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正式合作 做太子殿下的替身

姬玉想過會很像,但也沒考慮過居然這麽像,宛如一母同胞,龍鳳胎的關系。

她咽了咽口水,猶豫片刻,問道:“我們……是兄妹?”

太子殿下眼中閃過什麽,良久才道:“不是。”

姬玉沉默了,太像了,她第一反應是跟太子殿下有親戚關系。

沒有血脈上的關聯,那就是巧合喽?

難怪那日太子殿下瞧見她這麽吃驚,她還猜測是不是像他心上人,白月光,搞了半天是他本人。

之前有那麽一點點的猜測,明王殿下只要一瞧見她就笑,叫她穿男裝,把她當哥,她一撒嬌太子殿下臉色就很臭,就像隐藏在暗處的蛇蠍,要給她致命一擊。

那時候只覺得是跟他心中的白月光不一樣,玷污了他的白月光,後來叫她穿他的衣裳出門逛一圈,大家行禮也許不是沒瞧見她,單純是因為沒分辨出來。

跟明王殿下見面那次更篤定了幾分,明王殿下又不瞎,就算隔着一層屏風,大概模樣還不曉得?

一點沒懷疑不是沒注意,是看不出來區別。

姬玉都險些以為是不是自己,她今年十五歲,正嫩的時候,太子殿下一樣,才十七,男孩子發育晚,他臉上還帶着一點點的嬰兒肥,腮幫子微微鼓着,不是成年男人那麽刀刻一般的樣貌,也許以後會長開,但現在是一樣的。

唯一的區別是——氣質不一樣?

太子殿下冷漠,疏離,眉宇之間是鋒利,和微微的戾氣。

只往那一坐,什麽都沒幹,便有一種清貴端方,俊若修竹的感覺。

姬玉和他比起來,少了一些英氣,多了些女氣?

她知道自己五官精致,眉眼狹長,像男人,平時都會瞪圓了,只要一板下臉,旁人就會說貴氣,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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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會有些苦惱和不解,為什麽會這樣?

看到太子殿下這張臉明白了,因為她長得跟男人一樣。

這可真是——令人難過啊。

人生就像蕩秋千,忽上忽下,這一下子到了頂峰挂在天上,有一種腳下空空,無所适從的感覺。

姬玉坐在他不遠處,呆滞了許久許久還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樂觀一點想,以後再有人誇太子殿下美人,也等于順便誇了誇她,因為她跟太子殿下長得差不多,誇太子殿下就是在誇她。

姬玉想到這裏,又樂了。

偷偷的,背着太子殿下沾他的光,他都不曉得。

沾光是不曉得,但是笑了只要有眼睛都看得出來,虞容一雙眸眯起,“很好笑嗎?”

姬玉點頭,“确實有點……”

“嗯?”太子殿下揚起白皙的下巴,長睫毛半遮住眼,陰沉的盯着她看。

姬玉本能改口:“不好笑。”

太子殿下滿意了,“和男人長得一樣,你是怎麽有臉笑的?”

姬玉:“……”

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覺得她雖然有點問題,長得确實偏向俊美,但這人問題更大,男生女相,五官精致陰柔的像女孩子。

一開始的猜測果然沒錯,他确實就是中性美,叫同樣長相的人都忍不住多盯幾眼。

雖然樣貌的确差不多,但就是覺得,他更獨特,更好看,這厮如果扮女裝就沒她什麽事了。

“殿下,您還想收姬玉做替身嗎?”到了現在太子殿下那些奇奇怪怪的行為就解釋的通了,穿他的衣裳,不讓她被別人瞧見臉,同吃同住,讓她學變音,忽悠明王殿下,原來是想收她為替身。

太子殿下聲音裏帶着寒氣,“南風沒告訴過你嗎?做了壞事殺過人,品行不端,不配做我的人。”

姬玉了然,“如果那個人壞事做盡,本身就不是好人呢?”

她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想不通,“懲惡不就是揚善嗎?”

太子殿下輕嗤一聲,“這話你留着跟三司會審說吧。”

姬玉啞然,“您是鐵了心要殺我?”

太子殿下輕輕‘嗯’了一聲。

姬玉突然上前一步,繞到他背後,一雙手柔若無骨一般,攀在他身上,“太子殿下,您玩過女人嗎?”

她聲音也添了一絲媚态,從前确實不會笑,學不來讨好男人,後來那個叫明璃的少女死後,她的一颦一笑時常在眼前劃過,漸漸的竟叫她仿了七七八八,只不過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罷了。

明璃膽小,愛哭,喜歡撒嬌是真,她膽小,愛哭,喜歡撒嬌是假。

可能還是學得不像,要不然怎麽會瞞不過明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呢?

姬玉一雙手挑逗似的,從他脖間順着臉部線條,一路劃去頭頂,去抽他頭上的簪子。

是銀色的,一頭尖尖,很是鋒利,那手還未碰到,便聽得太子殿下說話,“沒用的,不過是徒勞掙紮罷了。”

這話不曉得是說她勾引的舉動,還是她手底下的動作,姬玉覺得兩者都有,太子殿下很聰明,但她還是想試試看。

那手驀地取了他的簪子,将之抵在他脖間,太子殿下面上沒有半點吃驚和意外,就好像早就知曉一樣。

果然,他剛剛那話裏包含了她手底下在做的小動作。

“你跑不掉的。”虞容沒有反抗,也無需反抗,她還想活的話不敢傷他,況且她有個更好的選擇。

“跑不跑得掉總要試試看才行吧?”姬玉又抽了他的發帶,将他的手綁起來。

過程中太子殿下很配合,沒有半點抵禦,就好像讓她死心,驗證一下她跑不掉一樣。

姬玉開始脫身上的衣裳,換上太子殿下的另一套,她身上這套南風見過,所以要換一套。

翻衣櫃的時候發現太子殿下少的可憐的衣裳被她糟蹋的差不多,穿完只剩下最後一套了。

唉,堂堂太子衣服不夠穿,真夠尴尬的。

姬玉系好腰帶,梳好發髻,帶了自己的銀票和金銀,準備妥當後打算出門。

她要扮成太子殿下,光明正大出宮。

至于太子殿下,他不會喊的,如果想喊早就喊了,她也不認為他沒有回擊的能力,只是想讓她死心罷了。

叫她知道,她跑不掉。

所以他會配合的,不叫人也不搞手段。

姬玉臨出門前突然頓了頓,腳下拐了個方向,挪到太子殿下身邊,語氣平淡道:“太子殿下,我馬上就要走了,跟您要個東西留作紀念吧。”

她目光下移,放在太子殿下的手上,她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這個戒指戴在食指上,很少取下來,如果沒有的話,南風肯定會懷疑是一回事,她也确實想要是一回事。

姬玉喜歡明璃哭,明璃每次哭都是帶着目的的,要她送東西給她,陪着她玩,哭是假哭。

明王殿下笑,每次他一笑,姬玉便覺得,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公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那些美好的詞語都可以用在明王殿下身上。

也喜歡太子殿下——生氣?

他生氣的時候特好玩,要人哄着,其實不難對付,用最簡單直白的話就能搞定他。

比如說把最好的,最大的給他,他就會妥協。

明王殿下能保持這麽幹淨純白,有他的功勞在。

姬玉仔細對比了一下他們兄弟倆,覺得明王殿下像一顆欣欣向上的日葵,帶着青春年華的氣息。

太子殿下宛如半截身子入土,人瞧着幹淨,實則身下腐爛枯萎,散發着濃濃的陰郁和孤寂,他擋了所有明槍暗箭,那些肮髒的事明王殿下接觸不到,都在他這裏。

明王殿下有時候還很叛逆,外面的,裏面的,像兩把刀子,嗖嗖的往他身上捅。

孩子不好帶啊。

明明只差了兩歲而已,區別真的好大。

姬玉撸了他指頭上的戒指,太子殿下沒動,任她握住他的手,将他那只戴了東西的食指單獨拉出來,取了指環之後又放回去。

那手實在好看,叫姬玉端詳了一會兒,“太子殿下不說兩句話嗎?”

沒人回話,屋裏一片安靜,許久許久才有人微微啞着嗓子道,“說什麽?”

她提醒一句,“比如祝福姬玉的話。”

太子沒祝福她,反而譏諷了一句,“你跑不了的,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回來乖乖的給我松綁,求我放過你。”

姬玉沒有把話說死了,只道:“姬玉不會求人。”

太子殿下冷嗤一聲沒回話。

姬玉等不到再多的回應,拍了拍屁股起身離開,打開門的那一刻臉上已然收了表情,露出和太子殿下一模一樣的冷然神色。

多虧了太子殿下為了方便她模仿他,叫她住進了他自己的寝宮,剛剛還讓她瞧了容貌,學得他七成神态。

姬玉套了鞋,示意一旁候着的南風,“去準備馬車。”

雖然才學了一日,但她聰明,加上太子殿下太急,直接讓常平教她核心,聲音本來塑造也很強,又練了許久啞了嗓子,已經能完全掩蓋下自己的女音,還是會和太子殿下有些差距,她少說話便是。

南風行了一禮之後沒懷疑,直接去準備馬車。

姬玉回頭,最後望了望不遠處的宮殿,仿佛能透過門窗,瞧見裏頭安靜坐在矮桌前的人,垂着腦袋,瞧不清眉眼。

就像被惡魔垂憐,鐘愛一樣,他身後是無盡的黑暗和深淵,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野獸盯着他,期待他露出破綻,然後一口咬死。

時刻保持着警惕,他很累吧?

“主子?”南風牽着馬車在門外喊她。

姬玉挑了挑眉,轉身毫不猶豫朝外走去,剛要上去,便聽到南風問,“主子,咱們去哪?”

姬玉想也不想回答,“去醉心樓。”

她面色陰沉,“那個姑娘——姓賀。”

南風一驚,‘賀’是皇後的姓,姓‘賀’的意思是說,那個姑娘可能跟皇後娘家有關。

可不是調查清楚了嗎?賀家沒有淪落在外的男男女女,怎麽突然冒出一個這麽大的女孩來?

這是其一,還有一點叫他心中一駭,人控制不住緊繃起來,“太子殿下,您懷疑姬玉姑娘是賀家的血脈?”

姬玉點頭,避免說多錯多,沒再給別的回應,擡腳踩上矮凳,沒來得及多挪動一步,脖間一涼,一把劍架在上頭。

姬玉蹙眉,“這是何意?”

南風長劍穩穩,“你明白的。”

姬玉下了矮凳,轉身迎着利劍,眯了眯長眸,呵道:“本宮不明白。”

她語氣陰冷,“本宮只知道你拿劍指着本宮。”

說話間挪了挪腳下,上前一步,質問道:“南風,你不想活了嗎?”

‘他’氣勢太甚,和太子殿下一般無二,叫南風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力,他就是太子殿下,不可能是姬玉。

姬玉沒有這麽強的上位者發號施令的氣魄。

可——真的不一樣,有古怪,而且早上太子殿下特意提醒過。

他躊躇許久,咬了咬牙,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太子殿下恕罪,南風有必須這麽做的理由,若真是南風之錯,南風事後定會領罰。”

現場還有很多人,侍衛,太監和宮女,他不能直白的說這個人有可能是假的,是姬玉姑娘扮的,只能這麽講。

“請太子殿下配合一些。”

太子殿下驀地出手,拔出身旁侍衛的長劍,直指着他,“南風,你以下犯上,罪不容誅,來人,給我拿下他!”

唰唰幾聲,所有侍衛都拔出了長劍,但他們瞧了瞧太子殿下,又看了看南風主事,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頭腦。

離這裏不算太遠的主殿內,虞容聽到了動靜,閉上眼,等着那少女回來。

也就一會兒而已,門被人打開,一個人被推了進來,‘啪’的一聲跌坐在地,門再度關上,從外面鎖了起來。

姬玉挽了挽方才不小心弄亂的鬓發,毫不在意的爬起來,邊朝裏屋奔,邊嬉笑道:“太子殿下,姬玉逛了一圈又回來了。”

虞容擡眸,一眼便瞧見了她脖間的嫣紅,方才動了刀子。

“本宮早就說過,你跑不掉的。”

姬玉沒有否認,因為她确實沒有跑掉,而且沒想到自己居然敗在話多上,依着南風的意思,太子殿下不會特意解釋他出去的目的,能給個目的地就不錯了。

她因為怕去醉心樓的理由不夠充足,特意道了句自己姓賀,就是這麽句話叫南風懷疑,後面那句就屬于試探了。

南風每次說起太子娘家都會說國丈家,亦或是姥姥姥爺家,說賀家生分。

姬玉沒有表現出異樣,再加上聲音裏的微妙差距,被他确定就不是本人。

這種貼身伺候的最難糊弄,姬玉自覺自己敗的不冤,已經很賣力了,但不成功她也沒辦法。

她幾步過去,老老實實給太子殿下松綁,手剛摸上發帶,突然聽到這厮道,“還記得剛剛本宮說過的話嗎?”

姬玉動作一頓。

當然記得,說她會回來乖乖給他松綁,然後求他。

發帶突然就解不下去了,姬玉也沒勉強自己,松了手,繞到太子殿下正面,隔着一張桌子看他。

“太子殿下料事如神,要不要再猜猜看,姬玉現在要做什麽?”

每次都被他猜中,真不爽。

虞容一雙眼瞬間染了冷意,長睫毛垂了垂,上上下下打量她。

“你想打我?”

姬玉眨眨眼,瞳子頃刻間瞪圓,嘴角也翹起一個大大的弧度,笑的很開心,“猜錯了,姬玉只是想離近些看看自己和太子殿下的區別。”

她果然湊近了許多,近到倆人瞳子裏互相出現對方。

“細看的話我們還是有差別的。”

一根白皙的指頭伸出,撫在他眼尾,冰冷的觸覺凍的虞容身子微微後退了一些。

姬玉沒當回事,只笑道:“太子殿下的眼睛比姬玉狹長,眼尾上翹,像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身上依稀還能找到那麽一兩點朝氣,證明他曾經也是恣意輕狂,鮮衣怒馬的少年。

“試探也試探過了,收買也收買完了,太子殿下,咱們是不是該談一談正事了?”

正事自然是做他替身。

剛剛那一出也不是真的想殺她,只是為了試探她,看她有沒有能力勝任這份活而已。

“收買?”虞容尾音拉長,帶着淡淡的意味深長。

“您讓姬玉見明王殿下,不就是在收買姬玉嗎?”明王殿下是來幹嘛的?來救她的,特意叫她知道,其實是讓她承情的意思。

太子殿下似乎被她猜中了心思,沉默了。

他不說話,姬玉講,“姬玉做了您的替身,從此以後太子殿下再也不用擔心早起了,姬玉可以替您上早朝,咱們一人一天。”

“也不用再為明王殿下苦惱了,殿下是知道的,姬玉帶孩子有一手。”

“以後明王殿下的功課,姬玉可以幫着改哦~”

“奏折什麽的只要殿下願意,姬玉也能學着批,殿下不想幹的,盡管推給姬玉便是。”

太子殿下長眸微斂,“一人一天?”

姬玉懂事的改了口,“全部我來也成,殿下想什麽時候上,就什麽時候,不想的時候姬玉上。”

殿下又不說話了,看來對這個決定很滿意。

他滿意,姬玉更滿意,終于不用擔心小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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