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開學之後的兩天裏，最不習慣的人反而是妹妹，早上出門前還在家裏“二哥二哥”的叫，在爸爸的提醒下才想起來丁
開學之後的兩天裏，最不習慣的人反而是妹妹，早上出門前還在家裏“二哥二哥”的叫，在爸爸的提醒下才想起來二哥已經和媽媽去學校了。放學的時候她還在教室裏慢慢悠悠的收拾東西，以為二哥馬上就下樓來找她了，等了半天才想起來她已經上六年級了，這層樓已經是最高層。她從三年級就每天和二哥一起上學放學，現在二哥上了初中，就只有她一個人走在上下學的路上。她為這樣的變化突然間郁悶不已，這簡直比大哥去上高中不在家裏還要讓人難以适應。
其實龔卿第一天上學的時候也有過一瞬間的慌神，初中的上課時間比小學的早多了，他刷牙洗臉完畢以後發現妹妹的房門還是關着的，便要敲門進入叫她起床，結果是小姨說了聲她不着急，他這才想起來妹妹和他已經不是同一個學校，也不是同一個上課時間了。他每天早上和小姨一起去學校，小姨帶初二，有時候晚上早上晚自習，他便自己回家。
其實他有時候在想，他現在的生活軌跡和幾年前的哥哥應該也是一樣的，這就有種他在沿着哥哥走過的路向前走的奇妙感覺，每當這樣想的時候他就覺得很開心。除了變成每天晚上一個人睡覺，其他的他都适應良好。
高中的課程其實沒有程煜想象中的那樣容易，所有的課程都不像初中那樣按部就班的學習，知識點就是那些知識點，但知識點是可以随意排列組合的，所以要解答的題目就有了深度和廣度需要不停的拓展和挖掘。
高中的學習那都不叫上課而叫趕課，他們從高一開始就馬不停蹄地吸納着各個科目的知識，一是因為重點班的學習進度本來就比普通班的進度快，只有課本上的知識學的快，才能有時間去做開外延展，學習更多的知識。二是為了分科做準備，沒分科之前所有的科目都得學，但是時間就是那麽多時間，哪個老師都不可能說把自己的課程時間讓給別的科目，所以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大家都在趕課。
老師們給新同學的适應時間不多，就兩天時間調整，後面不管你跟不跟得上都得咬牙跟上。其實這對于重點班的同學來說也不算困難，畢竟能來到這裏的學生無論是智力還是能力都還算是拔尖的。
程煜第一天的時候還在想自己會不會因為不在家睡覺，沒有人摟着抱着會睡不着，然而這才剛開學，宿舍裏的同學就積極的不行，做完作業趁着沒熄燈就還能再看會而書寫寫題，那時間利用的可謂是争分奪秒。在這樣的學習氛圍之下，程煜就算再聰明，他也不好意思在大家都挑燈夜戰的時候自己爬上床睡得優哉游哉還琢磨自己到底能不能睡着，就這種氛圍，他半夜不被吓醒都不錯了。
這可能就是環境的力量，在一群勤奮的人中間自己也會變得勤奮。程煜就這樣跟着自己的室友們一同學習啃書刷題，學嗨了的時候大家熄燈後還能繼續讨論，學累了的時候那就能直接倒床就睡，一夜無夢。
第一周周末回家，程煜給弟弟妹妹帶了特別多的好吃的，什麽小餅幹啊、蛋糕啊、蛋撻啊、泡芙啊、雞排啊、烤串啊，啥都有，甚至還買了兩桶飲料，程悅看到這些的時候一度以為今天是不是過年了。程煜把吃的拿出來放在餐桌上，還給弟弟妹妹們到了飲料讓他們邊吃邊喝別噎着，這會兒也不嫌棄自己妹妹胖成球了，反而還覺得她吃的腮幫子鼓鼓的還挺可愛。
“唉，這什麽情況？吃這麽多你們晚上還睡不睡覺了？”劉丹青趿拉着拖鞋走到餐桌旁邊也拿了個蛋撻來吃，還誇道：“這是哪家做的？還挺好吃。”
程煜笑道：“您要是喜歡吃，我每周回來都給您帶點。”
“好啊好啊，我也覺得可好吃了！”程悅一邊吃一邊搶着說。
劉丹青道：“你少吃點吧，太甜的東西哪能經常吃，容易長胖。”
程悅撇撇嘴，應聲道：“好吧，那我不吃甜的了。”說完，又拿了一包雞排興沖沖地跑回房間。
劉丹青無奈地笑了笑，道：“真是拿她沒有辦法，你們晚上也別吃得太多，小心消化不好還容易撐得睡不着。”
程煜和龔卿點頭應了聲，把剩下的東西收拾了好了放進冰箱便回了房間。
“哥，上高中好玩嗎？”龔卿躺在程煜身邊，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程煜，想知道哥哥的高中生活是怎樣的。
程煜躺在自己睡慣了的床上，周圍的氣息都是家的味道，他滿足極了，眯着眼睛說道：“還行吧，就是早上早自習的時間比初中的早，晚上下晚自習的時間比初中的晚，正課的時間比初中的要長，老師講的知識比初中的多而且難，每天都覺得時間不夠用，下了課，回了宿舍大家都還在拼了命的學習呢！”
龔卿聽得都愣了，感覺哥哥的時間基本都用在學習上了，便問道：“這才上高一就都這樣緊張了嗎？”
程煜側過頭來看他，點頭道：“是的呢，大家都在學，就沒有人敢輕易放松，太累了。”
龔卿很少看到哥哥像這樣倒苦水，看來高中的生活确實挺辛苦的。他覺得有些心疼，于是伸手抱住哥哥，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安慰。
程煜被他這樣溫柔又乖巧的撫慰弄得心裏一暖，不自覺的抱緊了弟弟，把自己的下巴抵在龔卿的肩窩，這一刻突然間體會到了一個詞，叫“歲月靜好”。
程煜抱了他很久，然後說道：“你的作業多嗎？”
“不多，已經寫完了。”龔卿道。
程煜放開他，繼續道：“那咱們明天去練琴吧，就還是上次那首曲子，，我想聽你彈。”
龔卿笑着點頭道:“好。”
次日下午，妹妹去上繪畫課，兩人就一同出去了，買了點吃的喝的就乘地鐵前往那邊的家。
他們像往常一樣先簡單打掃了一下屋子，然後進了琴房。龔卿坐在琴凳的主位上，程煜就坐在他旁邊，兩個人挨得很近。龔卿擡手開始彈奏《小奏鳴曲》，這首曲子對他來說非常簡單，但他依舊彈得很用心。一首曲子融入自己的感情，加了些自己的的想法和小設計，彈奏出來竟然意外的好聽。
程煜忍不住跟他一起彈，他自己彈基礎音，龔卿就降一個調與他四手聯彈，本就歡快的節奏此時又是另一種感覺，不僅歡快還讓人沉迷。他們兩個像置身于音樂的海洋，周身被音符纏繞包圍，指尖與黑白琴鍵碰撞時的感覺讓他們彼此的快樂無限放大，陽光在此刻映照在他們的臉上，琴房裏的一切都美的剛剛好。
一首曲子彈完，房間裏突然沒了聲音，兩個人似乎都還停留在剛才的情景中沒走出來。程煜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他好久都沒有如此放松過了，積累了一周的疲憊、煩躁、和不安好像都在此刻卸下來了，現在他只覺得遍體輕盈。
過了好一會兒，龔卿開口打破了沉靜，他道:“哥，你有沒有想過去考級啊？我覺得以你的樂理知識和彈奏水平，過五級都沒什麽問題。”
程煜笑道:“暫時還沒有想法，等高中畢業再說吧，反正也不會忘掉，先學着吧。”
龔卿一想也對，反正他哥又不靠這個考大學，愛好而已，能讓他開心就行，考不考級的也沒那麽重要。
他點了點頭，搓搓手後又開始彈琴。這次他沒有彈鋼琴曲，而是周傑倫的《聽媽媽的話》。旋律太美太歡樂，程煜不自覺的就跟着節奏唱了起來。
唱完後，程煜頗有些驚奇地問道:“原來你也聽周傑倫的歌啊，我還以為你們這個年齡的人喜歡聽一起學貓叫那種類型的歌呢。”
一聽到這個，龔卿剛才還無比歡樂的臉一下就變得一言難盡了，他有些無語道:“你是對我的審美有什麽誤解？再說了，你以為我是小姑娘嗎？”
程煜哈哈哈的直搖頭:“不是不是，你哪能是小姑娘，你的審美可比小姑娘好多了，哈哈哈！”
龔卿有些無語的白了他哥一眼，然後又自顧自地彈了一曲《忐忑》，這下把他哥的臉弄得非常的一言難盡。他暗笑一聲，好了，目的達到，收工！
短暫的休整之後大家又繼續投入新一輪的學習和生活之中，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知識一天一天的增加，每天也會有不同的挑戰。學習是場持久戰，但過程也算不上無聊。
十一月份，南市在市文化宮裏舉辦了一次美術比賽，劉丹青知道程悅想去，便直接給她報了名。
周末，程悅背着畫板在爸爸媽媽的陪伴下出了門，出門前，兩位哥哥都為他加油打氣，她自己也信心滿滿。畢竟這是她愛了九年學了九年的東西，她希望自己在繪畫上能有所成績，她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畫作也能被放進展覽廳。
等待結果的過程總是十分的難熬，何況還是自己最在意的事情。程悅幾乎每天放學回來的都會問一遍“爸爸，我的比賽結果過來了嗎？”“媽媽，我的比賽成績到底什麽時候出來啊？”“二哥，我……”
問了大半個月誰也給不了她結果之後，她自己也沒什麽興趣問了，熱情和激情都被消磨殆盡後。生活又歸于平靜，她還是白天上課，晚上畫畫，周一到周五上課，周六周天畫畫。直到十二月的一天，一封從市美術協會發出的快件被快遞員送上門來。
“呀！是獲獎證書！”劉丹青驚喜的叫道。
“什麽？我看看。”程岩踩着拖鞋走到劉丹青面前，伸手把榮譽證書拿過來念道:“程煜小朋友，在南市青少年繪畫藝術大賽中。獲得少年組第二名，特發此證以資鼓勵。”
“呦，這小姑娘可以啊，南市第二呢！”從房間出來喝水的程煜一開門就剛好聽到了爸爸在念證書，心裏一陣喜悅，真心為妹妹高興。
然而獲獎人的美術班的老師這周結婚，停了兩天課，獲獎人好不容易得了個清閑的周末，此刻正在呼呼大睡。
“程悅！快起床了！”程煜在客廳嚎叫。
妹妹沒叫出來，倒是把弟弟給吼出來了。弄清楚狀況的龔卿也開始跟着他哥一起喊:“妹妹，快出來，你得獎啦！”
得獎？得什麽獎？什麽得獎？正做夢的程悅被客廳裏的兩個人喊的頭疼，一屁股坐起來，煩死了！
她氣沖沖的拉開門，剛要沖他們發火，就看到大哥拿着一個紅本本在他眼前晃悠，看清楚證書上的字，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大叫道:“哇！我中獎了！”
“是獲獎不是中獎！”程岩糾正道。
程悅:“有什麽區別，反正這獎都是我的。”
程岩:“獎雖然都是你的，但中獎靠的是運氣，獲獎靠的是實力。你是憑自己的努力和實力得到它的，恭喜你！”
程悅的目光流過衆人的臉，爸爸、媽媽、哥哥們的臉上都洋溢着贊許和驕傲的微笑，她咧着嘴笑着撲到爸爸媽媽身上，又轉身去把兩個哥哥也拉進爸爸媽媽的懷裏抱在一起，她什麽歡快的說:“謝謝爸爸媽媽，謝謝大哥二哥，我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