游戲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好玩,而且玩着玩着變得無聊了起來,所以,我就回來了。”
背後高跟鞋的鞋跟踩在毛毯上,綿綿的悶悶的,蘇穎來到蘇妩的身後,輕輕一挑把綁在她頭發上的橡皮圈拿下來,嘴裏冷冷的哼着,是嗎?你确定?
蘇妩艱難的點頭:“我以後都不會去找謝姜戈的,而媽媽您也不要去找他,畢竟,他救過我一命,如果你因為我做的那些事情去找他麻煩的話,那麽,媽媽,我們會遭天譴的。”
這天之後,蘇妩再也沒有去找謝姜戈,也沒有偷偷的把車開到那片河堤上去,蘇妩變回了原來會花很多時間去弄頭發,關注流行趨勢,在家裏翻時尚雜志,周末會參加派對,總是在出現在大型秀場的VIP席位上,時不時的會被拍到和某位貴公子約會的豌豆公主。
很快的,新的學期到來,秋天到來的時候蘇妩已經成為一名大四生,周末學校的門前總是可以看到豪華跑車,一停就是好幾輛,那些都是來等蘇妩和她的朋友們的,周末的時候這群人總是輕而易舉的可以想到各種各樣的新鮮玩法,來找她們的這群人大都是被父母寵壞的孩子。
當然,蘇妩也是這群人其中的一位,一直都是。
九月月中的周末深夜,蘇妩剛剛參加完一場生日派對回家,送她回家的是今晚的壽星公,國際著名飲料巨頭的繼承人,也就是最近媒體口中和她打得火熱的緋聞對象,他開的車子是最新款的法拉利,那是他今晚的生日禮物之一,法拉利火焰一般的劃過曼谷街頭,惹來不少的回頭率。
車子來到蘇妩的家門前,一個漂亮的甩尾,停下,為了追求效果壽星公先生還特意畫上煙熏妝,回家的路上那位還不停的賣弄他的車技,他不僅賣弄他的車技還不停的向蘇妩秀英語。
嗯,他說的是美式的英語,美式的英語當然要配上美國人那種略帶誇張的肢體動作,一路上,蘇妩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不讓自己笑出來,不讓自己開口,我說先生,你的煙熏妝也許會把孩子們吓哭的。
化着煙熏妝的臉湊過來,蘇妩閉上眼睛讓他的唇落在自己的額頭上。
裝模作樣的站在那裏等着法拉利開走,回頭,蘇妩看到站在角落處的謝姜戈。
白色的牆垂着長長的蔓藤植物,那些蔓藤植物開着小小碎碎的白色花朵,謝姜戈就站在那些蔓藤下,一半的身體隐在燈光裏一半身影隐在陰影裏。
看清楚那是謝姜戈之後蘇妩一呆,在八公分高跟鞋的支撐下豎起脊梁,跟随着鞋跟的節奏一步一步的走向謝姜戈。
在布滿蔓藤的白色圍牆下,兩個人約隔着半米的距離,謝姜戈的表情淡淡的。
“謝姜戈。”蘇妩涼涼的,當着謝姜戈的面慢條斯理的拿下翹翹的假睫毛,這是最新一款的美寶蓮産品,它可以讓你在夜裏眼睛眼神迷人:“你怎麽會來到這裏?”
謝姜戈沒有直接回答蘇妩的話,他目光透過蘇妩的肩膀落在她身後。
蘇妩覺得煩躁:“謝姜戈,如果你沒有話和我說的話我進去了!”
轉身想走,手被謝姜戈拉住,片刻她的手裏多了一樣東西,蘇妩在的手掌裏看到屬于她的發夾。
“這個是你忘在我家裏的。”謝姜戈說,口氣很淡。
蘇妩點頭,把發夾放在自己的手包裏,看了謝姜戈一眼,說了一句謝謝,你回去小心一點。
謝姜戈沒有放開蘇妩的手,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比任何的時候握得還要緊,他說,口氣固執。
“為什麽最近不來,為什麽最近不來找我?”
為什麽最近不來,為什麽最近不來找我啊?蘇妩昂起頭,她不想讓眼淚跌落下來。
34 她是金主(24)
小謝很固執的問:“為什麽最近不來,為什麽最近不來找我?”
為什麽最近不來啊?蘇妩昂起頭,她不想讓眼淚跌落下來,謝姜戈在搞什麽?會主動出現在這裏會問出這樣的話可一點都不像謝姜戈。
等那突然而至的情潮一點點的被蒸發掉,蘇妩側過頭對着謝姜戈微笑:“謝姜戈,你還不明白嗎?”
握着她的手稍稍放松了點,謝姜戈又說:“那天,我推你那一下很疼吧?或許,那天你不僅疼也許我還讓你傷心了?我怎麽想都是那樣的。”
男孩的口氣聽起來吶吶的:“或許,我想……”
那句我想之後謝姜戈遲遲接不下話來。
蘇妩低頭看着謝姜戈握住自己的手,冷冷的說:“謝姜戈,放開你的手。”
謝姜戈并沒有放開她的手,而是只顧自的說着:“你放到我家裏的海棠花有一盆死了,我沒有丢掉,你要不要去看看它,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它們嗎?”
蘇妩冷冷的回答:“沒有那個必要,那些海棠花只是我一時興起才會被送到你家的,那個時候時候我是很喜歡,不過現在我不喜歡了!我就是這樣的人,很容易喜歡一樣東西,又很容易的就不喜歡了。”
握住蘇妩的手又松開一點點,蘇妩再次想把手從謝姜戈的掌握中掙紮出來,但下一秒被更緊的握住。
謝姜戈急急的說:“我買了手機。”
蘇妩皺眉,再次昂起頭吸氣,保持着剛剛說話的那種語調:“所以呢?”
“你以前不是老是想要我的電話號碼嗎?當時因為家裏沒有電話,我們那裏都是幾家人共用一部電話的,當時我覺得不方便。”謝姜戈口氣聽起來幹巴巴的:“現在,我有了手機了,我想,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給你的手機號。”
真是的,真是的!謝姜戈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裏?謝姜戈為什麽要買手機?謝姜戈為什麽要和她說這些傻話?
為什麽……
眼淚沿着眼角淌落,了無聲息,蘇妩感謝這片夜色,在這夜色下沒有人發現其實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當然,也包括謝姜戈。
“謝姜戈,你還不明白麽?”蘇妩嘆着氣:“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蘇妩清了清嗓音:“現在,謝姜戈,我的話只會說一遍,因為你參加救過我,所以我不會說得很難聽。”
“謝姜戈,我對你不敢興趣了,現在,我只對剛剛送我回來的那位感興趣,而我無法去猜測自己究竟對那位能感興趣多久,我一向是這樣的人,其實我也想當一位專一的女孩子,但好像很難,男孩們對于我而言就像是香水,用的時候是真心喜歡的,但是,随着新的香水的出産,自然而然的會被新的香氣所吸引。”
“謝姜戈,你也不需要太難過,我認為你還應該感到驕傲,能讓我心甘情願繞了半個地球去追尋的人就只有你,只有你,謝姜戈。”
“遺憾的是,到現在,只能變成這樣了,那款叫做謝姜戈的香水,我已經不在喜歡了。”
蘇妩把這些的話一口氣說完,說完後,冷冷打得看着謝姜戈。
謝姜戈也在看她。
蘇妩繼續說着:“謝姜戈,你聽不懂嗎,如果你聽不懂的話,我就換一個說法,你就像是我一時興起從別人家的牆頭偷走的那些海棠花,我更喜歡的是那種在偷盜的過程,至于那些花遠遠沒有過程來得更有趣。”
之後,他放開她的手,說:
“看來,我做了一件蠢事?”
蘇妩面無表情。
“我現在出現在這裏造成你的困擾?”
蘇妩面無表情的點頭。
“那麽……”謝姜戈聲音很禮貌的:“我以後不會來找你了,對于剛剛的行為我感到抱歉,很抱歉我的行為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謝姜戈語無倫次起來,他一個勁兒的倒退着,由于是下波路的關系,他倒退得太急導致他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平衡住他的身體,他就站在那裏,深深的,深深的看了蘇妩一眼,緩緩的說:“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來找你了,我發誓!”
謝姜戈緩緩的轉身,用他的背部面對着蘇妩,最初,是一步一步一板一眼的走着,十幾步之後腳步變得又急又快,幾十步之後謝姜戈開始跑動起來,越跑越快。
很快的,謝姜戈的身影消失在白色圍牆的盡頭。
今天……蘇妩用自己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嘴唇上還殘留着淚水的滋味,就像帶點淡舔又有點酸澀的湄公河河水滋味。
謝姜戈不僅買了手機,今天,謝姜戈還穿了新衣裳呢,那是一件天藍色的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