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是狗嗎

溫世言回頭望過去,怎麽都沒有想到再見到這個家夥會是在這裏。

盡管這張臉他讨厭至極,但現在也沒心思計較了。

“世言小公子,好久不見啊。”梁少卿雙臂環抱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們。

他們兩個自然能料到這邊會有人把守,但沒想到把守的竟然是他們的老熟人,特別是溫世言,現在想起丁香樓的事情恍若隔世,雖然他很清楚丁香樓那個和眼前這個并不是同一個。

記得寧王跟清歡說過,真正的梁少卿是太子的人,所以如果梁少卿在這邊替清音道觀把守的話,那太子也應當是投靠清音道觀的。

至少在昨晚之前是和清音道觀狼狽為奸的。

“你最後一次見你主子是什麽時候?”溫世言手指梁少卿打量問道。

梁少卿微笑望向他,“兩天前了,怎麽?”

“有個冒充你的家夥在丁香樓為非作歹,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世言收回手指在眉上掠過。

梁少卿擰眉震驚,放下自己的雙臂,眼睛盯着溫世言像是要把他看個透:“世言小公子以前莫不是都在裝傻?”

“當然不是。”世言聳肩輕笑,“一時也解釋不清楚,而且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梁少卿是想阻止我們還是想幫着我們。”

梁某人重新架上自己的雙臂放在胸.前,盡管已經從溫世言突然聰明這件事情裏緩過來,但臉上還餘有驚疑。

“我當然是阻止你們,但我不會傷害你們。”

溫世言仰頭嘆了一聲,雙臂交叉挂在胸.前:“可是太子現在是站在我們這邊,你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

“我是啊,我當然是。”梁少卿勾唇輕笑,“但太子沒說要我幫你們。”

“昨晚上才幡然醒悟的。”溫世言眼底一轉,故意轉開話題說,“我很意外啊,你追殺人兇手竟然追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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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至于追到這裏,只是着了道被人抓到這裏。”

梁少卿垂下腦袋擡手撫了撫眉,又把話鋒轉了回去:“太子昨晚找過你?”

溫世言勾唇沒有回答,他猛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在梁少卿面前暴露了自己清醒的一面,但齊沣不知道。

要是讓齊沣以為自己一直是裝瘋賣傻,那齊沣會不會又倒戈?

真的是!

見溫世言沒有回答,梁少卿就當他是默認了,眉梢微微一動繼續追問:“那太子知道你在裝傻嗎?”

果然。

溫世言氣惱自己沒立刻反應過來這檔子事,只能冷着臉回答梁少卿:“我說了不是裝傻,是中蠱,我清醒也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他這番話只有了解當年故事的人才能相信,像梁少卿只聽命于一個人的不會相信。

“行吧,你怎麽說都行,總之等太子來了,我把事情說清楚就可以。”梁少卿微笑望着他們,“兩位,好走不送。”

溫世言和陸芳對望一眼後,略帶懇求地對梁少卿說:“裏面關的都是孩子吧,你不知道自己在助纣為虐嗎?”

“不知道。”梁少卿悄然放下伸出的手。

溫世言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就很讨厭,雖然當時他是真的想幫助自己和清歡,但他身上有着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陰鹜。

所以那時候在丁香樓,真假梁少卿他都不喜歡。

看來自己雖然活得糊塗了點,但看人也不算太糊塗。

溫世言只字未發,陸芳忽然提起自己的斷劍就攻向梁少卿,世言上前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聽陸芳急急說:“門可以撞開,速度!”

溫世言來不及多想,轉身繼續撞門,這塔本來就年代久遠,木門結構也比較簡單的确很容易就能撞開,他蓄力将整個身體都給撞在門上,但那門只是稍稍動了一下,他回頭看了眼陸芳和梁少卿,兩個人已經糾.纏在一起,正打得不可開交。

這個陸芳還真是不要命,已經受了重傷竟然還這麽能打?

要是牽動內傷,等于送死!

溫世言想上前幫忙,但陸芳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似得背對他說道:“撞門,救人!”他一邊應付着梁少卿漸漸加強的攻勢一邊囑咐溫世言,“等會就要有人來,快點!”

溫世言望着明顯力不從心的陸芳哎呀一聲,只好繼續撞門,身後兵兵乓乓的聲音不止,他的眼前甚至出現刀劍碰撞的火花。

他不知道陸芳到底有多能堅持,也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但是他知道姓梁的幾次提刀砍向自己的時候,陸芳都阻下了。

他只能一直撞門一直撞!

“哐”,在溫世言的肩膀都快散架的時候,木門終于被撞開,他轉頭看向陸芳,卻見梁少卿又舉刀過來,陸芳臉上已經布滿汗滴,臉已經發白到像一張白紙。

陸芳想繼續阻止梁少卿,但內傷複發的他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梁少卿刀背一打他手上的斷劍就被打落在地上,落地時發出的铿锵聲帶着陸芳倒步踉跄。

眼見着就要倒下,溫世言大步飛奔上前将陸芳攬住:“你沒事吧。”

“……”陸芳幹裂而發白的唇動了幾下卻說不出任何話來,溫世言将瞥了一眼梁少卿,目色沉冷。

他把陸芳緩緩放置在地上,順手又拎起陸芳的斷劍用沒有劍尖的劍指向梁少卿:“虧我以前讨厭你時,還帶着幾分愧疚,但現在看來你的确不是好人。”

“本來就不是好人,我只認主子。”梁少卿說。

溫世言嗤笑一聲完全的鄙夷不屑打落在他的臉上,他挑眉問說:“你是狗嗎?”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就是陳述,他就是在罵這個姓梁的是狗。

任人聽到這句話大概都會被氣得發怒,但梁少卿卻還是那要死不死的假笑,滿不在乎地說:“在這世間,就算是聖上也是權力的走狗,你以為你不是嗎?”

溫世言差點沒氣得吐血,姓梁的已經瘋魔,也可以說他從來沒有自尊和自我。

“我早聽京兆府的人說,溫府的傻子不簡單,武功極高,我還以為是那群人胡說八道,但今天看來,是我狗眼看人低了。”他笑說并且完全不在乎把自己比作是狗。

卧槽,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存在,就算是狗,被人踢還得吼兩聲咬一口吧。

瘋子!

“出手啊,我正巧想跟你比劃比劃。”梁少卿顯然已經等不及要和世言來一場比試,但他并不打算先出手。

溫世言咧嘴笑出聲來:“你是怕自己先出手露出破綻嗎?梁少卿,你剛剛跟陸芳打了那麽多下,你白打的啊?”

梁某人臉色忽而沉下去,那自以為是的笑容瞬間變得陰沉,他舉起刀指着溫世言,“那你倒是出手啊。”

溫世言嘴角一勾,未等他話音落地,就用斷劍攻向梁某人。

這把斷劍剛硬,倒是比刀更沉幾分,溫世言用的很順手,他反手提着劍柄刺向梁少卿,卻在梁少卿側身躲過的時候,一個翻轉将手上的劍又給正握住,梁少卿這一躲正落在劍刃之下。

眼見着自己的脖子暴露在斷劍之下,梁少卿蹲身一個掃腿攻擊世言的下半身,溫世言側身躲過瞬間移步至梁少卿的身後,未等人反應過來,斷劍又架在了梁某人的肩膀上。

梁少卿一個冷顫手上握着的刀直接刺向站在他身後的人的腹部,想迫使溫世言後退,但他沒想到溫世言會毫不猶豫地割破了他的喉嚨。

十招不到,梁少卿就已經落敗。

并且沒了命。

“不可能!”就算脖子正在流血,梁某人還是不甘心地低吼了一句,“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你的弱點就是從來不注意身側和身後,你沒發現,我兩次進攻都是在引誘你攻擊我嗎?你攻擊我下半身,卻給了我時間瞬步到你身後,你起身太慢了而且正手握刀,來不及攻擊我,畢竟我出手更快點。”

溫世言蹲下,将陸芳的斷劍抵在地上繼續嘲弄梁少卿,“我從來不殺人,就算在丁香樓那天,我也沒殺一個,你是第一個,我不知道該說着是你的榮幸還是你的悲哀,因為連我都覺得你沒得救。”

梁少卿雙膝跪地,一手捂着脖子擡眸陰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會死。”

“是嗎?那要不要我給你補一刀?”溫世言壞笑着站起身,冷眸鄙夷,“其實你真的不厲害,一個身受重傷的陸芳,都能鉗制你這麽久,你還有什麽好得意的?我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麽。”

被嘲笑譏諷還如此不堪一擊地被打敗,梁少卿玻璃心已經碎滿一地,捂着脖子的手不禁更加用力,手掌和衣服都已經被鮮血染紅,可是他還沒死,還要聽敵人的嘲笑。

“你給我個痛快!”他沖着溫世言怒吼。

世言擰眉搖頭:“不忍心。”

溫世言說着将斷劍抵在梁某人的背脊上,擦拭着劍刃上的鮮血:“我怎麽這麽壞呢。”

将斷劍上的血色擦拭幹淨他轉身走到陸芳身邊,休息了會兒他總算不像個死人了,眼珠子咕嚕一轉掃過溫世言一眼。

世言俯身将扶着他站起來,陸芳輕聲道謝。

“多虧你和他拉鋸戰這麽長時間,不然我沒這麽快解決。”世言說着将斷劍遞還給陸芳。

陸芳瞅了一眼地上正在慢慢被放血而死的人,不由長嘆:“幸而你只有三個月的清醒,幸而你不清醒的時候沒有半點的作惡之心,否則你将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魔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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