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夢
回到家,低着頭,走去自來水邊用清水漱口。
娘在新建的廚房用煤氣竈炒菜,米飯在電飯鍋裏蒸着……
“今天怎麽晚了?”
“路上和同學玩了會兒”
“哦,你也大了,別老悶在家裏看書,出去玩會也好。唉,你和石芮兩個要是勻勻就好了。”
一個書呆子,一只皮猴子。
嗡嗡的摩托轟鳴聲越來越近,爹爹下班了。(自從買了摩托車,爹爹就不用住工地了,能天天回家了)
“媽,我寫作業去了,晚飯不吃了。”急匆匆跑去自己屋裏。
“鐵蛋兒……”娘終于詫異地擡頭,卻已不見我蹤影。
娘進屋勸我吃飯時,我仰躺在炕上,臉上架着一本書,聲稱不餓且困,娘只好作罷。
廚房傳來石芮的清脆聲及娘的唠叨,估計石芮又是沒寫作業就跑出去玩。後來,我就什麽也聽不到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這是哪裏?怎麽什麽也看不清?到處飄着如煙似霧的白煙,遠處有如泉水叮咚,若溪水潺潺的女子聲音,非常悅耳又恁的熟悉。循着這聲音,我在白煙中穿行,眼前出現了一段粉紅色的紗幔,輕輕撩開,後面還是,奇怪!我又輕輕撩開,怎麽還是紗幔?我又輕輕撩開,紗幔依舊……紗幔後的女子笑了,愈加的悅耳跟熟悉。看着望不到頂的長長紗幔,我的大小姐脾氣怒起,雙手抓着這重重粉色紗幔,重重的向下一拽……
朦胧間,一名長發女子似穿衣又似裸露的半坐在一張粉色大床、上,柳腰輕擺,一對玉 、兔亂顫,兩顆粉紅誘人的梅子在邀君品嘗……
我呆掉了。
“嗯……呃……嗯……”粉紅的玫瑰唇瓣溢出令人臉紅的聲音。
我的臉火燙火燙的,直覺的想要退出來,卻一下栽倒,好巧不巧,居然倒在了大床上,那女子在騎、坐在我的身上 ,還在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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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用力的要把她從身上推下去,奈何她的力氣怎的恁大?手臂上還略有肌肉……我憤恨的擡頭瞪視她,卻一下子呆住了。粉紅的玫瑰唇瓣怎的成了冷情的薄唇,且還有些許胡須!不要!男女授受不親!用力的推他,卻是紋絲不動,情急之下,我張嘴用力的咬在了他結實的手臂上……
那人卻在此時快速的擺、 動,抽、插……
“額……”我不禁溢出一聲,随即睜開了暈染情欲的狐貍眼。
原來,這只是個噩夢!
抹去額上的冷汗,掀了被子欲坐起身,才感覺內褲有些濕濕的,脫了才發現那裏已是一片狼藉。看着這小堆白白的液體,想起了生物老師講過的“夢、遺”。
通常,男子夢、遺都是做春夢,我卻是做的噩夢。
自己到底是男是女?有時竟然混淆了。
感覺手臂有些微痛,擡眼觀瞧,發現右臂上一個牙印赫然在目。
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看看天色已是亮了,急忙換下髒衣服,拿去院子裏洗刷。
娘在廚房忙碌着,聽到聲響,她探出頭來,道:“就知道是鐵蛋兒,那懶丫頭不掴她屁股不起來。”說完,又忙去了。對于我自己手洗衣服她早已習慣了。
不是我不愛用洗衣機,而是通常我還沒洗完一件,石芮就會沖過來,什麽口罩,內褲,襪子,通通會扔在一起洗。有時我就會想:這與沒洗又有何區別?
吃早飯時,石芮“準時”坐在了椅子上,頭不梳,臉不洗,牙不刷,明亮的大眼睛現在還睡眼朦胧,挂着眼屎,左嘴角邊還有一條幹涸的口水印。
娘斥道:“先去洗臉刷牙,再吃飯!”
“別唠叨了,老媽。我快餓死了,一會兒再洗。”石芮大口地喝着粥,吃着鹹鴨蛋,貌似餓死鬼投胎。
我在一旁小口地抿着粥吃,被她的樣子逗笑了。
“鐵蛋兒!再笑我!”她怒瞪着明亮的大眼,轉頭看我。
我怔住了——貌似我沒笑出聲啊,只是微扯了下嘴角而已?
“鐵蛋兒!”她驚呼。
我揉揉震得發麻的耳朵,對近在咫尺的瓜子臉翻白眼。
“誰?是不是胖虎?!”除了挂在眼角的眼屎,哪還看出睡眼朦胧的模樣?明亮的大眼瞪得溜圓,貌似要掉出來了。
“不是。”我誠實的回答,見她一點不信的樣子,又補充一句,“這次真的不是他。”
“不會又告訴我是走路跌倒了或是騎車栽溝裏了……還是進屋撞門上了?”她喋喋不休地數着我歷來的善良的謊言。
“姐,這次真不是他——你把手放開行不?”話說,你手勁越來越大了,我臉疼。
石芮滿臉狐疑放開我的臉,沉悶地低頭繼續狼吞虎咽。
暴風雨前的平靜啊!
我轉頭,對正在吃飯的爹娘一臉認真說道:“爸媽,這次真不是胖虎……”
娘繼續吃飯。
爹擡頭,瞪我一眼:“昨晚你不吃飯,我和你媽就知道你又挨揍了。你也長這大個兒了,咋老挨揍呢?”爹又歪頭望着窗外,說他的童年勇事。“想當初,你爸在你這年歲時,那可是打遍三條街無敵手……”
娘在一旁輕輕插嘴:“被別人家長找來叨磨,你奶奶舉着掃帚追着打他……”
“可是沒一次打着,那是給別人看的。”爹反駁。
“是。別人還要拉架,然後反勸你奶奶別生氣……”娘白了爹一眼。
爹嘿嘿的笑了,黝黑的臉上溢滿幸福。
“要是咱媽在家就好了,一家幾口,說說笑笑多熱鬧。”娘感慨一句。
“老太太在範老板家過得自在,随她吧。”爹大大咧咧說完,匆匆扒了幾口粥,就去上班了。
“唉!”娘嘆口氣,把鴨蛋黃夾給我,道:“多吃些,養壯些,瞧你瘦的。”
我就是養得多壯也打不過男孩子啊。心中如此想着,還是要感謝娘的疼愛的。
石芮吃飽喝足後,匆匆跑走了。
叫了沒叫住,攔可不敢攔,會挨揍。
可憐的胖虎,我真沒說是你打的啊!
推車出門,佳佳破天荒的沒跟過來。
愈加縱向發展的瘦猴在他家門口,對我吹了個響哨。
我走過去,疑惑的挑眉。
“胖虎放出話兒了,今天中午收拾你。”他匆匆說完,轉身回家了。
謝謝你,瘦猴,我的左鄰。
車子慢吞吞向學校行進,這兩年多,車技依然如此的爛。
中午放學,我獨自在路上。石芮那懶家夥都是在食堂吃,中午不回家;佳佳呢?不知跑哪裏去了。那些同學都騎那快幹嘛?後又沒老虎追,一個個跟踩着風火輪似的,一溜兒都沒影兒了。
走在樹蔭掩映的柏油路上,第一次沒有了惬意,只感陰森。
終于,在要進村的路口,一尊門神抱胸而立,後邊跟着幾個喽啰。
“胖、胖虎?!”我吓得一哆嗦,險些尿褲。
胖虎擡眼,一道虎目雷光炸在我的瑟瑟發抖的俊逸臉龐上。
我被吓呆了,腳也呆了。
啪——本就搖晃的車子在主人罷工之後華麗麗的倒了,上邊的人兒也來了個不自由落體,一條腿在上,一條腿在車下,還好反應“迅捷”,轉頭,雙手撲地,免去了頭破血流的慘案。
“哈哈!”
“嘎嘎!”
“嘿嘿!”
衆人嗤笑。
我費力的從車下爬出。嘶——手痛,腿痛,難受死了。眼前出現一雙大大的運動鞋,不,是一雙大大的腳。費力地擡頭,看到胖虎正在如君王般俯視着階下囚。
“我沒有,真的沒說是你打我的,可是她不信啊!”我都帶着哭音了,身上好痛。
“哼!諒你也不敢。”胖虎冷哼一聲,轉身而走。“這次我可沒打你哦。”不是事實的事實。
我無語,卻狗腿地點頭。
衆人又是一陣嗤笑,随胖虎而去。
瘦猴責備地盯了我一眼,走了,貌似怪我中午回來。
人家要回家方便好不好?委屈地爬起身,扶起車子一看,鏈子掉了,一身狼狽,全身疼痛的向家龜速而去。
我這苦命的人兒哦。
作者有話要說: