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親了親了(捉蟲)

不提事虞清歡還沒記起來,昨天一早溫敬秦就帶着那柄京兆府特用的劍去查線索,但一直到今天,老頭子也沒給她個回話。

見溫敬秦臉色極差又不肯回答自己的問題,虞清歡揚起脖頸狐疑地望向老頭子,“你昨天不是去過京兆府嗎,查到什麽?”

溫敬秦盯着兒子的側臉不緊不慢地回答:“沒查到什麽。”

“呵,劍呢?”虞清歡繼續追問。

有錢的日子把她養成這樣的性格和習慣,從來沒什麽三思後行也不會把誰放在眼裏。

二十多年的性子就放在這,一朝難改,就算現在穿越在一個封建王朝,她會忌憚的也只有握住她生死大權的人。

溫敬秦深吸一口老氣差點沒被這個兒媳氣死,要說他是見過世面的,可這世面上的人大多都懂得适合而止見好就收,偏偏這小丫頭片子就這麽不知道好歹。

溫敬秦目光游離在世言的身上,沒有回話,虞清歡已經明白大概,嘲意濃濃的輕笑一聲,“我還以為,我掏心窩地把自己的身份跟你說明白,你也能把我當半個家人看待,現在看來我虞清歡到底還是虞家人,得不到溫将軍半點信任。”

她賭氣地把心底話給說出來,嘲諷的勾笑越發明顯,上前一步,眼睛直勾着老爺子麥色削骨的臉頰,再也不給溫敬秦半點面子:“知道為什麽你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她請冽出聲目光冷透,泛着寒光的眸子直射人心:“自視過高!”說完四字,她舔了舔後槽牙冷不丁又垂眸諷笑,“古人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卻連最起碼的修身都做不到。”她冷笑擡眸斜睨他一眼側身往院外走,邊走還不忘繼續毒舌,“你不是鳥驚弓藏,你就是沒本事立足廟堂。”

溫敬秦一直在忍,他活這麽大,第一次被人這麽數落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負在身後的雙拳緊緊握住,手背上青筋蹦出一條一條全都刻了出來!

他倒是想把那丫頭叫住好好教訓一通,可緊抿成一條線的雙唇就像被針縫死一樣怎麽都張不開口!

他這暴脾氣,好歹以前也做過将軍,這會兒被自家兒媳數落得一文不值!

他這麽忍氣吞聲小心翼翼還不是為了保全溫家?

“世言啊……”溫敬秦心裏委屈得很想跟兒子好好訴訴,結果一轉眼那小兔崽子的早不見了蹤影,氣得溫敬秦直跺腳,“有了媳婦忘了爹的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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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虞清歡也以為溫世言這個乖小孩會留下來安慰他爹,沒抱啥希望地轉身看了看他有沒有跟上來,結果往後一瞧這小白兔大搖大擺地跟在她後面還笑得賊開心。

這家夥有毒,別說他不是傻就算是真傻子看見媳婦跟家裏人吵架也耐不住覺得被夾板受氣,他倒好完全沒事人的樣子。

虞清歡舔了舔牙齒腳步一頓直接停下來,雙臂交叉側身站住等着溫世言跟上。

溫世言這孩子單純,見虞清歡在等自己就忙跑上來,到她面前欣然停下笑嘻嘻伸手替她拂去額上幾縷發絲:“走吧,娘子。”

他眼神清澈透亮,将心底的樣子完全暴露在自己的眼裏,真摯而濃烈的情愫在他眼底打轉沒有半點掩飾或者藏匿。

虞清歡心弦突然就就被他撥了一下,雖然輕柔得很但讓人瘙癢難耐,她恍惚間不敢再對上他毫無顧忌的眼睛,垂下眼眸壓抑住自己不安的心思:“世言,我跟爹吵架,你為什麽不幫我?”

這個問題就是家長裏短的小問題,相信把爹換成媽,很多男人都被問過。

她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問出這麽個破問題,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富二代,以後找個虛榮愛錢門不當戶不對的男人,他還不得天天巴着自己。

雖然爹不疼,後媽不愛,可她有錢啊。

然而,死過一回穿越重生到這個女人的身上遇見溫世言,這樣的騷操作是她始料未及的。

溫世言聽到問題的一瞬有錯愕然後思考着,再後來他感到疑惑,“你們剛剛在吵架?”

“……”虞清歡愣住,仰頭看着男人茫然的臉忍不住搖頭嗤笑。

笑過後正身繼續往前走,溫世言提步跟上摸了摸後脖頸,猶猶豫豫地繼續剛剛的話題,“娘子剛剛是在教爹怎麽做事,不算吵架呀。”

虞清歡又是一怔,止住腳步後交叉在胸前的雙手緩緩放下——他怎麽能做到透過現象看本質的?

溫世言沒注意繼續往前卻差點把虞清歡給撞倒在地,幸虧他手長也身體反應也快,長臂一圈摟住女人反手将她扯進自己的懷裏。

虞清歡不想埋在他的懷裏憋氣,仰起脖子正好對上他低下來的唇。

兩唇微觸,那柔軟又輕薄的美妙瞬間席卷虞清歡,四處亂竄的血液也像是沾染到他獨有的溫柔迅速暖遍她的全身。

溫世言呆呆地愣在那裏,藏着星辰的眸子如光如水亮得驚奇,長長的睫毛極為不安地顫動,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覆在她的臉頰癢癢的,暖暖的,可愛的,流連的。

青磚小道左側泛着波光的小湖,微風拂過輕柔得湖水一片一片讓人心底也跟着蕩漾。

好久,小白兔才反應過來出了事,一把推開虞清歡忙不疊地倒退兩步,像只受到驚吓的小狗又驚又懼地望向始終站在原處的虞清歡。

漂亮到讓人發指的五官緊緊擰在一起,雙手十指習慣性地緊抓住自己的長衫,小心道歉的溫柔像是一灘春水讓人酥麻:“對,對,對不起,娘子,世……世言不是故意的。”

他一害怕一緊張說話就不連貫。

虞清歡見着他乖極又自責的模樣,心都化了。

哈哈哈,這只小白兔,他是不知道她現在內心有多激動狂亂,一連幾日想吃的肉終于嘗到味道,怪他?

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的大寶貝,趕緊跟我去找骨頭,不然那小屁孩要沒命了!”虞清歡一掃心頭的灰霾,心情明朗好多,一如擡頭可望的太陽。

溫世言很簡單,只要虞清歡給他一個笑容,他便什麽都不怕了,什麽也不多想了。

骨頭是存心要躲,所以虞清歡和溫世言找到他的可能性本來就小,但她不死心地去了一趟千山寺和京兆府附近,希望能看到小屁孩倔強的身影。

找半天沒有半點消息,兩人悻悻然回到溫府,可剛到門口就見丁房拎着骨頭站在石階下東張西望。

虞清歡見到骨頭沒來由的一頓火氣,甩着手大步走到他們身側,對着骨頭就是一聲怒斥:“你特麽的腿長是不是,信不信我下次把你腿給剁了?”

虞清歡嘴裏放狠話,但都看得出她是真得擔心骨頭這孩子。

骨頭那麽聰明當然也明白,他垂眸望着地面,雙臂擺在身側眼淚瞬間彌漫雙眼。

“哭哭哭!你個小屁孩,明知道有人要你小命還亂跑!”虞清歡繼續罵着。

骨頭倔強又迅速地将打轉的淚水用手背狠狠擦掉。

“娘子,別生氣了,是世言沒照顧好骨頭。”溫世言總是有柔軟的一面而且特別溫暖,即便他溫暖的對象不是你,但站愛他身邊的你也總能感受到他四散的光芒。

溫世言低頭盯着同樣低着腦袋的骨頭,嘿嘿笑了兩聲,“骨頭,別急,我娘子很聰明的,她一定能幫你找到你的朋友。”

骨頭聞言沉沉地冷哼一聲揚起頭來。

小屁孩眼裏冷漠和不屑以及鄙夷與憎恨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包括一直沒有說話解釋此事的丁房都很意外一個孩子怎麽會有這樣令人心寒膽戰的眼神。

他才九歲。

然而骨頭眼裏複雜的情緒卻越來越濃烈絲毫沒有被三個大人的打量所吓退,巴掌大的小臉上挂着與年紀完全不符的成熟與尖銳:“傻子就是傻子,非……”

“啪”一聲!

不等骨頭說完,虞清歡一巴掌直接扇在小屁孩的粉嫩帶着污跡的臉上,剛剛的焦急與擔心已經在她眼裏尋不到任何蹤跡,與之代替的是完全的憤怒和警告:“這巴掌,教你好好說話!”

骨頭被打偏過去的腦袋執拗地轉過來瞪着圓目惡狠狠地沖着虞清歡啐了一口,他恨虞清歡!

“啪!”

又一巴掌,穩穩地重重地落在骨頭削瘦的臉頰上,五指的紅印深刻清晰看着都火辣辣的。

溫世言哎呀一聲,想替骨頭求情卻被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的丁房拉住。

虞清歡彎身下腰,緩緩将臉湊近與骨頭的幾乎相貼,眼神犀利冷漠交裹着旁人無法忽視的鋒芒對上骨頭狠戾的眼神,“再敢說他是傻子,別說你的腿……”她故意中間頓住勾唇抹出邪魅奸佞的一笑,“就算是腦袋,我都會砍!”

虞清歡不緊不慢的語速加上透着絕對涼意的言語到底還是把骨頭給唬住了,她一直盯着骨頭的眼睛,眨也不眨,那股狠勁血色直把骨頭看得渾身發顫。

骨頭熬不過虞清歡,移過目光往溫世言的方向看去。

世言這才上前拉住自己的娘子,小聲地替骨頭求情:“娘子,不要生氣,骨頭是個好孩子,他只是擔心朋友才跑出去的。”

“哼,擔心朋友,我看他怕死才對。”虞清歡餘光睨了一眼骨頭,說着就拖溫世言往溫府裏走,“丁老板,既然他只想自己生不想救他朋友,那就不必幫他,進來坐坐,我們談談生意。”

丁房微笑地歪着腦袋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屁孩,見他還在固執便也是搖頭提起長衫上過石階往溫府內走去。

骨頭氣得咬牙切齒,雙拳緊握兩肩發抖,眼見着丁房他們進到溫府,恨不能把他們都揍一頓。

骨頭雖然心底信不過任何人有着自己的伎倆,可到底聰明人,他非常明白憑着自己的小聰明根本找不到胖魚他們,氣呼呼地喘了兩聲一跺腳就沖着門內故意放慢腳步的虞清歡喊道:“民不與官鬥,你們憑什麽以為自己鬥得過京兆府!”

虞清歡暗暗輕哼一聲随即轉身看向骨頭,雙眉一挑指了指站在自己身邊的丁房:“憑他咯。”

“嗯!”站在她身側的溫世言重重地點頭。

他覺得娘子說得都對,他從來沒啥意見。

只是虞清歡的說三個字不僅把骨頭說愣在一處,就連丁房也是一頭霧水地轉頭望着虞清歡,大概是很好奇她是怎麽腦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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