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同樣是靠在謝瑾懷裏，打獵時這樣的動作讓桃桃感到安心，而現在卻覺得那胸膛是深淵血口。
“說話。”
謝瑾是真的生氣了，用沒按在她小腹上的那只手捏起她的雙頰，強迫她轉過頭來。
“沒想去哪啊……”桃桃被捏住的小嘴嘟起，一張一合。
“包袱都收好了，不是要走了？”謝瑾松開她。
在桃桃以為他将要放過自己之際，謝瑾又架住她的胳肢窩，不費勁地便将她提溜到桌案上。
“屁股疼！”桃桃控訴一聲，将手繞到身後，揉揉自己好像被磕疼了的屁股，意圖想緩和一下氣氛。
謝瑾動作雖帶着怒氣，但還是留心着不傷到她。
桃桃一邊揉一邊用餘光打量謝瑾的表情。
好吧，毫無緩和。
桃桃收回手，看來不給個理由是過不去了。
“就想走啊……這裏又不是我的家。”
桃桃還是不想把流言的內容說出來。
“你說朕把你這話告訴母後怎麽樣？”
這裏不是她的家，這是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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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告訴母後。”桃桃伸手胡亂抓住他的衣袖。
這只是她的借口啊。
“那就說實話。”
……不想說。
桃桃戰術性躲避，垂下頭。
“……哎。”
“桃桃。”謝瑾嘆氣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你可知曉，朕這幾日都不大開心。”
桃桃豎起耳朵認真聽他說話。不大開心嗎？
“七夕游船上，你不讓朕表明心意。次日一早，你又不告而別，連送你的機會都不給朕。”謝瑾聲音越來越低沉。
“你告訴朕，你這次要走，是不是因為想遠離朕？”
“怎麽可能啊？”桃桃迅速擡起頭反駁他。
“砰—”桃桃的額頭撞上謝瑾的下巴。謝瑾吃痛，向後踉跄幾步，衣袖從桃桃指縫間滑走。
“你沒事吧？”桃桃手指頭向內蜷縮，緊張地看着他。
“沒事。”謝瑾随意揉了幾下下巴，“回答朕的問題。”
“我回答了，不是啊！”
“那為何要走？”
“……”
見她又開始想要當縮頭烏龜了，謝瑾胸中這口氣憋得難受。
這小家夥怎麽一天天淨揣着事瞞他。
“你不說，朕就不會自己去查嗎？”
“……”
“朕難道會查不到？”
對啊，他可是皇上，是人界能只手遮天的人，不會有事情是他想知道但卻無法知道的。
“嗯？”
于是，桃桃還是老實交待了：“就是有流言說我勾引你……”
難聽的話被她隐去。
流言。
謝瑾早在獵場就聽太監報過這事，他估摸着流言的源頭應該是她走的那天早上不小心被人看到了，而後又有一些有心人在背後惡意地添油加醋。
但謝瑾根本沒将這事放在心上，只覺得流言而已，掀不起什麽風浪。
卻沒想到自家寶貝居然在意這個。
“你聽誰說的？”
“就，大家都在說……”本來在和小夏鬧騰一番後，桃桃刻意不去想這件事，現在又重新挖出來，傷口還是血淋淋的。
“我就是不想連累你和母後才要走的，我也不想走，嗚嗚嗚……”桃桃委屈，“我那麽懂事，你還要兇我。”
記憶中因為去獵場的事才被兇了一次，桃桃覺得謝瑾越來越不溫柔了：“你這還喜歡我呢，你明明就是越來越喜歡兇我了！”
“朕沒有。”除去剛才，自己哪裏還兇過她。
“別哭。”謝瑾軟下聲音，“不用管那些流言，朕會處理的。”
“……你打算怎麽處理。”這次的事是她自己的疏忽，流言是因為自己不遮掩且沒留心的舉動才有的。
“将亂嚼舌根之人抓起來，宮規處置。”更冷血的處置方法謝瑾沒想告訴她。
不行的呀。“這樣你和母後的名聲會受損的，大家會覺得我們是在做賊心虛！”
“這個成語朕是這麽教你用的？”謝瑾哄着她，“無事的，朕與母後都不在意名聲。”
比起名聲，他們都更在意她。
“我在乎。”桃桃向前挪兩步，蹭到謝瑾的懷裏，“我不想你們因為我被污蔑。”
嘤，她鼻涕要流出來了。
“……”謝瑾沒好氣地環住她，“那按你的意思，朕只有放你走了？”
“只有這樣，流言才會不攻自破。”畢竟流言的基礎是她在宮裏，在謝瑾的身邊。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謝瑾抱住她的手臂收緊了些，他有些緊張，“你想不想知道？”
“……說說看。”桃桃回抱住他。
“你做朕的皇後不就好了。”謝瑾親親她的發旋，“名正言順地待在朕的身邊。”
“！”
還可以這樣嗎？
桃桃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震驚！
“如何？”謝瑾繼續在她的頭頂啄了啄。
“唔。”桃桃将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她心裏想答應，嘴上卻不知怎的顧左右而言他，“你的心跳得好快。”
“對啊。”這有什麽不好承認的，“因為朕很緊張，你快些回答朕。”
“唔……”
“上次在游船上，朕還以為你岔開話題是拒絕的意思。朕為此難過了好一陣。”
所以快答應朕吧。
“……”桃桃扣着他胸前的衣料，好一會兒後，才聲若蚊蠅地說了聲。
“嗯。”
謝瑾滿心滿眼都系在她身上，再小的聲音他都能捕捉到。
無聲的欣喜，謝瑾将頭擱到她的肩膀上。這樣桃桃整個人都被他收入懷中。
本已經夠滿足了，誰知懷中人又加大聲音補了句。
“我願意做你的……皇後。”
不能扭扭捏捏的！
“好。”謝瑾将她抱得更緊了，“朕會保護好你的。”
朕會好好愛你的。
“你得保證這樣做流言就會沒有哦！”
“朕保證。”
“你倆在——哎喲！”太後見德福和小夏都守在桃桃的寝殿門外，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探進頭一看，兩孩子正抱在一起濃情蜜意呢。
“當母後沒來過啊！”太後調頭就走。
還是苌楚靠譜地補了一句：“皇上，主子，該用晚膳了。”
“……”桃桃埋頭羞羞。
“……這就來。”謝瑾只得答道。
……
兩人牽着手出來，殿內的人都懂了是什麽意思。
苌楚笑眯眯地說着吉祥話：“皇上和小主子看着真般配啊，郎才女貌的，以後定能夫妻恩愛，多子多福。”
“姑姑別說啦！”這麽多人都聽着呢，桃桃想不羞都不行了。
“這話等他們大婚再說吧。”太後同樣也笑着。
“先用膳吧。”
太後在桃桃向她坦白之時就覺得這兩孩子快成了，畢竟桃桃那熱情勁，阿瑾可是毫無招架之力。
桃桃在動筷子前悄悄扯了下謝瑾的袖子：“別跟母後說我想開溜的事情哈。”
謝瑾點點頭。自己……未來的皇後當然要寵着。
三人開始用膳。
……
飯飽茶足，三人坐在主殿內開家庭會議。
“朕想的是讓顧昭收桃桃做義妹，桃桃便可以從顧府出嫁。”
“這樣獵場之事就說是顧昭這個義兄接桃桃來游玩賞景，進宮數次便說是來陪伴母後禮佛的。”
“骠騎将軍的妹妹，身份也足夠做皇後了。屆時再給桃桃拟個名姓與八字便可。”
“你的生辰八字，你可知道？”
桃桃搖頭，她開始記事的時候已經長得挺大了。
“那便拟個與朕相合的便是。”
對于以上大部分事情，謝瑾在發覺自己動心的不久後就一一想好了。
看着他胸有成竹般地一件件列出，桃桃與太後聽得一愣一愣的。
“至于名姓的話，就叫——顧桃芷好了，‘芷’常指如芳草與蘭花般美好的事物，很适合我們桃桃。”
……連名都取好了啊。
桃桃與太後齊齊點頭。
太後終于尋到了能說話的契機：“既是你們倆大婚，母後定會好好操辦的。”
“朕也想參與籌備。”
“那我也想！”那就大家一起準備叭。
“哪有新娘子自己準備婚嫁之事的。”太後笑笑，“你就安心待嫁便好。”
“好吧。”就按你們人類的規矩吧，“那大婚是什麽樣子的呀？”
這事本該由昏禮嬷嬷分別給謝瑾與桃桃講解，此時正巧閑暇，太後便主動代勞了。
“尋常百姓娶親，有聘書、禮書、迎書三書，與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這些皇帝娶親皆有，不同的是三書要蓋上帝玺，帝王不親自迎親，典禮要盛大許多等等。”
“重要之處便是親迎典禮中的奉迎禮與合卺禮……”
聽完所有，謝瑾扭頭問桃桃：“依母後所言，迎娶之日前的那一個晚上，你得住在顧府，這樣白天才來得及從顧府出嫁。你可願意？”
“……可以呀。”桃桃雖有些害怕離開太後與謝瑾，但是……顧将軍看着還挺好的，住他的府邸一晚應該不會有事的吧？
謝瑾點頭：“那朕明日便下婚诏。”
桃桃身份的事，謝瑾已經粗略向顧昭提及過了。
謝瑾先前那一番言論，太後只當他心急，可确實沒想到他這麽心急。
“明日，這麽快？”
“是。”
小家夥雖黏着他，但說到底是只貓妖，說不定哪日又聽到些什麽，收拾包袱就要走。
走了又不知道去哪尋，他能怎麽辦？
還是先将人套牢再說。
“桃桃可願意？”
“願意的。”桃桃點點頭，她想的是先平息流言比較好。
“那母後就聽你們的。”
三人又繼續這個家庭短會，商讨大婚細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