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幹活一天 撩妹中……

姬玉認命的爬起來, 她只穿了一套亵衣,平時太子殿下也這樣,但是太子殿下可以, 她這麽出來,叫太子殿下說了一頓。

“不知羞恥。”

姬玉已經懶的糾正他,是他先開始,她才開始的, 只安靜走到衣櫃旁邊, 打開發現裏面還是老樣子, 只餘下一套衣裳,還很薄的那種。

她望了望不遠處的人, 十分懷疑他平日裏沒衣裳穿的時候都怎麽過來的?

把髒衣裳撿回去繼續套兩天?

她又看了看窗外, 心說最近可真冷啊,衣裳就算洗了, 最少也幾天不幹吧。

如果是以前,他勉勉強強夠換,現在不行了,多一個人穿呢。

姬玉邊套衣裳, 邊走到太子殿下身邊,不要臉的伸出手, “殿下, 給點錢。”

太子殿下正背對着她坐在案臺前, 聞言眯了眯眼,問:“要錢作甚?”

姬玉抖了抖身子, “買點衣服,都不夠穿了。”

太子殿下對這方面貌似沒什麽欲.望,姬玉從來沒見他添衣裳, 身上也除了抹額和手上的銀色戒指之外,沒再戴別的,本人可以說很低調了,不愛穿金戴銀。

抹額他可能都不想用,昨兒丢在角落,姬玉給他收拾起來,放在床頭櫃裏,他沒找着,今兒沒圍,那銀色的戒指也在她手上。

去了華麗的寶石陪襯,他依舊宛如高高在上的仙鶴,又如展翅欲飛的雄鷹,揚起高傲的頭顱,俯視衆生。

這厮一身的氣勢就像一把劍似的,平時被封在鞘裏,一旦有需要,頃刻間鋒芒畢露,給人致命一擊。

他是一個有菱有角的人,沒外表看上去那麽沉着。

“去找南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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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又伏案繼續批起了奏折。

姬玉早就知道他身上沒帶錢,衣裳一天一換,這兩天都是她收拾的,布兜一摸,裏頭有什麽還不曉得嗎?

太子殿下渾身上下搞不好還沒她有錢,不過她在給太子殿下做事,不想花自己的,一應開銷理應他付賬,姬玉要衣裳要的理所應當。

跟他伸手也不是真的要錢,只是提醒他,她要買衣裳,免得這厮不曉得,又怪她擅自做主。

“殿下喜歡什麽顏色的衣裳?”姬玉也是為了順便問問他這個,因為是兩個人穿的,不僅只有她一個,另一方的意見還是要尊重的。

如果不出所料,他應該不在乎這些。

果然,姬玉聽到他說,“随你。”

這個人可真随意,昨兒叫她随便在他身上紋個花花草草,今兒随她買衣裳,不怕她買土黃色、大綠色嗎?

穿起來像老頭老太太的那種,醜的不忍直視?

姬玉其實也不怎麽在乎這些,她怕冷,只要穿着暖和就好。

外面風刮的還很大,她覺得這身不行,又到處找了找,在太子的案臺下瞧見了一件狐毛大氅,裏頭是夾了棉的,很厚實。

姬玉心中一喜,拿過來翻開,發現折痕很重,搞不好穿過。

她放在鼻息下嗅了嗅,聞第一下的時候沒聞出來,第二下意識到了,昨兒出去穿的單薄,可能凍着了,鼻子不透氣,還待再聞,被一旁的太子殿下踹了一下。

離的近,很方便,這厮望着她,語氣很不耐煩:“你聞什麽?本宮昨兒才穿的,沒味。”

姬玉眨眨眼,心說這厮誤會了,她當然不是聞有沒有味,她是喜歡太子殿下身上的那股子冷香,每次穿他的衣裳都會習慣性聞一聞。

這舉動可能太突兀,太子殿下以為她嫌棄他?

姬玉也不解釋,将大氅披在身上,伸展開手臂給他看,“怎麽樣?”

虞容本來只是随意擡頭一瞥,瞅清她樣貌的時候微微一愣,這個女子本就奪目,換上利索的男裝,把所有劉海撸上去,露出整張素淨的臉,更顯醒目耀眼,貴公子一樣,絲毫不遜于他。

“還行。”他又勾了頭,手握着筆,去處理折子,剛寫了個字,突然想起什麽,叫住往外走的姬玉。

姬玉本來都到屏風口了,又拐了回來,站在他不遠處,太子殿下對這個距離不滿意,拍了拍身旁,示意她再靠近一些。

姬玉腳下挪了挪,這次停在他一步遠的地方,太子殿下終于稱心,扭頭從矮桌的小抽屜裏取出一塊玉,拽着她腰帶下挂着的麥穗,将她拖到眼前,伸手就能夠着的程度。

他坐着,姬玉站着,這個角度只能瞧見他微低着腦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後頸,骨節分明的指頭動了動,邊給她系玉,邊道,“徐鶴雖然官職不大,不過職位特殊,彼時會去很多大人物,其中不乏王孫貴族,都是年輕的公子少爺,皮給我繃緊了,別做些什麽出格的事,還有……”

他擡頭,直盯着她,“眼睛不要亂看。”

姬玉:“……”

到底是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叫他這麽叮囑?

“別老是想着勾引男人,好好做事。”

太子殿下又一次警告了她。

姬玉沉思片刻,決定實話實說,“姬玉是女孩子,遲早要嫁人的。”

太子殿下板下臉,“你不需要。”

姬玉愣了一下,“為什麽?女孩子不都要嫁人的嗎?”

太子殿下嗤笑,“那是一般的女孩子,你不一樣。”

他面上認真了些,“你聰明,有才華有心機,将來肯定會有一番大成就,不必如其他女子一般拘于後院。”

姬玉蹙眉,有些不解,“女孩子怎麽有一番大成就?”

只要她是女孩子,就注定了她幹不了別的,現下的權貴都是男子,即便有女子,也是投胎好。

也即是說,她已經失去了先天優勢,沒投好胎,除了嫁人指望相公以外沒別的作用,如果不甘心,可以輔佐丈夫,除此之外姬玉想不到還有什麽出路?

這個年代已經把女人的道前後左右都堵死了。

太子殿下冷冷睨了她一下,“女孩子又怎麽樣?只要有了權勢,女孩子依舊可以只手遮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古往今來多少女将軍,女權臣,女皇帝也不少,北邊還有個女兒國,她們可以,你為什麽不行?”

他目光陰冷中還帶着某種堅定,“只要你好好幫我做事,将來我為皇帝,你想當王爺便當王爺,想當公主,我便封你為公主,想養幾個面首養幾個,自由自在,誰都管不了你。”

彼時他容貌長開,倆人會有些差距,認作弟弟妹妹無妨。

姬玉怔了又怔,“這樣嗎?”

居然還能這麽來嗎?

女孩子也能當權貴?

“殿下說話算數?”姬玉不确定的問了一句。

虞容回答的斬釘截鐵,“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姬玉笑了,先是嘴角勾勾,很快笑開,到了眼角,“姬玉信殿下。”

殿下開闊了她的眼界,原本以為最多只能嫁了人,然後拿捏他,助他奪權搶勢,自己當幕後,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不需要男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做貴人,擁有無盡的財富和權力。

姬玉仔細對比了一下兩邊的差距,還是更喜歡後者。

“好好幹,第一天本宮不為難你,能不能将徐鶴收為已下,看你本事。”

這其實就是懷疑她能不能做到的意思,也算給了她适應的時間,就算做不好也沒有處罰,當然做得好最好。

姬玉點點頭沒有拒絕,又等了等,太子殿下系好玉後便又坐了回去,沒有再吩咐別的,只姬玉離開之前聽到他說:“本宮會易容成旁人,就在你不遠處,搞不定了叫南風找我。”

姬玉一頓,回頭瞧了瞧他,太子殿下又關着門,坐在陰影處,像個幽靈似的,點着昏黃的燈批閱奏折。

他這樣對眼睛不好,姬玉走之前将窗戶打開一條小縫,又把旁邊當擺設的屏風挪來,擋在窗戶口前,不讓人瞧見他便是,通風和亮度還是要的。

太子殿下似乎察覺到冷風灌進來,剛要數落她一句,她已經跑沒影了。

人在外面也沒走,附在門邊聽了聽,裏頭沒動靜才去套鞋。

今兒是太子殿下安排的,南風可能早就曉得她不是本人,冒牌貨,還有些餘氣,沒有跟她講話,直接便将馬車拉了過來,示意她乘坐。

姬玉也沒有廢話,自覺踩了矮凳進去,也就剛坐穩的功夫,南風已經牽着馬朝宮外行去。

興許是還沒到飯點,速度很慢,叫姬玉得空眯了一會兒,再醒來是被外頭的吆喝聲吵的,睡不着,姬玉掀開簾子瞧了瞧。

南風估計是怕她看中什麽小吃,到了這兒奔的極快,速度明顯是方才的三五倍,姬玉都來不及看路邊攤位,一下就過去了。

她還沒吃早飯呢,怎麽也要先墊墊肚子。

那種大型酒席依着她的經驗,如何也要到快晌午才能開席,說是早上飯,其實一天就兩次。

快中午一頓,晚上一頓,擺三天,今兒是最後一天。太子殿下大概不想晚上人多的時候來,刻意上午,趁着人少,沒開飯之前見一見徐鶴,送上賀禮,叫徐鶴了解他的心意之後自己選擇,亦或是找機會拉攏他。

事先沒有告訴她,姬玉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辦法與他交好,看看情況便是。

反正太子殿下說了,他會易容成旁人,跟在她身邊,解決不了他會搞定的。

畢竟是第一次,他不放心,只是沒與她同行而已。

他現在在幹嘛?

姬玉壞心眼的想,應該在歇息吧?

為什麽要跟她錯開,不就為了得點空睡一覺嗎?

太子殿下對每天不夠睡這事已經怨念很久了。

姬玉嘴角不自覺勾起,晃眼瞧見簾子外路過一家小吃攤才從小窗裏伸出手,叫南風停一停,光明正大點了碗豆腐腦,捧着小口慢悠悠的喝。

期間簾子被風吹開,叫她瞧見了南風的臭臉,姬玉只當沒看見,也不是第一次,習慣就好。

以後找個機會哄回來便是。

她打個哈欠,懶洋洋将一碗豆腐腦下了肚,也沒急着去,如果是太子親自的話,估計就是走個過場,不沖着飯菜,姬玉就是為了蹭飯,所以要趕着點去。

時間還沒到,她戴着帷帽,叫南風找一家成衣鋪子,她要買點衣裳。

南風不想讓她抛頭露面,容易有危險,她此刻的身份是太子殿下,既是嫡,又是長,還得皇上喜愛,不殺了‘他’,沒可能越過‘他’登基,所以姬玉這個替身不僅要幫着幹活,還有小命危險。

姬玉沒那麽惜命,到底還是去了,南風幾番勸說,宮裏會準備的,姬玉只道來不及,她現在就想要,南風拗不過她,還是成全了她,自己在她跟前護着。

他是個忠心的屬下,就算心裏在鬧別扭,還是會顧全大局。

大局就是她是太子殿下費勁巴拉培養的替身,死的太容易的話,等于太子心血白費,所以護她護的還算嚴實。

帶她去的也是皇商,皇商是專門供皇家一應物品的商家,知根知底,祖上三代清良,會出現意外的可能小一點。

她甫一進門,那家成衣鋪子便連忙将門關上,南風也安排侍衛們各站在四周,手握着刀,保持十二萬分的警惕。

姬玉瞧的好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重視呢。

其實她就是想挑幾套衣裳而已,天越來越冷,還沒過年呢,到時候下雪結冰,只會更陰寒,要買點東西做好準備。

太子殿下不操心,只能她來了,為了自己,姬玉選的認真,每件先不管好不好看,摸它的厚度,一件一件撫過去,覺得裏頭的棉實在就買,不厚再獨特都不要。

也會瞧中一兩套漂亮的,腦海裏瞬間冒出太子殿下穿上的模樣,渾身一個激靈,不自覺買了下來。

等她出來時馬車塞的滿滿當當,直接多了一個箱子,南風付錢時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敗家子。

姬玉不管那麽多,全部塞在角落,路上覺得手冷,又買了幾個暖爐。

那日她瞧見太子殿下捧在手裏,一眼便喜歡上,從來沒覺得這玩意兒這麽好,襯的人指頭如玉似的,根根宛如剝了殼的雞蛋,瞧着誘人。

她果然是壞女人,饞太子殿下的身子。

當然那是以前,自從今早上那出以後,她覺得自己開始饞太子殿下的人了。

姬玉想起臨出宮前太子殿下像個老媽子似的,難得多說了那麽幾句話,嘴角又不受控制的翹了起來。

今天真奇怪,是天氣太好了嗎?心情也格外的好,就像去了陰霾的天空,一眼能瞧見後面的藍天白雲,晴空萬裏,陽光直射下來,将她這樣身份低賤如泥一般的人也籠罩了進去。

外頭南風突然喊了一聲,‘到了’,姬玉斂了神色,面上變成如太子殿下一般的冷然表情,戴了帷帽,沒有驚動主人,自己悄悄下來。

有人要通報也被她阻止。

慶祝升官的喜宴在府上辦的,徐家以前是個地主,家還挺大,分前院和內院,前院辦席,後院是住人的。

似太子殿下這般的貴客,都悄無聲息的直接先安排進僻靜的小院,然後再由小厮去告訴主人,主人單獨招待。

今兒是徐鶴主場,肯定很忙,姬玉只說時間還早,想歇息歇息,體貼的沒讓小厮去找人,道等忙完再說。

那小厮也不敢說什麽,其實一跑開還是會去喊徐鶴,姬玉知道,也沒阻止,只端了碗茶,邊等邊喝,也是蠻悠哉的。

她正坐在窗邊的桌子前,剛要取下帷帽,忽而聽到一聲輕微的動靜。

從院子裏發出的,姬玉凝神看去,今兒出了太陽,這個點在南邊,那邊本來是牆,地上一排很是整齊的影子,中間突然多了個圓圓的,像腦袋一樣的黑點,還會動,紮兩個小辮子。

是個姑娘。

姬玉摘帷帽的手頓了頓,才放下去捧茶,那腦袋便縮了縮,她手再次放在帷帽上,那腦袋登時伸直,露出細長屬于脖頸的部分。

不僅是個姑娘,還是個思春的姑娘。

搞不好是徐府上的,徐鶴擺席,來了許多貴人,小姑娘對那些權貴多多少少有些興趣,禁不住過來偷看。

以為自己藏的很好,實際上行蹤早就敗露。

姬玉手放下,沒有取帷帽,茶也不喝了,捧着有一下沒一下的轉杯子,其實注意力都在地上。

南風也瞧見了,走過來給她耳語,要不要抓過來問話?

姬玉沒讓,繼續玩她的杯子,那影子長久的看這麽一幕,一開始還有耐心,後來似乎有些待不住,兩邊的辮子一會兒歪在這邊,一會兒歪在那邊。

沒多久便往下退了退,似乎要走,姬玉在她走之前出聲。

“待會兒要是遇到什麽自己解決不了的,過來找我。”

她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叫牆頭上的女孩子猛地伸出頭,朝這邊看了又看,大概不确定是不是在跟她說話,那腦袋呆愣了許久,沒得到回應又縮了回去。

此後再也沒有出現,那個女孩走了。

不過她還會再來的,而且要不了多長時間,姬玉篤定。

本來還有點沒把握,感覺搞定徐鶴要讓太子殿下親自上了,沒想到機會自己送上門來。

既然如此,她當然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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