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子殿下 的騷操作
他很白, 為了和外露的手腳、脖子對上,換的臉也與膚色幾乎一致,可能是太白了, 叫這個少女瞎了眼,沒認出來。
虞容微微出了一口氣,勉強壓下那手在他臉上胡亂作為的古怪感。
如果換個人,比如說真的像她說的一樣, ‘女扮男裝’, 遇到這種事可能會高興, 對方救了自己,又身份尊貴, 能勾搭上貴人, 忍也就忍了,偏被摸的人是他, 他對姬玉可太熟了。
這人就是沖着男色來的,說‘女扮男裝’是為了掩蓋自己突兀的行為,摸女人會比摸男人看起來自然一些?不落人話柄?
姬玉還在觀察他,馬車是四輪的, 又大又穩,需要六匹馬才能拉動, 也意味着它很高, 每次上去都要用三個臺階的踩凳。
她現在坐在裏頭, 趴在更高的窗戶口,為了看清底下人的五官, 幾乎将整個白淨的下巴擡起,叫他清秀雪白的脖頸露出來。
還是上午,太陽沒那麽濃烈的時候, 光從這邊打透到那邊,給他渡了層金,讓那線條更加完美好看。
姬玉突然注意到‘少年’下巴不遠處有一顆黑痣,很小很小,也很淺淡,不注意幾乎瞧不見,是離的太近,加上是白天,她才關注上。
就像玉上掉了塊污垢,叫人十分想給他擦拭去,姬玉也沒猶豫,大拇指往下,刮了刮黑點……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叫皓白的少年微微顫了顫,喉結不受控制滾動了一下。
他是個男的,而且是個熟人,姬玉早就注意到,一開始可能沒留神,單純是聽到‘香’這個字眼,好奇叫南風停下馬車看看。
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她喜歡聞別人身上的香,男兒香,女兒香都愛,嗅完對這個人也會多一分了解,算是憑香識人?
比如說太子殿下身上的冷香像寒冬臘月的梅花,天氣越是惡劣,它越開的豔,是少數能在殘酷環境下長勢喜人的花。
明王殿下身上的香像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春天是百花争豔的時候,桃花依舊能在裏頭顯眼奪目,排在前列的漂亮花種。
今兒見到的小姑娘是茉莉花,清純可愛,幹淨。
徐鶴身上也有,這也是她篤定那小姑娘絕對是徐鶴府上小姐的原因,丫鬟沒那麽閑用熏香,離近時聞完徐鶴的更加肯定,他倆就是兄妹倆,經常接觸,香氣混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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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年是松柏香,也是耐寒的那種,和太子殿下的類似,而且很濃很濃,就像為了遮掩別的味道,刻意長時間熏制導致的。
什麽人需要這麽幹?
聯想到太子殿下說會易容跟着她,如果所料不錯,這人就是太子殿下吧?
這厮平時臭屁的很,看都不讓看,今兒自個兒送上門來,姬玉當然不會放過,将他當女孩子調戲便是,事後就推說不知道是太子殿下。
所以姬玉手上可以說肆無忌憚,專心的摳那顆痣,從前瞧他沒有的,也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的,也有可能是人.皮.面具上的。
太子殿下臉上戴了東西,将他的眼睛變小了,鼻子變寬了,但這厮面容過于細致,這麽點缺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還是那麽好看。
她每摳一下,這人長睫毛便抖一抖,反應很好玩兒。
臭屁王栽她手裏了吧?
姬玉就像一個收藏家對待珍惜的古董,瞧見上面起了灰,哈了口氣擦了又擦。
這只手大拇指指甲短,換了一只繼續刮。
虞容狹長的鴉睫蓋下來,遮了眼中的不爽。
這少女有毛病,他很早之前就發現了,喜歡把他的衣裳撐起來,不讓起褶子,昨兒給他紋身的時候也是,不小心多點了一點,凸了出來,她硬是多加了一個輪廓,像月亮似的,将那一點蓋了下來。
屬于那種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到完美,至極的人。
不喜歡哪哪有瑕疵,要不然會不舒服很久,這顆痣對她來說就是缺陷吧?
換了一只手也沒能摳下來,那少女兩只手都伸出了窗外,一只手扶着他的下巴,一只手繼續。
虞容開始察覺出微微的疼意,那處‘皮下’肯定被她弄紅了。
大概是怎麽都折騰不下來,少女死心了,收了手,表情有些沮喪,就像八歲的孩童失去最喜歡的小木馬一樣,整個人頗顯得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
調戲是真的,但是看那顆痣不順眼也是真的,很想很想弄下來。
太子殿下過于完美,就像擺在拍賣臺上的極品物件,不應該存在一絲一毫的缺點。
虞容注意着她每一個表情,看她面色只是黯然,覺得不夠,給她火上添油一把。
他一只手突然摁在衣襟處,遮住那個位置下的雄鷹,扯了另一邊的衣口,露出大片大片的白皙肌膚,和消瘦的胸膛,指了指靠近手臂的地方,道:“我這裏還有一顆。”
姬玉:“…………”
少女幽幽的嘆息一聲,“你怎麽這麽壞?”
雖然曉得太子殿下不是個好人,但也沒想到可以‘壞’到這種程度。
他好像就是喜歡看她露出難過,頹廢,消極,懊惱的神色,也不曉得什麽毛病?
可能是自己過得太苦,見不得別人開心?
反正姬玉睡覺他要吵,現下摳個痣沒搞成功有點小失望,他還帶落井下石的。
感覺以後要是掉進坑裏,求救太子殿下,這厮會搬來一塊大石頭,把井口堵住,然後坐在上面,看她在裏頭掙紮。
這個人惡劣在骨子裏,所有不好的東西都藏在完美的皮囊下。
姬玉瞧見他擡了擡下巴,整個人都比方才站直了些。
這是他心情不錯的表現,很少見,但确實是的。
果然,她失意太子殿下就開心。
盡管表現的很淺淡,幾乎瞧不出來,然而姬玉善于觀察,這兩日相處,把他摸的明明白白。
這是你先開始的。
姬玉本來都打算收手了,覺得太過分太子殿下會真生氣,但現在覺得不行。
她又伸出了手,掐住他稍稍上翹的下巴,過分的撫在他嘴角,看他還能不能樂的起來?
這厮不出所料拉下臉,一雙瞳子也微微冷了冷。
回去後肯定會找她麻煩。
姬玉心裏明鏡似的,沒再繼續調戲他,還順便給自己不友好的行為找了個借口。
“女孩子長這麽高會不好嫁人的。”
太子殿下明顯一愣,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麽說,正合姬玉的意,就是要他想不到,想不通,瞎琢磨。
“不會有男人喜歡個頭比自己還高的女孩子,所以你只有一個出路。”
她拍了這人一下,像今天早上認真告訴她女人也可以很厲害的太子殿下一樣,語氣帶着不容置疑和堅定。
“要麽行商,要麽當人上人,好好努力吧小姑娘。”
太子殿下已然怔住,臉上的神色凝固。
姬玉不再管他,收了手,叫南風架車離去,離老遠朝後頭看,發現那厮還站在原地,估計在胡思亂想吧。
比如說以為她真的沒打別的主意,單純覺得和自己一樣個子高,沒有出路,忍不住指點一下。
多多少少挽救一些,不會被懲罰的那麽厲害,但以她對太子殿下的了解,那個小氣巴拉的人絕對不會放過她,待會兒盡量不犯錯,不讓他抓到小辮子便是。
說起來太子殿下臉上的面具可真精巧,和人的皮膚一般無二,如果不是細摸,幾乎分辨不出來。
掐他下巴也是為了确定是不是本人,姬玉指頭來來回回撫了好幾下,幾乎眼看着太子殿下臉越來越陰沉,才險險探出來,确實是假的,跟真的似的,難怪他肆無忌憚給摸呢。
她是早有猜測,太子殿下露餡太多,他那樣修長高挑的身子,姬玉只一眼便能分出區別,後面純粹是驗證自己的猜想。
可能是為了和外露的膚色一致,不然就要塗些東西,他不喜歡黏糊糊,髒兮兮的玩意兒,嫌洗起來麻煩,幾乎從來不碰,所以那面具只能很白,白到無懈可擊的那種。
那厮不愛旁人看他,讨厭自己樣貌陰柔,男生女相,因此每次出行都捂的嚴嚴實實,可他忘了一件事。
越捂越白,越白越像女孩子。
姬玉如果和他同時站一起做對比,那厮可能比她還白,像雪一樣的色澤。
看他以後還亂不亂來,叫自己越來越顯女孩子了吧?
姬玉剛想完,便一個身子不穩,險些摔去,馬車晃了一下,似乎撞到了什麽?
上午來時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沒有在意,直接問,“怎麽了?”
南風回她,“跟三皇子撞道了。”
虞竹也發現了,後面的皇兄趕了過來,和他筆直對上。
他雖先一步離開,但剛收拾好準備走,便瞧見皇兄也步行出來,馬車‘恰好’壞了,皇兄還‘剛好’掉了一件披風,在原地修了許久的輪子,一直到徐鶴追上還大氅。
他曉得有問題,等了一會兒,待倆人交談完才走,本來比對方先行,不該撞上才是,但對方似乎急着回宮,趕了上來,路不寬,馬車又一個比一個大,只能先後經過,兩輛同時過不去。
江慶問他,“殿下,是太子殿下的馬車,咱們要不要讓?”
虞竹沒好氣道:“讓什麽讓?他是皇兄,他比我大都不讓,我讓什麽?要讓也該讓他讓。”
自從欺負過虞蘇之後,他就好像被打上了恥辱柱,皇兄各種看他不順眼,平時有意無意會針對他,不是第一次,他十分懷疑對方是故意趕急追上的,也有可能是底下人自作主張。
那個人沒這麽幼稚。
天氣冷,外頭忽而刮了一陣大風,将對面的簾子吹起,露出裏面的景象。
人在馬車裏,已然無需戴帷帽,皇兄素着一張臉,在低頭把玩手上的戒指,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驟然擡眸,鋒利的目光陡然射來,叫他憶起一些不太好的事,心悸了一下。
底氣都沒有那麽足了,“讓……讓就讓呗,又不是第一次了。”
又被他欺負,一口氣憋在心裏不上不下難受的緊,只好朝着江慶發火,“你怎麽還沒習慣呢?這種事還要問我?”
江慶:“……”
藍色簾子的馬車最終還是讓在了一邊,叫暗紅色馬車先行過去,如此也不安生,姬玉發現時不時停一下,也沒一開始穩了。
她有些好奇,掀開簾子探出頭問南風,“怎麽回事?馬車扭的這麽厲害?”
跟女人的腰似的,這邊來一下,那邊又一下。
南風回答的理所應當,“咱們是嫡,不能叫庶過道走在咱們前面,顯得庶沒有禮貌。”
姬玉:“……”
明明是想壓庶出一頭,還找了個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
太子殿下居然已經小氣到這種程度,姬玉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