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覺。
不對勁,哪裏都不對勁。
他立刻放開了晏冰的手,像是被迎面重重擊了一掌似的倉皇的後退了幾步,他失态的望着晏冰,心裏充滿了困惑與恐慌,那種無所适從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讓他的神色顯得有些狂亂,晏冰護在晏茂身邊,戒備、冷然的望着他,右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
當然,那裏什麽也沒有,本來是應該有一把佩劍的,晏冰因為自己的動作臉上閃過一絲摸不着頭腦的困惑,而楚略卻無比清楚她的動作所代表的意義。
不會有錯,是她!前一刻她還喚他“夫君”,現在卻把他當做敵人,即使理智上明白這其中必然有什麽隐情,但楚略還是被她的動作給刺傷。
他轉身大步離去,打開門走出去,徐煩被他身上的煞氣驚的寒毛倒豎,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來,男人的聲音低沉、壓抑,他正在努力平複着自己的呼吸:“我要知道,她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
變成現在這樣。”
徐煩當然不敢告訴他是自己駕車太猛讓晏冰腦袋受罪導致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如果他說了,他覺得這個男人會把自己給捏死,他立刻想到了一個妥當的說法:“我是一個月之前被李家娘子雇傭的奶媽,後來沒幾天李家娘子就突然變成這樣,我只是出了趟門,不知道到地方發生了什麽事。”
“你懂醫術,下盤穩當,習過武,易容術高超,是男人,清虛教叛徒……奶娘?”楚略聲音起伏不大,平穩、沉着、流暢的敘述事實,他每說一點,徐煩的心就往下沉一點,楚略說完,徐煩已經滿頭冷汗,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提着他的衣領迫使他靠在二樓的欄杆上,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讓我知道,是你連累了她。”
他言盡于此,松開徐煩的衣領,後退一步,靜靜地望着徐煩。
徐煩順着身後的柱子滑到了地上,咽了口唾沫道:“我對楚夫人忠心耿耿,她的病我能治好。”這是屁話,他沒本事治好晏冰的病,忠心耿耿根本就是扯淡,那是在他遇到楚略之前,今天之後,他必須得把剛剛說過的P話變成大實話!
楚略擡腿,旋風掃落葉,從徐煩頭頂橫掃而過,他壓根兒就沒打招呼,也沒有任何的預兆,忽然就這麽一腳踢在徐煩靠着的柱子上,咔嚓一聲碗口粗的木頭攔腰折斷,木屑亂飛,回廊上的屋檐塌陷了一塊,瓦片嘩啦啦的掉了下來,徐煩嗷嗷叫着狼狽逃竄,但還是被掉下來的瓦片在腦袋上砸了好幾個包。
楚略已經利落的轉身回了房間,只給徐煩留下一句:“做好奶娘的本分。”
徐煩:“卧槽,我恨高手,我恨當兵的。”
晏冰躲在門口偷看,見楚略回來立刻跳起來往床邊跑,她好歹明白這個男人應該是認識她的,從他威脅“奶娘”的态度來看,自己對他貌似還挺重要的。
但老實說,晏冰對他沒印象,一點印象都沒有,她覺得這個男人是個可怕的家夥,那麽暴力,發起脾氣來好恐怖,她打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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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靜的看着他,在楚略說話之前先開了口:“你是什麽人?我們之間是什麽關系?”
楚略望着她,心裏又喜又悲,喜的是已經死了的人重返陽世,悲的是對方前塵盡忘……不,不全然是前塵盡忘,想起晏冰剛醒來對待自己的态度,至少她還記得自己,而“夫君”……那時他們被埋在廢墟下,她命不久矣,把帶着記憶投胎轉世的秘密告訴了自己,她問他,若她沒有錯生為男子,若她是個女孩兒,他們能在一起嗎?
鬼使神差的,楚略定定的望着晏冰,說了生平第一個大謊話:“我是你夫君,我們之間是夫妻關系!”
晏冰心口像被燙了一下,一下熱乎起來,她望着楚略,本來冷清鎮定的眼神變得不自在起來,她把頭發挽到耳後,偏着頭,露出紅紅的耳朵,望着因為迷香的緣故睡的沉沉的晏茂,哦了一聲,道:“那……這是我們的兒子?”
楚略:“……”哪來的孩子?!他危機感頓起,覺得自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若晏冰的這個身體已經嫁人了怎麽辦?楚略眼神一寒,搶過來!
他斂眸隐去眼中的殺氣,神情平靜溫和的擡起頭:“你等等,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他轉身,袍子在身後揚起一道頗有氣勢的弧線,大步流星的打開門走了出去,晏冰聽着外面傳來男人低沉急速的聲音,有些疑惑,但很快對方就回來了,這次他從內到外都平靜了很多,瞥了眼床上的晏茂,冷靜道,“這孩子身份有些不尋常,但并非你我所出,我們沒孩子。”
晏冰:“啊。”小貓兒不是她兒子,這叫她心裏不知是失落還是什麽,總之有些受打擊。
卻聽楚略緊接着說了句:“但我不介意你為我生一個。”
這是理所當然的,可對晏冰來說楚略其實就是個完全陌生的男人,雖然偶爾會因為他的聲音他的言辭行為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不過在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聽到“你給我生個孩子吧”這種意思的話,是個人都會……呃,別扭吧?
對了。
“你……叫什麽?”
楚略:“……楚略,謀略之略,字伯純,京城人士,現居南疆……和岳父岳母。”
“岳父……”晏冰怔了一下,“我爹娘?”
“嗯。”楚略神情柔和,“別擔心,他們很好,只是很想念你。”楚略打算在她的怪病治好之前隐瞞她曾兩世為人以及死而複生(借屍還魂)的事實,免得再刺激她,卻不知道在晏冰的潛意識裏她是知道自己已經死過一次的,楚略的忽然出現以及紛擾而來的信息讓她腦子裏暫時沒辦法思考其它的東西,等過幾天她冷靜下來,其中的漏洞和疑點就不是楚略想隐瞞就能隐瞞的了的。
而楚略的幸運之處恰恰在于晏冰的怪病,晏冰想通各種疑點漏洞推測出一部分事實的大前提是——這姑娘的腦子是正常的。=口=
“你別想太多,累了就睡上一覺,等明天你醒來我就帶你回南疆見阿爹阿娘,好嗎?”楚略想對晏冰表現出更多的親近和關懷,但她對自己還是陌生的,楚略怕吓到她,影響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晏冰的印象就是這家夥是個暴力分子,可憐的楚略),所以只是克制的站在不會讓晏冰覺得唐突的安全距離之外,用最他這輩子都沒用過的溫柔語氣說道,“我會在外面守着,不用怕。”
晏冰心裏湧起一絲異樣感,不是因為對方的無微不至的關懷而感動,她很想扔給這男人一面鏡子:快看你的表情,簡直就像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翹着蘭花指小心翼翼的給他媳婦兒摘花往頭上戴,充滿了詭異、違和感,驚悚效果一流。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