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姐妹交惡
溫世言見形勢不對也走了出去,他倒是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眼下有些擔心清歡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自從神志清明以後,他才發現自己真得娶了一個——悍婦。
不過他喜歡。
兀自低頭一笑,又立馬收住,擡頭的時候,溫世言又是一張乖寶寶的臉。
一時半會兒,就算再清醒也不是個聰明人,繼續賣傻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虞清歡背對着世言,根本看不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昂着下巴特別硬氣地對虞崇山說:“把虞翎兒叫出來。”
“不可能。”虞崇山斬釘截鐵。
清歡早料到他的答案,說起來,幸好這虞崇山不是自己的親爹,要不然她會心痛死吧,至少自己死在現代的時候,還能聽到親生父親的忏悔,可憐這個原主虞清歡到死也只記得是妹妹下的毒,爹爹把她推進的墳墓。
明明是嫡長小姐,卻落得個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也不知道該為她的解脫慶幸還是要為她的委屈叫冤。
“這世上,沒什麽不可能的事。”虞清歡和虞崇山并排站着凝視遠方,嘗試看透人世能和已死之人有點心靈感應,畢竟這具身體是她的。
清歡說着頓了下,“上次我來虞府,警告虞翎兒不要輕舉妄動,她跟我說,都是女兒憑什麽她就得吃爛的穿破的被人踩在腳底下看不起,我現在也想說,虞清歡才是丞相府的嫡長女,憑什麽要落得被人欺辱,下毒,替嫁直至死亡的下場。”
虞崇山依舊背着手看着前方完全不給她一個眼色。
虞清歡倒是想明白了什麽,倏而收回自己的目光,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錯不在她,也不在虞清歡,在你。”
虞崇山猛地側頭看向比自己矮了許多的女人,眼睛裏的不屑,憎惡一目了然,找不到其他絲毫夾雜的感情。
“你沒有親情,在你眼裏只是等級分明,權勢棋子。”清歡轉身面向虞崇山的側身,“哪個女兒對你有用,你就去巴結誰對吧,上次你去溫府找我說話,不是什麽探病也不是準備把話跟我說清楚,而是你也聽到了一些言語,想去溫府打探個究竟。”
虞崇山眼珠閃動,兀自把頭給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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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卻只當他是默認了,她擡眼看着虞崇山只覺得原主的這個父親那是相當搞笑且無無情。
她說着也想笑出聲來,只能掩着嘴,好一會兒才把笑聲給憋回去,“我還以為丞相大人有多高智商呢,結果就是一頭豬!”
“……”虞崇山像是點中了穴道,動彈不得,脖子一梗驚得表情奇特。
“虞清歡!”
她喉嚨突然沙啞打斷虞崇山,“我說你傻,你還不承認?這不過就是釣你虞家動手的誘餌罷了,你不動手,自然有人動手,比如你女兒。”
“你!”
“別我了,門已經開了,要是你不把虞翎兒交出來,太子來了,你說我該怎麽解釋我的身份呢?長小姐,還是二小姐?在太子眼裏,我可一直是丞相府的二小姐。”
清歡這話是胡說八道的,齊沣已經和溫敬秦他們接觸這麽久,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只能說不到最後一刻,他們并不想讓溫府陪葬丞相府,所以對這件事一直閉口不提。
虞崇山牙齒咬得咯咯響恨不得一口吞了虞清歡,但一個女兒的命總把把他自己的命都給賠進去的好。
虞崇山大手一揮,立馬有人去請虞翎兒,一時靜默,有人影在門口攢動,齊沣往虞崇山他們那兒看了眼,丁子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就走了。
虞崇山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世言依舊站在門口,興致勃勃地看着這場好戲。
沒多久,虞翎兒就跟在一個年紀稍大長相刻薄的女人身後走出來,低眉颔首還沒走近呢,虞清歡就聽見她嬌滴滴的抽泣聲,而她前面快步走來的那個女人就是虞翎兒的生母姜春豔。
這潑婦上來就要指着清歡開罵,結果虞崇山重重咳了一聲,那潑婦就把注意力轉移到虞崇山的身上,本來也不算長開的眼睛這會兒被撐得老大,“虞崇山,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又想護着她們母女是不是?啊,我跟翎兒受得苦還少啊?”
“你給我閉嘴!”虞崇山冷眼一瞥那骨子裏透出的狠戾,就像一把毒劍直接刺向姜春豔。
她眼皮微微一動愣在原地,眼見着那嚣張跋扈的手慢慢縮了回來,吞了口水站在那不敢再和虞崇山對視。
這潑婦平日雖然在丞相府作威作福,看似把虞崇山掌在手心,可真到了要緊關頭,不照樣被虞崇山一句話就給吼住?
姜春豔被這麽一吼,她身後的虞翎兒也漸漸掩掉自己的抽泣聲。
虞崇山長臂一伸拎着虞翎兒的香肩就把她給推到清歡的面前,“有什麽話你自己問。”
毒辣的人,最後還是保着自己最重要。
清歡着眼颔首不出聲的虞翎兒,看不見她到底是個什麽表情,不過她猜一定很難看。
“虞七,你說。”虞清歡就像個高高在上的霸者低垂着眼看着眼前的“妹妹”,眼梢帶嘲,嘴角微妙,她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看不起虞翎兒。
“是,是二小姐讓我帶人砸了包子鋪,她聽說太子爺常去溫府見長小姐,又聽說張記包子鋪是長小姐的産業,她就讓我找人把包子鋪給砸了,她還說,等他們收拾好了再砸,等砸得他們做不了生意,再放一把火給燒了。”
虞七不算虞府的老人,是後來姜春豔上位後把他給提上來的。
丞相府裏裏外外七長八短的事情都是姜春豔暗地做主,以前那個管家不聽話就給踢了,姜春豔看上虞七這個狗腿子就把他拎出來做了自己的心腹,當初原主虞清歡母女倆可沒被這狗腿子欺負。
她雖然是穿越來的,也沒少開把這群人往狗窩裏塞,各種報複的腦洞,要不是遇見激發她母性光輝的溫世言,她早跟虞家同歸于盡了。
虞七就是個小人,不然當初也不會做姜春豔的狗,現在為了保命,自然是什麽都會說的。
虞翎兒早沒了剛剛那委屈的聲音,忽而擡頭眼神清明卻夾雜着莫名的恨意,“他說是我就是我嗎?有證據嗎?”
說實話,虞清歡還真得沒什麽證據,話都是在別人嘴上說,她也就順着自己的意思過來找茬,這會兒要她拿證據,怎麽拿。
眼見着虞清歡什麽話都說不出,虞翎兒膽子大了底氣也足了,冷哼一聲譏諷一聲:“姐姐不是嫁了個傻子,自己也變傻了吧。”
這話聲音不大,可偏偏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見,除了虞崇山,虞清歡以及虞翎兒,所有人都把目光定格在溫世言的身上。
世言扁嘴委屈着低下頭,什麽話也沒說。
倒是虞清歡恍然點頭:“對對對,你不說我還忘了,你毒殺我的事情我還沒算賬呢。”低頭捏了捏鼻子,“打砸這事兒我本來也就讓虞家賠償點損失就算了,不過你既然提起舊事,那我也不能不順着妹妹你,這樣吧,打砸的事兒我今天不計較了,咱算算人命的賬。”
話鋒突轉,虞翎兒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姜春豔擡手拎着帕子捂住自己的嘴角,只有虞崇山木木地瞪着虞清歡,指着虞翎兒開口說:“你不是說只要交出她,就不再提這事兒嗎?你!”
“喲,丞相大人,我是說過啊,可你女兒不承認這事是她做的,那我只能拉整個丞相府陪葬。”虞清歡說着就扭頭沖門口的人喊話。
她剛一張嘴,就聽見虞翎兒氣急敗壞地沖着她耳朵吼道:“你娘還在府裏,要死大家一起死!”
虞清歡還沒喊出口的話被壓了回去,那不在意無所謂的笑容慢慢消失在唇角,伸手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煩地看向虞翎兒:“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以為我連一個将死的女人都救不出來嗎?”她冷笑又迅速掩去笑容,“虞翎兒,是你太低估我了,還是你太高看自己?”
“虞清歡!”
虞翎兒布滿血色的眼睛就像是撲食的惡鬼的一般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兩個窟窿,捏着她的五髒六腑質問她,憑什麽自己鬥不過她。
她恨虞清歡,要多恨有多恨,因為自己身份地位比不上虞清歡,從小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好不容易千算計萬算計,把她們母女給踩在了腳底,以為自己将成為丞相府唯一可以接觸到太子妃位的人,結果卻被告知,自己小時就被賜婚給溫家那個傻子!
嫁給一個傻子?
不可能!
丞相府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女兒,憑什麽是她虞翎兒要嫁給傻子!
虞清歡也可以啊,只要她死了再嫁過去,死了埋了,誰也不會知道嫁過去的是誰!
可老天爺都在逼她虞翎兒,明明确認斷氣才送上轎子的人,竟然活過來了!
還比以前更兇神惡煞,一點都不好對付,回門那天對她說的話,看她的眼神,就是來索命的惡鬼……
“行了!”虞崇山突然開口打斷虞翎兒的思緒,他盯着女兒冷聲問說:“是不是你讓虞七做的?”
虞翎兒回神聽到身側虞崇山的問話哆嗦了下,垂眸好久才吐出一個字:“是。”
“那就行,你不要一個人拖累整個丞相府!”虞崇山怕死,而且這種板上釘釘的欺君之罪更是束手無措,除非是把虞清歡給殺了。
可殺不了,一旦動手,門外的齊沣就會出現,到時候一樣是死。
“爹……”
虞崇山的話算是徹底把虞翎兒推向末路,她驚愕地望向自己的父親,黑白分明的眼裏充滿疑惑和絕望,她不明白,這就是父親嗎?
某一瞬,虞清歡竟然有些同情虞翎兒和原主虞清歡,這樣的父親真是不濟到極點。
清歡仰着下巴,收起自己那一點點的憐憫,對虞翎兒說,“我只要你一只手。”
“……”
所有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溫世言都是又驚又疑地看向虞清歡。
這怕是比殺了虞翎兒都殘忍。
“不是全要。”虞清歡卻全然不顧所有人的目光,繼續漫不經心地說着自己的懲罰手段,“就是将劍尖從你的右手掌穿過去。”她一邊的唇角微勾,挑眉笑說,“一個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