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4)
,和民間純屬肉體生意行當的妓院是不一樣的。
晏冰的表情有些苦惱:“這個地方這麽大,那狗男人究竟藏到哪裏去了,略略姐,你在這兒等着,我出去找找看。”
楚略哪裏放心讓她一個人亂跑,忍着蛋疼無比的感覺,耐心勸道:“良初,我已經死心了,所以我們還是回去睡覺吧,別管那負心人了。”
晏冰義正詞嚴:“略略姐(楚略:你能省去稱呼嗎?)此言差矣,若非捉奸在床,他豈肯與你和離,即便勉強和離了,因為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在外面亂搞,家産分配上你定然要吃大虧的!機會難得,我們必須要把那個狗男人捉奸在床!”她捏着拳頭,聲音裏帶着一股令人戰栗的狠意,陰
測測的說道,“最好廢了他!讓他一輩子做太監!”
楚略:“……”
晏冰打開門,悄悄溜出去,楚略沒法子,緊緊跟上她,一邊堅持不懈的勸說:“他今晚未必來了這裏,我們這樣冒冒失失的在教坊裏尋找,萬一驚擾了其他客人就不好收場了,良初,聽我一次,我們走吧,明天晚上再來好不好?”
晏冰神色凝重:“略略姐你放心,我打聽清楚了,他今天晚上一定會來的!”路過一間客房時,冷不丁聽到一個男人哈哈笑着高興的喊“美人再跳一個”的聲音,楚略面色微變,晏冰動作也是一頓,疑惑道:“這個聲音……好熟悉……啊!奸夫!”
楚略不及阻攔,晏冰一腳踹開房門,正在表演舞蹈的舞伎吓的尖叫一聲,受了驚的看着闖進來的晏冰和楚略。
一邊喝着小酒一邊打着節拍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兩個,結結巴巴道:“嫂嫂……”
晏冰朝着舞伎道:“下去,不用你伺候了。”
楚略咳嗽一聲:“姑娘莫怕,我們是朋友,有些私事要處理,你下去吧。”女子聞言,稍稍松口氣,不放心的看了眼她的客人,見對方也點了頭才下去。
門一關上,劉饒跳起來震驚的問楚略:“你怎麽把嫂子帶到這種地方來了?!”
“不準你罵略略——嗯……”
楚略捂着晏冰的最,淡定的對劉饒道:“多餘的廢話不要問。”他在晏冰耳邊輕聲說道,“我自己和他談,你在外面守着,有事我就叫你的名字,好嗎?同意的話就點點頭。”
晏冰思考片刻,嚴肅的點點頭,等楚略松開她,她拉着楚略再三提醒一旦“狗男人”對他有任何不軌的行為,就大聲叫她的名字,她會在第一時間內趕緊來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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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略嘆:“我省的。”
晏冰狠狠的瞪了劉饒一眼,才不放心的出去,劉饒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嫂子,白天見到他時還客氣親切的人怎麽對他跟仇人似的。
“楚哥,嫂子她這是?”
楚略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劉饒苦着臉:“楚哥你說徐煩他怎麽能是個男人?那聲音,那身段,還有胸……也是軟的,怎麽就是個男人?我第一次想娶回家的媳婦兒啊……”劉饒悲傷逆流成河,“我不是睡不着,來這兒
找安慰了嘛,你和嫂子又是為何來此處?這也太胡鬧了,這種地方……”
他說起來絮絮叨叨個沒完,楚略急忙截住他的話勢,沉聲道:“你別問了,今天看到的給我爛到肚子裏去,以後也莫要在你嫂子面前提起,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的那樣,懂不懂?”
從軍營裏出來的,習慣于服從命令,不好奇,不追問,對劉饒而言并非難事,他笑着應下,委婉道:“楚哥,你們還不走啊?嘿嘿,我今天打算在這裏過夜,你懂~”
“嗯,小心些。”楚略無語,有些話不能說的太直白,“有看上的姑娘就安定下來,別老是在這種地方混。”
說到這個話題,劉饒的表情又有些憂傷了,他不死心的最後問了一句:“楚哥,奶娘真是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
楚略本來想說是,話到嘴邊忽然動了壞心眼,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劉饒,輕描淡寫道:“是不是,你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楚大爺一句不負責任的教唆,對于促成劉饒和徐煩這對上天入地不死不休的“歡喜冤家”可謂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作者有話要說:
☆、在床
“都解決了。”楚略道,“他同意和離,淨身出戶,良初,我們回家睡覺吧。”
你對睡覺的執念到底有多大?
晏冰目光同情溫柔的望着他:“略略姐,別傷心,還有我在。”她忘情的抱住他,想給他安慰,但是顯然她忘情的不是時候也不是地方,這裏是教坊,尋歡作樂的地方。
以楚略超常的耳力,不能避免的聽到一些不怎麽美妙的句子和詞彙。
兩個男人。
斷袖。
龍陽。
兔爺……
越來越多的窺探目光往他們這裏看過來,楚略低頭看了看晏冰的發頂,她正哄小孩兒一樣在他背上一下下的輕拍着,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他摟着她,用身體擋住了所有的視線,推開門帶着她走了進去,劉饒奇怪的“诶”了一聲,楚略瞥他一眼:“借道。”
然後推開窗戶,抱着晏冰跳了下去。
劉饒:“……”
晏冰震驚:“略略姐,你什麽時候學的功夫?!”
“很早以前。”楚略輕笑,手攬着她的腰,“走了,回家。”
晏冰掰開他的手臂,摸摸耳朵,表情困擾:“略略姐,你別這樣摟我,給人看到了會很奇怪。”
楚略看看教坊後空無一人的冷清街道,篤定道:“不會有人看到的。”然後堅持不懈的又摟上了,在晏冰拒絕之前他略帶傷感的說道,“我心裏難受,你就從我一回吧。”
這說法有些奇怪,但考慮到“略略姐”剛剛結束了一段失敗的婚姻,晏冰同情心大起,忽略了心底那點不對勁,靠在楚略身上,十分夠義氣的說道:“沒關系,略略姐,我會給你溫暖的。”
楚略忍着笑,故作感動的點點頭:“良初最好了。”
回家以後,楚略依然跟着晏冰往房間裏走,晏冰語氣不解,小心的問道:“略略姐,你的房間在那裏啊。”
哦,還沒徹底糊塗啊。
楚略不動聲色,嘆了口氣:“我今天晚上不想一個人,良初,不行嗎?”
望着他“哀傷”的側臉,晏冰心軟,趕緊抱抱他以示安慰:“行行行,可以的,晚上我們一起睡。”她嘆氣,“誰叫我是你最好的姐妹呢。”
楚略:“……”小不忍則亂大謀。
脫衣服的時候晏冰摸了摸楚略結實的胸膛,一本正經的感嘆:“略略姐,你的胸好平啊,回頭問問奶娘是怎麽豐胸的,你這樣不行,而且也有些胖了,要減肥的,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視覺生物,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我們女人必須要依附他們才能生活呢。”
一直都在被襲胸的楚略:“……嗯。”頓了下,他聲音平平的問,“摸夠了沒?”
晏冰抖一抖,心道,惱羞成怒了,我果然不該揭人家傷疤的,畢竟對女人來說沒胸沒屁股沒身材沒相貌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嗯,對了。
晏冰偷眼瞄了下楚略的屁股,心裏評估……貌似,還算翹吧。
察覺到她視線所在,楚略哭笑不得,把人往懷裏一樓,按着她躺下:“乖,已經很晚了,睡了。”
“那你能不能別摟着我啊略略姐。”晏冰不自在的哼咛,扭着身子想擺脫楚略的禁制,楚略看着她的模樣,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不但沒有松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緊,暧昧的在她耳邊呼了一口熱氣,晏冰的身體立刻一僵。
“略、略略姐?”
楚略忍笑,撫摸着晏冰的臉頰,貌似很苦惱的說道:“哎,怎麽辦,良初,經此一事,我忽然發覺自己對男子沒感覺了。”
晏冰:“啊?”
“我們是好姐妹嗎?”楚略面不改色的問出這句話。
晏冰毫不猶豫的回答:“自然是的!”
“我為了你的幸福,什麽犧牲都願意去做,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他用誘哄的語氣問道。
晏冰不防有詐,先感動了一下“略略姐你真是好人”,然後才斬釘截鐵的保證:“那是當然
了!”
“很好。”楚略眼睛閃了閃,“那你幫我試一試,我是不是真的已經徹底的對男子沒有興趣了,可以嗎?”
“可以!”晏冰點頭,迷惑道,“但要怎麽試啊?聽略略姐說起來感覺很嚴重的樣子。”
楚略意動,想到白天和晏冰談話的時候,她對這種事情雖說沒明确的同意,但也沒有反對,今晚不妨更進一步試探一下晏冰的反應。
“你只要乖乖聽話,其他的由我來做就好了。”楚略誘哄,“可以嗎?”
“哦,好吧。”
“不能反悔。”
晏冰認真道:“我從不反悔!略略姐你別小看我!”
楚略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晏冰一呆,驚吓無措:“略略姐?”
“噓——你答應過我的,別說話。”這樣乖巧聽話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的晏冰勾的楚略心裏癢癢的,不做點什麽真的對不起他被晏冰叫了一夜的“略略姐”,輕柔憐惜的親吻着她臉蛋、耳朵還有脖子,晏冰仿佛是被吓壞了,聲音裏都帶了哭腔,可憐兮兮的喊,“略略姐,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都是女人啊。”
“可我喜歡你怎麽辦?”楚略也裝可憐,“喜歡你很久了,我怕自己忍不住對你的感情,才匆匆忙忙嫁給了那個混蛋,我受了這麽多年的苦,都是為了你,你忍心拒絕我嗎?”楚略角色扮演還上了瘾。
晏冰沒什麽力道的推着他,倒是有些欲拒還迎的味道,楚略抓着她柔軟的小手,像個圖謀不軌的大灰狼,對着被壓在身下的小白兔垂涎三尺,随手都會狼性大發啊嗚一口吃掉對方。
晏冰嘤嘤嘤嘤:“略略姐你好奇怪。”
“還有更奇怪的。”楚略抱着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上面,“你來,就像剛才我對你做的,來。”
晏冰搖頭,堅決不從:“不要!太奇怪了!我才不喜歡女人,就算是略略姐也不行!”
“既然那麽肯定不喜歡,還有什麽好怕的?都是女人,試一試又不會怎麽樣,除非你口是心非,根本就是喜歡上我了,不承認自己也喜歡女人而已。”楚略笑的跟個痞子似的,沒臉沒皮的胡謅一通哄騙對方。
晏冰惱道:“胡說!我只喜歡我夫君!我最喜歡夫君了!我絕對不會背叛他的!就算對方是女人也不行!”
楚略臉上樂開了花,忍不住在晏冰臉上親了好幾口:“你太可愛了,娘子。”
“你你你你……”晏冰驚悚,“略略姐你太過分了!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
楚略哈哈大笑:“你叫什麽?讓人家來看看你是怎麽被自家夫君給非禮的嗎?”
“略略姐,你你你別太過分!”
“就會這一句啊?”楚略捏捏她的臉蛋,“你真的連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嗎?良初,我才是你夫君,不然你告訴我你的夫君是誰叫什麽名字,能說得出來嗎?”
“我夫君姓楚名略,字伯純!”晏冰憤憤道。
“我又叫什麽?”
“略……”晏冰傻了,“啊,略略姐也叫楚略!為什麽你和夫君的名字一樣?!”
楚略想了下,決定臉皮這種東西還是暫時不要了,他似乎看到了把晏冰從幻想當中拉出來的一個契機,抓着對方的手,他眸色沉了沉,低聲道:“你仔細瞧瞧,我到底是男是女,我到底是
誰。”
他捉住晏冰的手,讓她往身下某處摸。
晏冰摸到那玩意兒,先是一愣,過了好一會兒,猛然瞪大眼睛,一副被雷劈的表情,楚略微笑,“明白過來了嗎?”
晏冰顫聲道:“原來你是人妖。”
楚略:“……”
他嘆口氣:“我是你夫君,你仔細看看我這張臉。”
晏冰眸中浮出了然的神色,憤怒褪去,只剩同情和憐憫:“嗯,你是我夫君。”
楚略直覺她一定又腦補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忍住扶額的沖動,抱着一絲微弱的希望和期待,嘗試着解釋給她聽:“我名楚略,字伯純,是男子而非女子,亦非你所言‘人妖’,你認定我是你的‘略略姐’,如何解釋我是男子的事實?如何解釋我與你口中所謂的‘夫君’同名同姓的事實?
既然是你的夫君,你能把他的模樣描述出來嗎?”
晏冰想反駁,但楚略的問題沒有一個不正中靶心,她努力回想,試圖把更多的“略略姐”的信息從大腦裏調出來,得到的是一片令她茫然不知所措的空白。
她本來就混亂不堪的思維走進了死胡同裏,她越是努力的想,腦子裏就越是空白一片,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厭煩和焦躁的情緒,她的腦袋好像在寒冷的冬天裏忽然浸入了一盆熱水中,發熱升溫,呼吸紊亂,酥麻感從指尖開始竄遍了整只手臂,她收攏手指,抓緊楚略的衣襟,兩只眼睛裏冒出無緣由的憤怒之火。
楚略表情凝重起來:“良初,冷靜,不要想了……”
晏冰狠狠的在他胸口一推,楚略半擡起來的身體重重的砸在床上,而晏冰完全陷入了狂躁當中,動作急促煩躁的從他身上下來,卻從床的邊緣滾落到了地上。
楚略吓的從床上跳下去,赤着腳跑過去,慌忙把她抱在懷裏,晏冰的憤怒和暴躁是無聲的,她死命的掙紮,而楚略能做的只是抱緊她不松手而已,一邊不停的輕聲安慰:“沒事了,不要想了,乖,良初,良初……”他反反複複的喚着她的名字,心慌意亂,懊悔不已,他萬萬沒料到只是試圖把晏冰從幻想裏拉出來而已,就引起她這樣激烈的反應。
晏冰情緒的反常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她把自己折騰的筋疲力盡,沒有力氣了,才軟綿綿的躺在楚略的懷裏,逐漸安靜下來,眼皮沒精打采的耷拉着。
楚略試圖和她說話,完全得不到回應,把晏冰抱上床,身體剛一挨着床鋪,察覺到楚略要松開自己,晏冰臉上的表情又變得焦躁惱怒起來,竟抓住楚略正要離開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
“嘶……”
她下口極狠,楚略肯定自己的手腕一定出了血,他靠近了一些晏冰才松了口,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一臉小獸一般的兇狠表情,大有你還敢離開我就再咬一口的架勢。
楚略只得陪着她,到天亮的時候,晏冰才入睡,眼睛睜了一夜的他顧不得疲憊困倦,匆匆忙忙的去找徐煩。
大清早徐煩被從被窩裏抓起來的時候,表情陰沉恐怖的想殺人,然而楚大爺對他的威懾力非同一般,即使在腦子不清不楚還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情況下,他都忍住了沒發作,直到楚略說到重點:
他試圖把晏冰從幻想拉到現實對方情緒激烈還在他手腕上留了一個血淋淋的牙印。
徐煩找到了爆發的機會,他完完全全站在為病人考慮的好醫生的角度上,指着楚略的鼻子,用不會觸怒對方的罵人詞彙,痛痛快快的教訓了他一通。
楚略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樣,沒有反駁,只是有些不耐煩的皺皺眉,打斷喋喋不休的徐煩:“先進去給她看一看。”
徐煩還沒罵痛快,但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見好就收,整理一下衣服,做出一副嚴肅沉穩的表情來,推門進去。
“她怎麽樣?”
“出去講。”徐煩的表情少見的凝重,他瞥了眼懊悔不安的楚略,在心裏冷冷的哼哼兩聲,你大爺的,也有今天!急不死你!
其實晏冰的病情說糟糕也沒多糟糕,本來一直挺穩定的,但被楚略這麽一刺激,晏冰的脈象又混亂了,這沒什麽,頂多兩三天就又恢複“正常”了。
除此之外,徐煩還診斷出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他覺得自己這次一定有機會看好戲。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整天都在斷網……才用借來的手機wife登上來,更晚了
PS:我忽然好想好想改名字——《重生之攻菊》or《攻了他的菊花》……好心動!!
☆、争執
“做好心理準備吧。”徐煩正經起來,那張妝容豔麗女人臉意外的給人一種冰冷、疏離感,吸引視線,又叫人不敢接近,冷豔如斯,才越發的讓人着迷。
怎麽可能是男人!
一大早,剛剛從教坊鬼混回來的劉饒,看到和楚略說着什麽的徐煩,碎成一片片的少男心自動黏合,堅定、結實的像磐石,雖然奶娘自己已經承認了“她”是個男子,但經過昨夜楚略一提醒,
讓本來就不怎麽相信的劉饒更加堅定了揭穿奶娘“謊言”、然後抱得美人歸的心。
他就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固執性子。
打了個哈欠,他揉了揉臉,振作起精神,臉上堆笑的走過去,等徐煩話音落下,他才有些讨好的問:“奶娘,何時做早飯啊,我肚子餓了。”
徐煩一看到他,高貴冷豔的表情立即裂開,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臉上的表情猙獰的仿佛随時會撲上去掐住劉饒的脖子一般,劉饒哆嗦一下,手背在臉上胡亂擦了擦:
“徐姑娘你聽在下解釋,我沒出去鬼混,真的……”
徐煩:“滾!!不要讓老子看到你,否則我紮死你!”
劉饒:瞧,這種容易炸毛的性子,必須是女子才能有的啊。
他多了點信息,被徐煩罵了也不覺得傷心沮喪,笑呵呵的點點頭:“別生氣,生氣傷肝傷肺傷胃傷心……嗷——”
随身攜帶銀針的徐神醫說話算話的紮了劉饒一下,可憐的小夥子疼的狠了,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幾滴男兒淚。
用針紮人,有多了一條證明奶娘是女人的證據。
劉饒痛并快樂着。
楚略對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毫無興趣,他冷飕飕的往鬧哄哄的兩人身上一掃:“吵醒她,我饒不了你們。”然後黑着臉甩袖子進屋,把兩人關外面,還特意叮囑,“別來打擾我們。”
劉饒目瞪口呆:“楚哥和嫂子……這是白日宣淫吧?”
“庸俗!滿腦子男盜女娼!”徐煩鄙夷,兩手抓着劉饒的衣領把人拎過來,壓低聲音威脅道,“你敢再叫老子‘姑娘’‘奶娘’等一切用來稱呼女人的詞彙,就等着老子把你紮成馬蜂窩吧,懂不懂,嗯?”他慢吞吞,使勁兒的在劉饒臉蛋上拍了拍,滿身牛逼哄哄的小混混氣息。
劉饒抖M屬性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傻子似的呵呵笑,腦袋上下點:“明白明白,在下都明白。”
徐煩:“……”尼瑪表情太YD了這家夥腦子果然有病吧!徐煩趕緊松開他,嫌棄的在身上擦了擦手,一臉“受不鳥”的表情,也沒心情跟劉饒計較了,轉了身趕緊回房補覺去,再和這個傻子呆下去,一定會被傳染的。
晨光微曦,劉饒孤零零的站在空蕩蕩的庭院裏,一臉茫然:“誰做飯啊?我肚子餓了。”
沒人做飯,劉饒只好忍饑挨餓到天亮,上街吃去,但他飯沒吃成,卻帶回來一個人。
楚略紅着眼睛打開門,一臉的低氣壓:“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劉饒。”
劉饒縮縮脖子:“楚哥,秦美人來了。”說完腦袋後面就挨了一下,帶笑的男聲不緊不慢的說道,“劉饒,膽子見長啊,原來你一直都在背後這麽編排秦某的,嗯?”
劉饒嘿嘿笑,乖覺的讓開,露出站在他身後的男人。
錦衣玉冠,不染纖塵,就好比他的名字一樣,美玉無瑕,如果不是無比确定對方半個月之前還在京城,楚略會以為他一直都在榕城享受着真正世家貴公子的待遇,鮮花鋪路、閑庭信步的屈尊降貴于這座毫不起眼的小小院落。
秦玉,秦無瑕,昔日的探花郎,他談笑自若老謀深算的軍師,一別經年,他依然和三年前在京城見到的秦公子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熟悉的仿佛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無瑕。”楚略關好身後的房門,臉上的驚訝還未褪去,“我以為你至少要再等七八日才能來。”
秦玉往他身後的房間瞅了一眼:“你娶妻了?”
楚略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無論劉饒還是秦玉,他們都曾是晏冰最熟悉的朋友,三年前他同晏老将
軍和永昭公主離開京城的決定,別人不知道內情,玲珑心思的秦玉對此卻一清二楚,這個聰明的男人早已看破了晏冰對楚略的情愫,然而卻無法理解楚略對晏冰的執念又是從何而來。
火藥爆炸,把楚略和晏冰埋在廢墟裏的那天,秦玉是唯一在場的一個人,也是第一個把晏冰從廢墟裏挖出來的人,他不敢相信那具已經冰冷僵硬、形容慘不忍睹的身體真的是晏冰,他一直以為他、楚略或者是牙隊的任何一個人哪一天會死在戰場上,但從來沒有想過選擇了走上朝堂的晏冰會出事。
知道楚略所做的決定後,秦玉雖心有困惑,卻由衷的感到安慰,盡管這種安慰是建立在故友永遠逝去心願才達成的隐痛和悲哀上,但只要想到晏冰在天之靈看到楚略為“他”所做的努力能開心起來,即使已經太遲,他依然決心支持、祝願好友。
秦玉的笑容漸漸隐去,聲音冷淡:“我來接小皇子,現在就走。”
劉饒神經大條,也感覺到楚哥和秦美人之間氣氛不對頭,他十分莫名其妙,仔細回想了一下秦美人态度變化的時間,更加迷惑了。
楚哥成婚不是好事嗎?秦美人幹嘛不開心?
楚略張張嘴,到底什麽也沒說,給他解釋的機會,他也不知道解釋什麽,晏冰并不想讓他和爹娘以外的人知道太多,即使是秦玉,或者劉饒,她想重新開始,而且她也做不到頂着女子的軀殼卻以“晏七郎”的身份面對舊識。
楚略只能保持沉默,他僥幸徐煩,沒注意到秦玉看到徐煩時更加難看的臉色,他接過一臉茫然神色的小晏茂,完全沒有掩飾他對楚略的不滿,冷冷道:“你讓這種女人來照顧小……主子?”
徐煩火大,這人誰啊!他怎麽了?他“哪種女人”,妒忌老子的美貌吧?!
劉饒趕緊替徐煩說好話:“奶娘是個好姑娘……雖然穿的那啥了點。”濃妝豔抹了些,妖嬈了些……但真的很有風味~
楚略平淡的解釋:“徐煩是男人。”
“哦,原來楚将軍好這口。”秦玉涼飕飕的諷刺,抱起小晏茂,“告辭了,為了安全起見,秦某的行蹤不能透露,所以楚将軍就不用送秦某了,劉饒,走。”
劉饒哼哼唧唧:“秦大哥……那個,我想留在這裏。”
秦玉直接走人,小晏茂才明白過來秦玉這是要帶他走,驚慌之下朝着徐煩張開手臂,委屈害怕的大哭,不住的叫:“奶娘!我要奶娘,奶娘哇啊——”
徐煩大怒,你大爺的,敢當着老子的面欺負小東西!
“把人放下!”徐煩大喝一聲,怒氣沖沖的上前,手掌要碰到秦玉肩膀時,被一旁的楚略用腳踢開。
看着劉饒心裏一疼,哎呦楚哥你怎麽能對美人這樣粗魯啊,但瞅了瞅楚略陰沉沉的臉色,到底沒敢說什麽,其實楚哥分寸拿捏的挺好,只是把奶娘的手給格擋開了而已,沒弄疼她……的吧?
望着徐煩也沒好到哪裏去的臉色,劉饒不怎麽确定了。
“徐煩,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麽。”楚略的神情透着風雨欲來的陰沉。
一向畏懼楚略的徐煩這次竟然沒有示弱,冷冷的笑了一下,亮出手中的東西,一根銀針,他用來偷襲秦玉的東西。
“楚爺好眼力。”楚略不爽,徐煩也不爽,他絲毫沒有被抓包的不自在和難堪神色,理直氣壯的說道,“這裏頭就屬我武功最弱,小主子管我求救,我自然要用上一擊必中的法子來對付……這位來歷不明的公子。”
他抱着胸,挑釁的瞪着秦玉,“這孩子一直是由我照顧的,我給他吃給他喝給他玩兒給他穿衣服
脫衣服洗澡講故事,你們TMD憑什麽一聲不響的就把人給老子帶走啊!看到沒?!他不樂意!”
小晏茂淚眼汪汪:“嘤嘤嘤嘤要奶~娘~”
劉饒:美人好霸氣。
秦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尤其重點照顧了一下他的胸部:“楚将軍,您這是請來一個雌雄同體的……人,給小主子做奶娘嗎?”
“雌雄同體”後的停頓遲疑是神馬?
徐煩硬生生的把沖到嗓子眼兒的咆哮給咽回去,做出一副淡定不屑的模樣,一開口便是滿嘴的火氣:“這就想激怒老子,哼……還差的遠!”
“徐煩。”在秦玉和徐煩吵起來之前楚略迅速介入,打斷秦玉即将出口的反譏诮,引得秦玉不爽的哼了一聲。
“徐煩。”楚略又叫了他一聲,心平氣和道,“秦玉是這孩子的親舅舅,你是聰明人,別告訴我你沒猜出來這孩子的身份。”
徐煩心道老子就算猜出來了又怎麽着?小家夥舍不得我,看到沒!沒兒子再生去啊,三千後宮還不夠那位用啊!小東西這種缺心眼兒的性子送到那地方還不叫人生吞活剝了!
“您幾位怎麽不問問這孩子的想法?人小就不算人了?!”徐煩語氣很沖,“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兒還能狠下心來強迫一個還在吃奶的小娃娃!”
“皇上多年來只有一個子嗣,事關國之未來,必須把他送回京城。”楚略本可以無視的徐煩的反對,直接讓秦玉把晏茂帶走,可他沒這樣做,而是認真的給他解釋着。
秦玉抱着哭鬧不止的小晏茂,有些頭疼:“你若是舍不得他,就同我一起回京,繼續做小主子的奶娘。”
“一入宮門深似海!”徐煩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語氣嘲弄,“把我大堯的未來放在一個兩歲奶娃娃身上,楚爺您也好意思說出來。”他百無禁忌,大咧咧的說道,“讓我看啊,不是還有個鼎鼎有名的什麽王爺嘛,秦大公子,您對小茂兒還有幾分真心的話,不如裝作他已經死在了民間,我可有确切的消息來源,這孩子沒出生的時候,咱們的皇上屬意的繼承人不就是……”
“徐煩!”楚略喝止他,“事情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TM腦子要是夠用還能落到今天這種田地?!朝堂裏的事情也是你能多嘴的?你自以為替小茂兒着想,焉知他長大後不會因為錯過繼承皇位而痛恨你?他生在皇家,便沒得選,況且秦妃的冤情的洗刷必須要有這孩子出場,王爺忠君愛國對那個位置絕無非分之想,你休要口無遮攔陷王爺于不義!”
徐煩啞口無言,怒目而視:“行!你們有道理!做的都是國家大事,我一個‘奶娘’一個下人參合什麽是吧!”
“沒錯。”秦玉贊同。
徐煩:“……”
“楚将軍,治家不嚴,內宅不寧啊。”秦玉留下這句話,冷飕飕的瞥了眼“叛變”的劉饒,再看看嘤嘤嘤嘤哭着叫“奶娘奶娘”的小晏茂,頭疼起來,“乖,別哭了。”他嘆口氣,神情略帶遲疑,“伯純。”
“嗯?”楚略打起精神,表情認真的望着他。
秦玉垂下眼眸:“我想岔了,你別往心裏去。”
楚略微笑,毫無芥蒂:“不會。”
秦玉松了口氣,摸了摸男孩兒的小臉,哽咽着叫奶娘的小孩兒第一次肯停下來仔仔細細的看看他,紅紅的鼻子聳動着,秦玉露出一個溫暖柔軟的笑容:“我是你舅舅。”
奇跡般的,聽到這句話的小晏茂竟然漸漸地安靜下來,也許意識到哭泣改變不了任何問題,他像個被馴服的小獸,安靜的趴在秦玉懷裏不動了,在秦玉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卻抱住了秦玉的脖子,下巴擱在秦玉的肩膀上,眼巴巴的看着徐煩,依依不舍的揮揮小手。
徐煩:老子才沒傷心呢。
氣氛低迷,劉饒有心改變,絞盡腦汁的找話題轉移兩人的注意力,哈哈幹笑着說道:“那什麽……都沒吃早飯吧?要不然我出去買?不然嫂夫人醒了沒東西吃……呃,這麽大動靜沒把嫂夫人吵醒吧?”
是啊,這麽大動靜,又吵又鬧的,晏冰房間裏為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驚魂
“我進去看一看。”楚略正要推門進去,忽然聽到從徐煩的房間裏傳出一聲響,幾人一怔,徐煩忙道,“不會是賊吧?我過去看看。”
青天白日的,小院裏三個大男人都在,哪裏會是什麽賊?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以及打開的後窗,楚略就明白造成那聲響動的十有j□j是晏冰了。
徐煩和劉饒已經過去,楚略慢他們一步,剛剛踏進徐煩的房間面色一變,急忙捂住口鼻,徐煩和劉饒一個在地上趴着,另外一個躺着,神情清明,眼珠子咕嚕嚕轉,拼命給楚略使眼色,卻不開口說話。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在背對着楚略的晏冰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