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今年過年的時間比往年都要早，感覺寒假還沒過幾天小年就到了，然後又過了沒幾天，春節就來了，所以……◎

今年過年的時間比往年都要早，感覺寒假還沒過幾天小年就到了，然後又過了沒幾天，春節就來了，所以今年兄妹三人的寒假作業都寫的十分的趕，只為了能過個好年，年後在開學之前也能好好休息幾天。

今年過年的地方是在爺爺奶奶家。爺爺奶奶不在南市，而是在更遠一點的封市，封市雖然不比南市繁華熱鬧，但爺爺奶奶跟姥爺姥姥一樣，都住在農村，所以在哪裏過年，對他們來說都沒啥差別，只不過這邊好像更冷一些。

“爸，爺爺他們那村裏也都已經重新規劃了，為什麽他們不搬進新樓裏住啊，又幹淨又好看，而且新房子應該也會比舊房子暖和點吧。”程煜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程岩開着車，答道:“你爺爺奶奶在農村裏生活一輩子了，他們習慣了自己家裏有個大大的院子，曬谷子、豆子、花生什麽的都比較方便，而且在田間幹了一輩子的活兒，到現在都還閑不下來，家裏的地雖然都租給別人種了，但他們還是習慣沒事兒去田裏轉轉，那回來時鞋上衣服上的泥土就會把地給弄髒，他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也想讓自己過的舒坦點。”

程煜哦了一聲後，就聽劉丹青接着程岩的話繼續說道:“以前就跟你們爺爺奶奶說過讓他們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他們說不習慣和兒女住在一起，然後你爸又說那給他們在附近買一套一室一廳的小居室，他們過來住我們也方便照顧，然後你爺爺奶奶也不願意，就說覺得農村好，種了一輩子的地，對那些地都有感情了，他們舍不得離開那裏。後來村裏又重新規劃蓋了樓，他們是覺得自己住了一輩子的地方好。村長他們也考慮到老兩口年紀大了，整天爬樓也不太方便，就暫時沒讓他們搬進去，就先這麽住着吧，以後肯定還是要般的。”

“那我覺得村長他們人還挺好的，還挺體貼老人。”程悅坐在後座上評論道。

程岩和劉丹青嗯聲笑了笑後又繼續集中注意力開車。

龔卿一坐長途就有些暈車，走之前忘了買暈車藥，這會兒靠在後排座上閉着眼睛皺着眉，暈的很難受。

程煜從前排坐到了後排，把龔卿抱起來，讓他躺在自己的懷裏，柔聲問道:“還能堅持嗎？到下一個服務區的時候停下來給你買藥。”

龔卿在他懷裏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他現在實在是不想說話也不敢動，動一動可能就忍不住要吐了。他閉着眼睛盡量不去想胃裏面翻江倒海的感覺，用意念弱化暈車的痛苦，盡量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事物上。

然後他聞到了一股好聞的味道，淡淡的花香夾雜着牛奶味，除了這兩種以外，還有一種他說不出來的味道，雖然他不知道這種味道該如何形容，到他知道這是他哥哥的味道，他以前聞到過的。

從前好像沒怎麽在意過這個味道，倒是今天卻覺得這個味道格外的清晰，他有些迷戀這個味道了，又不自覺的朝他哥的懷裏鑽了鑽，想要聞得更多更清楚一些。

這也真是奇了，他一心都在想聞他哥身上的味道，腦袋貼在他哥羽絨服裏面的羊毛衫上，溫度從他哥的胸膛傳到他的翻門然後再進入自己的身體，他的頭好像沒那麽暈了，胃也沒那麽難受了，借着這點微弱的暖意和舒适感，他就這樣抱着他哥睡着了。

這一覺睡的直接到達了目的地，都到了家門口龔卿還沒醒。程煜一直沒叫他，就這這個姿勢抱了一路，始終将他攬在懷裏靠在自己的胸口，生怕他在車裏睡得着涼，又用自己的衣服包着他半個身子。自己整個身子都不知道麻了多少遍了，但他始終都忍着。

車裏和外面的溫差還是比較大，程岩停好車後帶着程悅和劉丹青下了車，讓程煜把龔卿叫醒後在車裏再待一會兒，醒透了在下車進屋，免得剛睡醒又經歷一冷一熱的容易感冒。

程煜輕輕拍了拍龔卿的背，柔聲道:“弟弟，我們到了，該起來了。”

龔卿睡得小臉通紅，感覺的他哥在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無意識的嗯了一聲，但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程煜摸了摸他的臉，稍微開窗通下風，一道冷氣流從窗戶縫裏鑽了進來直撲面門，凍得他和懷裏的人都打了個哆嗦。

這下龔卿可算是迷迷糊糊的醒了，揉了揉眼睛，問道:“天亮了？”

程煜都被他這話給逗笑了，說道:“你看看天，馬上就黑了。”

龔卿這才清醒過來，想起來這是到了爺爺奶奶家裏，而自己在哥哥懷裏睡了一路，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問道:“哥，你累麽？”

“還行，不累。”程煜答道。

龔卿點點頭，他在車上坐了會兒已經醒透了，便說:“哦，那我們下車進屋裏吧。”說着就要去開車門。

然後程煜叫了一聲:“唉，等等，再陪我坐一會兒，我腿這會兒正麻着呢，走不動。”

雖然知道哥哥腿麻完全是因為自己，可他還是沒忍住在哥哥麻着的腿上使勁錘了一下，那酸爽只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懂。他看着哥哥臉上又想哭又想笑又難受的表情沒忍住嘿嘿直樂。

挨過那陣酸爽勁兒。程煜有些無奈又好笑的看着龔卿道:“虧得在我懷裏睡了一路，你個小沒良心的！”

龔卿嬉笑着道:“逗你玩嘛，我給你揉揉腿。”說完，便認真地給哥哥揉腿活絡筋脈和肌肉，等哥哥恢複了之後，兩人就下車進了屋。

爺爺奶奶準備的全都是硬菜，什麽醬肘子、鹵蹄花、紅燒魚、大盤雞、牛骨湯……幾個吃貨崽子看的眼睛都直了，就着這些美味佳肴還吃了兩碗柴火米飯，湯汁兒澆在香脆的鍋巴上，那簡直是人間美味。吃飽喝足帶來的幸福感那絕對是最真實的，老人看孩子們吃得開心，那種幸福也絕對是真情實感。

這裏的晚上确實比南市更冷一點。從小身體本來就有些偏寒的龔卿這下覺得更冷了，因為爺爺奶奶家裏沒有空調，取暖都還用的是碳爐，但是為了避免煤氣中毒，晚上便不能将碳爐放在卧室裏，只能靠棉被取暖。

龔卿往哥哥身邊又靠了靠，程煜直接将他抱在懷裏，用自己胸口的溫度來驅散弟弟身上的寒氣，龔卿一下子就舒服多了。

因為離得太近，龔卿又問到了白天在車裏時候聞到的那種形容不出來的味道，便貼在哥哥身上使勁吸鼻子。

程煜被他的呼吸噴的胸口有點癢，便笑道：“你聞什麽呢？我可是洗過澡的。”

龔卿：“聞你的味道，好香。”

“嗯？香皂味？”

“不是，是你的味道。”

“你狗鼻子嗎？我怎麽聞不到？”程煜來了些興致，繼續問道：“那我是香蕉味還是草莓味，牛奶味還咖啡味？”

龔卿無語道:“你怎麽不說你是玫瑰花月季花風信子的味道？”

程煜做作道:“啊，真的嗎？莫非我是花仙子？”

“……”龔卿淡淡道:“假的，你是臭鳜魚的味道！”

程煜聽了之後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道:“臭鳜魚？那你還聞！”

龔卿樂了，哈哈大笑道:“因為我愛吃啊！”

封城農村這邊沒什麽玩的，而且冬天風大，太冷，于是兄妹三人就在大廳裏烤火打牌。妹妹的智商确實不太行，打個鬥地主臉上貼的全是紙條，這要是大晚上出去溜一圈，估計能吓哭不少人。

程煜給她拍了好多醜照，說以後都要洗出來，連同以前拍的那些做一個醜妹妹相冊，然後在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送給她，讓她時刻牢記自己就是這麽從小醜到大的。程悅聽了氣的滿屋子打他，而龔卿則已經在腦海裏想象着那時候的情景，肯定也非常的慘不忍睹，想着想着便跟着樂了。

歡樂的假期總是短暫的，上學的日子也過得同樣飛快，仿佛昨天還在穿棉襖，今天就開始穿單衣了，時間快的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恍惚。

課間操結束，黃濤蹦蹦跶跶地上前勾住程煜的脖子，笑道:“哥們兒，選文選理？”

程煜偏頭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猜？”

“跟爸爸說話還要讓爸爸猜，你這個不孝子！”

程煜擡起胳膊對準他的胸口就是一肘道:“你踏馬充其量就是坨粑粑。”

聽他這樣說，黃濤也不惱，哀嘆一聲“兒大不由爹”就趕緊溜了。

黃濤是程煜從小玩到大的鐵子，要是問他們是怎樣的感情，那應該可以說是一起穿穿開裆褲的交情了。兩人從幼兒園起就在一起厮混，現在高中了還在一個班，這都是什麽神仙緣分啊！當初在新班級裏又雙叒叕看到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時，黃濤就說“咱倆這緣分，我要是個女的我鐵定要追你。”但程煜卻說“你要是個女的，我肯定不會搭理你！”

不過玩笑歸玩笑，程煜還是告訴了黃濤自己的選擇，他想選文科。

黃濤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還是覺得很驚訝的，他問道：“就憑你這鬼畜的語數外成績，在理科班肯能能甩別人好幾裏地，幹嘛想不開選文科？”

程煜聽了前半句還覺得十分受用，但是這後半句嘛……他瞪着黃濤道：“什麽意思？難道我文科成績不好？來來來你說說，我是思想政治覺悟不高還是中華上下五千年我給你講不明白還是我不夠熱愛祖國的萬裏山河？”

他一出口就像是開了連珠炮一樣叭叭叭地說個不停，黃濤竟然無言以對，無奈地投降道：“得得得，是小的考慮不周，話也說的不對，小的該打！爺您說的都對，都對！”

程悅這才滿意，轉過來問他：“你呢？”

黃濤一臉舍命陪君子的模樣，做作道：“唉，作為從穿開裆褲都在一起的兄弟，我當然是你去哪我去哪了，我得盡好作為兄弟的責任和義務，時刻陪伴着你，給你一個堅實的依靠！”

“……”程煜：“滾吧你，就你那物理化學的成績，我去理科班你去嗎？”

黃濤哈哈一笑：“那我就只能說好走不送，感謝兄弟讓我的排名又上升一位！”

程煜白了他一眼：“送你仨字兒——想得美！好好享受來自爺爺的碾壓吧！讓你知道什麽是最深沉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