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的事有關嗎?」

青年挑眉,「你說呢?」

「不可能。」

「那何必問。」

「你又不說,我當然只能挑我想得到的問啊。」

「眼睛,我的眼睛快瞎了。」

「啥!」他一屁股彈起,沖到青年面前直瞪着青年。「怎麽回事?你醫術不是極好,醫不好自己嗎?」

「目前束手無策。」青年看得很開,「所以決定退隐,橫豎對江湖生活有些膩了。」

「好吧,也只能祝福你。」他突然笑了起來,「那麽中山道約戰真的就打不起來了,害我想混進去瞧瞧那些人吃鼈的臉。」

「我會去。」

「哎?」

「人總是想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再退隐嘛。」

「……我想我還是躲一旁觀戰就好。」他有預感當天的狀況會很慘烈。

「随你。」

「當真不跟我一起躲起來看他們笑話就好?」他極力勸說。

「屠蘇如果說好,那我就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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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問青年腿上的女孩。「好不好?」

女孩回得也迅速。「不好。」

「你們若有什麽萬一,我真的不會出面支援你們喔。」他講在前頭。

「知道。好了,既然話已說完,我們該告辭了。」青年牽着女孩的手離去。

轉眼是中秋,他早早就命人定好了陳大娘的樓的中秋餐,這會兒只要抓好時間,悠悠閑閑地過去即可。步調雖悠閑,他仍是在中秋的前幾日抵達高唐。

既然提早到達,閑着也是閑着,他便去了高唐近郊的蘆子湖。

蘆子湖以蘆花知名,他跨上一艘小舟,付了錢就打發梢公離開。他讓小舟自漂,自個兒仰躺船中曬着秋日暖陽,腦中淨是想着蕭連城。

蕭連城那人表面上雖然孤傲,可是一旦上了心就是個癡的,這些時日以來,他有深刻的體悟。自己真心相對換來同樣的回報,自然是心喜,但他沒忘了自個兒是頂着假臉皮假身分去結交的,那時盡想着不擇手段也要認識那人,卻沒想到會如此契合,甚至還讓他考慮着是不是該一輩子用樓契慎的身分過活,好陪在那人身邊。

他其實不太在意自己要用哪個身份過活,他在意的是,萬一哪天紙包不住火,蕭連城是否還能待他一如以往?

估計是不能。

他嘆了嘆。可他也是上了心就是癡的那款人,要他自個兒去戳破紙燈籠是不可能,主動舍棄這段關系更是萬萬不能。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他在小舟曬太陽思考,日光太暖,他想着想着就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是日落西山,湖上水氣盛,一失去陽光便有些陰涼,配合迎面刮來的寒風,他一個激靈,接下來就是止不住的噴嚏。

這風寒一染數日不見好轉,反而更加兇猛。中秋當日他摀着自己燒得發燙的臉,想着還得易容,忍不住嘆了口氣。拖着比平日還緩慢的步伐走到陳大娘的樓前,蕭連城已然等在門口。

他走上前去,朝小二講了幾句,小二馬上領着他們上二樓雅座。

他才想介紹一下有什麽特色菜肴,蕭連城搶在他前頭道:「你氣色不太好,怎了?」

他笑笑,照實說道:「前幾天在蘆子湖上不小心睡着,染了風寒。」話還沒說完,就瞧見蕭連城伸手過來,壓在他額上。他的易容臉皮質量極好,不怕蕭連城伸手來摸,何況隔個臉皮還是能感覺到蕭連城掌心溫度,是個舒适的涼度,他忍不住靠了上去。

「燒成這樣怎麽不躺床上休息,看過大夫了嗎?」蕭連城挪開手,見他往前倒,連忙又撐住他。

「約你了。」他晃了晃頭,撐起自己。

蕭連城皺眉,「差個人告訴我一聲便可,明知我不在意這個。」

他就是想讓蕭連城嘗嘗這兒的中秋菜才約這兒的,錯過可惜,于是找了個蕭連城難以拒絕的理由:「唔,我想喝這兒的湯。」

蕭連城嘆氣,移坐到他身旁。「坐着難受的話,不如靠着我吧。」

他自然恭敬不如從命,毫不客氣往他肩頭一靠。

「方才問你瞧過大夫了沒,你還未回答。」

「瞧了。」他道,接着又是一串:「吃藥了,捂熱了,照樣燒,庸醫。」半似抱怨半似撒嬌。

蕭連城只瞧得見他的頭頂與鼻尖,聽聞這串話,忍不住想象他是用何種表情說這話。「等會兒帶你去看別的大夫吧。」然後感覺到他在肩頭磨蹭兩下權作點頭,不由得失笑。

店家手腳麻利,沒一會兒功夫,幾樣菜色已經布好。

蕭連城替他盛了碗湯,遞到他面前。「喝熱湯發發汗也好。」

他接過喝了。病中味覺失常,喝不出滋味,卻覺得是他喝過最美味的一碗湯。

他無甚胃口,但在蕭連城的堅持之下,還是喝了兩碗湯、吃了幾口菜。

之後就被架去看大夫。

病中被蕭連城照顧得甚是妥當,讓他舍不得康複,左思右想如何才能病久一點。無奈事與願違,換個大夫之後,他恢複得很快,不出三日幾乎痊愈。

病養好了,蕭連城神色反而有些沉重。

「怎麽換你愁着一張臉?難不成覺得我病好太快,想繼續伺候我?」他調侃道。

沒想到蕭連城回了句岔題很遠的話。「七日後的中山道約戰,你會去嗎?」

他微詫。蕭連城的避而不答通常是默認之意,那麽提及中山道約戰的用意,他應當猜得出。「你想不出席?哎,這回不比上次的衡陽大會,各名門正派都很注重中山道約戰,你若不去,你的名聲跟地位會一落千丈的。」

「名聲跟地位與我何幹?」

「這話狂妄,我喜歡。」他撫掌大笑。「所以你是想邀我出游,不管那廂混亂?」

「不,我會去中山道。」

又是個意料之外的回答。「為何?想再戰舒小舒?」他好奇,所以脫口而出。

「他确實是個好對手,不過我不是這目的。」

「不然?」

「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

原來是為了問他?「我是有打算要去看熱鬧,一塊兒去也好啊。」

反倒是蕭連城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幹脆地答應。「嗯,那麽收拾收拾,該動身了。」

中山道上,萬頭攢動,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他等着一些門派跟蕭連城寒暄完畢,扯着蕭連城的手就往上風處走去。蕭連城任他拉着,沒問,但是眼神透着疑惑。

「防着點吧,來的可是慕容醫,誰站下風處誰倒黴。」

蕭連城看了他一眼,反手牽着他躍上高處。

他選定一個視野良好的位置,拉着蕭連城一起坐下。然後才忽然想到一件事,「你怎麽真跟着我,我道你該是站在下頭準備當打手的一個。」

蕭連城瞧着方才還握住的那只手,也不争辨,只道:「原本就只打算旁觀。」

他訝異地瞧着蕭連城,暗忖這人行事做風怎麽跟他越發相像?他當真教壞人家了?

日漸正午,仍不見理當現身的舒小舒和慕容醫。

正道人士那頭已經有人沉不住氣,開始騷動。

「都要中午了,怎麽還不見蹤影?也未免太嚣張狂妄!」

「魔頭就是魔頭,不僅人倫道德不放眼中,區區一個守時也做不到!」

「莫不是怕了我們,所以避而不見?」

「若是這樣倒好,只可惜少了一個可以一舉殲滅兩大魔頭的機會。」

然後又是一陣七嘴八舌的猜測與酸言酸語。

他在高處笑得直打跌,笑到連蕭連城都忍不住示意他動作放輕一點。

他抹抹眼角笑出的淚水,笑着保證他會安安靜靜笑在肚子裏,一點動靜都不會再制造。

日過午,一名青年拎着包袱、牽着女孩沿着山道走了上來,想當然爾,兩人被攔下來盤問。

他眼尖,一瞧見青年被攔住,便皺起眉,咕哝着:「居然挑了那種地方……」

蕭連城聽聞他的低語,也把視線移至青年處。

「怎麽還攔啊?大俠你們行行好,我趕着回家啊!」青年一臉焦急地道。

「不成,此地兇險,你們父女倆還是改走別條路吧。」其中一名長髯道長如此回答。

「可是由這兒往常邁是最快的路……不是還沒有開始嗎?我聽說你們約了人,但對方還沒個影兒,既然還沒來,是不是能讓我倆趁這空檔先行過去?」

長髯道長跟周遭的人研議一番,向青年道:「魔頭雖未出現,但我們擔心他們埋伏在其中,此時的平靜只怕是假象,還是請兩位繞道而行吧。」

「也只好這樣了。」青年嘆了口氣,摸摸女孩的頭,道:「屠蘇妳再忍忍。」然後牽着女孩往回走。

青年和女孩離開沒多久,有些人開始覺得不對,但是疑惑尚未獲得解釋之前,突然有人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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