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吧。”
那就求自己的。
這人界的佛大概約等于妖界的“龜半仙”，應該是準的吧？
謝瑾從兜裏拿出一錠銀子塞到桃桃手中：“去放到功德箱裏，然後去搖竹筒裏的功德簽，搖出來一支就行了。”
“好。”桃桃攥着銀子，往功德箱去。
“咚”的一聲，銀子被她扔了進去。
今日國廟不對外開放，功德箱裏沒有其它香火錢，只有被桃桃扔進去的這坨孤零零的銀子。
遵守着流程，桃桃開始搖晃竹筒。
“啪—”
一會兒後，一支簽毫不拖泥帶水地掉了出來。
桃桃放下竹筒，将竹簽拿起來。
“大吉……”
不懂。
桃桃将竹簽拿着走回二人身邊，雖然肯定是弘忍禪師更懂一些，桃桃還是下意識地把竹簽給了謝瑾。
大吉。
那應該是很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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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把竹簽遞給禪師。
弘忍也不惱，接過竹簽後就開始解簽。
“如何？”謝瑾先于桃桃發問。
“施主不日将會收獲一段好姻緣，請耐心等待。”弘忍笑着，将簽收到袖子裏。
“啊？不日？”這麽說來，她的姻緣居然是在人界？
難不成還真是一只妖配一個人的故事？
桃桃有些懵，但謝瑾臉上是截然不同于她的明朗。
“能多給我說一些嗎？”如果和一個人類相愛，那她是不是就不能和母後、和謝瑾待在一起了，別人該是不能住進皇宮的。
弘忍對她的請求搖了搖頭。
“佛曰，不可多言。”
“……”
還真跟龜半仙賣關子的樣子一模一樣。
“好吧。”
小姑娘怎麽看起來不大高興，謝瑾用指背劃劃她的臉：“怎麽了，大吉不好嗎？”
“嘤……”桃桃撇着嘴看向他。你不懂我的糾結！
弘忍也對她的反應不解，但還是繼續盡職盡責地提議：“施主還可以将願望寫于紅布條上，然後把它挂于福源樹樹枝，也可靈驗。”
“去不去？”謝瑾問道。
“去。”即使對這個結果不滿意，該玩的還是要玩的。
“你與禪師先去。”謝瑾拍拍她的背。
“那你呢？”
“我一會兒就來尋你。”謝瑾示意禪師在前帶路。
“哦，那你快來。”桃桃不疑有他。
“嗯。”
謝瑾站在原地看着她随已經禪師走遠，自己摸出一錠銀子投入功德箱中。
謝瑾是不信佛的，之前的一切都是依衆願、走個形式，今天來也只是為了陪她玩一番。
但既然她抽了個大吉，那自己也不妨一試。
心裏揣着自己所想，謝瑾搖着裝着功德簽的竹筒。
“啪—”
也是一支幹淨利落掉出來的簽，簽正面朝上。
謝瑾無需拿起便看見了上面兩字。
大吉。
謝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很好。
倒也不需要再讓弘忍禪師再來解一次簽了。
謝瑾将簽放回竹筒裏，随便确認了一下筒裏并非全是“大吉”，便大步去尋桃桃了。
走到福源樹旁，看見她拿着毛筆，面前鋪着一條紅布，正思索着要寫些什麽上去。
弘忍禪師看他走近，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感覺他定是猜到了自己剛才留下做了什麽。
……和尚都這麽神的嗎？
罷了，知道也無妨。
謝瑾走到桃桃身邊：“想寫什麽？”
“唔，想寫母後身體康健，你萬事如意，我也是。”這是桃桃剛想好的內容。
“好。”
“但你不寫點有關你的姻緣的事嗎？”
“那個不急……”桃桃含糊道。
“我急。”
“你急什麽？”
“急着看看你對你未來夫君是什麽樣的。”謝瑾笑說。
“啊？你會讓他進宮嗎？”如果謝瑾想見到他，是不是代表謝瑾有可能允許他住在宮裏？
“會的吧。”
“那我們能住在一起嗎？”桃桃不習慣和謝瑾繞彎子，三兩句試探就直說了。
“我們應該是要住在一起的。”謝瑾笑意加深。
真的可以住在一起？
桃桃沒什麽好憂心的了：“那我也挺想早點見到他的。”
看看這個人類到底是什麽樣的能讓她喜歡，到時候也讓謝瑾和母後看看。
“好。”
“那我再補一句‘好姻緣人類早點出現’。”
“好。”
桃桃埋頭開始寫了，謝瑾也抽出一條紅布條，沒經太久思考，将其墊在自己掌心落筆。
“好了。”因為願望要素過多，桃桃的紅布寫得滿滿當當，反觀謝瑾的貌似只有一句話。
“你寫的什麽呀？”桃桃踮着腳想湊到謝瑾平放着的手心旁去看。
謝瑾将紅布條舉高：“保密。”
“切。”這有什麽好保密的，桃桃佯裝不再感興趣的樣子，“我也不是很想看。”
兩人一高一低将紅布條系在樹枝上。
發現桃桃趁他背過身去時，試圖墊腳去看他的那條紅布，謝瑾揪住她的後衣領往自己身前帶：“走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該回去了。”
方才他們寫紅布條的時候，代表禮成的鐘聲已經響起。
“好吧。”
“兩位施主，就此別過。”弘忍全過程都默默站在一側。
“禪師再見。”桃桃也拜了個禮。
“陛下。”弘忍最後說了一句，“祝您早日心想事成。”
這是國廟的高僧對一個賢明的帝王的美好祝願。
“多謝。”謝瑾點頭，便轉身離開。
……
兩人走遠了，桃桃仰頭問他：“為何他不祝我心想事成？”
“……大概因為我是皇帝？”
“啊……這樣啊。做皇帝還挺好的。”
大家都臣服于謝瑾。
“嗯……這皇帝位置我是不可能讓給你了。”謝瑾一頓，“不過，皇後位置可以送給你。”
“？”桃桃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開個玩笑。”謝瑾沒有打算這麽随意地表明心意。
“……”
“這種玩笑不能亂開，你的皇後只有一個，要好好選。”這完全是太後的語氣，謝瑾捏捏她的臉。
不過看得出她對做皇後沒有抗拒意味，這挺好。
“那你覺得怎麽樣的人才能做朕的皇後。”
“嗯……要有學問，要漂亮……”
“然後呢？”這标準可不常見。
“還要對我好。”就像太後和謝瑾對自己那樣好。
“朕的皇後還要對你好啊？”謝瑾笑了出來。
“對啊，她對我不好你就不能娶她。”要不然到時候母後肯定要為難，到底是護着她，還是護着兒媳婦。
“好吧好吧。”謝瑾樂到了。
“你看，你書讀了不少了，又漂亮，對你自己又好，朕就依着你找好不好？”
“謝瑾！”又開她玩笑！
謝瑾笑着捂住她的嘴：“小聲點，別把朕暴露了。”
哦哦，确實。
桃桃小幅度地點點頭，謝瑾松開她。
“小家夥，你挺好的。”謝瑾稍稍斂去笑意，語氣認真地說。
“我知道呀……”她當然也覺得自己挺好的。
一路說說笑笑，兩人走到祭禮殿宇外，苌楚姑姑站殿門前焦急地四處望。
看見桃桃，她連忙提着裙擺走上前來：“哎喲，我的小祖宗，你跑哪去了？”
桃桃吐吐舌頭，指了指身邊的謝瑾。
苌楚這才看清桃桃身邊的侍衛竟是皇上。
她低聲行了一禮：“奴婢也不知道您會在這種時候帶她出去，奴婢一轉頭她就不見了。”
“是朕考慮不周了。”
“奴婢不敢。”苌楚再一福身，“那奴婢就先帶她去娘娘那了，陛下也趕快回宮吧。”
“嗯。”
苌楚抓住桃桃的手腕，快步向廟外走去。
謝瑾站在原地。
桃桃小步跟上苌楚的同時，也抽空回頭朝謝瑾揮了揮小手。
等到想要的，謝瑾也舉起手揮了揮，才轉身離去。
……
衆人均回到宮中。
剛結束了一次游玩的桃桃馬不停蹄地就開始盼下一次。
“母後，下一次出去是什麽時候啊？”太後在煤油燈旁繡花，桃桃趴在桌案上看她繡花。
“在宮裏，哪有那麽多次機會出去。”
“啊？”桃桃瞪大眼睛，“不會要等下一次春祭禮吧？”
“是啊。”
太後上了年紀，眼睛有些差了。她将手中針線遞給桃桃：“桃桃，幫哀家穿一下這個針。”
粗學過刺繡，穿一個針沒什麽問題。桃桃對着太後指的位置将繡花針戳了進去。
“好了，好了。”桃桃的繡花技術感人，太後不敢讓她多碰。
“啊，母後，真的不能再出去了嗎？”她已經嘗到在外面玩的甜頭，不能再撒手了。
“是啊。”往年來說，太後出宮，就這三次。
“啊——”桃桃絕望地在座椅上翻來翻去。
“行了。”太後這邊也跟着她一起抖，笑着趕她走，“到阿瑾那去，讓哀家安靜繡會花。”
“哦，但母後，我還沒用晚膳呢。”
“去阿瑾那用。”太後是個刺繡迷，沉迷繡花時經常延後用膳時間。
“好吧。”知道母後沉迷繡花，沒空管她。桃桃乖乖去謝瑾那蹭飯。
……
禦書房內。
現在從壽康宮到禦書房的路，桃桃閉着眼睛都能走通了。
“謝瑾，母後說，我們春祭禮前都沒有出宮的機會了。”桃桃一臉苦哈哈。
“嗯？”謝瑾已經處理完上午因沒早朝而堆着的折子，此時正捧着一本游記。
他聞言從書中擡起頭，“不是。”
“？”母後騙我？
“母後沒有騙你。作為太後，母後是沒有什麽契機出宮了。”
“哦……”
“但朕有。”謝瑾合上書，專心看着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