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坤寧宮的下人們都知道，皇後娘娘有一只寶貝的小枕頭。
之所以這麽寶貝呢，是因為它是太後娘娘親手縫制的。
桃桃每晚都會抱着它睡覺，謝瑾對此已經不滿很久了。
他試過各種方法讓桃桃抱着自己入睡，但這樣桃桃便會覺得不習慣，睡不着。
沒有辦法，皇帝陛下一日又一日地容忍着這只小枕頭。
一晚。
被床簾遮得嚴嚴實實的床榻中傳出動靜，這動靜從開始起便不小。
“別……”
桃桃胡亂扭着蹬着腿，無意之間把用來枕着的金絲枕頭全都薅了下去。
倒是頗為偏心地放過了自己的小枕頭。
“擡高些。”謝瑾的聲音沙啞低沉。
“沒……沒力氣。”桃桃嘤咛不依。
謝瑾正欲拿過自己的枕頭墊在下面，卻發現床上早已沒了工具枕的蹤影。
掃一眼四周，發現它在地上，已經髒了。
可桃桃的腰肢軟得像水一樣，剛擡起來就會塌下去，一秒都堅持不了。
謝瑾将主意打在了縮在角落的小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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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用力地吻住她，不讓她注意到自己的動作。
謝瑾勾過小枕頭，一手擡高桃桃的纖腰，将枕頭塞在下面。
“唔……你輕一些嘛。”
“喚什麽？”謝瑾松開她的唇。
“夫……夫君。”桃桃乖乖回答。
“那夫君盡量。”
高度合适了。
芙蓉帳暖，春宵一刻。
……
次日一早。
桃桃迷糊轉醒，發現謝瑾去上朝了還未回來。
坤寧宮的宮女不敢進來打擾桃桃休息，寝殿中的物件還沒被收整。
等等。
桃桃揉着眼睛，發現床榻角落塞着看起來委屈巴巴的一坨，陌生又熟悉。
“？”
好眼熟。
桃桃爬過去将它拿起。
“！”
是她的小枕頭！
可憐的小枕頭！
“——謝瑾！”
坐于大殿上的謝瑾鼻子一癢：嗯，大概是夫人醒了在想他吧。
……
謝瑾下朝回到坤寧宮，桃桃正紅着一張臉讓宮女将自己的小枕頭一并清洗了。
知是犯了錯的謝瑾蹭到桃桃身邊坐下，趕了宮女出去，便開始哄。
好不容易哄好了，但皇後娘娘可不是說欺負就欺負的，必須得給點懲罰。
“什麽懲罰？”謝瑾強行将還板着臉的皇後娘娘摟進懷裏。
“罰你三天在書房沒有我陪！”桃桃決定自己在坤寧宮的書房裏看書。
“……一天好不好？”謝瑾求情。
“不好！”桃桃态度堅決，“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迫害我的枕頭！”
“……好吧。”看來這只枕頭的地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高，“三天之後，就得繼續來陪朕，而且不生氣了。”
“嗯！”桃某人斬釘截鐵地應道。
……
不與謝瑾一起待在禦書房的第三天。
桃桃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就罰一天了……”桃桃捧着書，覺得有謝瑾陪着一起看還是更有滋味些。
“娘娘。”書房門外德福輕輕叩門，“皇上請您過去呢。”
這三日德福日日都來問一遍，但她前兩日都拒絕了。
“……”桃桃有些動搖，都最後一天了，要不就應了吧？
不行，這樣以後小枕頭的安危就得不到保障了。
“……不去。”桃桃看似堅定實則動搖得不行了，怕自己下一秒就改變主意，桃桃催德福趕緊離去，“你快走吧，我不去。”
“……是。”德福搖搖頭，皇上又要難過了。這兩日皇上的表情就像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一樣，哎……
聽腳步聲德福已經走遠了，桃桃繼續回到獨自一人的無聊模式。
謝瑾在幹什麽呢？好像去看看呀……
要不就偷偷去看看吧。
或者說變成貓去看看，這樣絕對不會被發現。
桃桃想到這個主意，立馬支棱起來。
現在變換的秘訣已被她悟到了，即是足夠專注，且變換不太頻繁便可以成功。
她穩下心神，集中精力。不知在哪個瞬間，順利地變回了一只小貓。
好耶。
桃桃無聲歡呼，從自己的鳳袍中鑽出來，觀察書房外暫時無人經過，便馬不停蹄地便往殿外跑。
桃桃沒走大道，只擇了最近的路線，不管是草叢還是欄杆，統統都竄過去躍過去。
它抵達禦書房時，發現自己到得竟比德福還要早。
桃桃繞道窗外，趴在窗沿上悄悄地打量坐在桌案後的謝瑾。
在批折子。
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不同。
小一會，德福便進來了。
“皇上。”他跪下行禮。
謝瑾擡頭，見德福身後沒跟着人，情緒明顯低落下去：“朕知道了。”
“皇上。”德福瞧着謝瑾落寞的樣子心裏也不舒服，“今日奴才去問話的時候，娘娘也是猶豫了一會子的。”
“嗯。”謝瑾擺擺手讓他下去，“知道了，下去吧。”
“皇上為何不親自去把皇後娘接過來？”德福并不知道倆夫妻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單純地以為只是皇後娘娘生氣了，不願搭理皇上。
“你不懂。”他已是被罰的那一方，不能再繼續做讓她不高興的事，“下去吧，明日她便會來的。”
“是。”德福退下。
德福聽不出來，桃桃作為謝瑾的枕邊人倒是聽出來了，謝瑾語氣中藏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委屈，也許連他自己也沒發覺。
誰家的夫君誰自己疼，桃桃突然覺得自己定下的懲罰有些嚴厲了。
不……不就是只小枕頭嘛，洗幹淨就……就好了。
瞧謝瑾又低下頭批奏折，臉上一絲平日裏她在時的笑意也無，桃桃終是不忍。
“喵～”她在窗邊輕叫出聲。
謝瑾一下便擡頭，将視線轉向她：“……桃桃？”
雖是疑問的語氣，但宮裏除了桃桃小貓，難道還有其它貓嗎？
桃桃搖搖自己尾巴以示回應。
謝瑾放下毛筆，從桌案後走出來：“別跳，有些高。朕來接你下來。”
“喵。”好。
桃桃乖乖坐着不動。
謝瑾大步走到窗邊，将桃桃小貓揣在懷裏。
“怎麽來尋朕了？”
明知故問。桃桃不回話，只用尾巴輕掃他露在外邊的手背。
“是想朕了？”謝瑾自己接下去。
“喵。”桃桃勉強給了個肯定回答。
“怎得變成小貓了？”謝瑾帶着她坐下，還是像以前那般将她放在自己大腿上，“不好意思？嗯？”
哼。
桃桃傲嬌地擡高下巴。
既然我都來看你了，那你給我馬鯊雞一會也不過分吧。
“好。”謝瑾看懂她的意思，手指在她下巴輕撓，“那下午就待在這，晚些時候和朕一起回去。”
嗯。桃桃點點貓頭，因謝瑾手下的力道惬意地閉上眼睛。
謝瑾陰沉的臉上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便綻出笑意。夫人還是疼他的，不舍得罰他太久。
久違的，一人一貓過起了剛相遇不久的那段時光：謝瑾認真批奏折，桃桃認真睡大覺。
……
夜色将晚，桃桃還沒醒來。
謝瑾放下手中的游記，不得已将她喚醒。
“桃桃？”謝瑾湊到她貓耳朵旁邊，“該回去用晚膳了。”
再不用她該要肚子餓得難受了。
貓耳朵抖了一激靈，桃桃小貓醒來：“喵？”你說什麽。
“朕說該回去用晚膳了，餓不餓？”
“喵～”回吧，餓了～
桃桃打了個哈欠，剛想舔一下自己的爪子上的毛毛就被謝瑾制止住了。
“髒。”看她爪子上還有泥土，應該是來的路上鑽了草叢，“晚些變回人後再洗洗。”
“……”行。
一人一貓帶着一衆太監走到坤寧宮門口。
“你的衣服在哪？”謝瑾問她變貓時褪下的衣服。
桃桃擡爪指了指書房方向。
“好。”謝瑾帶着她走向書房。
書房門口。
小夏不斷向裏面喚着：“娘娘，娘娘？您睡着了嗎？”
“咳。”謝瑾在她後面輕咳一聲。
小夏立馬轉過身：“奴婢參見皇上。皇上，我家娘娘已經在裏邊一下午沒動靜了。”
“那你怎麽不進去看看？萬一出了事怎麽辦。”謝瑾疑惑，平日裏她的貼身宮女就是這麽伺候的嗎？
“今日娘娘心情不佳，吩咐了不準有人進去打擾她，奴婢便只敢在外邊說話。”小夏低着頭。
“……”想不到是自己随口一句吩咐保護住了小馬甲，桃桃蹭蹭謝瑾的手臂：快進去吧，我再不出聲就不對勁了。
謝瑾心神領會：“朕進去看看，你去備膳。”
“是。”小夏起身離去。
謝瑾帶着桃桃進去，小貓進屋後便落地往衣服那邊跑去，謝瑾則尋了個座位準備好好觀賞一番接下來的景象。
“……喵。”你出去。桃桃伸爪指着門口。
“你身上哪朕沒見過，不出去。”謝瑾托着下巴盯着她。
“……喵。”不出去就不變回來了。桃桃也蹲在衣服上不動。
“……”
“不出去。”朕就要看。
“喵。”不出去就不變。
一貓一人就這麽對視着對峙。
“咕嚕嚕——”一會後，桃桃小貓肚子叫了。
“……”
“好吧。”謝瑾選擇投降，“朕去膳食殿等你。”
桃桃有些尴尬地點點頭。她勝之不武啊。
“快些。”謝瑾走之前最後伸手撸了一把貓頭。
哦。桃桃也擡爪摸了摸謝瑾薅過的地方，貓臉上蕩漾着被寵着的甜蜜。
嘿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