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幸好桃桃基礎紮實，在謝瑾的連環考問時，題題都是順利答出。
一到閑聊時間，桃桃便迫不及待地向謝瑾分享今日學到的東西。
在叭叭叭說完一系列行禮宮規後，桃桃突然想到一事。
“诶，我剛見到你忘了行禮了！”說起來這事還真有些讓她不習慣，“但我還沒學動作呢。”
嘀咕完便用她的大眼睛瞅着謝瑾。
謝瑾感覺她一點行禮的欲望都沒有。
“咳，你不用行禮。”不想行不就行吧。
“以後都不用？”
“以後都不用。”這不是什麽大事。
“好耶。”桃桃歡呼。
“诶，還有一事，你為何不會有一個皇貴妃兩個貴妃四個妃……和n個才人啊？好像別的皇帝都有。”她好奇地沖皇帝本帝發問。
“……”居然連這都教了。
“呃……因為朕不想要。”謝瑾沉着應對。
“我覺得你就是不該要。”桃桃一臉嚴肅。
“哦？怎麽說？”
“因為那樣很不公平啊。”桃桃豎起食指，“我們妖都是一個妖配一個妖的，連妖王都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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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還是覺得妖界的規則比較好。
“不管多強的妖，都不能做負心妖的。”
見她如此認真，謝瑾忍不住逗逗她：“一個妖配一個妖？”
“是啊。”桃桃大眼睛水溜溜地看着他，滿是認真。
“就不能一個妖配一個人？”
“？”聞所未聞，桃桃由認真轉向疑惑，“我沒聽說過啊？”
她疑惑的樣子也十分嬌俏，謝瑾往她臉前湊近：“就沒聽說過白娘子與許仙的故事？”
“……沒有。”确實沒有。
謝瑾挑了這故事中一些片段說與她聽，重點強調了這是一個人和一條蛇的愛情故事。
“還能這樣？”
太令妖震驚了，要不是這是謝瑾講的，桃桃肯定是不會信的。
“類似的故事還有很多。”謝瑾點頭。
本來就只想逗逗她，但若能順道做一些鋪墊，倒是意外的收獲。
“哦……”
好吧，學到了，學到了。
沒打算一次給她說太多，謝瑾不再深入。
今日教學目标還未達成。
閑聊結束。
“好了，繼續看下一篇……”
“嗯嗯。”
謝瑾真是一個好厲害的人，什麽都懂。桃桃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他講什麽，她便聽進去些什麽。
……
教學活動接近尾聲，和她一起收好紙筆，謝瑾道：“學規矩禮儀的時候不要累着自己了。”
若不是這層身份束縛，他是不會讓桃桃多受這份累的。
“不累的。”今日确實不累，“你多慮啦！”
好吧，朕多慮了。謝瑾揉揉她的腦袋：“不累就好好學吧，盡早學完。”
“嗯。”桃桃也想盡早學完，“學完了去寺廟裏玩！”
“好。”
往年謝瑾是不去國廟的，理由如前。
但這次他改變主意了，理由也如前。
不過若是穿着祭禮服與母後一同去，那便不能陪着她玩了。
于是，謝瑾打算便裝前往。
但先不告訴她，也算是一個驚喜吧？
謝瑾看着蹦蹦跳跳走在前面的桃桃，加快腳步跟上去。
……
回宮之後桃桃便不能到處跑了，不過，現在的時間安排也不容許她四處跑。
後來的禮儀教學逐漸沒有新內容了，無非是走走、蹲蹲之類的，要多無趣有多無趣。
但為了去寺廟，桃桃還是在努力堅持着。
堅持便會有成效，去寺廟前兩天，桃桃順利地把所有內容全部學完，也規規矩矩地在太後與苌楚面前演示了一遍。
“不錯。”
自家孩子就是争氣，太後滿意地點頭。
“小主子聰慧，老奴沒教幾遍她就學得很好了。”槿春道。
話是這麽說，太後并沒有忽視槿春的功勞：“賞。”
“謝太後。”賞賜不會單薄，槿春欣喜收下。
至此，這一事便算是圓滿結束了。
……
秋祭禮當天，壽康宮的人都起的比往日早些，連桃桃都早早被小夏拉起來沐浴、焚香。
淨完身後，桃桃換上宮女的冠服，被安排在苌楚身邊，随着儀仗隊一起前往國廟。
因要隐藏身份，小夏在幫桃桃裝扮完畢後就自己退了下去，不随她一起出宮。
而上次苌楚沒去，是因為剛過冬季，腿腳怕寒怕濕，總是疼。現天氣炎熱，少會隐隐作痛了。
再者，這次還有一個小家夥要照顧，苌楚也不放心把她交給別人。
“母後，皇上不是說要去嗎？”桃桃跟在太後身邊悄悄出聲。
她清楚自己今日是要扮成宮女的，便守着宮女的規矩，不再直呼帝王名諱。
還是有些不習慣她這麽稱呼謝瑾，太後一笑：“他先策馬去寺廟裏了。”
“哦……”策馬……
可惜自己不會騎馬，不然說不定能和他一起。
國廟在外邊看着這麽大，不會今天一天都遇不到謝瑾吧……
不會吧……
桃桃憂心忡忡地看着太後上了鳳辇，然後随着儀仗隊前進。
……
隊伍到了國廟。
苌楚是太後貼身婢女，桃桃又跟着苌楚，自然是能走到祭禮現場的。
一路低着頭，桃桃能看的景只有國廟的青石板地。
開始上臺階了，應該是到了。
還未随隊伍跨進門去，她就被身後的小宮女扯了扯袖子。
“別轉頭。”身後小宮女低聲說道。
桃桃僵直了身子繼續往前走。
“等會你別走進去。”小宮女怕她不聽，又說了一句，“我是陛下派來的。”
謝瑾派來的啊，那好吧。
桃桃聽話地拐到了側邊，苌楚因走在前面，也沒發現桃桃不見了。
接下來呢？
桃桃發現了盲點。謝瑾沒說接下來幹什麽啊……
眼看随行的宮人都要全部進去了，只剩下桃桃一個人留在外面。
殿外還有路過的僧人，雖然他們都是講禮的人，不會随意打量她，但桃桃還是覺得有些尴尬。
要不挪個地方吧？
桃桃剛想跑到廟宇對面的林子旁站着，就聽見遠處傳來“籲—”的一聲。
“？”她側目望去。
是謝瑾。
全然不似帝王的打扮。謝瑾穿着一身無花紋的黑衣，唯一的異色只有領口處的灰色，雙手揣在胸前，抱着把黑色長劍，劍也只是把尋常侍衛配備的鐵劍。
為了隐藏身份而作的低調打扮，偏偏謝瑾還是顯得氣質不凡、與衆不同。
桃桃小跑向他：“剛才是什麽聲音？”
“籲—”謝瑾又吹了個口哨，“是口哨聲。”
桃桃也學着嘟起嘴，連試了幾下，也只能吹出“呼呼”聲。
“教教我。”桃桃扯了扯謝瑾的袖子。
謝瑾也是無意間學會的，不大會教，只能将動作告訴她：“嘴這樣，舌頭這樣……”
又試了幾次，桃桃嘴都酸了。
“舌頭怎麽樣來着？”她懷疑是自己沒有找到要領。
“……”這……
“就是朕……我剛說的那樣。”
這可沒辦法手把手教。
“算啦，回去再學吧。”她累了。
“嗯。”
“那我們現在去哪玩？”
“去前院吧，那一般是接待香客的地方。”
謝瑾對國廟還是比較熟悉，剛登基時受衆臣勸谏，要靜修褪去殺戮之氣，便是來國廟住了三日。
雖時隔已久，但前院這個最熱鬧的地方，謝瑾還是記得的。
“好。”路癡表示聽從指揮。
兩人并肩走到前院，許是今日是秋祭禮的緣故，路上少有僧侶走動。
廟裏很安靜，也很雅致，與宮裏是完全不一樣的光景。
“前院會不會也沒有人啊？”桃桃壓低了聲音說話，不想打破這裏的寧靜。
“有人。”謝瑾往她那邊靠了靠，她說話聲音小了，有些聽不清，“我安排了人。”
這也是謝瑾提早來國廟的原因，需要向主持提前表明身份，才能要到人。
“誰啊？”
“老主持的大弟子，弘忍禪師。”
“禪師？”
“就是對僧侶的尊稱。”
“哦……”大弟子，應該是很厲害的。
已經路過不少房屋了，兩人看見一披着袈裟的僧侶在遠處站定，應是在望着他們。
走近，僧侶先行了個佛禮：“陛下。”
謝瑾微微點頭。認得出他的，那便是弘忍了。
輪到我了輪到我了，桃桃捏緊拳頭，還有些緊張。
“這位女施主。”
桃桃忙擡起手，也學着他的模樣行了個禮：“這位師傅好。”
呼，規矩規矩。
謝瑾覺着她這模樣甚是新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簡單問候後，弘忍道：“兩位施主先去殿內上香吧。”
主持交待他把兩位當作普通香客便好，說這也是皇上的命令。
三人踏進殿內，因是國廟，又是主殿，殿內布局十分開闊，兩側周圍陳設着供案、經卷、發物等器，月臺擺有香爐、香筒，其後是一座巨大的金身佛像。
桃桃首先就被金身佛像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還好有謝瑾在一旁輕輕扯着她。
“你等會學着朕做就好。”謝瑾知她沒拜過佛，于是先她一步取了香跪拜于佛前。
這動作也不難學，桃桃照搬做了一套。
走出大殿，桃桃好奇地問：“就拜拜嗎，不可以求求東西嗎？”母後說可以偷偷在心裏跟佛說自己的願望。
“施主若想，可以往這邊來。”
國廟在外面也設了佛像，還有功德箱與功德簽。
“你有什麽願望？”謝瑾有些好奇，若真有想要的，他應該就可以給她。
“嗯……”桃桃沒有細想過，“倒也沒什麽特別想要的……”
“施主也可以求求機緣。”弘忍在一旁建議。
“機緣，比如說？”
“嗯……一般女施主都會來求姻緣。”弘忍平時見得最多的就是各種年齡段的女子來幫自己或他人求姻緣。
“那我也求一下？”
可她現在在人界啊，怎麽會有姻緣呢……她又不是條蛇。
“嗯……”
“要不我幫你求吧！”桃桃轉向謝瑾。
“？”
“不用。”謝瑾直接拒絕，真是搞不清楚這小家夥的腦回路是什麽樣的。
他覺得自己的姻緣應是和她相挂鈎的，但她的心思卻十分難猜，“你就求你自己的吧。”
他更想看看她的。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