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咬死不放
李剛連忙點頭,“是,是,小姐,是她來讓我過去的。”
瞧着李剛這反應,衆人臉色各異,若真是秦煥來當面讓他去的,他難道會不認識秦煥?
李剛慌亂的擦去頭上的汗,他也不确定哪個是秦煥,平日不在家裏劈柴就是在賭坊,常常是白天進賭坊,深夜才歸,哪裏認得?
這些小姐們又身份尊貴,也不是他可以見着的,來讓他辦事的人,也是那位小姐的丫鬟。
秦煥見他慌亂,便知他不認識自己。年夫人也皺起了眉頭,隐約猜測此事或許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
秦煥向樓正拱手禮道:“大人,可否讓我問一兩句?”樓正看了眼赫長恩,便立即應允了。
秦煥于是又問:“那我問你,秦二小姐還讓你幹什麽了?全部召出來!”李剛見秦煥這氣勢,以為她與秦煥有仇,來找他的姑娘交代過,只要有人審他,就說都是二小姐秦煥做的就行,這樣幫他還了賭債的主子才會保他一條命,于是他就立即磕頭交代道:“二小姐,二小姐讓我去殺了給定國公府送信的丫鬟,然後投屍到井裏。”
秦煥挑眉又道:“二小姐只讓你殺人,沒讓你索財吧,那丫鬟身上的金釵怎麽跑到你那裏去了?”
“我…我。。”李剛又打起了結巴。
秦姝恨鐵不成鋼的瞪着他,她本以為找個與秦府接觸不多的就難以查到,誰成想,竟然連秦煥都認不出來。她想發聲拆穿秦煥,卻被高氏發現,先一步将她攔了下來。
這是公堂上,有刑部尚書,還有攝政王坐鎮,貿然發聲打斷秦煥的審問,恐怕才會招來麻煩。
這李剛‘我’了半晌,才交代道:“投屍的時候掉出來了的,小人撿到的。”秦煥長長的“哦”了一聲,又問:“可你方才是說,你喝醉了,誤入荒院撿到的,公堂扯謊,你可知是個什麽下場?說,到底是如何!”
李剛咽了一下口水,他也是個直頭直腦的,聽秦煥這麽說,一時慌亂公堂撒謊的下場,一時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為自己辯白。
秦煥這時又問:“你說你午時喝醉,睡了一天,可又說是你受到二小姐指使殺了雲霞,但雲霞的死亡時間就是在午時,難不成你一邊喝醉,一邊去殺人不成?!”秦煥逼近一斥,李剛打了個抖,使勁的往幹嗓子眼裏眼口水,秦煥垂眸看着他又說:“如今審案的是刑部尚書,又是攝政王殿下旁聽,如若不如實交代,這欺瞞的罪名,你擔得起嗎?”
李剛一聽,一下整個身子都匍匐到了地上,顫着聲音說:“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都是二小姐讓我幹的,都是秦煥讓我幹的。”
他全然沒想到今日來審案的竟是刑部尚書和攝政王,本就辯白無力,現在更是不知所措,索性不管是什麽,全都堆到了秦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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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長恩看向秦煥,不動聲色的笑笑,她知道僅憑她自己壓不住這人,索性将自己的名號擡了出去,也算聰穎。
秦煥揉了揉眉心,問:“你方才說,是秦煥當面來讓你做的是吧。”李剛此時不敢再推翻自己先前言論,便連連答道:“是,是,是。”秦煥嘆出口氣,說:“你擡起頭來,看看我。”
李剛照做,瑟瑟發抖的看着秦煥,秦煥指着自己說:“你見過我嗎?”李剛下意識的搖頭,秦煥便道:“我就是你口中的二小姐。”
李剛一愣,沒想到方才咄咄逼人,讓自己交代秦煥行徑的人就是秦煥,他反應了頃刻,一下跳起來指着她大叫道:“是她,就是她,她,她找我時帶了面具!就是她,就是她讓我做的。”
“放肆!”樓正一拍驚堂木,斥道:“你以為這是哪裏?刑部衙府堂上,竟然還敢欺瞞污蔑,你該當何罪?!”李剛抖着身子,全然不知所措,接頭的姑娘也不在此處,他更是無主,于是猛磕了兩個頭,辯駁道:“小人是受了二小姐威脅,才會胡言亂語,不然給小人十個膽子,我,我也不敢欺瞞各位大人啊!”
樓正逼問:“快說,到底是誰指使的你!”李剛咬了咬牙,辦事前那姑娘囑咐過,如果事情鬧到官府處,只要他咬死秦煥,他們又拿不出來其他證據,按照官府的流程,他們也沒辦法為秦煥開罪。
于是李剛咬牙道:“是二小姐秦煥,她就是主謀,就是她讓小人做的。”
秦煥見他把自己咬得這樣死,暗想莫不是他有什麽把柄落在了主謀身上?樓正也有些為難,這李剛現在是唯一知道幕後主使的人,他又咬住秦煥不放,不肯說實話,可攝政王要保秦煥,他總不能用刑讓秦煥認罪。
他瞄了一眼赫長恩,拿起案木一敲,命道:“來人,給李剛上刑!”刑部本職就是關押和審訊犯人,條條件件的刑罰,從頭到腳,一個地方都少不了。
李剛挨了指刑又仗責三十,用完刑,已經癱在地上不能動,卻還是死咬着秦煥是主謀。
秦姝見狀才舒了一口氣,原先還擔心這人捱不住刑,交代些什麽出來,沒想到竟受住了。樓正見狀,心頭也急,放到平日裏算不得什麽,可現在偏偏赫長恩在此處,喊停不是,若是不喊停這人也得被活活打死,到時候要傳了開,豈不壞了刑部和京兆尹府名聲。
李剛下半身已經滲了血出來,秦煥皺皺眉,上前去遮住秦深的眼睛。樓正拿着刑罰的牌子,猶豫着正要扔下去,赫長恩才開了口:“罷了,看來今日也問不出個什麽來,若是成了刑訊逼供,更是說不清楚,先将他壓下去罷。”
樓正聞言松了一口氣,對赫長恩行了個禮,吩咐左右道:“把人押至刑部大牢,好生看管。”左右衙役應聲上前,将李剛先行拖下去了。
赫長恩起身垂眸看着堂下的人道:“本王看,今日也審不出個什麽,不如諸位先回府等候。”赫長恩說完,堂上幾人行禮正欲離去,秦煥忽然開口道:“王爺請稍等。”
秦鎮北聽秦煥喊住赫長恩,頓時怒目瞪了她一眼,回身忙向赫長恩請罪道:“殿下勿怪,小女粗鄙淺薄,無意冒犯。”
赫長恩笑笑卻道:“無妨,若是與斷案有利,直言就是。”
秦煥颔首行禮回道:“此事起因,是因死者受人之命,給蘇小姐送了一盒胭脂,這盒胭脂由小女看過,本身是無害的,只是碰到了月季花香才會産生毒素,臣女覺得,從月季處入手,不定能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雖然是赫長恩允許秦煥說出想法,但秦鎮北還是不由得緊張一把,直到赫長恩應聲道:“那這花是何處來的?”
見赫長恩沒有怪罪秦煥沖撞,秦鎮北才稍微放下些心來,此時蘇應茹應聲回道:“回王爺話,是我四哥蘇應渠送的,因是未見過的綠色月季,所以送來讓我瞧個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