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喂你吃(修)
虞清歡就是傳說中的敗家子,以前過得錦衣玉食的時候也不是個好人,整天鬧騰家裏不說還在外面惹不少禍,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辦得都是下三濫的事。
她可以為了報恩送別人一套別墅,也可以為一塊錢打斷自己朋友的狗腿。
睚眦必報說得就是她這種人。
就像現在,因為溫世言長了一張她喜歡的臉,所以她就是要護犢子。
“多謝兩位相告。”古裝劇,古言小說看得多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至少現在還能裝一裝,“兩位,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老板和老板娘都沒說話,愣愣地互相看了眼。
虞清歡回到家裏直接去了溫世言房間,這小子已經起床正伏在地上扒拉着吃飯,她還是頭一回看見有人這麽附卧在地上吃飯的。
“娘子喜歡吃雞肉,不吃。”他微紅的薄唇稍稍嘟着,眼睛很認真地瞧着近在咫尺的幾盤小菜,手上的筷子指了指那只剩身子的燒雞,猶豫了下後又看向獅子頭,“啊,娘子也喜歡吃獅子頭,不吃。”
他砸吧了下嘴,很明顯他想吃,哈喇子都快流下來的那種。
“嗯……蝦子,不吃,娘子昨天都沒吃呢,留給娘子吃。”溫世言手上的筷子在所有菜盤上點來點去,到最後,他一樣也沒吃,就吃着幹幹的白飯。
虞清歡躲在門口暗暗地看着溫世言的一舉一動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再看地上那幾盤好菜還都是她昨天中午吃剩下的。
虞清歡覺得她久旱逢雨露——快要被這傻小子感動哭了。
畢竟她親媽當年早死早操生,親爹一個女人一個女人不停換,最後還娶了個毒後媽。
也是這樣司空見慣的豪門狗血故事養成她後來比較狠毒的個性。
二十多年了,頭一回遇見一個什麽事都先着她的人。
還是個長得超級好看,她做夢都想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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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歡眼底有些溫熱,啧了一聲擡手揉了揉眼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指尖上的濕潤,嗤笑一聲,都到這程度了?太假了吧!
虞清歡把手指尖的濕熱直接擦在衣服上,深呼吸一口氣,平複心下有些跳躍的情緒然後走了進去。
溫世言還在開開心心地吃飯,突然有一道陰影遮住他明朗的視線,腦袋瓜子有些驚訝地看向門口。
見是虞清歡,臉上立刻笑得燦爛如光,嘴裏吧唧吧唧咀嚼了兩下,急忙丢下筷子撐手想要爬起身來。
不過他的腿傷有點嚴重,剛動了下,臉上的笑就消失殆盡。
虞清歡忙不疊地伸手将他架住,“你怎麽下床的?”
“爹把我拖下來的。”溫世言怕吓着虞清歡,收起自己痛得很難看的表情,可這要命的痛感又折磨得他臉頰抽搐,顯得有幾分冷峻。
這小子看上去蜂腰細腿的,但體重并不輕,虞清歡架住他的時候差點被他反壓在地上,好在世言收力收得及時,配合着架着他兩條胳膊的虞清歡回到了床上。
“我不能坐,屁/股疼。”溫世言虛坐在那邊有些不好意思地瞧着清歡,臉上突然出現的紅暈非常可愛。
虞清歡知道這傻小子的性情比她要內斂的多害羞的多,也沒去揪他的話,眼睛瞟了一眼,扶着他慢慢俯卧下來:“你還是俯身躺着,我喂你吃。”
虞清歡将他安頓好,走到他吃飯的地方,蹲下身,端起放在地上的飯碗拾起筷子,夾了些雞肉又夾了個大獅子頭,撥了兩根青菜放在碗裏。
她走到床側,拿着筷子的手提了提裙子蹲下來,先給世言喂了一小塊飯又給他吃了塊雞肉。
她聚精會神地投食,都沒注意那雙一直盯着她看的桃花眼,眼角的溫柔泛着漣漪将本來就好看的雙眸染得更加驚豔。
“娘子,你真好。”溫世言沒什麽心思,想什麽就說什麽。
虞清歡輕笑,這小子可真的傻都不會去懷疑,要是有人對她這麽好,她會覺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以後,娘子帶你吃香的喝辣的。”這麽好的小傻瓜,她不疼就是在造孽,“世言,你最喜歡吃什麽?”虞清歡邊問邊把獅子頭給搗鼓碎,夾了塊大一點的碎肉遞到溫世言嘴邊。
溫世言一口吃了下去,眼睛溫柔地流轉在虞清歡的臉上,“我最喜歡吃我娘做得油酥餅,不過娘去世後,就沒人給我做過。”
“油酥餅?”虞清歡喃喃地重複一遍,可惜了,她不會做油酥餅,她頂多給他弄個面粉團子。
虞清歡喂完溫世言後,又說要給他上藥,但世言堅決不肯,那小可愛就跟躲豺狼虎豹似地,兩頰鼓氣噘嘴就是不肯讓清歡給他上藥。
溫敬秦進屋的巧,虞清歡退出屋子讓老頭子給世言敷藥,自己則站在房外有點發呆。
哎,這虞家不好動啊,想不出啥法子。
等老頭子推門出來,她才問:“我明天是不是要回門啊?”虞清歡站在門口,聲音有點飄還有點不甘。
溫敬秦聞言,拿着藥瓶的手垂下,然後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聽自家娘子說她要回門,躺在屋裏的世言興奮地仰着脖子,目光繞過自己的父親望向清歡,“娘子,我明天也要去見岳父岳母大人,對嗎?”
正午的陽光很是刺眼,在這初夏的季節裏更多幾分不懷好意的灼燒。
虞清歡習慣性地将自己薄冷的一面收斂于外朗的面具下,對躺在床上渾然不知何為人心本惡的溫世言說:“明天我一個人回去,你好好在家裏養傷。”
“可,這不合規矩。”溫敬秦驚愕地看着清歡。
“知道動手打世言的是誰嗎?”她撇過頭看着老頭。
溫敬秦的臉立刻變了樣,一雙炯神的雙眼漫上了憤怒。
“世言跟我一起去,只會人侮辱。”虞清歡冷笑着環抱雙臂,“再說了,虞家嫁個死人過來就合規矩?”
溫敬秦有些意外于她對世言的保護,也沒再說什麽。
第二天一大早,虞清歡挑了件粉紅色的長裙,把已經梳了三天的發髻稍稍整理了下,她并不太會梳頭凹造型更何況還是這種複雜的發髻。
不過幸好,這發型夠牢固像是被定型水定過一樣,還不至于太散亂,只要把幾根碎發整理好就人模狗樣了。
虞清歡出門直接去往虞府。
虞府當家,也就是原主虞清歡的父親虞崇山是當今聖上邊上的紅人,位居左丞之位,是個能在齊越皇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牛逼人物。
所以虞清歡要報複虞家還真的是個世紀難題。
原主的記憶告訴她,虞崇山和她二十一世紀的種馬父親還真得有點像——勢力又虛僞,人前正人君子,人後兩面三刀。
虞府朱紅色的大門緊閉,兩座石獅巋然卻又毫無生氣地被立在大門兩側,吓得整條長街不見一人,安靜如墳場。
虞清歡站在石階下,眼神繞過梁上挂着的兩只大紅燈籠,目光灼灼地看着牌匾上寫着兩個剛勁有力不失霸氣的大字:虞府。
她癡癡看着這兩個字,心下突然升起一股厭惡之感,收回自己戾氣十足的眼神,移落在朱紅大門的鎖環上。
可能是原主本能地不想回到這個家,每向前一步,她都覺得心頭絞痛。
虞清歡伸手拍着銅鎖敲響虞府的大門,只消幾下,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一條隙縫。
“大,大小姐!”
來人瞳孔迅速縮小,抽搐的臉上一瞬間就沒了血色,哆哆嗦嗦地往後退了幾步,顯然以為是鬼上門。
虞清歡不動聲色,伸手将門給推開。
那人愣在原地半天,眼睛直瞪瞪地看着虞清歡,等清歡跨過門檻站在他的面前後,他才踉跄幾步連滾帶爬地跑出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